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统逼成京城第一美人 第48章

作者:宁寗 标签: HE 穿越重生

  孙玖娘寄来的那封信……

  陶渺脑中灵光一闪,她差点忘了,她一直想要在林府找寻有关陶茗儿的线索却不知从何下手。

  孙玖娘当初寄到林府的那封信里指不定就有什么线索。

  陶渺记得,方嬷嬷那时同她说过,她之所以能回到林府,就是因为戚氏拿着孙玖娘的信找上了林老夫人。

  如此说来,那封信如今当是在林老夫人那儿。

  出了戚氏的院儿,陶渺转而去了林老夫人那厢,她自然不会冒冒失失同林老夫人讨要那信,只谴了青竹偷偷将方嬷嬷请了出来。

  “三姑娘找老奴是有什么要事儿?”

  同方嬷嬷说话时,陶渺微微放松了身子,到底回京之前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日子,一路上她也受了方嬷嬷不少照顾和教导,故见到方嬷嬷时,陶渺发自内心觉得亲切。

  她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道:“嬷嬷,渺儿记得,我养母曾寄来的一封书信被母亲交给了祖母,是不是?那封信可还在?”

  “还在。”方嬷嬷点头,“老夫人交给老奴收起来了。三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陶渺一听方嬷嬷知晓那信藏在何处,忙上前,半撒娇道:“嬷嬷可否暂时将那信给我?”

  “那可不行,毕竟是藏在老夫人房中的东西,老奴随意动不得,要不姑娘自己去向老夫人讨要。”

  方嬷嬷对林老夫人有多衷心,陶渺并非不知晓,但她仍不放弃。

  “祖母她……大抵不会给我吧,毕竟她并不喜欢我。”陶渺神色黯然,“何况我实在有些怕祖母。”

  “我并非不还,只是借用一时罢了。再过半个月,便是我的生辰,生辰过后,我就及笄了。养母毕竟抚养了我十余年,在此之前,我想去宁山寺找大师替她祈福超度。”

  陶渺微微垂眸,显出几分失落来,“可听说为亡者祈福超度需要沾染了她生前气息的物件,可我当初离开小别村时,并未带上养母的遗物,思忖再三,便想到了这封信,既是养母亲手所写,想必会有些用处。”

  方嬷嬷自己也是为人女的,听到陶渺这一席话,不免有些动容。

  她踯躅片刻道:“好吧,左右老夫人也并不在意此信,也从不拿出来看,有机会老奴便将这封信取来给姑娘。”

  陶渺高兴地抱住方嬷嬷,连声道谢,方嬷嬷也信守承诺,不出三日,便派人偷偷将那封信送到了陶渺手中。

  那封信的信封还是崭新的,只一眼,陶渺便看出了异样。

  这信封虽说不上多好,但对于当时食不果腹的孙玖娘和陶渺来说,实在算是奢侈之物,她是断断不会用的。

  陶渺拆开信封,指尖一摸那信纸,发现了同样奇怪的地方。

  因着之前学画习字,陶渺对纸张多少有些研究,从这纸的材质用料来看,应出自京城的墨色斋,只在京城附近才有。

  无论是小别村还是覆水镇,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纸。

  待陶渺展开那信,上头的字一一落入眼底,不由得顿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丝嘲讽。

  林老夫人会被轻易蒙蔽,可她不会,她是见过孙玖娘的字的,只消一眼,她便看出此信根本不是孙玖娘所写。

  可若不是孙玖娘写的,那拟造这封信的便很有可能是带着信前来的人。

  戚氏!

  然陶渺想不明白的是,戚氏为何要费尽心机拟造一封信,交到林老夫人面前,就为了将她带回京城?

  人活在世,利己者居多,陶渺相信戚氏也不例外。她那么想让她回来,自然是因为她对戚氏有利用的价值。

  可到底是什么价值呢?

  而且那封信,陶渺又略略扫了一遍,倒是和方嬷嬷和她说得相差不大。

  无非就是当年陶茗儿与林尧不告而别后,发现自己身怀有孕,后产后血崩而亡,临死前将她托付给了孙玖娘尔尔。

  戚氏特意拟造了这一封,是不是意味着原本那封信根本不是那么写的。

  戚氏是想掩盖什么真相!

  这个真相定与戚氏自己和陶茗儿有关。

  陶渺仿佛从重重迷雾里,摸到了一个小小边儿,可仍缺少一把关键的钥匙,把这扇藏着秘密的门打开。

  她揉了揉额角,轻叹一声,左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先午憩片刻。

  她唤来琳琅在小榻上铺了褥子,将将睡了一个时辰,便听外头传来一阵嬉笑声。

  “姑娘,是容姨娘带着五姑娘来了。”

  陶渺穿上外衫出去瞧,果见容姨娘领着林熙妍站在院中逗雪儿玩。

  “三姐姐,我又来看雪儿了。”林熙妍蹲在地上喂菜叶儿,听见动静,扭头对她笑道。

  陶渺回之一笑,旋即将视线落在容姨娘身上,林熙妍到她院中来玩了好几回了,可容姨娘却是头一遭。

  她冲她颔首道:“您可要进来喝盏茶。”

  容姨娘微微启唇,迟疑了半晌,才点点头。

  两人进了屋,陶渺亲自为容姨娘倒了茶水,开门见山道:“容姨娘是否有什么话想对渺儿说的?”

  自上一回陶渺送林熙妍回来时,容姨娘的欲言又止就让陶渺隐约觉得她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容姨娘不想被陶渺看穿,惊诧了一瞬后,她垂眸抿了抿唇,再抬头时双目里透着几分决绝。

  “三姑娘,我知道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第52章 条件 我想让三姑娘替我报复大夫人。……

  陶渺的心猛然一颤, 她不知原来容姨娘藏在心中的秘密竟是与陶茗儿有关。

  右手五指微微蜷拢,虽心中急切,可陶渺却镇定地沉默了半晌, 才抬眉道:“渺儿自然感兴趣,只是容姨娘既然这么说,是有什么条件吗?”

  容姨娘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也不否认,只轻飘飘道:“是。我想让三姑娘替我报复大夫人。”

  报复戚氏!

  陶渺愣了半晌, 蓦地笑起来,“姨娘为何觉得我就一定会答应你提出的条件, 与大夫人作对对我有何好处?”

  见陶渺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容姨娘也不慌, 反显出一副有恃无恐来。

  “三姑娘不如先听我讲讲关于你母亲的事,再下决定也不迟。”

  也不管陶渺答不答应, 容姨娘自顾自道:“我曾在十五年前,偶然见过你母亲……”

  “那时, 我方生下瑶儿几个月,有一回抱着瑶儿回家省亲,在半路停下来买糕点时偶然发现了大夫人身边的婢女。因她处处防备的行为举止太过奇怪, 出于好奇,我将瑶儿交给了贴身丫鬟, 自己悄悄跟了上去,看着她拐进了一条小巷,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

  容姨娘顿了顿, 看向陶渺,“就是在那儿,我看见了你的母亲。”

  陶渺秀眉微蹙, 陶茗儿那时果真是京城!

  “您如何确认那人就是我的母亲?”她问道。

  “我本不知那人是谁……”容姨娘道,“直到几年后的一日,我无意间闯进了老爷的书房,看到了那堆满桌案的画像。”

  她似想到什么,低叹一声,“我和沈姨娘出身低微,开始时都只是老夫人赏给老爷暖床的玩意儿,有了孩子后才被抬作了妾。可我们都晓得,老爷心中并没有我们,包括后来嫁进府的大夫人也是。可后来,老爷下了一趟云州,回来时向来孝顺的他却与老夫人起了争执,他要让一个青楼女子进林家的门。”

  那人便是陶茗儿吧。

  “我母亲为何会在那个院子里?”

  “我也不知,那婢女走后,我偷偷通过门缝往里望,便见你母亲坐在庭院之中……”容姨娘说到一半,迟疑地看向陶渺。

  陶渺似有所觉,“她,看起来很不好吗?”

  容姨娘垂眸,低声道:“我看见她时,她身形瘦削,十分地虚弱……就好似是一道烟,风一吹就能消散……而且,那院子当时是落了锁的。”

  陶渺掩在袖中的手倏然握拳,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身子也不自觉颤抖起来,她曾想过为何陶茗儿来到了京城却没有去寻林尧,也没有去认亲,也曾想过或许陶茗儿是被谁囚禁了。

  可当这个残忍的真相真正摆在她面前时,陶渺忽而觉得心口滞闷难耐,喘不过气来。

  戚氏到底是怎么瞒过林尧将人囚禁起来的?而且陶茗儿真的是产后崩中而亡吗?

  陶渺努力止住发颤的身子,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她不能听什么便是什么,这林府的人一个都不能轻信。

  “口说无凭,容姨娘为何觉得我定会信你?”

  “我并没有撒谎,可也确实拿不出证据来,就连当初去的那个院子在哪儿我都已经忘了。”容姨娘道,“但有一个人能向姑娘证明我这些话的真假。”

  “谁?”

  “当初我遇见的,那个大夫人的婢女,香檀。在知晓那个女子是你的母亲以后,我便时时关注着大夫人那厢的动静。我记得,香檀是在七年前契满离开林府的,若能寻到她,或可知当年的真相。”

  陶渺凝视着容姨娘,见她神色坚定,并不像撒谎的样子,“您和大夫人有何仇怨,要让我来帮您报仇?”

  “仇怨……”容姨娘忽得嗤笑一声,眸色愈发深沉,掺着浓厚的,化不开恨意,“是啊,我也不知,到底是怎样的怨,会让她对我的瑶儿下手!”

  瑶儿?是指林熙瑶吗?

  可林熙瑶当年不是生病夭折的吗?

  似看出陶渺的疑惑,容姨娘抽噎了一下,缓缓道:“瑶儿确实是病故的,可她分明不用死,只因迟迟请不来大夫,才硬生生拖没了。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大夫来得迟,而是因为一个道士的无稽之言,戚氏才故意阻拦了去请大夫的家仆,让我眼睁睁看着怀里的瑶儿没了气息。”

  容姨娘倏然放声痛哭起来,“戚氏怀林熙毓的时候数次滑胎,那道士说是我的瑶儿与她腹中的孩子命格相冲,所以她才……可我的瑶儿又有什么错啊,她只是个两岁的孩子呀,她怎么能下得去手,怎么能……”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惊动了在院子里玩耍的林熙妍,林熙妍哒哒地跑进来。

  “娘亲,你怎么哭了?”

  “娘没事,没事。”容姨娘背手去抹眼睛,却如何也止不住泪水,她一把搂住林熙妍,喃喃道,“妍儿,娘亲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陶渺看着眼前这幕,五味杂陈。容姨娘的确是个可怜人,但这并不代表,她轻易就能相信她。

  许久,陶渺才道:“好,若我能寻到那香檀证明您说的话,我便答应您方才的要求。”

  容姨娘抬眸,对着陶渺重重一颔首。

  等查出了真相,若戚氏真对她母亲做了什么,她也绝不会放过她。

  容姨娘走后,陶渺一直想着陶茗儿的事,以至于是夜,她做了一个梦。

  头顶昏暗欲雨,她走在一个逼仄潮湿的巷子里,周围空空荡荡不见人影,她甚至能听见绣花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的沉闷脚步声。

  不知行了多久,只听“吱呀”一声,一侧的院门突然开了,她像是被人牵引着一般,不由自主地踏进去。

  院内草木寥落,一片荒芜,爬满枯藤的木架下,一人背对她而坐,风吹过,葡灰的长衫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瘦骨嶙峋的背影。

  陶渺不知那女子是谁,只下意识喊出一句:“母亲。”

  那人闻声缓缓转过来,面容苍白没什么气色,看到陶渺的一刻,她勾唇露出些许笑意。

  这张面孔,陶渺是认识的,她曾无数回在夜里拿出她的画像,喃喃自语。

  “母亲……”陶渺鼻尖泛酸,双睫轻颤,几滴泪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