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在年代文里跳芭蕾 第123章

作者:草莓甜饼 标签: 打脸 爽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演出好是我们的责任。”

  大家纷纷出声。

  “要的要的,你们别嫌少就行,快去换衣服吧。”

  鼓励好舞者们,沈娇宁又去跟舞美核对情况,道具和灯光向她保证了舞台情况不会出错,她又亲自检查了地上铺的道具、舞台底幕等,确实无误,这才自己去换衣服化妆。

  她今天要跳一个美丽的小姑娘,盘发有些复杂,自己不好操作,翟小凡替她梳。结果又梳了一手的头发。

  翟小凡知道这些事团长不愿意让其他人担心,怕影响舞团的人心稳定,自己揉了头发扔进垃圾桶,趁没人注意时低声问她:“宁姐,不是说吃了药能睡了吗,痘也不长了,怎么还在掉头发?”

  “可能是换季吧,我头发多,掉一些不碍事。”

  “那也禁不起这么掉呀。”

  ……

  舞剧在晚上七点开始。

  晚饭时,大家看着团长穿着美丽的红裙子,涂了口红,安静得坐在梳妆镜前,从头到尾无一不美,仿佛一尊雕塑家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有人忍不住小声道:“团长在想什么呢,很少看她这么出神啊?”

  “嗐,团长那是在酝酿情绪呢,好的演员上台前都要把自己代入角色。我们也算是大舞团了,别整的自己像草台班子似的上台前叽叽喳喳,吃完赶紧一起酝酿。”翟小凡说。

  “你怎么知道?”

  “我能不知道吗?五年前《草原儿女》学习班我就跟着团长学习了,我知道的可多着呢。” 翟小凡骄傲道,喊沈娇宁,“团长,你是在酝酿情绪吧?”

  沈娇宁把人拉回思绪,应了声:“嗯,是吧。”

  她是在想顾之晏,但想他,也差不多是在酝酿这部舞剧的情绪了。

  ***

  今晚的演出,是省里特意为了庆祝战争、让百姓知道国家力量的强大而安排的,因此还特意邀请了不少报社、广播站、电视台的人,场面十分热闹。

  临近七点,摄影师架好了机位,观众们陆续入场。

  这里有很多是老观众,从《女儿》开始,一路看着沈娇宁以省会歌舞剧院为起点,从此一飞冲天,对她带来的新舞剧满怀期待。

  七点整,大幕拉开,大家用凝神贯注地往舞台上看,生怕漏了什么细节,却发现用不着,因为谁都能一眼看到,灯光以右下角和左上角划了一条对角线,把整个舞台一分为二,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他们看不到暗的那一半舞台里是什么,只能看到明的一半,那一半里,娇艳的红玫瑰铺了三分之一的地面,舞台的底幕也是明朗的蓝天白云大山。

  一个红裙少女从铺满红玫瑰的那一半跑出来,暗影里走出一名穿迷彩服的男舞者,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舞台上便加了一盏圆形的追光灯。两名舞者在追光灯下起舞,灯光有时也打到暗色那半舞台,但他们只在舞台中心跳,让人无法窥得另一半舞台的全貌。

  这是沈娇宁第一次在她的舞剧中加上明确的感情线。

第140章 《玫瑰与我的祖国》3 玫瑰少女和二分……

  舞剧配乐是金子墨创作的, 沈娇宁亲自写的歌词,一开始讲述一个乡间少女和战士的爱情,纯真美好。

  观众们看着少女从田间采来一朵玫瑰, 衔在嘴里,来了一段快节奏的轻快芭蕾舞, 紧接着是男舞者独舞及双人舞, 在那盏追光灯里, 一切仿佛童话一般, 让人不忍去破坏。

  突然,远方传来战争的号角,战士不得不和心爱的姑娘分开, 去参加战斗。

  他侠骨柔情,临行前把少女送的红玫瑰还给她,这一段舞他们有不舍、有挣扎, 围绕着那朵玫瑰展开舞蹈。最终战士收下了那朵红玫瑰, 他们无比痛苦地分别,少女最终送他上了战场。

  此时战士重新走入那一半黑暗的舞台, 少女在她铺满红玫瑰的乡间土地上跳了一段伤心落寞的独舞,最后开始照料那一片红玫瑰, 她期盼战士归来,继续献上少女纯真的爱。

  当那一半明亮的舞台暗下,战士所在的那一半舞台亮起,观众忍不住发出一声心惊的低喝, 那战士手里的红玫瑰不知怎么竟变成了一朵白玫瑰, 那一半原先看不见的舞台上,铺了足有三分之一的白玫瑰,乍一看, 仿佛累累白骨。

  舞台底幕也变了,成了硝烟、夜晚、山河破旧,只有一轮半隐在云层后的月亮,还算带了点亮光。

  观众们揪心地看着这位少女期盼的战士经历残酷战争,希望他能活着回去,但是没有。

  他最后俯身于那一片白玫瑰,用身上淋漓的鲜血把它们染红,看起来与乡间那一片红玫瑰无异。

  战士倒下了,但战争获得了胜利。

  观众们正为这一段悲剧的爱情啜泣,忽然看到那一片刚刚染红的玫瑰竟然飞起来了,在天空中,又重新变为纯白,却不再是白骨,而是一只只自由翱翔的和平鸽。

  他们忽然觉得,现在的和平,都是先烈用白骨所构筑。

  ……

  二分之一的舞台,一半是他爱的玫瑰,一半是他爱的祖国。他最终守护了祖国,也守护了玫瑰,只是,牺牲了自己。

  ……

  上台谢幕前,有几名舞者发现他们最能干最坚强的团长,竟然在偷偷抹眼泪。

  但没人敢上去说什么,他们都知道,团长未婚夫去了战场上,还没回来,没有音讯。其实他们甚至觉得,这一部舞剧是团长以自己的爱情故事为原型,加以发挥创作的。

  这部舞剧排练的时间短,多亏沈娇宁在之前排练《木兰》和《青松》时,积累了很多描写战争场面的语汇,可以在这一部中加以运用。

  今天的演出,感情细腻,战争场面激烈,任谁看都是一部杰出的舞剧。

  而且她在家国大爱之外,加入了感情线,让人觉得和她以往的舞剧都大不相同,好像仙人坠入了凡间,终于开始懂得凡人的七情六欲,讲述起了爱情。

  沈娇宁很快整理好情绪,骄傲坚定地上台谢幕,因为有记者到场,剧院工作人员便随意点了三名记者,可以上去各自采访一个问题。

  观众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环节,也不急着走了,听现场的采访可比从报纸上看、广播上听的有趣得多。

  问题自然都抛向这位声名远播海外的年轻舞团团长,前两个问题沈娇宁都轻松地回答了,轮到第三个记者,他却问:“祖国边疆发生了残酷的战争,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跳出高水平的舞蹈,哗众取宠,你真的对祖国有感情吗?你不觉得羞愧吗?你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跳舞呢?”

  这话一出,观众们就被他带偏了。这么说也有道理,毕竟边疆战争刚刚结束,他们却还在演出,颇有“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意味。

  台上的舞团成员却都愤怒了。

  尤其是翟小凡,她觉得这记者简直诛心,他们团长已经要靠药物入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却来这里问她为什么有心情跳舞?

  翟小凡气得想骂那个记者,被沈娇宁拉住了,她淡淡道:“我也很遗憾我不能亲自上战场,但我是舞者,跳好每一场舞是我的责任。”

  那个记者还不放过她,想要继续提问,被一头冷汗的剧院工作人员拦下了:“三个问题到了。”

  沈娇宁盯着那个记者良久,又看了看台下的观众,说:“我不太想把话说得太尖刻,那不是我的风格,但我今天不得不这么说。”

  “舞者这个职业,遭受了太多的偏见,十几年前,大家觉得跳舞是资本主义,砸了舞蹈学校,现在大家又觉得战争期间不该跳舞。可其实舞者就和工人、老师、医生一样,跳舞就是我们的工作,是我们奉献一生的事业。工人创造物质财富,舞者创造精神财富。就像我不会问你,战争刚结束怎么有心情出来采访一样,你的问题是对舞者的极大不尊重,请你向我们道歉。”

  她的回答让观众再次鼓掌。

  剧院工作人员抹了抹额头的汗,没想到随便点了三名记者,居然有人故意发难,幸好沈团长给力,完美地应对了。

  那名记者被她说得满脸通红,最后匆匆道歉,缩在人群中溜走了。

  这位记者的提问和沈娇宁的回答,被其他记者记录下来,尤其是她关于舞者职业的那一段话,几乎被完整记录,发表后得到了所以舞者的认同。

  舞者只是一种职业,不该遭受歧视,以后谁要是发表对舞者的偏见,他们就拿出沈娇宁同志的话给他们看。

  报纸上都刊登出来的句子,那肯定是极有道理的。

  ……

  《玫瑰与我的祖国》演出后,关于战争与和平的讨论占据了众多报纸的头版。

  许多笔杆子从这一部舞剧出发,引经据典,强调要保卫来之不易的和平,斥责那些试图向我国挑衅的国家。

  两天后,南方部队终于从前线回来,当时沈娇宁正在舞团指导大家排练,王立国忽然匆匆地跑进来,颤声对沈娇宁道:“沈同志,你看去医院看看顾团长吧!”

  沈娇宁血液都快凝固了:“他怎么了?”

  “还没醒……”

  沈娇宁整个人晃了晃,被旁边金夫人扶住,舞者们慌乱地喊着:“团长……”

  她靠着金夫人,慢慢缓过神,对王立国道:“去医院。”

  ***

  顾之晏在军总医院抢救。

  沈娇宁隔着玻璃,看到他血色全无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满是各种医疗仪器,她手指掐得泛白,才没让自己倒下。

  “怎么伤成这样了?”不是最多残疾一条腿吗,怎么就性命堪忧了?

  “沈同志,你要撑住啊,团长是为了全军胜利才受的伤,他是大功臣,如果不是他,我们现在还在边境呢。”王立国说着,又喃喃地补充一句,“起码他还被人带回来了……”

  他说得轻,沈娇宁又沉浸在悲痛中,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些什么。

  她只是痴痴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泪意朦胧,这个时候别人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

  陪着一起过来的金夫人让示意王立国先走,她们在这就行。

  沈娇宁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三天的。她身边一直有人陪着,劝她吃饭休息,可她却注意不到对方究竟是谁,心里眼里全是虚弱躺在病房里的男人。

  她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害了他,他本来只是会残疾,却因为自己伤成了这样?

  她起先还强忍着不哭,后来走出一个护士,说是从战场上就在照顾他的。

  “团长昏迷前让我保管好他的军装,您是他的家属,我就交给您吧。”

  沈娇宁接过来,那是一身惨不忍睹的军装,满是脏污,一边袖子烧掉了大半,前面还有破洞,是子弹穿过留下的痕迹。

  这子弹先是穿过军装,然后进入他的身体。

  她最后从军装左胸前的口袋里,翻出了她自己的军装照,和她送的三帝钱。衣服破破烂烂,连扣子都掉了不少,唯独这两样却依然完好无损。

  金夫人先绷不住,起身去拐角那拭泪,翟小凡还陪着她,问护士站要了袋子,把东西都装起来。

  沈娇宁望着医院惨白的墙壁,任由泪水划过脸颊。

  ……

  他足足昏迷了三天,才慢慢睁开眼睛。

  沈娇宁被允许走进病房之后,就不眠不休地守在他身边,他醒来看到的,便是一个双眼满是红血丝、嘴唇起了干皮的娇娇。

  “顾团长……”她蹲在床边,凑在他耳边说,“你终于醒啦,我们的报告批下来了。”

  顾之晏微微点头,又重新睡着了。

  但医生说,能醒过来,就是挺过来了,后面慢慢恢复就好。

  “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那颗子弹伤中了要害,已经取出来了,后期要看情况。”

  但他从头到尾都没说顾之晏会残疾,他没有伤到腿。

  沈娇宁一直守在医院,握着他苍白的手指,直到顾之晏能勉强说得出话了,她才知道,这场战争,有人没能回来,永远地留在了边境的土地上。

  那一列牺牲名单中,有她认识的人,程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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