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冢三部曲之三:枷锁 第39章

作者:卿隐 标签: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林苑猛地抬眼看他。如看没心没肺的禽兽。

  说出这等话来……他竟能说出这等话来!

  可还是人!可还是人!!

  他松了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睥她笑道:“还有十息,你确定要在这?”

  见她死攥着拳,恨目切齿的瞪他,他慢慢收了面上情绪。

  “还有八息。”

  林苑闭了眼。

  片刻后,终是艰难的从地上起身,迈着沉重的双腿,往绣床的方向趔趄而去。

  晋滁看她麻木的侧坐在床沿,犹带湿痕的雪白脸庞朝里侧着,不由上前抬手掐了掐她的下巴。

  “把面上残泪擦净。为旁人流的泪,碍眼。”

  林苑抬手狠力拍掉他的手,眸光都未曾移过半瞬。

  抬袖拭净面上的泪痕,她就又静坐在那不动。

  晋滁低眸扫了眼手背上的红痕,也不动怒。

  拎起另一手中的酒壶,他抬起倒灌烈酒于口中,而后猛地朝外用力掷远空酒壶,挟着满身酒气,直接伸手将她推倒于床榻间。

  面前的女人馨香柔软,外头氤氲的光晕透过红罗帐笼罩她身上,落入他眼中,宛如红香散乱,旖旎缭绕。

  可此时此刻他双眸不见温情,唯有森森枭戾。

  因为他的脑中又开始控制不住的窜出一些画面来。

  她红衣素手坐在花轿中的,她白服素衣手扶孕肚的,她怀抱稚儿温言浅笑的……更多的还是,他曾几回梦里见到的,她辗转承欢于旁的男子身下模样的!

  亦如这些年来,每当他碰触其他女子时候,那些令人生恨的画面总会无端在脑中乱窜。每每至此,他的头疾便会发作,头痛欲裂,无药可缓。

  堪称是入了魔障一般。

  着实令人心头大恨!

  他冷戾的打量她,从偏向一侧的雪白面庞,到她孱弱瘦肩,再到那柔软无骨的腰身,最后至那纤细的双腿,玲珑精致的足。

  此时此刻,从上至下,她皆是他的。

  没有旁的男子,唯有他。也只能是他!

  晋滁上下的将她寸寸打量,脑中乱窜的画面越来越疯魔,相应眸光越来越森戾。

  在最后一次打量后,他微赤的眸光盯视着她无意识捂在襟口上的双手,压抑着声:“松手。”

  他声音一落,那双细白双手颤了下后,不自觉的收紧蜷缩,绞在一处紧紧攥着。

  他落了眸光向下,在她衣裳的下摆处停住。

  片刻后,裂帛的声音尖锐响起,却原来是她衣摆处,冷不丁被人凶残的扯烂。

  林苑惊颤的看他。

  他低眸看她,狭长眸子里暗芒涌动。

  “孤怕是要对你食言了。”

  不明意味的说完这句,他强忍着凶意半抬了身,褪下自己身上松垮的里衣后,就暗沉着眸去捉她那细弱的双手。

  今个夜里,怕是不能善了。

第42章 为谁守

  夜色醉人, 月影婆娑。

  红罗帐内,晋滁只觉满室馨香,缠绕的他熏然欲醉。真正得到了她时, 销魂蚀骨的同时, 不免又想起昔年茶室相会时候的情景。

  那时他们两情相悦,独处一室私会时, 他难免就会起些难以自抑的情绪。可怕唐突了她, 怕吓着了她,每每他都强自压抑忍耐,不断告知自己用不上一两年,他们就成婚了。

  他敬她,重她, 护她, 与她守君子之礼,不逾雷池半步。他在她面前敛了放肆之态, 收了狂恣之心, 小心翼翼的待她,唯恐自己失控,与她独处时甚至连她手都不敢触碰。

  他不愿轻浮她半分半毫, 只愿能精心呵护她到大婚时, 与她名正言顺的温存缱绻。

  回想从前,他本是染了温情的眉眼落了寒霜。

  那时的他如何想得到, 她嫁的人,竟不是他。

  她的嫁衣不是为他所披,她上的花轿也不算他来亲迎。

  昔日,他珍而重之,忍得发狂也不愿轻浮碰触一下的心尖人, 到头来却是无情弃了他,转身就将她自己轻易给了旁的男人。

  他的心冷了下来,目光发沉的紧盯着她,兀自忍怒的再一次打量她的反应。

  此时她咬着唇,半睁着泪眼儿,细细的手指死揪着被褥。便是此刻意识涣散,却也下意识的将溢出的声压制三分,细指愈发用力攥着,贝齿也咬的发紧,瞧起来颇有些克制。

  这般习惯性的克制反应,他一看就明白了。

  这是旁的男子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

  是了,那御史家中,想必家教甚严,便是夫妻敦伦时候,应也是中规中矩,古板苛刻。

  她的这般习惯性的反应,自然也源自那符居敬的调教。

  “强压着作何?给孤哭出来!”

  想至此,他的眸底煞时燃起些暴戾来。

  强忍是吗,她忍得住吗。

  晋滁愈看她隐忍就愈生怒,握她腕上的力度忍不住收紧,盯着她那清矍绝俗的面庞,逼迫道:“哭出来。床榻间,孤更喜欢荡的。”

  他任她抓挠,饶是她指甲抠进他肩肉里,却也丝毫不闪躲,只觉得分外痛快。

  从今夜起,他要一点一点的抹去她身上曾经的印记,彻底打上他的烙印。

  窗外天色破晓的时候,他方缓缓放开了怀里人,从床上撑身起来。

  林苑昏沉的委顿瘫软在床褥间,眉梢鼻翅皆是细汗。

  晋滁未着急就此离开。

  披了外衣坐在床榻边,他略俯了身看她,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着她轻颤的密长眼睫。

  此时此刻,回味着刚才那醉魂酥骨的滋味,他方有些明了他父皇所说的,何谓得了实惠方是真。

  掌心将她面上细汗擦净后,他转而捉过那双细白的濡湿的手来。十指尖尖,这会那白皙柔嫩的指肚却皆是齿痕,有几只指尖还被咬破了去,还在往外渗着些血珠,瞧着分外可怜。

  他又朝她面上看过一眼,而后起身拨了珠帘出去,吩咐人拿细布与伤药进来。

  林苑直到第二日午时方醒。

  醒来时仍觉头昏眼花,微微一动,就眼冒金星,手脚打颤。

  忆起昨夜的事,她忍不住微微蜷缩了手指。

  指上的艰难让她动作一顿。她垂了眸看去,便见她那十根手指宛若蚕蛹一般,被人用细布挨个缠裹的严实。

  林苑这般瞧着,觉得分外刺眼。

  便是不用拆开细看,她亦清楚知道这双手此刻是何等模样。

  她忘不了,昨夜的他是如何一步步的将她逼至崩溃的境地。那种屈辱与无力,如何不令人痛恨。

  痛恨的同时,她心下也腾起几分寒与怕来。

  如今的他,深沉冷酷,再也让她琢磨不透。

  五年的时间,他已从放诞轻狂的少年成长为成熟强悍的男子,骨子里的那丝柔软已被岁月彻底抹平。

  昨夜他将她逼迫的强硬手段涌入脑中,她忍不住打了冷颤。

  有些事情,一旦起了势头,再也收拾不住。

  更何况是如今他大权在握,可以对她任意索取的时候。

  他定还会踏足这里,会依旧对她的进行索求跟折辱。

  直至他烦腻了为止。

  若往后他每每如此,她又如何能遭受的住?

  她想,只怕等不到他腻了那日,就被他生生磋磨至死。

  大概,这就是他报复的手段?

  想到自己可能至死逃不出这魔窟,可能自己最终会以屈辱的方式死在这方绣床上,她心中突然腾起浓浓的疲惫消极之意。

  从无端穿越到这异乡以来,她的日子就鲜少顺过,不是经历生离,就是经历死别。从长姐,到符家,到瑞哥,再到如今她走投无路的绝境……她不知,她究竟做错何事,为何上天要独独这般苛待她。

  想至此,她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吞声饮泣。

  这时候,珠帘碰撞的声音不期响起,惊得她忙抬眸望去。待见那单手挑着珠帘,立在对面神色不明的盯着她看的男人,她面色刷的雪白,尖瘦的脸愈发白的吓人。

  对上她那婆娑的泪眼,晋滁眉目霎时压得低沉。

  昨夜初次得了她滋味,他难免食髓知味,惦记了足足半日,可却也知昨个他下手没轻重,她断也是承受的吃力,因而也没打算连着要她,只是想着过来瞧上几眼便罢。

  本来下了朝后他心情甚佳,可此刻来了这里,见她默默饮泣的可怜模样,来时的好心情刹那间灰飞烟灭。

  她是在为谁哭,又在为哪个悲?

  可是在为她那亡夫?因她没能为他守了身子?

  “孤的话,看来你从未放在心上。”

  放了珠帘,他走了过来,坐上床沿盯她面上的泪痕。

  “再敢让孤看到一次你为旁人落泪,孤便叫你彻底哭个够。”

  林苑听出他话里的危险,并非只是口头上的威胁。

  她慌乱的抬手去擦面上的湿痕,真的怕他会借此逞凶。

  见她缠裹的手不便,擦拭的动作显得笨拙,一副可怜又可笑的模样,他眉宇间的阴郁就散了些。

  “从前的那些人跟事,皆给孤忘了。”

  他沉声说着,就抬手欲抚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