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心尖宠 第5章

作者:云千重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乡君的爵位着实不高,虽然封邑有点超标,但怎么及县主或是郡主好听呢?

  谢翃连忙跪下来,“陛下恕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封微臣之女为乡君,微臣感恩不尽,怎么还会不知足,生出此等悖逆的念头?”

  “朕不过是和爱卿开个玩笑,既然无此意,正常往来的贺礼还是要受的。”

  谢宝瓒便快快乐乐地在家里收了三天的贺礼。

  “姑娘,安国长公主府又送了不少贺礼来!”倚琴拿着礼单递给谢宝瓒看,和上次一样,都是些绫罗锦缎,珠玉首饰,和珍贵古玩。

  “这对血玉镯子拿来我瞧瞧!”

  楼珠忙从礼品堆里将一个锦盒拿出来,打开一看,一对红如玛瑙,晶莹剔透的镯子躺在里头。楼珠跟着自家姑娘见过不少好东西,见此也依然有些震惊,“姑娘,很是难得呢!”

  谢宝瓒便将自己手腕上的一对金镶玉镯子取下来,将血玉镯子戴上,手腕晃了晃,白皙的肌肤上,血玉衬得越发如雪,红与白相得益彰,竟不知是人如玉还是玉如人了!

  “好看!”四美婢忍不住赞叹道。

  谢宝瓒便将自己才褪下来的两对镯子扔给了四婢,“你们拿着玩儿吧,这镯子不错,我先戴几天。”

  她说完,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三少爷呢?”

  “回乡君的话,这还不到晌午呢,三少爷在学里还没有回来。”

  “太学有什么好上的?罢了,我一个人出去逛逛吧,天天在家收礼也没什么意思,左不过都是这些,识趣点的还知道给我送点值钱的,这些字画送过来,不是羞辱我吗?”

  谢宝瓒随手拿了一幅画,展开一看,往地上一扔,“谁家送来的?送个赝品过来做什么?欺负我没读书?”

  倚琴忙对着礼单一看,“乡君,安平侯府送来的!”

  “安平侯府?贵妃的娘家?就是那个嫉妒我生得美,诅咒我将来嫁不出去的苏南枝家里?”

  倚琴心说,满京城里嫉妒乡君生得美,嫁不出去去的人多了去了,虽说她不记得苏家姑娘到底有没有说过这种话,不过,苏姑娘和自家乡君不是一路人,大约也是说过的,忙道,“应是呢!”

  谢宝瓒想了想,愣是想不起来苏南枝长什么样了,一向,她若是记不起来那人的模样,便只有一个理由,一定是长得不美。

  “这画留着,既给我送礼,还不拿点诚意出来,想忽悠我,没门!”

  “是,奴婢一定记得提醒乡君。”倚琴道,至于提醒,自然是提醒乡君别忘了好好感谢安平侯府送来的这副赝品。

  “乡君,我们去哪儿逛?”

  马车走在路上,半天也没有目的地,庄平在外面忍不住问道,再转,他都要晕了。

  “就去祥云银楼吧,上次,他家不是说给我留了几套首饰吗?”谢宝瓒一直欣赏着手腕上的这对血玉手镯,这玉泽光润,色泽添一分太深,减一分太浅,就如同两个美人儿,蜷在她的腕上,那种不忍分别的感觉刻骨铭心。

  “乡君,您终于来了?您要再不来,小的这店就没法开下去了!”

  一看到谢宝瓒的马车,还没有停稳,祥云银楼的掌柜就迎了出来,大有一副谢宝瓒的马车要是不停,他就要上前拦车的架势。

  “怎么了?有人赖账?要我帮你来讨账?”谢宝瓒在丫鬟的扶持下,不紧不慢地下车,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如果不听她说的话儿,任何看到她的人都要对她生出保护欲来。

  “怎么敢?小的这店,日日都仰仗着乡君的福气才能开下去,挣得到钱。乡君上次来,还是在四月二十八日,到今日,沾的那点福气快要用光了。”

  谢宝瓒忍俊不禁,楼珠啐了一口,“倒是惯会说些讨好的话,还不快前面带路,好茶点心备着去。”

  “备着,日日都备着,随时等乡君过来。”掌柜的弓着身在前面引路,“昨日才从南边来了一批首饰,乡君没有先挑,小的都不敢拿出来摆呢……”

  “她谢宝瓒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仗着我舅舅的宠爱才这么作天作地,又不是宗室女,她凭什么就受封爵位?哼,不是说被惊吓得起不了床,怎么那些黑衣人一死,她又活蹦乱跳了?分明是一些蠢货才会被她蒙骗!”

  “月颜,快被说这样的话了,叫人听到了不好。难道你忘了去年围猎的时候,你和她对上……”

  “要你管?你觉得我被她欺负了一次,还能被她欺负第二次吗?她要再敢欺负我,我就敢进宫去把她蒙骗大家的事说出来,让皇上治她的罪!”

  掌柜的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就不敢朝前走了,他浑身上下都渗出一层冷汗,抹了一把额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刚才太激动,他都忘了,楼上荣安长公主府的月颜乡君和一群小姐妹在呢,再说了,他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知道都是乡君,矛盾还这么大呢?

  谢宝瓒朝掌柜的摆摆手,“你忙去吧,我自己上去就好!”

  “这怎么行?”

  “没事,这会儿我哪里还有心情挑什么首饰?这个仇,我要是不报,我连饭都吃不下呢!”她说完,就一阵咳嗽,楼珠和翠眉两人赶紧上前去扶住了她,紧接着,翠眉就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我家乡君气得吐血了!”

  楼上正在高谈阔论的声音嘎然止住,崔月颜一听“乡君”两个字就不好,她腾地站起身来,惊魂未定,旁边一个小姐妹是申侍郎府的申明玉,惊得用手捂住了嘴,“不会是听到了我们刚才说的话,才气吐血的吧?”

  崔月颜怒道,“怎么可能?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话虽如此,崔月颜还是难免会害怕,她催着丫鬟,“出去看看,是不是谢家那贱……乡君?”

  丫鬟才拉开雅间的门,迎面便对上了脸色苍白,唇瓣上还有血迹,一副要死不活样子的谢宝瓒,幽幽的目光在屋里扫视一眼,便对上了崔月颜,“月颜姐姐,我只问素日只有景仰月颜姐姐的,便是围猎那次,也是月颜姐姐容不下我,陛下看不惯了,才会将姐姐的县主之位降至乡君,与妹妹并无干系。”

  若无干系,当日是谁在陛下面前气得吐血?

  看到谢宝瓒唇瓣上的血迹,崔月颜眼前一黑,几乎晕倒过去了,她没想到,谢宝瓒居然有这等能耐,想吐血就能吐血。

  “谢宝瓒,同样的戏码,你能不能不要玩两次?”苏南枝实在是看不惯谢宝瓒这种欺负人的戏码,横竖她身上是没有爵位的,难道皇上还会把她打入奴籍不成?

  谢宝瓒的目光落在了这横空而出的女子身上,眼睛小了点,鼻子塌了点,唇瓣厚了点,脸还太圆了一些,乍一看就跟两个大馒头拼在一块儿,她问道,“你可是安平侯府的苏姑娘?”

  “是我!”

  “我就知道,陛下虽封我为乡君,可我于大雍又有何功劳呢?连一个无品阶的闺阁女子见了我都不知道行礼,这乡君又有何用?”说完,宝瓒就朝后一倒,楼珠一把接住了她,大声喊道,“乡君,乡君,快传太医!”

  祥云银楼有专供谢宝瓒歇息的房间,楼珠二人轻车熟路地将谢宝瓒送到了床上,很快就有太医前来诊治,一探鼻息,谢乡君居然没有了呼吸,这下,连太医都吓得两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他一来,谢乡君就如此了,皇上会不会株连,判他一个救治不力的罪?

  “乡君,她,她闭过气去了!”

  “啊?乡君,这可如何是好啊?奴婢就说您今日不要出门,在家里收些礼不好吗?非要出来转,听了那些骂您的话,您就想开一点,为何要想不开啊,这要气出什么毛病来,可怎么办?”翠眉又是哭,又是说,声音又大,使劲儿抹着滚滚而下的泪珠,这阵仗,只差没把崔月颜等人吓死。

  “什么?什么?快起开,里面是我妹妹,是谁不要命了在欺负我妹妹?”

  谢景秋下了学,从门口经过的时候看到妹妹的马车,便过来寻她,听了翠眉的话,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他跑到床边抱着妹妹一阵摇晃,宝瓒便趁势被他摇醒了,悠悠醒来,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哥哥,她们骂我!”话音落,哇地一声哭出声来,“你进宫去跟皇上说,让他虢夺了我乡君的爵位好不好?一来还去年围猎的时候,害得月颜姐姐被降爵位的债,二来,正如月颜姐姐和苏姑娘所说,我又有什么资格被封爵呢?”

  “我谢家对大雍无寸功,谢家一介平民,我非宗室女,怎么能够令皇上为我破例封爵呢?”

  字字句句都针对崔月颜和苏南枝方才说的话,两人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气得要死,无可反驳。

  苏南枝深吸一口气,她平生都没有见过这般得理不饶人的人,“谢三公子,方才我们背地里议论谢大姑娘,的确不对,但是自古以来论功行赏,谢大姑娘既然蒙祖上恩荫得以被封乡君,就当谨言慎行,德容言功不坠谢家风范才是,这般一哭二闹三上吊,实在是让我们这等外人都为之汗颜。”

  谢景秋怒而起身,转身对着苏南枝,“你是何人?我谢家有什么风范,我怎么不知道?”

  “三哥,这位是安平侯府的苏姑娘,你不要冲撞了贵人,我们谢家算什么?怎么能够冒犯勋贵呢?”谢宝瓒用帕子捂着脸哭得一阵哽咽,围观的人听着一阵心疼,相干的人一阵气闷。

  “原来是安平侯府,既然姑娘说论功行赏,既然都是后戚,敢问安平侯府,何德何能爵位比皇后娘家的还高?”谢景秋冷哼一声,“在下并非妄议陛下,实在是心中有惑,还请苏姑娘为在下解惑!”

第7章 谢乡君又被欺负了 谢宝瓒……

  谢宝瓒被谢景秋抱上了马车,马车的车轮缓缓地碾过街面,围观的人跟在后面久久不散。

  车里,宝瓒已经坐起身来,哪里还有之前垂死的样子?

  翠眉帮她擦掉了唇瓣上的那点殷红胭脂,将茶水点心摆了出来,宝瓒便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听外头百姓的议论,比一曲戏还要热闹。

  “真是造孽啊,谢家这样安分守己的诗礼世家都要被勋贵们欺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还怎么出门啊?”

  “也不是所有勋贵都这样了,你也不看看安平侯府是什么人家?那是后戚,后戚,自古后戚专权的还少吗?”

  “你是说,苏贵妃家里要把持朝政了?这可怎么得了啊?当今陛下年富力强,怎么就糊涂到了这种地步?”

  “前有苏妲己,后有苏贵妃,唉,天下要大乱啰!”

  ……

  “噗嗤!”谢宝瓒不小心呛着了,她忙咳嗽起来,结果,外头的百姓听到了,就又开始传“谢乡君气得咳血了”云云,传到最后,进了乾元殿,就成了“谢乡君无功受爵被崔乡君和苏姑娘欺负吐血三升”。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好巧不巧,正是安平侯上书请封世子的奏折,他气得将奏折一摔,那奏折好巧不巧就落在了他泡脚的脚盆里,李祥斋正要抢起来,皇帝一脚将奏折便踩进了水里。

  他伸出两条腿,让李祥斋为他擦脚,“还请封什么世子?他女儿不是嫌弃朕封给谢乡君的爵位太低了吗?一个贵妃的娘家,还想越过皇后娘家去?传朕的旨意,降安平侯府为安平伯府。”

  贵妃在后宫听到这消息,正在画眉的手一抖,就勾了一条小指粗的蚯蚓在脸上,她顾不上擦,提起裙摆就朝乾元殿奔去,一路奔,一路哭,“皇上,妾身知错了,妾身……”

  “贵妃这是要去哪里?”

  皇后拦在她的前面,皇后的凤辇跟在后面,女官侍人浩浩荡荡一大群,看到贵妃这张脸,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虽失仪,皇后难得没有降罪,还看了那宫人一眼,准备提一下她的品级,如此灵巧懂事的人不提拔一下,还提拔谁呢?

  贵妃哭得梨花带雨,眼泪抹得满脸都是,“皇后娘娘,您也不必笑话臣妾为难臣妾,臣妾的今日,说不定就是皇后娘娘的明日。”

  想到谢宝瓒的邪门,皇后也有些心悸,但她是正宫皇后,苏氏这贱人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闭嘴,你居然诅咒本宫?”

  “陛下驾到!”李祥斋那公鸭嗓子不合时宜地响起。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和贵妃暂时放下争执,一起向皇上行礼。

  “平身!”

  “陛下!”贵妃朝皇帝扑了过去,若是换了平时,皇帝还是挺享受被佳人扑倒的情趣,可是今日,看到贵妃这张脸,皇帝吓得朝后退了两步,“贵妃,你脸是怎么回事?”

  “臣妾的脸?臣妾的脸怎么了?”贵妃看到皇帝这副惊悚的样子,以为自己破了相,浑身颤抖得如风中残柳,再一看,皇后忍俊不禁的样子,分明是高兴得都快要御前失仪了,可见她的脸坏到了什么程度。

  此时,侯府降爵什么的,已经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眼前一黑,贵妃就此晕了过去。

  “陛下,贵妃因陛下降了安平侯府的爵位,心生怨恨,才会装疯卖傻,气得晕了过去。”皇后施施然行礼道。

  皇帝没有吭声,不过,眼睁睁地看着贵妃倒地,都不伸一把援手,就足以可见皇帝对贵妃何等不悦了。

  皇后神清气爽地回到了凤仪宫,之前对谢宝瓒的那点怨恨此时也化作了愧疚。自己的儿子想要刺杀谢宝瓒,小姑娘也什么都不做,她有什么立场还去怨恨谢宝瓒呢?

  再说了,自家熊孩子做了坏事,当父亲的打骂也好,责罚也罢,那都是□□裸的满腔父爱啊!

  一想,皇后就坐不住了,“传本宫的懿旨,荣安长公主养女不肖,管教不严,毫无德容言功,勒令荣安长公主和灵丘乡君罚抄一百篇佛经,用以修身养性。”

  荣安长公主接到懿旨,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待送走了传旨的太监,关起门来,她怒骂道,“不就是平日的夙愿被谢宝瓒那个小贱人帮忙完成了,堂堂一国之后居然拿我母女来讨好谢宝瓒区区一个乡君,简直是不知所谓!”

  底下的下人闻言,低下头来,心里却无人不在想,谢乡君可不是“小小”一个,惹上她的人,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偏偏这些勋贵们一个个就喜欢往谢乡君的刀口上撞。

  皇后的娘家永宁伯府,终于和贵妃的娘家安平伯府爵位一般高了,永宁伯府在门口放了好大一架鞭。

  早朝过后,永宁伯专门在宫门口等谢翃。

  自古以来,文官与勋贵中间有着一道巨大的鸿沟,永宁伯府这种靠女儿上位的勋贵,看上去威风,而实则,比武功封爵的勋贵,更加叫人看不起。

  同朝为官,视若无人都是寻常事。

  永宁伯看到谢翃后这般殷勤地迎上去攀谈,还真是少见。

  众臣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都放慢了脚步,偷偷地打量。谢翃一张笑脸比哭脸还要难看,其实大可不必,连他都不知道他女儿什么时候会盯上永宁伯府,更加不知道,永宁伯府什么时候会有不长眼的会得罪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