婢女上位记 第22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铃铛缩着脑袋,立即跟在太医身后退出去,根本不敢在这时惹眼。

  张盛有眼色地跟着一起退了出去,刹那间,房间中就只剩下了付煜和姜韵两人。

  姜韵靠在床上,怔愣的眸眼还落在付煜身上。

  付煜被她看得稍许不自在,走近她,沉声:

  “身子不适,怎么不早请太医?”

  傍晚时分,屋内点着烛灯,映在姜韵脸上,透着些许暖意,也越衬得她较往日多了些柔弱。

  姜韵稍仰着头,任由付煜试探她额间的热度。

  “奴婢回来时,并未觉得难受。”她弯了弯眸眼,似看出付煜的不虞,明明难受,却抿出了抹笑:“殿下不必担心,奴婢没事的。”

  她姣好的眸眼淬亮,似藏了无尽的星辰般。

  付煜敛下眸眼,动作似有些微顿,很快地,他移开视线,将手收回来:

  “等病养好了,再来伺候。”

  他说话语气平静冷淡,知他心意的,是叫她先养好身子。

  不知晓的,恐还会以为他嫌弃姜韵会将病染给他。

  姜韵明知晓他是何意,却是朝床榻上倒了些,纤细的手指勾缠住付煜放在身侧的手,微咬唇轻声似委屈道:

  “殿下嫌弃奴婢。”

  她眼眸软软地看着付煜,撒娇和温柔皆数暴露无遗。

  付煜稍眯起眸子,静静看着她这番作态一会儿。

  半晌,他似不耐地移开视线,动了动被姜韵勾住的手,明明姜韵只力道甚轻地搭在他手上,可他的一番动作却是没将姜韵的手甩开。

  见状,姜韵垂眸弯唇,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余了些许温柔韵味。

  两人这般相处时间甚少,但姜韵却是没有趁机做再多。

  过犹而不及。

  她终究是病了,眉眼处透着分疲倦,等铃铛将药端进来,她喝下去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付煜本没想等到她睡着再离开。

  可姜韵的视线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叫他根本抬不起步子离开。

  付煜走出姜韵的房间时,外间夜色已然浓郁起来。

  张盛壮着胆子走近:“殿下,厨房将晚膳送过来了,您先用些吧。”

  付煜没说话,朝身后看了眼。

  张盛立即懂了:“殿下放心,姜姑娘的膳食皆备着了。”

  被挑明了心思,付煜动作稍顿,遂后,凉凉地觑了他一眼:

  “就你话多。”

  张盛不知哪里做错了,却也倏然噤声。

  ********

  翌日,姜韵是被铃铛叫醒的。

  铃铛昨日被训了一顿后,不敢再任由姜韵好无休止地睡下去。

  姜韵许是睡前喝了药,被叫醒后,精神明显比昨日好了不少。

  铃铛将米粥端给她。

  她一日未用膳,反而没什么用膳的念头,勉强将粥喝完,姜韵就忽然听见外间起了些许动静。

  姜韵有些惊讶,朝铃铛看去: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铃铛出去看了眼,很快就小跑回来:“是卫公子回来了。”

  姜韵眉梢轻动,才恍惚间想起来,她进府月余,一直待在前院,却至今还没有见过卫旬。

  如今才反应过来,卫旬恐是之前根本不在长安。

  用罢膳后,姜韵没有再继续躺着,换了身衣裳,就准备出去透透气。

  铃铛忙拦住她:“姐姐等一下,带件披风吧。”

  姜韵说是丫鬟又和丫鬟不同,说是主子,也没有那身份。

  但这前院,能裹着披风出门的丫鬟,恐就只有她一个了。

  姜韵是有些不愿的。

  觉得她这般身份,矫情地故作主子模样,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铃铛似察觉到她的想法,哭丧着脸:

  “姐姐就当是帮奴婢吧,你若再受了寒,奴婢恐是要挨板子了。”

  姜韵无奈,将披风裹好后才出了房间。

  她没往书房那边跑,她身子未好,不宜近身伺候付煜,也不想过去招人眼,她顺着长廊走到一旁,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冬日中冷风微瑟,姜韵在外待得越久,就越觉得清醒。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又骤然停了下来。

  姜韵刚欲回头,就听见一道迟疑不确定的男声:“见过这位主子。”

  卫旬有些讶然地稍躬身行礼。

  他才离开长安城一个多月,府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莫非是李侧妃失宠了?或是殿下有了新宠?

  这女子是何人?

  这个时候出现在前院,前院的人还没有反应,似习惯了一般。

  卫旬不着痕迹地扫过女子的背影,脊背微挺,即使裹着披风,也看得出腰身极细、身段玲珑,只不过似乎有些消瘦了。

  他犹豫地行了礼。

  女子一回头,肌肤赛雪,柳眉眉眼,卫旬稍许惊艳,心中叹了声殿下好福气。

  可没想到,那女子却似比他还错愕,涨红了一张脸,站起身退了一步,冲他服了服身子,苦笑道:

  “卫公子认错人了,奴婢并非是什么主子。”

  卫旬不是什么迟钝之人,但此时也有些愣住。

  他听着女子口中自称的“奴婢”二字,再细细打量女子的穿着首饰。

  若不是主子,那这女子的打扮岂不是过分越矩了?

  但卫旬扫了眼前院见怪不怪的奴才,心中猜测不断,视线在女子的脸颊上顿了下,迅速移开,退步温和守礼道:

  “是卫某眼拙,姑娘莫怪。”

  姜韵能说什么?

  她就知晓,她这一身穿着不伦不类。

  经此一事,姜韵也不敢在院子中作何停留了,冲卫旬服了服身子,就带着铃铛转身回了房间。

  背后,卫旬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后紧跟着的小丫鬟。

  不禁摇了摇头,他不过一月未来王府,怎么觉得这府中的规矩有些乱套了般?

  他想起女子的那张脸,心中腹诽,莫非殿下这是“金屋藏娇”?

  刘福寻过来,卫旬才回过神,有些失笑。

  若真是这般,那殿下的这所谓金屋,岂不是过于简陋了些?

  刘福一来,就见卫旬摇头笑了下。

  卫公子往日脾气温和,和他们皆能说上话,都是主子身边共事的人,自然少了些拘束,不由得,刘福就笑着问:

  “卫公子在笑什么?”

  卫旬收敛笑意,将方才的误会说了出来,最后,不解地问:

  “这女子是何人?我怎么没见过?”

  刘福猜到了他说的是谁,压低声道:“卫公子说的应该是姜韵姐姐。”

  “姜韵原本是宫中贵妃的贴身宫女,后来王妃有孕,贵妃担心殿下身边无人伺候,就指了姜韵姐姐进府。”

  都是聪明人,刘福虽未明说,但听到这儿,卫旬也知晓,贵妃指人入府,不可能是冲着做奴才来的。

  而且,他离开长安时,也听说了王妃和贵妃之间隐隐不和。

  想来,这女子该是贵妃用来给王妃添堵的。

  但令卫旬好奇的是付煜的态度。

  殿下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若不是他看中,姜韵即使是贵妃赐下的人,也不可能在前院过得如此舒坦。

  哪里像个奴才?

  刘福低声将姜韵入府后,最后为何只留在了前院的来龙去脉皆说了一遍,说罢,他耸了耸肩道:

  “谁知晓,这对姜韵姐姐来说是福是祸呢?”

  说是福气,没了主子的身份。

  说是倒霉,留在殿下身边,可比当一个侍妾来得实际的多。

  卫旬轻笑了声,没说话。

  没处在姜韵的位置上,或者说不清楚姜韵想要什么的情况下,谁都说不准。

  卫旬不过是因姜韵的特殊才起了一时的好奇心,听过,也就将此事放在了一旁:“殿下可在忙?”

  “等着卫公子了。”

  卫旬对着刘福点了点头,敲门得到里面的示意后,才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