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穿成炮灰 第378章

作者:五朵蘑菇 标签: 快穿 爽文 女强 穿越重生

  只不过,他脑中不免想到那丫鬟傻兮兮的样子,想到那天被硬生生撵进书房里,却劝他好好哄妻子。又想到她平白无故遭连累,倘若不是他跟妻子发了通脾气,她也不会没了三个月的月钱不说,连婚事也飞了。

  次日,他买了一匣子绢花,带进院子里,随手递给了丹朱:“旁人送的,拿去戴着玩吧。”

  “多谢二爷!”丹朱好不开心,立刻笑着答谢,并招手叫姐妹们都来。

  裴景彦走上台阶,回头一扫,不见韶音的身影,便道:“那个抠得三年不买衣裳的呢?平时不买就罢了,怎的白白得的也不积极?”

  丹朱立刻唤道:“流音!流音!二爷喊你挑绢花呢!”

第302章 牺牲品8 纳妾就纳妾。

  韶音应声从屋里走出来。缓步踱到丹朱身边, 冲她抿嘴一笑,伸手从匣子里挑了两支绢花。

  裴景彦十分大方,数量买得多,一人两支, 还有剩余。她没有多拿, 只挑了两支喜欢的。

  “谢二爷赏。”将两支绢花捏在手里, 转过身去,朝台阶上的裴景彦福了一福。

  少女身段娇柔, 面上盈盈含笑,春日灿烂明媚的阳光打在她的脸颊上,直是艳如桃李, 娇美动人。

  在屋里听到动静,扶着丫鬟的手走出来的苏浅灵, 刚刚站在丈夫身边, 便看到院中那道娇美的身影, 顿时间犹如被刺痛了眼睛, 猛地掐住了手心。

  她虽叫这个丫鬟待在房间里做针线,但谁想到丈夫会记起她, 特特叫她出来也挑一份?

  “怎的突然想起买绢花?”她若无其事地笑道, 转头去看丈夫。

  心中暗忖,不知是谁在丈夫面前碎嘴子?否则, 丈夫从何得知,三年五年不买衣裳的话?

  裴景彦虽也觉着院中的丫鬟生得好看, 但是只看了一眼, 便收回了视线。闻言一笑,说道:“旁人送的,我是用不着这些, 便拿来给她们玩。”

  他没有说,这是他买的。也没有说,是为了弥补一下愧疚。毕竟,是因为他跟妻子发脾气,才引起妻子大怒,处置了银屏不说,连流音也遭了连累,平白失去三个月的月钱。

  “原来如此。”苏浅灵点点头,并没有追问,仿佛仅仅是一件小事,不值得多问一句。

  然而她的目光落在院子里,一下下从韶音身上扫过。韶音谢过裴景彦之后,便在院子里跟姐妹们比较着手里的绢花,闲话说笑着。既没有刻意妩媚,也没有有意招展。

  但是好看的人,哪怕静静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都是好看的。何况她浅浅笑着,促狭笑着,活泼灵动地逗一逗身边的姐妹?

  苏浅灵盯着她的一颦一笑,想到刚才丈夫特特叫她出来挑绢花,微微抿起了唇。

  她倒是没有勾引丈夫,丈夫也没有瞧上她。但是天长日久的,人心怎么说得清楚?这丫鬟妖妖娆娆的,哪天丈夫忽然觉得她入眼了呢?

  早早将她打发出去为好。苏浅灵心中想道,迅速圈定了几个人选。

  “她在算计你。”灰灰注意到了,提醒道:“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韶音正帮丹朱簪花,闻言笑容不改,随口回答道:“知道了。”

  “真奇怪。”灰灰却又说道,“她明明听到男主单独点你的名字了,应该吃醋大闹的,她怎么没闹呢?”

  看上去就跟没有这回事一样。

  韶音笑了笑,说道:“她担心是真的啊。”

  从前苏浅灵闹,其实是因为她心里清楚,那不是真的,所以尽情地闹。但是当她感觉到危机,意识到这件事有可能是真的,不仅不会闹,反而还会藏着掖着,装作没有这回事。

  “哦。”灰灰若有所悟。

  一人两支绢花,还剩下四支,没有人再挑了。放回匣子里,由大丫鬟丁香捧着,准备收起来。

  裴景彦瞧了一眼,说道:“怎的还剩下了?几支绢花而已,都分了。”

  丁香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苏浅灵,笑着说道:“二爷大方,要给咱们全分了,奶奶的意思呢?”

  苏浅灵瞥了裴景彦一眼,说道:“二爷如此大方,我又岂可小气?叫人瞧见了,没得说我配不上咱们二爷。”

  丁香便掩口笑。

  其他丫鬟们也吃吃地笑。

  这是两位主子惯用的打情骂俏的手段了,她们再熟悉也不过了。

  裴景彦也好笑道:“谁敢说?我撕了他的嘴!”然后抬了抬下巴,“去去去,拿去分了,别寒碜你们主子。”

  丁香便拿去分。

  这绢花做工精致,花样新颖,没有二三十文钱买不到的,没有人会嫌多。

  几乎是她刚刚走下台阶,就被姐妹们包围住了:“我要那支黄的!”

  “紫色的给我罢!”

  一转眼,四支绢花被分掉了。

  韶音从头到尾没有上前,手里握着两支绢花,面上带着浅浅的笑,似是很知足的样子。

  裴景彦买这一匣子绢花,便是为着她。谁知,她倒是好,不争不抢,白费他一番心思。

  妻子说得不错,这丫鬟实在不是个好强的性子,过于与人无争了。

  他眼底流露出几丝怜惜,好巧不巧,被心思敏锐的苏浅灵发现了,立即掐紧了手心!猛地偏头,往他看的方向扫去。

  这一看,正看到了韶音。只见她懒洋洋的,并不动弹,不争也不抢,看上去憨乎乎的。

  好啊!苏浅灵脑中如被雷劈,还当她是个好的,原来是个憨面刁!这样妖妖娆娆的、神态娇憨的、与世无争的模样,可不就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吗?

  她心中暗怒,顷刻间给韶音定了“心机深沉”的罪名。本来圈定的几个人选,很快划掉大半,只留下来两个。

  她的神情变化过于细微而快速,没有被别人注意,却没有瞒过灰灰。

  “她真的要搞你了!”它提醒道,“你认真一点!”

  韶音认真不起来。

  “她能怎么搞我?把我嫁人?”后宅的手段,不就那么些?

  她现在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小丫鬟,苏浅灵不能打死她,也不能胡乱卖了她。主子做事,也要讲个道理,不能随随便便发作人,否则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所以,苏浅灵最多把她打发出去,嫁个恶心的人。

  “让你勾引男主,你不肯。你到底要怎样?”灰灰搞不懂她要做什么。

  韶音挑起眉头:“我要当搅X棍啊!不是跟你说过?我要看他们两个吵架!”

  他们不是爱闹吗?拿无辜的人做筏子吗?祸害了无辜的人,他们自己倒是和好了,甜甜蜜蜜地过下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恶心。”灰灰皱眉。

  韶音轻轻一笑,拿着两支绢花,回屋里继续做针线去了。

  苏浅灵的动作很快。不过两日,便为她定下了人选。是一个庄子里的管事的儿子,长得其貌不扬,才干也没有多少,性格更是不必说,他在智商方面稍微有些不妥。

  并没有到痴傻的地步,只是较常人而言,稍稍有些迟钝,脑袋不怎么灵光。

  “此人性格率直,以后你嫁过去,他会对你一心一意的好,不会跟你耍心眼、欺负你。他老子娘也都是勤恳能干的人,并不刻薄要强,你嫁过去只管给他们生个大胖小子,少不得你的好日子过。”

  苏浅灵将韶音叫过去,这样对她说道。

  韶音惊得眼睛都睁大了,绞着手指,磕磕巴巴地说:“奶奶,不是要将我许给,许给青砚吗?”

  苏浅灵眉头一蹙,随即展开,淡淡地道:“你自己什么路数,心里没数?青砚有出息,他娘又要强,你以为看得上你?”

  韶音听了,顿时眼泪汪汪的,好不委屈。

  她不言语,但是仿佛在指责:“你明明答应过我的,青墨、青砚随我挑。”

  “你以为我没有递话儿过去?”苏浅灵陡然拔高声音,拍了下桌子,“但你看看,你都办的什么事!银屏的事,你不记得了?我才露出话头,青砚娘当即摆手,你叫我怎么说?”

  韶音垂着头,含泪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但凭奶奶安排。”

  见她从了,苏浅灵这才收了厉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恢复往日的温和:“你也别哭丧着脸,仿佛我害你似的。你毕竟跟在我身边好些年头,我怎么样也要把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实在是你……但凡你的脑子有你的脸蛋一分强,青墨、青砚还不是随你挑?如今,这已是对你最好的了。”

  “是,奴婢记住了。”韶音吸吸鼻子道。

  苏浅灵看不得她娇滴滴的样子,微微沉下脸来:“嗯,出去吧。”

  “是,奴婢告退。”韶音抹着眼泪出去了。

  苏浅灵一时又怀疑起来,她究竟是真的没用,还是装出来的?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不可能更改。再说,那个管事很能干,最大的心事就是这么个儿子,苏浅灵给了他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全家人把她当祖宗奶奶供起来,一个丫鬟不值得她出尔反尔。

  两日后。

  裴景彦从外面回来,往内院行去时,远远就看见一道身影坐在水池边。

  瞧着身形纤纤细细的,绰约动人,裴景彦尚未认出是谁,但心头却浮现出一个名字来。

  而当他走得近了,看清那人果然是流音,顿时笑道:“好个丫鬟,不在院子里做事,居然跑来这里躲懒——你哭什么?”

  他原是同她玩笑一句,然而待她慌慌张张站起来,低头冲他行礼时,才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满面泪痕!

  “奴婢,奴婢不是成心躲懒。奴婢刚刚给大奶奶送了花样子,才,才坐了不到一刻钟,求二爷莫治奴婢的罪。”韶音慌乱地道,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奴婢这就回去做事!”

  “等等!”裴景彦叫道,眉头微微皱着,“我是问你哭什么?”

  他若没见着,也就罢了。既然见到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哭,且哭了快一刻钟了,少不得问一句。

  “没什么。”韶音低下头,忍着哭腔说道,然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这种手段低劣极了,同性一眼就能看出猫腻来。但裴景彦没看出来,还觉得她性格柔弱,不知道在哪儿受了委屈,又不敢同人说。

  “瞧不起二爷?”他沉声道,“问你也不说,是打量着二爷不能给你出头?”

  韶音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随着她摇头,清亮的泪珠被甩飞,衬得她苍白的小脸,红通通的鼻头,更加的可怜可爱。

  仿佛被他吓到了,不敢再瞒着了,她忍着委屈说道:“是,是因为二奶奶给奴婢指了婚事,再过半个月,奴婢就要嫁人了。奴婢舍不得,舍不得二奶奶,舍不得二爷,舍不得姐妹们,才……”

  妻子要把她嫁出去?这让裴景彦有些意外。

  不过,妻子的决定总有她的道理,因此没说什么,只安慰了一句:“你是咱们府上出去的,得空了便回来瞧瞧,又不是不允你们回来。”

  韶音低着头,点点头:“是,奴婢记住了。”

  到此时,她已是不哭了,福了福身,说道:“奴婢回去做事了。”

  转过身,一路小跑回去了。

  裴景彦则是慢慢往前走。待进了院子,也没着急问苏浅灵,而是吃过晚饭后,夫妻两个对坐下棋时,随口问了句:“流音的婚事定下来了?”

  “嗯。”苏浅灵捏棋子的动作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地答道。

  裴景彦便又问:“指给谁了?”

  苏浅灵捏着棋子的动作顿时一紧。换作往常,她定要问他:“二爷如此上心,莫非她是二爷心尖上的人,二爷舍不得她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