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心尖宠 第23章

作者:云千重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谢宝瓒在京城人的眼里,的确成了个笑话,虽然皇帝也着实是补偿了她不少,但敕封本身就是个大耳刮子。

  “宝姐儿怎么办?”卢氏再镇定,事关女儿终生,她也无法镇定下来,一股怒气不受控制,“他以为他皇家是什么东西?想一份富贵就把我女儿的终生给买断了,想得美!”

  老太太也冷哼了一声,“护国,他建兴帝是做了个好梦,想让我谢家的女儿为他的江山守寡了,做梦!”

  萧凌辰缓缓地在谢宝瓒的床边坐了下来,他握着谢宝瓒的手,轻轻地揉着,“宝儿,你什么时候愿意醒过来?你算无遗策,这是不是也是你的算计?如果有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萧凌辰生平第一次说情话,也没有预演过,说得有点磕磕绊绊,怕谢宝瓒笑话他,可是,看到谢宝瓒一动不动,他又不由得悲从中来,不论他说了什么,宝瓒都听不到。

  宫里的赏花会是在谢宝瓒昏迷的第三天开的,皇后大约也担心,怕拖时间长了,谢宝瓒醒来了,要去了,怎么办?

  因为时间很匆忙,以至于,很多姑娘都没有来得及做新衣裳,打新首饰。好在,大家都差不多,也不存在谁会笑话谁的意思。

  宫里的意思,早就传了出来,除了彭家姑娘彭蕙如,别的女孩儿都是陪衬,也着实用不着多讲究。

  崔月颜当日从安国长公主府的后门出来的时候,没有进过家门,便被荣安长公主派人送到了宏恩观。这一次,苏南枝接到了请帖,御花园里这么多姑娘,人人都很高兴,兴高采烈,三五成群地说话,可她却失去了和任何人说话的兴趣。

  “听说明宪郡主还昏迷在安国长公主府,谢家也是挺奇怪的,也不知道把人弄回去,要是有个不好,难道还从安国长公主府出门不成?”

  苏南枝循声看过去,见识永宁伯府钱妤好,也的确只有她才敢在皇后娘娘的宴会上,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彭蕙如很好奇,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望过去,没有敢问一声。周围多的是巴结她的人,便有人帮她问了,“她是因为什么昏迷不醒?”

  “谁知道呢?”钱妤好不由得想起了安北侯的天人之姿,“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言外之意,谁都听出来了,都是一阵不怀好意的笑。

  苏南枝却笑不出来,她不由得想到崔月颜临走前托人带给她的话,“待你好的人未必真的待你好,若是那天谢宝瓒不在,我恐怕就死定了。南枝,不要指望谁会为你谋划,人这一生,能够为自己谋划的人只有自己。”

  “钱姑娘,那你觉得明宪郡主谋划的是什么?她若真谋划什么,是你能够发现得了的吗?”

  钱妤好顿时不说话了,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害怕,所有参与这场谋划的人都没有落到好,如今只剩下她了,若是被谢宝瓒知道,她也曾参与了,她会落什么好?

  谢宝瓒醒了过来,她一眼便看到了蹲在床边的萧凌辰,歪着头,似睡着了,但她一睁开眼,对方就抬起了头来,四目相对下,谢宝瓒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神色的变化,从震惊到欢喜,不过是转瞬之间。

  “你怎么了?”谢宝瓒抬手摸着他的下巴,有点扎手,她顿时起了玩心,掌心抚过来抚过去,她还从来不曾见过他留须的样子,有点显沧桑,但也依然好看。

  “宝儿!”萧凌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握住她的手,略垂头,闭上了眼,将眼中的热意逼了下去,便腾地起身要喊贺云,“我让贺云过来诊脉。”

  “别动!”谢宝瓒拦住了他,“你抱抱我!”

  萧凌辰一膝跪在了床上侧身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脸埋在她的肩窝,“宝儿,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谢宝瓒只觉得全身无力,却不肯叫他担心,强撑起精神,“我都听到你在叫我啦!”

  萧凌辰说来,竟是有些委屈,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他脸上的短须在她的脸上刮了刮,“谢大人他们都来了,你昏迷这几天,他们一直都在,这会儿,宫里下了旨意,他们出去商量去了。”

  “是什么旨意?”谢宝瓒心里已是有了数,笑道,“一定是皇上敕封我的旨意吧?想必太子妃也有了人选。”

  萧凌辰以前总是听逍遥公子说他侄孙女儿有多聪明,没有见过谢宝瓒的时候,他嗤之以鼻,心想着,谢家人都孤高自傲得紧,把自家人夸得都到天上去了。

  而现在,若是有人和他反驳一声说,谢宝瓒的聪明劲儿也就这样,他肯定要提刀砍人了。

  “皇上敕封你为郡主。”萧凌辰是真担心谢宝瓒会委屈,谢二姑娘被指婚给了五皇子,皇上便断无再让另一个谢家姑娘嫁进皇室的可能,只是皇上将宝瓒封为郡主倒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让她的食邑俸禄赶超亲王,就不知何意了?

  “真是小气!”谢宝瓒笑了一下,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萧凌辰放了一个靠枕在她的身后,听了这话,补了一句,“食邑和俸禄都不低。”

  “我原还以为他会封我个……”谢宝瓒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见萧凌辰怔怔地看着她,她抬手抚了把他的脸,明知故问,“怎么了?”

  “宝儿,我现在问一些事,是不是还是不合时宜?我原以为我们……非比寻常,你的很多事我都想知道,当然,我的事你只要问,我也都会告诉你。”

  萧凌辰把话说得小心翼翼,谢宝瓒明白了,她身子有些受不住,便侧身倚在萧凌辰的身上,这样一来,也是给了萧凌辰一些回应,萧凌辰将她搂进怀里,一时间,时间和气流似乎都停滞了,彼此能够听到对方心跳,这种感觉是两人从未经历过的,但也都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两心相印吧!

第34章 好姐妹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萧凌辰有点手忙脚乱,起身的时候,谢宝瓒压住了他的袍摆,他动作太快,又一脚从脚踏上踩空,差点摔了下去。

  谢宝瓒忙一把拉住了他,忍不住笑道,“你慌什么?”

  门被推开了,门口挤了三颗脑袋,六道视线齐唰唰地看过来,聚焦在谢宝瓒和萧凌辰交握的手上。

  谢宝瓒的手哆嗦了一下,正欲松开,被萧凌辰反手握住了。

  “咳咳!”

  谢翃率先跨了进来,萧凌辰这才松开,谢宝瓒朝后靠在床上,到底是女儿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谢景秋恶狠狠地瞪了萧凌辰一眼,冲上来,“妹妹,你觉着怎么样?”

  卢氏也顾不上女儿和安北侯之间到底有什么,看到女儿醒过来,她欢喜得流泪了,“好了就好,吓死娘亲了,你祖母也担心得不得了,才说完话,有些受不住,便去客房休息了。”

  正说着,童嬷嬷进来,“侯爷,郡主,宫里灵安公主来了,一定要见郡主一面。”

  萧凌辰皱了皱眉头,毫无疑问,宝瓒是因灵安而没有防备玉芙宫才会被下了情蛊,虽然那时候,灵安与宝瓒一样是个年岁不大的孩童,但萧凌辰还是无法不迁怒灵安。

  “她来做什么?”话虽如此,萧凌辰也不能为谢宝瓒做主,便看向她。

  谢宝瓒似乎丝毫不介意,“爹、娘、哥哥,我已经没事了,想必灵安有事要和我说,我先见一见她。”

  “宝儿,你大病初愈,才醒来,连口水都没有喝。灵安也不是别人,娘去跟她说,让她改天再来,好不好?”

  宫里如此安排,卢氏已经对曾经的皇恩浩荡厌恶至极,也恨屋及乌了。

  谢翃也很赞同,摸着胡须点点头,“要见,也等身体好些了再见。”

  “不好吧?要不,我去见见?”谢景秋不赞同道,见妹妹拿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朝他看过来,他挠了挠头,略有尴尬,“我只是觉得她大张旗鼓地出趟宫,一定是很担心妹妹,让人空跑一趟终归不好。”

  谢宝瓒的心头轻轻一跳,可是带给她的感觉很不好,此时,即便她再精神不济,也不肯让哥哥帮她见灵安了,“我没事,我也正好有些话要和她说,爹,娘,很快,我就见一见。”

  “我陪你吧!”

  谢景秋强行往床前的圆凳上一坐,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一定要和谢宝瓒一起见灵安。

  如果谢宝瓒不曾喜欢过一个人,此时一定会用强制的手段拒绝哥哥的这种无理要求,但此时此刻,她不由得想到,梦里,萧凌辰对她也曾用情不浅,他得知赵昭对她起了杀心之后,不惜背上弑君叛国的罪名,仓皇造反,他攻进皇城,在宫门前得知自己已经被赵昭一杯毒酒送归了西,那时候他的心情是怎样的?

  谢宝瓒放下了与年龄不符合的杀伐果断,看哥哥的眼神也不由得多了怜悯,“哥哥,你确定要和我一起见灵安吗?”

  “怎么,我不能吗?你这样,我得在旁边看着你才行啊!”说假话的时候,谢景秋总是不由自主地会红耳朵,谢宝瓒盯着他滴血一般的耳朵看了一会儿,想着这种事,便是再不忍,也须得让哥哥知道,最后取舍如何,谁也不能帮他做决定。

  “既是如此,我也留下来听一听吧?”

  灵安进来,谢家一大家子,还有安北侯都在,她愣了一下,也顾不上,就冲到了床边,未语泪先流,“宝瓒,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

  谢宝瓒捏了捏她的手,灵安后边要说的话,便咽了下去,她坐在床边,谢翃等人要过来给她行礼,灵安哪里还敢让谢家人给她行礼,她心里的愧疚如怒海一般,不住地拍打着她的心岸,要越过那不高的心堤,汹涌成灾,她自己都差点要给谢宝瓒跪了,怎么好接受谢家的行礼?

  “不,不用了!”灵安含着泪水,摆手,惊慌得好似没有见过乡野村夫,身上丝毫不见皇家尊养出来的贵气。

  谢翃与卢氏均不是寻常之辈,本来没有想到灵安,但此时,心中难免生了疑,不过倒是没有怀疑是灵安动了手脚,而是怀疑她背后的谦妃。

  谢翃更是想到了最近皇帝下的一连串旨意,之前还在疑惑,此时已是醍醐灌顶。谦妃就好似一条养在后宫的狗,平日里夹着尾巴,别人欺负上门,她都不敢吠一声,但这种狗,就喜欢下暗嘴。

  谢翃看着女儿云淡风轻的脸,他担心女儿年幼人情浅,不知道防备人,被人暗伤了,心里还在为人推脱。

  “公主,小女九死一生,好容易捡回一条命,原该好生静养,既是公主没有别的事,不如由臣的内人陪公主去外面说说话?”

  谢翃说得很不客气,谢景秋急得在椅子上挪来挪去,毫无世家公子的风范,可见,人再稳重,也很难过得了关心则乱这一关。

  更何况,谢景秋少年郎,是谢家的幺子,上有两个兄长出色不凡,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来顶门立户,连妹妹都比他强,他也远不需要历练出自己稳重的心性,也很少稳重过。

  “爹,公主是关心妹妹才会来的,想必应是有话要和妹妹说,要不,让她们自己说会儿话?”

  谢翃狠狠地瞪了小儿子一眼,平日里觉着儿子心性淳厚,天真烂漫的那点好处,现在全成了无知浅薄,甚至妇人心性了。

  连卢氏都觉出了不对劲,她不敢往深处想,也无法无视小儿子看灵安时那小心翼翼得不对劲的眼神,“秋儿,你去看看你祖母如何了?”

  谢宝瓒并未打算把自己中了情蛊的事告诉父母,她也知道,这件事灵安怕是知道了,她之所以迟迟不走,应是也有要与她说透的意思。

  “娘,我饿了,想吃青菜粥。爹,不知道庄平回来了没有,爹帮我去瞧瞧。”

  这明显就是在撵他们离开嘛,见女儿的精气神都还好,谢翃和卢氏也就放心地离开了。萧凌辰觉着待在这里有点考验自己的耐心,他喊了谢景秋一起离开,“三公子,我昨日得了一副好画,就不知道是真品还是赝品,可否劳烦你帮我品鉴一下?”

  若萧凌辰都不留下来,谢景秋一个人也着实不好在旁边听两个女孩子的谈话,他不得不起身,有点怨萧凌辰,就这眼力劲儿,也不知道怎么就得了他妹妹的青睐了?

  “宝瓒!”

  灵安的双膝缓缓地朝着谢宝瓒弯了下来,谢宝瓒连忙去拉她,无奈,她大病初愈,身体实在挣扎不出那么多气力来,“灵安,你这是做什么?”

  灵安泣不成声,“宝瓒,我早就应该来了,你知不知道,你身体里被我母妃种了蛊毒?”

  透过朦胧的泪眼,灵安看到了宝瓒平静的脸庞,她不知道宝瓒是习惯了维持这样的一副神情,还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蛊毒的存在,可那是情蛊啊,宝瓒她心里喜欢的人是谁呢?

  谢宝瓒的手搭在灵安的手上,她轻轻地捏了捏,“灵安,你快起来吧,你是公主,是君……”

  “宝瓒,你放心吧,我会乖乖地嫁到苗疆去,我会和苗疆的圣女搞好关系,我会想办法找到解蛊的方法,我一定会帮你把蛊毒解掉。”

  灵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脸上还淌着两道晶莹的泪痕,似乎是看到了谢宝瓒眼中并无憎恨与厌恶,想到她一向不是迁怒之人,大约是在和宫里宫外胸有沟壑,而不喜阴谋手段的人,感叹谢宝瓒为人之余,她也忍不住好奇,“宝瓒,你有喜欢的人吗?中了情蛊的人,不能轻易动情,要不然就会遭反噬。”

  谢宝瓒咳嗽两声,“灵安,太子哥哥他在做什么?”

  灵安的脸上,血色迅速褪尽,忍不住颤抖起来,“宝瓒,你不会,不会……”

  谢宝瓒垂下眼帘,虽说不至于和灵安无话不谈,但,灵安的确是她短短人生里,关系最好的姐妹,比谢宝喜这个有着同样有着谢家血脉的姐妹更加亲近。她们曾经在一起品评过京城里的公子哥儿,从皇子到权贵之子,也曾笑谈过谁适合做夫君,但到了今日,当她的心里真正有了喜欢的男人,她却不敢告诉这个好姐妹了。

  “彭家姑娘兰心蕙质,聪慧灵动,皇后娘娘一向欢喜有加,自是比我更加合适。”

  灵安忍不住哭了起来,谢宝瓒一向对谁都宽厚,唯独对太子殿下没什么好脸色,可是,当太子陷入困境之中,又是宝瓒为他洗刷冤屈,从前种种,灵安想不明白的事,此时此刻,如醍醐灌顶一般,她全明白了,可是已经晚了。

  “父皇他,他……”她能说什么呢?为人子女,她不应该道父母的不是,父皇为君,她为臣,更加不该悖逆无礼,“宝瓒,太子将来登极,肯定不会只有太子妃一人,你以前说过,你不喜欢夫君三妻四妾,太子哥哥并不是一个好的夫婿人选。”

  更何况,现在宝瓒的身上还有了蛊毒。

第35章 情难自禁 谢宝瓒从灵安的神……

  谢宝瓒从灵安的神情与反应,已经猜到了外面的局势情况,谢宝喜被指婚给五皇子,这一点不会有什么变故,既然她被封为郡主的旨意已经下了,想必,赐婚的圣旨也是前后脚到的事。彭蕙如身为内阁次辅彭有圳的女儿,彭有圳一向支持太子,彭蕙如是最佳的太子妃人选。

  如此一来,五皇子与太子再次势均力敌。

  谢宝瓒心里半点都没有自己成为弃子而应当失落的觉悟。她微微含笑,用那点微薄的力气拉着灵安,“起来吧,你去了苗疆,不要急着为我谋划,先自己站稳脚跟。对了,你看到你那个表哥了吗?我病了这些天,是一定要去一趟护国寺的了,回头你去那里,我们想办法见一见你表哥。”

  “宝瓒,都到了这时候了,你还这样。你说不让我急着为你谋划,可是你呢?你都这样了,心里还不是在为我谋划?”灵安腾地站起身来,她显出决绝的神情,“宝瓒,见不见我表哥的,有什么关系呢?”

  横竖她是一定要嫁到苗疆去了,以前是为了表哥,为了母妃,现在,她是为了宝瓒。

  “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过的话吗?今生今世一定要嫁给喜欢的人,你表哥肯定要见一见,一定要让他喜欢上你,将来你去了苗疆,我才会放心啊!”

  “那你呢?我求了母妃很久,她都不愿意告诉我解蛊毒的方法,宝瓒,你只想到我好了你能够放心,可是你呢?我如何放心得下呢?”

  “好了,别说这些了,对我来说,只要你们都平安幸福,我就很满足了。”

  和灵安说了一会儿话,谢宝瓒有些累了,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很想坚持和灵安再说一会儿,但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灵安见此,心里越发难过,她捂着脸,呜咽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