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娇 第50章

作者:玉胡芦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宗解玉很是纠结过许久,终究舍不得眼前荣华与恩爱,最后犹犹豫豫做了一次。但上了贼船便难下,她一边不忍心对太子下毒手,一边却越发地受制于郑淑妃,一边日渐眷恋于太子的温柔。

  只是到底不忍,每次给太子下的剂量都很少。因着心里饱受煎熬,时常辗转难眠,今日终于被发现,也算是咎由自取。只求皇后开恩,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罪孽,望能对父亲及族人网开一面!

  卫姮听得惊颤,没想到宗解玉竟也遭类似套路。

  她记得前世,在自己被宇文宕表明心迹之时,二皇子亦将要与手握兵权的英国公府小姐窦韵定亲。大抵那次给自己下药的便也与郑淑妃有关了。

  若然二皇子因为在马车里与她发生了猫腻,就不得不娶她,而娶了她,以窦家的高傲,那么二皇子与窦韵的婚事也就泡汤。同样的手段与牵制,所幸彼时李琰恰恰好在马车外,打断了可能发生的后续。

  此刻看太子妃如此纠结,想来前世宗解玉的马车翻车,如果不是偶然之劫的话,很可能便因为她逃不过心中的煎熬,不肯再继续下药,而被郑淑妃杀了灭口。

  卫姮因而道:“娘娘家世显赫,便进山上香,家中的马车或随行行当上也应有宗家的标识。那莽匪既绑了,岂有不知绑者为何人之理,何故要装作不识,误认为富庶千金?莫不是只为了绑走娘娘,目的在污了名节而已。不若也请人查查看,是否其中另有暗情。”

  翘翘儿幼年娇憨纯挚、贪食好骄,诗词都背不全一首,如今不仅医理学得好,这人情事故亦分析得头头是道。

  纪皇后心里对她舒适,只听得不语,算是默然附和了卫姮的意思。

  择日大理寺把死牢中的几名绑匪提审,竟是已被抄家的孟家安排手下人所为。而幕后指使果然是郑淑妃。

  真料不到一开始就会是郑淑妃做的。当日孟家绸缎贡品一案,便查出郑淑妃与孟家有账目往来,彼时郑淑妃大呼错看人心,急急扯断干系。

  纪皇后在后宫同她打交道多年,也实在懒得看她做戏。没想到竟然算到了自己的太子头上,这就过分了!

  大晋王朝风骨豁然豪爽,先[-祖皇帝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身后子嗣亦丰铎,是以成年后多有明争暗斗。也就是在皇帝萧宥这一朝,因着萧宥的性情谦和醇善,才稍稍安稳些。

  然而吕贵妃与二皇子通敌,可到底没有直接对太子下手。此事纪皇后决计不肯手软。

  皇帝便时常对郑淑妃忍让,此事也没有忍让的余地,否则置皇后与太子于何地。连傅太后都无言开口,郑淑妃要真能成事,傅太后不干涉,可郑淑妃这沉不住气的性子,出这样的事也是咎由自取了。

  皇帝仁慈心软,是舍不得杀妻弑儿的。因此便命人将郑淑妃剃度了,关去冷宫里出家。三皇子萧铮贬为庶民,发落至南蛮之地拓荒。

  太子萧钦知道这件事后十分震惊,然而并没有过多的拖泥带水。他待太子妃视如己身,宗解玉的清白他自是再为清楚不过,她若同自己直言道出,萧钦可有无数种方法让她安然全身避过。

  可她宁愿因为爱自己,而不忍离开,而狠心日日给他下药,也要将她与自己捆绑。因为爱便可以为杀夫找借口吗?

  这样的爱莫如不要。

  萧钦是果决的,心中装的始终更多是国事大义。只叹息于到底夫妻一场,昔日恩爱体贴皆为真,且她柔软懦弱、受制于人,便没杀户部尚书与宗解玉的性命,只求请了皇上,将其九族贬为庶民,发配南蛮垦荒,三代之内不得入仕为官。

  而后对此事,就此避过了不再提。

  这件事,起因是药藏局女官小敏眼尖,且意志坚定要查,因此尚宫局特特给予晋升两级以奖励。

  而卫姮,此事也多亏她恰好送了盆绿萝进宫,否则不会刚巧被撞破,太子亦对她颇有感谢。萧钦便认了卫姮做义妹,嘱咐李琰必得好好疼惜,不允许欺负。

  李琰当然无有欺负之理,他爱翘翘都爱不过来!

  眨眼入夏,一年的边关换防之际又到了。七月李琰便奉旨出征,出征那天,卫姮去送了他。

  还是在延平门下,清晨卯时三刻,盛京城遥渺的天空,旭日冉冉初升。李琰驾着一匹汗血宝马,魁梧身躯穿银灰铠甲,肩宽窄腰,英俊如苍松。身后跟着三十名绿雀营将士,还有两千兵马。

  卫姮坐在马车里,一袭烟云撒花百褶裙,在风中微微地浮动着。李琰那边在城门下等待盖戳,便扯着缰绳向她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谢谢美腻温柔的小可爱们,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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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誉满京城

  (六十四)

  李琰跳下马, 走到卫姮身边。挺拔身躯如琼枝玉树,银灰铠甲内是一袭青蓝的锦袍,长臂上有铜色护腕, 男子凤眸如墨般深沉,俊逸得叫人不能直视。

  听说这次阿史那拙儿撺掇了几个散部, 企图与西突厥可汗决裂, 西突厥可汗不得已向大晋求助, 想来必是有一场仗要打的。

  卫姮舍不得他走,白皙手指勾着他的铠甲, 寻着话头道:“这样热的暑日,你也穿得住?”

  她生得美若芙蓉, 雪肤花貌,樱唇涂着红润的胭脂,黛眉勾得动人。

  李琰眷恋地凝着她模样, 应道:“领兵出征,要注意军容势气, 再路上有风,也不觉着热。若闷了脱下便是!”

  卫姮接过车厢里绮绿递来的包袱,交给他说:“喏, 带上它, 两套正好给你换穿。”

  是她给李琰做的中衣和里衣。李琰挑开缝隙看了看, 一套浅青色的中衣, 一套蓝色的, 还有白色里衣。

  她如今可是会操持针线的,不比前世,只会缝个简单的线头或者锦囊荷包。

  李琰的心底温柔,眉眼之间便有甜蜜的感觉。睇了眼她手上的小提袋, 兀自沉声道:“还有呢?”

  卫姮便掏出提袋里的小物件,交给他:“还有个平安荷包。上一次是用你教的字体写,告诉你我没有忘记你。这次用新的,是想说,以后那些曾经的都不存在了,我们接受新的将来和新的彼此。”

  确说的是,此后的他们再不必为那些谋储之争而席卷其中了。

  李琰打开来荷包,她几年前送的他还一直贴身挂着。这次是一枚琉璃色提花绣样,针线比之四年前送给自己的更要精致,用的字迹是她今世自己修改后的笔法。

  连同着荷包的,还有一盒各色的水果硬糖。

  李琰剑眉蹙起,亦从铠甲内掏出一个小画轴给她,说道:“这个是给你的。和你一样,也想让你记着今世的我们。”

  卫姮卷开画轴,是一副坐在篝火旁的画。她披着他的戎服,戎服里露出白色的里衣小袖,娇妍的脸颊上含浅笑,发髻亦有微微湿掉。而他坐在一旁,俊帅的英姿,正在折断柴火。

  是上次滚落到山谷的画面。

  画得还挺栩栩如生的,并没有把自己画丑呀。

  卫姮蠕着唇,柔声说:“那你早些回来!”

  原本她这两天,刚好去了城外的一个皇家药园子。还以为赶不上了,幸得他晚了一日启程。

  李琰渴念她,但既已说过在成亲前不再亲密,便侧过身,避过人们的视线,在卫姮的脸上吻了一吻:“要记得想老子!”

  卫姮脸一红,从他宽阔的胸膛里仰起头。还是忍不住在他的下巴上也吻了一下,说:“李琰你也是,要想我。”

  将军这也真是了,还没成亲便这般难舍难分。不过若自己也有如此青梅竹马的美貌小娇妻,只怕一定也舍不得吧。

  将士们羡慕而又故作淡漠地扭头,纷纷把视线挪去了别的地方。

  李琰兜了兜卫姮柔嫩的小肩,这就跃上马背出发了!

  *

  听说他去到边关之后,立时便领着兵马跟突厥散部打赢了两场仗,然后活捉了他们的虎威将军。把之前武安伯府下被俘去的一名公子和小将,给换了回来。

  他的绿雀营现已从五百人扩大到了一千兵,而他与父亲李陵亦是分开的,一个去了边关一个便回京,因此李家军也都是他带着的。英姿飒爽,百战不殆,异常的威风。

  因为李琰长得年轻又俊美,打仗过硬,且总是兵法蹊跷,出手狠绝,让人难以捉摸。边关军民纷纷给他起了个别号,叫他“幽荧将军”。幽荧乃为上古圣兽,性属阴,却如星辰,劈开一切混沌,意寓他亦邪亦正,却为良将。

  还编了不少关于绿雀营的歌谣,传入进城,俨然把齐国公府李家的势气抬得更盛。

  卫姮在盛京听说李琰的丰功伟绩,便也想去看看他,感受一番边塞的风土人情。

  正好太子经过几月的调养恢复,已然清朗了。太子在朝堂上请求赴边关犒军,皇帝想想,他既遭遇了这一番波折,便前去换个心情也好,因此予以准奏。

  只又担心他的咳嗽调理,身边须得有随行太医。于是卫姮便自请为随军医官,皇帝对卫衍正的孙女那是放一百个心的,遂让她与姜太医一道出发。

  家中祖母大人们虽然舍不得,可耐不过卫姮的甜言缠磨,最后也同意下来。

  九月上旬出发,不过小半月便到达了边关。边塞风光无垠,虽秋日草木凋枯,然而天苍云阔,十分的豁达壮丽。

  李琰晓得太子前来,早早便在陇关等着了。出去两个多月,他着一袭玄青戎服,修长手指拽着马缰,身上有着风尘仆仆的凛冽,拱手施礼道:“臣等在此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萧钦道:“出征皆为兵将,《魏公子列传》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以便国家。李将军不必拘于那些礼俗客套。”

  李琰棱角分明的嘴角溢出浅笑,爽朗道:“晓得太子殿下亲自犒军,无论官兵亦或军户都甚为振奋,岂能有不前来迎接之礼!”

  看了眼太子后面的马车,怎么像有女眷的样子,然而却未听说过太子新近纳妃。

  他已是提前叫人给太子布置好了营帐,此刻便给后勤的王猛递了个眼神,让回去给太子帐幕再准备些女眷用品,添个枕头。

  王猛得令策马离开。

  萧钦英雅脸庞上掖着笑,知道他误会了,却先不准备告诉他。

  微风拂着帘布晃动,卫姮坐在马车里,虽则听到外面熟悉的男子嗓音,按捺不住的思念与悸动,然亦忍着不出声。

  等到了军队驻扎的营地,卫姮掀开帘布,娉婷娇俏地抱着医箱从车上下来。李琰只觉着鼻息间一抹熟悉的沁人淡香,待一回头看见她,惊讶得剑眉敛起,手上的七星宝剑都差点落下地去。

  然而掩饰不住的都是兴奋。

  卫姮看见他,亦想念得不行,只克制地隐忍着。

  因为是随军的医官,帐幕一般都设在太子的边上,但萧钦发话,让卫姮就住在李琰的绿雀营旁边。

  李琰本来想让卫姮到军户村中弄个小屋,如此肯定比帐子里更要防风舒坦。但卫姮不想搞特殊,她来又不是享乐的,就仍然设在太子的营帐附近。

  绿雀营的将士们,晓得卫姮来都甚惊喜。早就听说他们将军有个万般衷情的青梅竹马待嫁小娇妻了,听说姑娘生下来就圣眷隆隆,美貌艳绝无双,还有自带的幽幽体香。而将军更是自幼就喜欢她,跟在她身边鞍前马后,无有不应之理。

  因此纷纷站在营房外,想要一瞧究竟。

  军户们也如此,毕竟幽荧将军英俊威武,战无不克,谁不好奇令他折腰的女子为何模样?尤其是女子,因为仰慕李琰的风范,听说他未婚妻随太子犒军,便忍不住好奇打量。卫姮有时抱着盆子与绮绿去湖边濯衣,也能够遇见姑娘们搭讪。

  她如今的性子易于相处,因为懂得医理与妆容,和姑娘们分享得融洽,很快便为自己揽得了好人缘。

  下大雪的天,雪花似鹅毛般地从天空飞落,夜里戌时,各营房熄灯就寝。李琰因惦记着卫姮冷,便给她加了床新褥子送过来。

  帐中炭火却烧得暖,卫姮哪里会觉得冷,她的床褥已经软乎乎的了,再加一床都快要像窝在棉花里。

  此刻正坐在床边叠着衣裳,一袭水色中衣娇挺,随着动作一迎一颤的。因晓得是李琰,她便也随意。

  绮绿在隔壁小帐里已睡下,女子的寝帐与将士们的营帐隔着道土墙,是为幽静。李琰抱着她的腰肢,两人静悄悄亲吻了好一会,亲得卫姮娇吁轻喘得抑不下来。

  李琰俊逸脸庞俯下,抵着她白皙的额。卫姮的锁骨下风情傲美,李琰知道把唇埋入其中的柔香,似永远也掌握不着的边际,软韧而甜美。然而现在得忍着,都说了不再成亲前过界。

  大手便兜着卫姮的腰谷,沉哑道:“翘翘儿一来,搅得我军心不宁。我得快些把这场仗打了,早日把你送回京!”

  到底是搅得军心不宁,还是他自己。明明她和大伙儿都和睦有爱相处着。

  卫姮伸手一探,果然那坚硬铠甲下的某处又嚣张得骇人,她便嘟唇道:“我看是李将军自己不宁,莫怪他人身上。”

  那莹莹柔荑触碰,顿地让李琰焦渴难捺,李琰亲着她发髻:“不做,便给我疼爱一会可好?”

  “唔。”卫姮心下亦思念他得紧,只是此处隔音不足,便只默许他看一眼。

  李琰便勾开她的小衣,健硕身躯将她伏向身后的小榻,薄唇啮咬了上去。很快没半个时辰,卫姮的锁骨下便一片儿津甜娇颤,而他的袍服下,亦张扬得无敢直视。

  卫姮便心软说:“你若是打赢一场仗,我便帮你消一次好了。”

  李琰勾唇笑笑,宠爱地抵在她耳边,轻哂道:“好翘翘儿,小看你夫君的耐性!”说着小心将她的被角掖好,让她就着暖起的身子睡下,自己起身出了寝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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