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剑圣的废柴女儿 第112章

作者:从前到现在 标签: 穿越重生

  有些骄傲、怅然,又有些心酸,还有无法忽略的自心脏深处酸酸麻麻弥漫至四肢百骸的幸福。

  柳燕行搂紧她,贴着沈柠耳朵轻声说:“我从没想过有一日,你会带我上青杏坛求医。你这么好,虽然抱着你,还是担心你会被人抢走。”

  “你再说,咱俩要一起掉下去了。”沈柠脚下差点踩空,耳尖慢慢染上一层烟霞,风雅俊秀的人再这样凑近低声细语,实在太过温柔。

  “那就掉下去。凭你的内力,摔不死的。”

  浅浅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沈柠忍着痒意小声说:“刚在下面装得那么胸有成竹,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柳燕行又再笑,沈柠恼羞成怒:“笑什么!”

  见她真的急了,背上的人赶紧咳嗽一声,止住笑:“笑你可爱。”

  于是沈柠这回脖子也染红了,雪白的颈染上薄薄一层红晕,一点点爬上去,像是初春枝头桃花般粉中透红,又像似火烟霞那样让人惊叹的美景。

  柳燕行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把心底话说了出来:“这么容易害羞,往后可怎么办。”

  沈柠一时心里涌上巨大的甜,一时又深恨正在栈道半空,既不可能找个地方把烧着的脸藏起来,又没办法回头把一直撩她的小哥哥亲晕过去,简直纠结无比,只能强行严肃警告:“别看了。”

  柳燕行正要说“这怎么控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把两人都惊了一下。

  “哟,你们这是求医呢,还是求亲呢。”

  沈柠慌乱地抬头,原来这么快已经快到峰顶,也不过三米左右,她方才只顾着和柳燕行说话,都没注意到愚尊就站在头顶。他内力卓绝,不知道把两人的话听了多少。

  好丢脸……虽然这些话她是很喜欢听,但当着那么老的长辈讲,就莫名有种公开处刑的羞耻感。

  沈柠一个纵身,格外潇洒冷酷地翻上峰顶。

  峰顶上面面积不大,只栽一棵树,搭了一间木屋,光秃秃很是冷清。没想到愚尊作为三尊之首,又一副暴躁脾气,竟然能忍住寂寞在这顶上吹足十二年的冷风。

  老人家也不知得没得老寒腿。

  愚尊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她的打量不怀好意,冷哼一声,转身进了木屋。

  沈柠赶紧带上自己的病弱男朋友跟进去,讲明来意:“愚尊老前辈,柳公子心法境界的伤发作了,请您帮他看看。”

  愚尊:“怎么这么快就发作?”

  沈柠才发现他老人家窝在这么偏僻的峰顶,连的是2G网络,便把原问水联合魔教研制的碧灵丹实则是控制人的邪恶蛊虫、原问水为爱自尽、正道落入魔教奸细商非吟手中,柳燕行不管不顾频繁动用内力报仇、又被种入子蛊做成傀儡等等时事要闻科普一遍。

  愚尊旁的听得津津有味,唯独听到原问水沉入冰水时,沉默了很久。

  “碧灵丹的事情也怪我不察。当初他声称炼制出能让人脱胎换骨的神丹,我们青杏坛就该去查验。只是他叛出青杏坛,我们这些人对他不喜,不愿同他牵扯,竟没觉出不妥,才让他误入歧途,以致引狼入室、酿成大祸。”

  他没说的是,原问水曾经作为蛊仙,是他师父妄尊最得意的弟子,虽然活成一个阴翳孤僻的自闭症社恐,但他对蛊道偏执入迷,号称做出什么厉害丹药,青杏坛也没什么人怀疑。

  自从原问水与青杏坛分道扬镳,苦海无边,他就没有回头的打算。青杏坛也不愿自讨没趣,更不愿去质疑碧灵丹,平白让人误以为他们没有容人之量。

  想起那个心甘情愿没入水底的身影,再看看眼前异常颓败的倔强老人,沈柠将那瓶无忧丹取出来递过去。

  “这是……”

  “无忧丹,原问水最后交到我手中的。是问雪姑姑复原的,还给您吧。”

  愚尊看了看那个小瓶子,目光中升起有一点温度。

  “是这个东西啊。我当时曾劝问雪用,她不肯,没想到是给了原问水。既然原问水给了你,你就收着吧,问雪做出来,是想帮人解忧。”

  他长叹一声,正色看着沈柠和柳燕行。

  “我曾立誓此生不救沈家人,但你带回问雪的遗物,想来冥冥中问雪愿意帮你们,她一向看不得人情伤。”

  沈柠和柳燕行对视一眼,都是大喜过望。柳燕行冲他一拜:“多谢前辈,前辈大恩,没齿难忘。”

  “哎,慢着!”愚尊止住他:“我不像沈缨,轻易破誓。我答应帮你诊治,但沈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柠立马接口:“前辈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且不伤害亲朋好友、滥杀无辜,绝无二话!”

第132章 归来杏黄

  愚尊盯住她, 厉声道:“不仔细考虑考虑?”

  沈柠:“只要不是让我自尽,都不必考虑。”

  愚尊对她这么直白也有些无语:“如果就是让你自尽呢?”

  那你还真狠……沈柠僵住,无奈地说:“这样, 还真得考虑考虑。”

  柳燕行笑出声来,一缕长发搭在胸前, 失去了之前熠熠发光摄人心魄的美感,依旧保有他独特的俊雅。

  “这件事也不必考虑。真要你自尽,咱们就立刻下山。”

  沈柠连忙摆手:“不不,你心怀抱负志向高远,一定得活下来,你活下来远比我活下来更有意义。”

  “没什么意义。你不在,再多的抱负和志向就都没有意义。”柳燕行简简单单叙述这个事实,他靠着沈柠站立,伤势柔和了他的气质。

  “现在我已经做完所有的事,不再亏欠任何人。从今往后, 我要按自己的心意过每一天, 但如果没有你,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愚尊在一旁看着柳燕行, 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他即便久居峰顶, 柳燕行的大名还是听过的。

  那十年里, 人人交口称赞的都是他的优雅从容、含蓄内敛, 做事恰到好处, 极有分寸。愚尊同他在钧陵城见过,在柳燕行身份暴露后回想其人, 只觉确实如此,根本没想到柳燕行有一日会当着他这样一个外人的面说出这些话。

  虽然神情的确优雅从容,但话中意味却同含蓄内敛半点不沾边。

  沈柠谈恋爱秉持热情勇敢才能追到人的原则, 所有心里话都要当面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嘴巴特别甜。可她同样没想到柳燕行熬过死劫后,宛如脱胎换骨,能面不改色说这么动听的话,一时也呆在原地,心中温情漫溢。

  “我这么重要吗?”

  “当然。”柳燕行比她高很多,低下头认真地说:“你很重要,比看病更重要。”

  他也知道自己浮浪冒失,但这些话已经憋在心中太久,之前的日子里他一再告诫自己把握分寸、把握分寸,虽然小姑娘就在身边,也不可以多哄她、多同她说真心话。

  这样小姑娘能少些伤悲、日后另开启一份自己的人生。

  如今他活了下来,这些话便一刻也不愿再忍,现在就要说出口。愚尊虽然就在一旁,他也无暇顾及。

  “前辈,如果是这个条件的话,晚辈还是不治了,耽误前辈,这就告辞。”

  沈柠拉住他,两人眼见就要开始争执,愚尊揉着额角打断他俩:“你们说得这么情深意重,搞得老夫成个恶人。只是假设罢了,条件并不是这个。”

  头发花白的老人心中感慨。沈缨一个人就能把多少好姑娘迷得要死要活,捧在手心的宝贝闺女却半点没继承他的本事,被臭小子吃得死死。

  沈缨对这位女婿定然不喜,可一定没什么办法,只要一想到这里,愚尊心中就生出一丝快意,瞧柳燕行越发顺眼。

  “你老实回答,沈缨不怎么喜欢你吧?”

  柳燕行有些不自然:“晚辈麻烦缠身,配不上阿柠,沈前辈冷淡些也是应当。”

  “好啊,好得很!”

  愚尊满意点头,这就对了。柳燕行手段高超,经历复杂,沈缨只怕要被气死,巴不得他重伤不治。

  如此看来,他还偏偏就要治好柳燕行——

  夺走一个人最宝贵女儿的法子,不就是替她牵线做媒,让她早早嫁人么?

  这辈子没什么机会能报复沈缨,给他找些不痛快,尽快让他成为孤家寡人还是能做到的。

  何况,他是真的喜欢柳燕行。认准的事拼上性命也要做到、认定的人就要守护到死……看到柳燕行,就会想起自己的女儿。

  遍尝风雪,一腔愚勇。

  “老夫的条件是,这小子要留在峰顶待足一个月。当日曾想带他回来,哼,倔得很。”

  “一个月!这么久,您不会让他试药吧?”

  沈柠被原问水和商非吟的碧灵丹搞出被害妄想症,立刻担心起来,顶着愚尊的黑脸谈条件:“别一个月后我来领人,结果伤情恶化。不行不行,我得留下来陪着。”

  愚尊脸色一变:“试药?!你把青杏坛当成什么地方!老夫大可不治,既然同意治,绝不会行小人行径。”

  沈柠还是不同意;“他伤得重,我若不看着,万一这中间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我?”

  “小丫头懂个屁!”愚尊脸色更差,几乎要翻脸:“他当场没死成,现在还有精神陪你胡言乱语,怎么,交到老夫手中反而会死人不成!滚滚滚,你们要信不过青杏坛医术,何必上来辱人?”

  这话也有道理,老头儿医德有亏,医术确实天下独步。

  沈柠想了想:“那我不住峰顶,住青杏坛,每日只上来看一看人,绝不会打扰你们,行吗?”

  “不行不行。老夫想救柳燕行,才准许你这姓沈的丫头送他进来。”愚尊已经开始不耐烦:“青杏坛上下恕不接待你们家的人,要等也得在外面等。”

  沈柠还想争取,柳燕行拉住她:“养病须静心,前辈应该是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只是话说得难听些。”

  他也没管愚尊冷哼,继续安抚:“你也说得有一个好身体,养好病,我才好去找你爹。”

  沈柠也算想清楚,这老头儿话说得难听,实则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好吧,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在山门外接人。”

  柳燕行俯下身抱一抱她,“那一个月后见。”

  愚尊瞧不惯他俩腻腻乎乎,骂骂咧咧:“果然是沈缨的丫头,哪有大白天搂搂抱抱的,羞不羞,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旁人?”

  要不是脾气好,沈柠都想当场给他翻白眼。又和柳燕行交代几句,被愚尊强行赶下凤凰峰。

  度厄栈道旁,除了来时引路的小弟子,还有一位同愚尊年纪相仿的老人候着。见沈柠下来,小弟子主动引荐:“沈小姐,这位是妄尊师叔祖,他听说你上了凤凰峰,特意过来的。”

  妄尊掌蛊,这是原问水的师父?

  妄尊看着比愚尊更清矍,外表像是个普通老人,唯有眼眸神光内蕴。他上下打量了沈柠一遍,手一摆:“我送沈小姐下山。”

  沈柠没想到他这么客气,有些吃惊,默默跟在他身侧往钟离山下走。

  似是料到她心有不安,妄尊边走边随意说道:“青杏坛从不拒诊,但凡是求上钟离山的人,不论是善是恶、是贫是富、何种来历,都是病患。师兄今日肯让你上山,定会尽全力治柳公子的伤。”

  这一点沈柠是信的,青杏坛代代声望累积,赢得天下武人的尊重,至今武林中行医之人皆自称杏坛门人。

  所以当年沈缨与青杏坛反目,才会惹得全武林从医之人都拒诊。

  “青杏坛的医德我信得过,但愚尊……”

  妄尊开口:“这点更不必担心,师兄从医数十年,从未拒绝过任何一名求上门来的伤患。他只是一门心思认准你爹是害死问雪的凶手,才不肯救你母亲。”

  那是愚尊从医生涯中唯一一件问心有愧之事。

  如今夏日炎炎,杏花早过了花期,结出一个个橙黄饱满的杏子挂在枝头,沈柠跟着妄尊,听他慢慢讲着往事。

  “你母亲死后,师兄就搬去凤凰峰独居,深入简出,很少再出手。他确实为没能救下问雪悔恨,但我猜,也有部分原因是曾见死不救,心中煎熬。师兄活人无数,唯独在问雪的事上糊涂了。”

  沈柠没有说话。

  愚尊身为医生,因为私怨不肯救人说得过去,他只是不肯援手,而不是伤他母亲的罪魁祸首。

  但对沈柠和沈缨来说,这个伤害却太大。两方恩怨症结过深,已经说不清是非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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