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古代日常 第67章

作者:屏娘 标签: 种田 平步青云 穿越重生

  原先赵明昌二人也没将这个当一回事,他们听着顾成礼口里说的什么遇冷液化一知半解的,只觉得这看上去有些像是温酒煮茶,也会冒出热气来,故而就跟着顾成礼身后学,按照他指导的模样,果真见冷凝管中渐渐滴出酒来,拿事先就准备好的小碗放在另一头小心承接着,不一会儿就接了小半碗。

  顾成礼将烧瓶里剩下的液体倒入了一个木桶中,示意赵明昌来闻一下,赵明昌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小心地用手沾湿了一些放入嘴里。

  许敬宗皱眉,嫌弃道,“你怎么还尝它啊?”

  “本来就是酒水,怎么就不能……哎,怎么酒味这么淡?”赵明昌不信邪,又弄了一点放嘴里,还是觉得没味,顾成礼见他要趴在木桶上了,连忙将他拉起来,“好了快起来,你闻闻这个。”

  顾成礼端起那个用小碗承接出来的产物,小心地凑到赵明昌鼻前,见他要用手沾了放嘴里,皱眉端回来,“你悠着点,这味道烈得很。”

  “能烈到哪里去?”赵明昌不以为意,偏不信邪地嗦了一下,下一刻就发出了惊天地的猛咳,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将许敬宗唬得够呛。

  “真这么厉害?”

  顾成礼悠悠地看着赵明昌跑着圈找水,“是他自个儿大意了些。”刚刚嗦得那一下力度不小,顾成礼觉得许是呛到嗓子眼了。

  但许敬宗见着赵明昌这副模样,心里也生了好奇,跃跃欲试地望着顾成礼手里的碗,原本他还嫌弃赵明昌直接用手沾了就塞嘴里,如今自己倒也像跟着尝试一下。

  顾成礼头疼扶额,他原不过就是想给他们闻一下而已,没打算让他们都用嘴来尝,这蒸馏出来的酒精虽然达不到百分百的精度,但也度数不低,他还真有些担心这二人会弄出个好歹。

  再者,这酒精是用来杀毒的,他俩各自把手指往里头沾了沾,顾成礼心里寻思着,要不这半碗就单独用小瓶装起来,留给二人来玩吧,免得他们到时候又要伸手去沾其他的酒精,原本用来杀毒的酒精,反而要被他俩给沾了手指。

  许敬宗有了准备,虽不像赵明昌那样被呛得一连串咳嗽,但是也觉得这酒就像是刀子,他的脸一下子就被烧得爆红起来。

  赵明昌也不知道上哪儿找了水,等再跑回来时,眼里亮晶晶的,倒是恢复了元气,盯着顾成礼手里端着的半碗酒精,看上去竟像是还要尝试,顾成礼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这经过提纯,已不算是酒水,可不能再喝了。”

  “我刚刚只是尝了味道,哪里是喝了?再让我尝一下呗?”赵明昌嬉皮笑脸凑到顾成礼身旁,一副讨好的语气打着商量。

  “那也不行。”顾成礼不给商量,直接面无表情拒绝,他这儿又不是酒,而是究竟,是真的会中毒的,而且也会伤到心肺,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见赵明昌一脸失落,便道,“若你真的喜欢,日后我可以为你酿烈度高一点的酒。”

  “真的?”赵明昌瞬间变了脸,一脸期待地望着顾成礼,“你可得记住今日所说,以后别后悔啊!”

  许敬宗见不得他这眼巴巴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道,“这样的酒喝下去,便像是体内被火烧了一般,哪里好了?”按他来说,还是更喜欢软绵些的,小酌怡情,又惬意,根本不懂赵明昌这没出息的样子是为了哪般。

  赵明昌就觉得还是烈酒好,觉得以前喝的那些都差了些意思,可偏生顾弟说这个什么酒精不能喝,明明也沾了酒字,怎地就不能喝了呢,唉,那就只能等顾弟日后酿酒了。

  虽然不能喝眼前这个酒精让赵明昌有些失落,但他也见识到了顾成礼这蒸馏的厉害了,就像是家里煮水一样用火在下面烧着,怎地就将酒水分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呢?

  赵明昌与许敬宗都起了兴趣,听着顾成礼讲解也比先前认真了很多,顾成礼见他们肯听,就把很初级的物理知识干货夹杂在里面教给二人。

  事物分三种形态,气态、液态、固态,通过加热放热,三种形态会发生变化,天上的云雨其实是物态的变化,冬日成冰也是如此。

  听了一下午,赵明昌与与许敬宗两人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等顾成礼停下来的时候,他们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着身旁的各种物什,都忍不住套入顾成礼所说的三态,但发现有些确实不适用的。

  顾成礼没有一下子给他们讲很多,赵明昌与许敬宗两人都是天资聪颖的人,若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能考中秀才,而他讲的东西也比较浅显易懂,不用担心他们会学不会,他如今的目的其实主要还是放在培养他们二人的兴趣上,要尽量让这两人对他所说的物理产生兴趣,然后发自内心的想要学,那才能真正推动科学在这个世界的发展。

  所以顾成礼也没一次性讲太多,见两人有些懵圈了,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打算今日先讲到这里。

  虽然如今外头京郊的天花闹得人心惶惶,可这京城中人们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尤其是城门那里有着士兵严格把守,皇城司的人也每天都带刀巡逻着,虽然众人心里对天花很是惶恐,但因巡查力度大,目前还没人敢趁此来扰乱。

  顾成礼与赵明昌、许敬宗走在京城街头,只觉街道两旁熙熙攘攘,做生意的人依旧还要做生意,人们也如常出来,人声鼎沸处,都是烟火气息。

  赵明昌只顾着与一旁的顾成礼说话,走路也不仔细着脚下,直接撞上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身上,倒退了几步,还没站稳脚,反而被对面那人拎住了衣裳。

  顾成礼拧眉,看向这人,虽瞧不出他如今的年岁,但应该已经不是很年轻,脸上胡须长髯显得粗犷,脸庞发黑,身材魁梧,看着就不好相与,而身上穿着的衣料也很讲究,不像是寻常人家。

  顾成礼想要上前帮忙说和,不曾想那人竟然是拽着赵明昌的衣裳问道,“你这小子是从哪里买的好酒,我竟闻着一股烈酒之味?”

  赵明昌不知所措地看向顾成礼,他身上没携酒,倒是携带了一个小瓶子装的酒精,正是先前他与许敬宗两人拿手指沾试的那小半碗,顾成礼嫌弃他俩用手污了酒精,干脆用小瓶子装了甩给赵明昌,也省得他心心念念惦记着会朝其他碗里的酒精下手。

  顾成礼上前,开口解释道,“晚辈等人身上并无携酒……”

  “你这小子不实诚,难不成还会是我闻错了不成?”那大汉有些不耐烦,紧盯着赵明昌,觉得他身上的酒味最浓,见他们不愿意说,这大汉眯起眼,往赵明昌怀里扫了几眼,那样子像是想要将手伸进去探一下。

  顾成礼深吸一口气,只觉眼前这人着实蛮横,但还是解释了一句,“晚辈等人确实没携酒,不过是带了一物唤酒精……”

  见那大汉停住了手,果然将目光转过来,顾成礼继续道,“只不过这酒精却是不能当酒来喝,否则会中毒,伤及心肺……”

  黑脸胡络大汉皱眉,不满道,“你莫不是怕我买不起?只需去打听打听我周秦观是何许人,会短了你酒钱?”

  顾成礼真的有些好奇眼前这人是谁,竟然这么蛮横又不讲理,不管他们这酒精能否入口,这般被人拦下要求强买,着实让人有些生厌。

  而这大汉自称周秦观,在他拦下顾成礼一行人时就动静不小,早就有人主意到了他们这里的摩擦,住在京城里的人,多少都有几门贵亲戚,更是长了一双利眼,原先便有人嘀咕着这大汉看着有些面熟,如今又听了他的自称,顿时有人将他认出。

  “竟然是周将军……”

  “早先就听闻周将军好酒,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周将军当真是大周一猛将啊,七年前若非是周将军,只怕咱们大周就叫那匈奴给欺了去!”

  “可这些年,周将军还是跋扈了些……”

  “到底是太子外家,身份不一般……”

  “嘘,小声些……”

  自这周秦观自爆了身份后,顾成礼便能听到身旁围观之人的低声议论,他也从中听得了眼前之人究竟是何身份,原来竟然是太子的舅舅。顾成礼初入京,傅茂典就和他提点过这京中的一些人家,周家自然也在其中,不过他听的人名多,又未曾见过,一时半会都对不上脸,如今还是听了旁人议论才想起。

  顾成礼走到周秦观身旁,对赵明昌使了一个眼色,就见他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周秦观见他怀里果然藏了一个瓷瓶,眼里泛出光,一下子就松开了原本紧抓着赵明昌的衣领,接过了那瓷瓶,拔开上面的木塞,凑到鼻下一闻,果然是他先前闻到那浓烈味道,露出了满意之色。

  顾成礼面上瞧不出喜怒,静静地看着周秦观喜不胜收模样,本着负责的态度,他还是提醒了一句,“晚辈已经告知了周将军,这酒精不可入口,而是作消毒之用,听与不听全随周将军自个儿决定。”

  他话说完,周秦观皱眉,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狐疑地盯着少年,顾成礼却不想再费口舌,拉了赵明昌一下,与许敬宗一起转身离开,围观的人群为他们散开了一条道。

  ……

  等离了人群,赵明昌露出忿忿不平,“他一个武官,怎的这么猖獗?”

  如今大周重文轻武,以前在江南时,赵明昌记得他们这些穿着儒生服的秀才,不管走到哪儿都受到人们的尊崇,怎么如今到了这京城,反而被一个武将这么粗鲁对待,他想起方才自己衣领被那周秦观拽住时,心里感觉憋屈,真是有辱斯文!

  “重文轻武是风气,但那只是对着底层而言罢了,周秦观位高权重,又是太子舅父,自然与一般武将不同。”顾成礼言语淡淡,面上看不出一丝的愤恨,惹得赵明昌忍不住瞧了他一眼。

  “怎么了?”顾成礼不明所以。

  “我怎么瞧着顾弟似乎都不生气的?”赵明昌觉得自己都快憋屈死了,一想起周秦观方才那模样就气不顺,可顾成礼却仿佛是个没事人。

  顾成礼轻笑一下,“你生气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能靠忿气将他揍一顿?”

  赵明昌应了一声,“没错,方才可真是想要揍他一顿!”

  许敬宗毫不留情揭穿他,“方才我见你似乎都两股战战了。”

  “我……我哪有!”赵明昌嘴硬道,眼神忍不住飘忽,顾成礼见了也失笑,那周秦观是上过战场,手上沾过血,浑身有着煞气,所为又蛮横,而赵明昌不过是读了十几年书的秀才,哪里见过这些风雨。

  “你不需气,他这般行事想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顾成礼淡淡开口,“气焰这般强盛,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目光,便是那街头百姓都有耳闻,恼怒他的又何止你一人?”

  赵明昌一怔愣,他听着这话像是在劝慰他,可总感觉其中另有深意,许敬宗也紧跟着若有所思。

  而顾成礼仿佛不过是随口一说,他二人也不便多问。

  连着几天,他们并未听闻周秦观请太医,也未曾听闻他误食而受伤,顾成礼三人提着的心也算放下些,哪怕他之前已经开口提醒了,但若这人非要作死,麻烦说不准就会找上门来,眼下无事自然是最好的。

  过了这些天,没听到外面的天花如何,倒是京中传起了一道消息,听闻一个小太医竟说牛身上的天花痘可以帮助预防,在人身上种了牛痘,就不会有染天花风险。

  这简直就骇人听闻,那天花本就是极可怕的东西,旁人躲着都来不及,怎么这个小太医竟然还要将它种到人身上去了,难不成还以毒攻毒?

  不仅旁人一笑而过,觉得此举不可行,就连太医院的其他老太医也纷纷不认可,将牛痘种到人身上,这不是胡闹嘛。

  那小太医见众人都不肯信,他自己不声不响地从太医院跑了出去,也不知去了何处,众人就将这个小太医给忘在脑后,连他姓甚名谁都未曾上心过。

  等众人再听到这个小太医,就已经是半月后之事,当今圣上下旨,太医□□发觉牛痘有功,解天下万民于天花之难,有不世之功,赏黄金百两,“医者仁心”牌匾一块。

  原来那小太医说的牛痘之法,竟真的可行,人们心里震动,难道真的有法可以彻底预防天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终于又粗长了一回,骄傲~!╰( ̄▽ ̄)╭

第88章

  温如行提出了牛痘,因起始无人信他所说的话,他竟拿自己当起试验品,从太医院里消失了一段时间,因众人都忙着天花的事情,也无人顾虑到他。

  温如行再出现已经是半月之后,他去乡下寻了染了牛痘的老牛,并将牛痘种到自己身上,独自度过了种痘期,等身上的痘痂掉落,已经好全了,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种完牛痘后,就去了京郊外天花病人集中的地方帮忙,那里因着染天花的病人多,哪怕太医已经有所防范,日日夜夜烧艾草焚香也是无事于补,还是有不少太医也感染上了。

  可温如行去了后,未曾做任何防范,而且总是冲在第一线,却是毫发无伤,最后活蹦乱跳,并未染上天花。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先前提到的牛痘才引起了太医院老太医的重视,将这事禀报圣上,安排人手来进行试验,最后发现原来温如行说的竟然是真的。

  一时人心沸腾,不少人都去太医院表示想要尽快接种这个牛痘。

  虽然他们嫌弃这牛痘是从那畜生身上弄下来的,可只要能防范天花,便是再嫌弃,他们也要接种,如今京郊外头的天花病人那么多,万一要是传入了这京城,那他们到时候焉有命在?

  所以这牛痘必须得接种,而且是越早越好,赶紧让太医院给他们安排上!

  有门路的权贵大臣纷纷找上了太医院,一时间太医院竟门庭若市。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信赖这个牛痘,有不少人还在观望着,心里对温如行提出的这个牛痘处于将信将疑的状态,打算先等一拨人接种了,他们观察一段时间后再谋而后动。

  这些人的心思旁人并非不晓得,不过如今圣上下旨,鼓励朝臣众人踊跃来接种,不少人为了迎合上意,咬牙来当第一拨试水的人,反正那温如行自个儿都接种了牛种,如今不也瞧着啥事都没有嘛。

  牛痘其实也是一种病毒,但是人若是感染上,只会产生轻微的不适,而且可以借此产生抗牛痘病毒的抵抗力,又因为这牛痘病毒与天花病毒两者间其实是具有相同抗原性,所有人在接种牛痘后,也就同时拥有了抗天花病毒的免疫力。

  而在接种牛痘后,会有十来天的并发期,在这期间会出现体热、寒战、呕吐等症状,因牛痘具有自限性,所以等过半月之久,差不多就可以自行愈合。

  这半月怕是最揪心的时刻,接种后的反应与染上天花并无甚么区别,太医院的老太医们一开始就将这些注意事项告诉了他们,免得到时这些朝臣贵人反而觉得是他们欺瞒,将所有的细节都说与他们听,最后要他们自己拿定注意,这让朝臣心中更加踌躇,最后只能咬着牙继续上,都走到这里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顾成礼也是第一拨来报名试种牛痘的,这牛痘之法本就是他透露给温如行的,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牛痘的安全性,所以他并不畏惧,在他看来,反而是外面的天花更吓人,若是失控传入这京城里面,那才是真的危险,还不如先种了这牛痘,更加安心。

  可他看着来试种牛痘的朝臣大人们露出一副大义凛然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慷慨就义,不觉莞尔,却并未说甚。

  温如行也在太医院里忙活,这牛痘本就是他提出发声的,如今又被圣上嘉奖赏赐,更是成了最近的红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旁人的奉承人,温如行露出局促之态,除了要在这太医院里帮忙施手,就闭门不出看医书。

  今日他也来这太医院里忙活,等见着顾成礼时,目光一怔,随即露出愧疚心虚之态,顾成礼却冲着他笑了笑,温如行一咬牙,低声对他说道,“待会儿你留下,我有话要与你说。”

  顾成礼并未拒绝,这牛痘是种在胳膊上,在肌.肤上划出极小的伤口,然后将取自牛身上的痘痂磨成粉,轻轻撒上去即可,整个过程完成的很快。

  等他弄好后,将袖子放下,便见着温如行站在门槛那里望着他,显然是特地在等候顾成礼,守在门边,倒想是怕他眨眼就溜了似的,顾成礼有些无奈,这事也的确是他上次做的不地道。

  顾成礼并非是傻子,他知道自己身上疑点颇多,若能有防范天花之策,自然是极大的功劳,可他不过农家子,先前进京时就过于招摇,若是再将这牛痘之功揽到自己身上,只怕会更是惹眼,眼下他并不想要这些,而是想要低调些等着明岁春闱。

  顾成礼当时来了这太医院,与温如行谈了几句,有意将这牛痘之事透露给他,却不等他细问,就找了个空档溜走了,他不晓得温如行后来寻他没,从太医院回去后的几天,他就在观望着,看这个年轻的小太医是否会将这事禀报上去。

  “牛痘之事,是我对你不住。”温如行开口,“当时我有与师傅提及你,因师傅未曾听信我的言论,我也不知你姓名……”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觉得当初的自己就是猪油蒙了心,明明这牛痘之法时从少年这里获得了,却并未说与师傅听,原先是想要得到师傅的看重。

  不曾想这件事被太医院的元老们上报给圣上时,竟成了他一人的功劳,这些天温如行都过得很煎熬,犹如是冰火两重天,一面是光宗耀祖扬名万世的美名,一面却是备受良心的谴责整日感到不安,明明受到圣上封赏该春风得意才是,他却眼下青黑像是好久没睡好,旁人都道是他医者仁心,这些日子必定是挂念天花之事,只有温如行他自己知道为何彻夜难眠,闻言更是失笑自嘲。

  如今等见了顾成礼露面,他反而舒了一口气,觉得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若是将这一切都归还给真正的有功之人,他才能睡一个踏实觉吧。

  “如今你既然来了,那就随我去见师傅,让他老人家上个折子,将这一切缘由都向圣上禀明……”温如行下定决心后,反而觉得轻松下来,他们医者本就该以仁心来自持,贪得来的虚名终究只是枷锁。

  “这牛痘本就是你的功劳。”顾成礼开口,他先前就不想冒头,如今温如行拿着自己做试验而证明了牛痘的可行性,顾成礼就更不会和他争这个功劳了。

  即便温如行是从他这里得到牛痘消息的,但是整个过程却是温如行自己来推动的,在无人相信的情况下,他将牛痘种在自己身上来试验,是冒着生命的危险,若是顾成礼来做此事,是已经知道了毫无风险,但对温如行来说不是,温如行不过是从他这里得了消息,然后自己承当着风险去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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