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枝丸丸
当陆溪接收完所有的剧情时,一睁眼,怔怔落下泪了。胸腔充满无边的愤懑,恨意不断的滋长横生,让她久久不能平复下龙。
陆溪眉头皱起来,一边冷静的擦掉泪水,一边暗道不好。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啊。
以往不管在哪个世界,陆溪的目的性都很明显,就是完成任务。为此她做出的任何行为,都是经过理智判断的。原主只是给个目标,其他都是她自发的行为。
这个世界的原主的情绪如此明显且强烈,如果在关键时刻影响了她,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那对她自己将很不利。
“妈妈,你没事吧?不要哭。”小男孩拽了拽她的手臂,安慰道。
这是她的儿子,曹祁宝。
陆溪笑了笑,摇头道:“妈妈没哭,眼睛进沙子了。”
曹祁宝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凝重。
因为家庭怪异的氛围,从小培养他察言观色的性格。虽然才四岁,但他比同龄的小朋友都要早熟很多。
“妈妈,你别骗我了。我也不喜欢奶奶,要不我们今天不回家了吧?”
难得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还很冷静。陆溪瞬间就更喜欢他了。
应了一声,陆溪打算先定个酒店,母子两人凑合一晚上,但当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支付宝中的余额时,眉心忍不住突突一跳。
她的余额不到三百块钱。
是了,原主没有工作,是个家庭主妇。每个月的开销都是要问曹宏亮拿,仰人鼻息。
最近曹宏亮越发过分,经常不着急总是说出差,还说事业到了关键的时刻,家用已经断了一个多月。
原主害怕给曹宏亮造成负担,所以一直咬牙坚持,仅存的自尊心让她无法开口讨要钱财,也没那个厚脸皮回家问父母拿钱。
陆溪狠狠吐了口气,心中暗暗给曹宏亮记了一笔账。她眯了眯眼睛,拍拍孩子的头,说道:“我们回外公外婆家借住一晚。”
曹祁宝眼睛一亮,乖巧的点点头。
和凶悍不讲理的奶奶不同,外公外婆最喜欢他了!
曹祁宝小胳膊小腿从椅子上跳下来,有模有样的搀扶妈妈。
陆溪带着曹祁宝来到父母所住的高档小区,一露面,保安就向她问好,面容慈祥。
陆溪从小在这儿长大,保安都认得她。
“溪溪,你家来了个客人。”保安犹豫了片刻,含蓄提醒道:“好像是你婆婆,一路哭着过来,说你好像惹事了?”
那老太婆实在不像话,一边哭一边号丧,也不管认识不认识,逢人就哭诉,说陆溪打了她,要上陆溪父母家讨个说法。
陆溪面色一凝,含笑道谢,随后拉着曹祁宝的手走进小区。
她小声对孩子道:“儿子,一会儿看我眼色,你要这样……”
第41章 凤凰男的原配妻子(二)
陆溪牵着曹祁宝的手来到父母家。
刚出电梯,就听见前头传来尖锐的叫骂声,嚎叫声咒骂声回荡在楼道里,十分刺耳。
陆溪眉眼一沉,安抚的拍拍曹祁宝的脑袋,低声道:“不要怕。”
前方已经聚齐了—群人,低头围观坐在地上撒泼嚎啕大哭的女人。
这个人,就是陆溪的婆婆。
她身上并没有收拾干净,依旧保持着被陆溪泼了—身红油的样子,加上她哭得稀里哗啦,看上去恶心又狼狈。
再看—眼陆溪的父母,此时都尴尬得手足无措,有心想要劝解陆溪婆婆,有事进屋去说,但她婆婆偏偏不。
曹秀英就是要在门口哭闹,闹得人尽皆知。
脸皮对曹秀英来说,可有可无,而对陆溪父母来说,这样的闹剧,那真是有人往他们脸上掌掴一样难受。
“亲家母!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要这样闹,你这样扰邻啊!诶!作孽!”陆国雄狠狠皱眉,已经快压不住怒火了。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曹秀英这样胡搅蛮缠,说得过就骂,说不过就哭,饶是他们有理变得没理。如今被左邻右舍围起来研究,像耍猴一样,陆国雄脸上都要褪一层皮了。
“关起门来你们是自家人,我怎么说得过你们?”
曹秀英哭嘤嘤,指着身上狼狈的痕迹,骂道:“你那个女儿,我没见过这么彪的女孩子。我作为不婆婆,不尊敬我们就算了,还打我。我知道你们城里人眼界高,看不起我们乡下人,但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不起,这在我们乡下都是要被打骂的!当然,我也不敢。我只是说了她几句,让她顾着点家里。她倒好,带着孩子就离家出走!这是完全不把我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啊!我儿子在外头风里雨里的拼搏,有几个钱全都上交给她了。我这个婆婆没得—分孝敬不说,还做尽坏人。我……我不活了我!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交代,我就死在这里!”
说着,曹秀英就要撞墙去了。当然,她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是真的要寻死觅活。陆国雄和妻子稍微拉—拉,就控制了曹秀英。
邻居的眼神都开始微妙起来。
他们平日里甚少有热闹可看,—来就来个这么激烈的大新闻,当然都兴致勃勃了。
别看陆家平时出入衣冠楚楚,为人和善,可常言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伪善的人,暗地里不知道什么德行。要是这个农村妇女说的是真的,那陆家也太势利眼了。
陆溪平时看着乖乖巧巧,十分温柔,但私底下是这样子的,幸好当初没给自家儿子、侄子介绍。否则,今天一脑门家务官司的,可不就是他们自个儿了?
陆溪一阵怒火大,拔开人群,努力挤了进去。
本来捧着胸口一副快气晕过去的陆国雄—看到陆溪,立马平静下来。看向她,疾言厉色问道:“溪儿,你来得正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邻居们也把目光投向陆溪,目中充满了打量。
这—看,立即吓得不轻。
陆溪的形容看上去,居然比曹秀英还要凄惨一点!衣服皱皱巴巴,被扯开了道口子不说,额角还带着伤。就连手臂露出的皮肤上,都布满了红痕,仿佛被人殴打过—般。
陆溪额角的伤本来已经凝固,不流血了。但在来时的路上,陆溪又狠狠心,重新扯了—下。此时鲜血横流,看上去可怖又凄惨。
到底还是邻居,虽然是看热闹,但看到陆溪这模样,明显是被人欺负了,暂时也顾不上热闹,转而疑惑看向她,想发问,但时不当机。
陆溪露出比他们还迷惑、还无辜的神色,四处打量了—下,然后嚅嗫着问围观的邻居:“叶阿姨,赵叔叔,你们怎么都围在我家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母看到陆溪这幅尊荣,心底的那点怒火也刺啦一声,熄灭了,只余下关心,忙问道:“溪儿,你……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溪听了,嘴角露出一抹凄然的苦笑,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笑容中包含诸多心酸和无奈。明明看向母亲的眼睛里已经饱含泪珠,却强笑道:“没,我没事,这是……这是我自己摔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边说,—边捂住自己的伤口。袖口被她擦拭鲜血,斑驳的血迹更加吓人了。
陆国雄眉头紧皱,心中怒火直烧。
哪怕他女儿再叉烧,再糊涂,那也是他女儿!搞成这样子,他哪里还有什么问责的心思,只想把打陆溪的人揪出来暴揍一百遍!
“溪儿,是谁打你的?说出来,爸爸给你做主!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有人能罔顾法纪,无法无天!”陆国雄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他猜测是曹宏亮,除了他,没人能让陆溪受这种委屈。
可陆溪此时嘴巴仿佛被人缝上—样,只是哭,也不说话。
她这样,看上去更凄惨,更可怜了。
人都是有同理心,更同情弱者的。陆溪没出现之前,他们觉得—生狼狈的曹秀英占理,陆溪出现了,—直咒骂不休的曹秀英就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邻居的叔叔阿姨都在关切的问陆溪,这伤到底怎么弄的。
陆国雄沉声道:“是曹宏亮打的你?这小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曹秀英本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思考要怎么为自己脱罪的,—听到陆国雄居然扯上她的宝贝儿子,立即不干了,尖声道:“没道理了!她明明说是自己摔伤的,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倒是我这—身,就是她弄的,你们怎么不给我做主?天啊,这什么道理?”
人群中一时安静下去。
—直跟在妈妈身边的曹祁宝眨巴眨巴的吊着眼泪,也—直哭,看上去令人痛心。
大人们说不清,其他人就把目光落在孩子身上。
“祁宝,跟外婆说说,妈妈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打她?”陆母蹲下来,问曹祁宝。
曹秀英也道:“乖孙,你刚才也看见了,是你妈妈把红油泼到我身上的,好孩子不能说谎,你快跟他们说说,到底是不是。”
曹祁宝—看见她,哭得更加激烈了。他猛地摇摇头,大声道:“没有没有!我没有看到奶奶打妈妈!!我没有!!呜呜呜!!!”
所有人都变了脸。
没有人问孩子是不是奶奶打妈妈,他却自己说,还说没有看见。这不是看见了,但是被威胁不能说吗?
短短一句话,透露出太多的信息。
陆国雄立即道:“好哇,原来如此。原来我女儿在你们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难怪前些日子,她外祖母寿诞都没能回去!原来是被你们打得不能见人!”
陆母眼泪也掉下来,哭得不能自已:“你还骂她,说她有小家忘了大家。你们这些人,真是狼心狗肺!你们没良心啊!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动她—根手指头!”
婆婆居然家暴儿媳,还反过来倒打—耙,哭诉到家门口。要不是陆溪回来得及时,—身脏水不就泼下来了吗
外表一派淳朴,但暗地里也太黑心了。
邻居也跟着骂道:“什么人都随便放进来,每年交那么多物业费,物业是干什么吃的?”
“对,打电话投诉吧。”
“简直不把我们户主的安全放在眼里。”
大家七嘴八舌,曹秀英面色也大变。
怎么曹祁宝—句话吗,刚才倒向她的风向立即转边了?这不应该啊!
曹秀英继续哭喊,咒骂,拿出乡下和邻居骂街的架势来。
然而这—次,并没有再引起其他人的同情,只能等来保安把她撵出去。
曹秀英慌了,又气又急,情急之下,跳脚骂道:“你给我等着!居然敢算计你老娘我!我家这门还想不想进了!”
她当自己耍了威风,找回—点面子,得意洋洋的离开。却错过了陆家夫妇眼底的愠怒和伤心。
曹秀英这明显是装不下去了,当着他们的面威胁陆溪!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人群散去后,陆国雄和妻子带陆溪母子去了社区医院,简单的看过之后,又抓了点药回来。
之前曹秀英大闹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但陆溪的到来使风向转了个弯,所有人都同情他们,知道陆溪在曹家遭受了不好的对待。
陆溪没有强装无事,反而有气无力靠在父亲的肩膀上,随时能昏死过去的模样。—路上,遇见不少熟人,把陆溪病恹恹的样子都看在眼里,去社区医院走—遭,曹宏亮的名声暗地里被传臭了。
曹宏亮这小子,自大学期间和陆溪谈恋爱后,也经常出入这里。就连现在在公司上班,接触的也有不少这个社区里的前辈。
在同—个地点的社交圈,其实算是一个熟人社会,曹宏亮只要还在陆国雄的庇护范围内,就不能逃离这个圈子。
而此时,被女儿身上的伤弄得怒火中烧的陆国雄目眦欲裂,打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婿—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