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雀 第33章

作者:微也 标签: 古代言情

  遇知晓得屋里头人在做什么,自己不敢进去,便窜搓着刘平乐进去。

  刘平乐耳朵几乎要贴在了门上,才听见里头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进来。”

  江宴行正在从木桶里捞沈归荑褪下的衣物,说完之后,手背便被沈归荑拍了一下,她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控诉,“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宴行也不说话,只是反手抓住了那拍打他的手,另一手将那衣服搭在浴桶边缘。

  刘平乐一进来,看到屋里的情景后,便知道他自己被遇知坑惨了。

  尤其是听到那声泛着冷意的询问,刘平乐吓的不由得一哆嗦,连忙低下了头,赶紧禀报正事,“殿下,陛下回宫后,知道了江南一带的盐商之事,便将此事交给了四皇子处理。”

  “四皇子下午便已出发下江南,过不了几日估计便到了。”

  刘平乐说话时,沈归荑便去推江宴行的手作势要挣脱,可他攥的紧,并不给她抽回的机会。

  待刘平乐说完后,江宴行微微一顿,似乎来了兴致,“是他自己去的么?”

  沈归荑便是趁着这个空档将手抽了回来,不过她只抽了一点,指尖便给江宴行再次给捏住。

  她心里一烦,便也任由江宴行捏着指尖,另一手却是撩了一捧水对着江宴行扬了过去。

  “是御史中丞随同一起去的。”

  刘平乐声音落下后,沈归荑撩起的哗啦的水声也跟着落下。

  那撩起的水别的地方没洒,尽数都被沈归荑泼在了江宴行的身上,薄唇、下颌、脖颈,都落了一片晶亮濡湿的痕迹。

  这声音刘平乐不是头一回听到了,闻言,他下意识悄悄后退的两步,将脑袋埋的更低。

  江宴行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抿着唇,眸子坚毅,并无丝毫内疚的模样。

  他压下眸低的暗色,只是对刘平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刘平乐就等着这句话,江宴行这边话音儿还没落,那边他得了令便如逃难一般的夺门而出。

  听到了关门声后,江宴行这才看着沈归荑,淡淡问道:“好玩么?”

  沈归荑抿了抿唇,有些底气不足,却又理直气壮道:“...是你先拽我的!”

  江宴行听便笑,可那眸子里却并无多余的情绪。他抬手又试了一下水温,已经逐渐要转凉。

  便去旁侧的屏风上取下先前备好的里衣,然后对沈归荑伸出手来。

  沈归荑似乎觉察出江宴行情绪有些不对劲儿,感觉是生气了,见她对自己伸出手,也不敢再造次,便乖顺的将手放了上去。

  江宴行将沈归荑拉起,然后裹上里衣,这才抱着她放在了榻上。

  不管是将她抱起裹上衣裳,还是将她身上的水擦干,江宴行敛着眸子,全程都没说一句话。

  沈归荑这才确信江宴行的确是生了气,她不由得有些紧张,便抬眸偷偷去瞄江宴行,后者正在弹着衣上的水珠。

  似乎是察觉她看了过来,便也顺势看了过去,将沈归荑逮了个正着。

  见被江宴行抓到,她也不含糊,连忙扁了嘴角,一副委屈的模样,“我错了。”

  江宴行倒是没想到她有这个觉悟,闻言便挑了眉,问道:“哪里错了?”

  “我不该撩水泼你,”说罢,她便也探过身子,帮忙去擦江宴行衣袖上的水珠,语气里带着讨好,“你别生气啊....”

  这半带着紧张的哄,江宴行也是头一回听到,只觉得稀奇,见势他便也不再去弹衣袖上水珠,而是抓住沈归荑的手,“不生气也可以。”

  说着,他便捏起沈归荑的手指,指引她的指尖落在自己的唇上,然后顺着那被沈归荑泼湿的部位一路下滑。

  从薄唇滑到下颌,最后停在颈间,而后又回在了他的唇上,“从这儿开始。”

  眸子里是浓郁的暗色,勾了勾唇,他淡道:“舔。”

第35章 藏雀(八) 量殿下的腰

  女官一路随着宫娥往繁灵宫走, 打她前脚迈出了引朝殿宫门口,便有人后脚匆匆的跑去与许若伶汇报。

  倒也不是许若伶特地在皇帝那边安插眼线,不过是多年前安排了个小太监在引朝殿干杂事, 她不喜永硕帝,每回永硕帝要去她宫里时,那太监便会跑去同她汇报。

  好让她提前做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摆着一张臭脸, 再膈应到了永硕帝。

  许若伶看那小太监又来了繁灵宫, 便一愣, 只骂那狗皇帝都这般模样了还要来她宫中, 却不想那太监一开口, 便骇到了她。

  她如何都想不到,这个节骨眼上, 竟会有南齐的人来看望沈归荑。

  不管这看望是出于关心亦或者别的, 今儿这会儿决计是见不到沈归荑的, 她得想办法耗到晚上。

  这般一想,便连忙吩咐人偷跑出宫门, 快马去皇家猎场告知沈归荑,自己又赶紧在宫门口搭了个篷,支着小几, 又摆了一盘瓜子,搬了个绣凳一坐,一副消遣的模样等着那女官。

  她抬眸,如今看天还早, 若是江宴行带着沈归荑驾马回来,约莫可以在日落前赶到。

  这边她吩咐的人前脚刚出宫,后脚那引着女官来的宫娥便到了, 那宫娥只是微微福礼,便又原路折回,留下了这女官自己。

  许若伶正好刚坐下没一会儿,看到来了人,便好奇的打量。

  她即便是知道这人是谁,自然也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女官瞧这妃子就这般随意的往门口一坐,像是个市井村妇,穿的也是寻常衣物,便是那头上的簪花,也素净劣质到还不如她靴上绣的珍珠贵重。

  见许若伶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并不起身,不禁神色有些鄙夷,不过她到底也是在宫中的老人,只将那抹鄙夷压在眼底,并不显露出来。

  可许若伶是什么人精,只一眼便瞧出了这女官的心思,见她不显,自己也不显,往那一坐更是连挪都不挪,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不过也正好,她若是和这女官争执起来,莫说见沈归荑了,她就是喊人拿着扫帚打,也得把这女官轰出去。

  这么一想,她便悠悠的抬起眸子瞧她,问道:“呦,这嬷嬷瞧着眼生,何时入的宫,来本宫这里有事么?”

  女官岁数虽大一些,可模样倒也风姿不减,在南齐谁人见了都尊她一声姑姑,哪里有人敢喊她嬷嬷。

  闻言,她当即就变了脸色,可碍于这是东越,又想到了方才永硕帝的模样,心知这宫里是皇帝独大,便也直接拿着永硕帝来开口:“下官乃南齐一等女官,奉东越陛下之命来看望三公主。”

  许若伶听这话也没立刻接话,仔细品了品,才问道:“一等女官?”顿了顿,她才问道:“本宫怎么没听过南齐设了女官一职?”

  这女官见许若伶依旧稳稳当当的坐在绣凳上,似乎并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便微微蹙起了眉头,她有些不耐烦,也不想回答这问题,却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

  便敷衍的回应了许若伶一句,“娘娘身在东越,不知南齐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说完,她便开口去催许若伶,“烦请娘娘让开,容下官面见三公主,再好同陛下交差。”

  这话里话外都拿着永硕帝压她,还有那语气里的不耐烦,许若伶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而且这女官说话压根不拿眼看人,生怕脏了她眼睛一样,那倨傲的模样恨不得将辫子翘到天上。

  女官不看她,许若伶便不说话,可劲儿盯着她看。

  直到这女官耐心耗尽,抬眸瞧她时,许若伶这才轻笑了一声,淡淡道:“本宫若是不呢?”

  顿了顿,她语气参了些冷意:“难不成你这嬷嬷还要硬闯?”

  女官着实没想到这区区一个低等妃子竟会这般为难她,眸子里掩下的不耐烦终是不再遮掩。

  她蹙起眉头,语气也随之沉了下来:“下官奉东越陛下之命来看望三公主,娘娘这般可是违抗圣命?”

  “呦,”许若伶一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呦呦呦,瞧你这话说的,怎么不吓死本宫呢。”

  说罢,许若伶这才慢悠悠的站起了身。

  她起初坐在绣凳上,看那女官便要仰着头,如今这般一站起来,倒是高了那女官不少。

  “你这嬷嬷还真不客气,还以为这地方是南齐呢?本宫可不管你是女官男官还是什么狗官。”顿了顿,她冷笑一声,“本宫说不,你不妨猜猜,你能不能迈进这宫里一步?”

  先前那女官瞧许若伶往绣凳上懒散的一坐,活似没骨头一般的粗俗模样,不由得便心生鄙夷,可如今这般一站起身来,那通身的市井气褪下,取而代之的凌厉则将她震得毫无防备。

  女官微微愣神,又极快的缓了过来,她这才抬眸去瞧许若伶。

  许若伶便见到这女官眼里的鄙夷肉眼可见消失,眉目之间的不耐也被她极快的收回,却依旧端着姿态,淡淡道:“惹了娘娘不快是下官的不是。”

  说完,顿了顿,那女官又道:“既然娘娘不允,下官只能在此请示陛下。”

  许若伶活这么大,极少被人这么威胁,当即便嗤了一声道:“好哇,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奴才,今儿走不走得了。”

  “来人,拿捆绳出来,”顿了顿,她冷笑一声,抬手遥遥一指,便落在了门口的树上,“将她捆在上头,什么时候本宫心情好了,什么时候给她松开。”

  -

  却说太子行宫这边。

  沈归荑指尖落在江宴行的唇上,感知那从薄唇因说话从而传递到指尖的颤动时,微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

  她下意识的要把贴在江宴行唇上的指尖曲起收回,却被江宴行紧紧按住。

  整只手被江宴行抓住,虽算不得紧,可她却也挣脱不开。

  一瞬间,沈归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起初是想要以认错哄得江宴行消气,可哪里会想到江宴行会有这样的要求。

  她眸子微闪,薄唇也抿起。

  就在她静默着不知如何是好时,江宴行便略微扬起了声调,“嗯?”了一声。

  沈归荑身子僵了僵,心知自己怕是逃不过了。

  她倒也不是不情愿,只是觉得不好意思,心里做了好一番挣扎后,终究是认命,这才往江宴行跟前凑了凑,后者也便顺势松开了她的手。

  沈归荑的手一路从江宴行的身前下滑,后手心抵着床面,微微倾身过去。

  她檀口微张却又抿住,最后还是没能克服心理的羞怯,落在江宴行唇上的只有那温软触感。

  江宴行由沈归荑吻着,并未有丝毫动作。

  沈归荑便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

  撑着床面的手被她转移在了男人的手臂上,她紧紧的拽着江宴行的衣料,薄唇与江宴行的紧贴着下滑,然后吻过下颌,最后落在了他的颈窝。

  她这般动作时,江宴行始终没有丝毫的反应,宛如一座雕塑一般,由着她亲吻。

  害羞之际,她又莫名升起了一抹挫败感。

  ......她之前吻他时可不是这样的。

  她便伸出舌尖轻轻一扫,回应她的依旧是不动如山。

  沈归荑放在江宴行臂弯的手便干脆换到了他肩头,将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薄唇落在了他的锁骨上,轻咬了一口。

  似乎是沈归荑咬的有些疼,亦或者是她额前的碎发扫的他颈窝痒,江宴行只是略微偏头,却在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般无动于衷,沈归荑心里的挫败似乎又多了些,这若是放在往常,江宴行岂会由她做到这般地步。

  便暗自咬牙,薄唇又回到了江宴行的唇上,她勾住了江宴行的脖颈,然后在他唇上略重的咬了一口。

  江宴行没想到沈归荑会咬的这般用力,唇上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吸气,只是那“嘶——”的一声还未吐出端倪,便被她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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