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工会小辣椒 第108章

作者:秋十八 标签: 年代文 种田 穿越重生

  “请问,你们认识一位叫丰峻的同志吗?”

  “认识,您是……”何如月心中升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我是H省人民医院,丰峻被人送到医院,目前正在抢救,我们在他身上找到这个电话……”

  轰的一声,何如月脑子新炸开,她猛然晃了一下,扶住桌子新。

  “他为什么新在医院?有没有生命危险?”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是省农业局的同志送他过来的,被匕首刺到了腰部,我们正全力抢救……”

  电话那头出现另一个声音,是个男人,似乎是接过了电话:“喂你好,请问你是……”

  何如月努力定住神:“我姓何,是丰峻在中吴市柴油机厂的同事,也是他女朋友。”

  “何同志你好,我是H省农业厅采购处的李玉海。目前丰峻同志情况比较危险,请问能联系到他的家人吗?”

  何如月怒了,吼道:“他没有家人,只有我!”

  李玉海似乎被吓到,声音都低了:“对不起对不起,何同志,那你是不是尽快来H省,买好车票把车次拍个电报给我,我派同志去车站接你。”

  “他怎么会受伤?”何如月问。

  李玉海犹豫:“说来话长,还是等何同志来这边,我们慢慢解释。总之你放心,现在H省人民医院的专家全都在,会尽全力确保丰峻同志的生命安危。麻烦你也记一下我这边的电话号码和电报挂号……”

  一枝笔从旁边递了过来。

  是何舒桓。

  不知何时,他已经下楼,站在何如月旁边,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而刘剑虹和刘明丽也已经披衣起床,轻手轻脚地从楼梯上下来,担忧地望着她。

  何如月心乱如麻,接过笔迅速地记下电话号码和电报挂号,然后挂了电话。

  “我要新去h省。”她说。

  刘剑虹已经走过来,关切地问:“如月,怎么回事?是丰峻出事了?”

  何如月点点头,眼泪挂了下来。

  “H省人民医院打来的电话,他被匕首刺伤了,听起来……情况不大好。他也没有家人……我……我……”

  “我陪你去h省。”何舒桓道。

  何如月一个哽咽,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憋了好久,终于“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刘剑虹心疼地搂住她:“不哭不哭,丰峻这孩子多皮实呢,部队里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这点小伤一定不碍事,让你爸跟你一起去,好有个照应啊?”

  说话间,何舒桓已经返身去楼上找来一本火车时刻表,一查,明天一早就有一趟去往H省省城的火车。

  “我现在就去买票!”说着,何舒桓立刻就去找外套。

  刘剑虹却担忧:“这火车票多难买啊,临时壁角的要新买明天早上,就更难了。”

  这是实情啊,从苏省到H省,在这年头算是长途列车了,火车票紧张得不得了,有关系还得提前买,还想买明天早上的,几乎不可能。

  何舒桓不管:“总要去试试,哪怕我排一个通宵呢,买后天的也行,大后天的也行,一定要新买到车票。”

  “要新不……多加点钱找黄牛吧?”刘剑虹提议。

  一直没敢说话的刘明丽终于弱弱地开口:“姑姑,要新么新我打电话问问费宜年?”

  刘剑虹顿时眼睛一亮。

  费宜年父亲是市委办的,想必会有点办法新?

  “好好,明丽就麻烦你了。”

  关键时刻,费宜年终于派上了一点用场。接到刘明丽的电话,本来已经入睡的费家也热闹起来,费敏才被孙樱摇醒,立刻打电话落实了两张软卧票,让何如月提前一小时去车站找人取票。

  甚至费宜年还主动问刘明丽,需不需要新他过来帮忙。

  刘明丽不想再给新何家添乱,婉拒了。

  这一夜何如月哪里还睡得着,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H省去,就几件衣裳的行李,整整理了一夜。

  刘明丽一直安慰她,说丰峻一看就是个有福的人,丰峻是要干大事的,老天也不会这么新瞎。

  说得何如月一会儿生起希望,一会儿又更加担心。

  丰峻和她一样,都是有奇遇的人,按理的确不那么容易死。

  但新她怕丰峻“消失”啊。

  就像他们曾经从后世消失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蒙蒙亮,何家父女出了门,刘剑虹和刘明丽一直将他们送到火车站。刘明丽拍着胸膛,说一定帮何如月请好假,还说这些日子她都会住在何家,照顾好姑姑。刘剑虹则是忧心忡忡,让父女俩到了H省,一定要新立刻跟家里联系。

  何如月去费敏才说的那个车站办公室找人取票,一听是费秘书长留的票,对方十分殷勤,将两张软卧票用信封包好,递给新了何如月。

  收好票,何如月又去了车站旁的电报厅,按李玉海给的电报挂号发了一封加急电报过去。

  看着宝贝女儿眼睛肿得跟桃子新似的,却一声不吭将事情都一一安排好,何舒桓说不出的心疼。

  刘剑虹和刘明丽买了站台票,终于目送火车长鸣着徐徐离开站台。刘剑虹瘫软在刘明丽怀里,也是掉下泪来。

  “姑姑,你可不能乱啊。你快放心,有姑夫带着如月呢,他们有照应的。”

  刘剑虹却抹眼泪:“要新是丰峻那小子新有个三长两短,我家如月会伤心死的。”

  …

  卧铺票很紧张,但新并不代表卧铺就很紧张。

  事实上何如月他们那间软卧,就只有何舒桓和她两个人。门一关,火车上的嘈杂声终于被隔绝在外。

  何如月靠窗坐下,默不作声。

  望着窗外熟悉的中吴被一点一点抛却,何如月终于慢慢地回到现实。

  这一夜她过得极不踏实,整个人都像是在一团云雾里,准备行李、取票发电报、告别母亲登上火车,一切都像是机械化一样。

  火车有节奏的卡嗒声,伴随着微微晃动的车厢,何如月接受了一个现实,她要去H省,她已经在去H省的火车上。

  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同盟”,此刻或许正躺在手术台上,也或许已经躺在病床上,又或许……

  何如月甩了甩头,努力不去想最坏的结果。

  何舒桓在她对面坐下,从包里掏出一个苹果:“你妈非要新塞一包苹果在我包里,真重新。我给新你削一个吃吧?”

  “爸你洗两个,我来削,咱们一人一个。”

  看女儿说话倒是很清晰,看来人已经清醒过来,何舒桓稍稍放心了些。

  他何尝会削苹果,何总工向来被刘站长照顾得很好,就没自己削过苹果。

  不一会儿,何舒桓拿了两只洗好的苹果进了软卧包间,递给新何如月:“幸好小费帮咱们弄到了软卧票。外面那个挤啊,我洗苹果都等了好久。走道里全是人。”

  说着,又从包里掏出水果刀:“给新,你妈非要新塞包里,说用得上。”

  这也是世界之不同。上火车也没有安检,水果刀可以随便带。

  何如月扯过一张报纸垫着,一会儿就削好了一只,递给新何舒桓。

  “如月手巧,这皮都是连起来一根啊。”何舒桓尽量说着让人放松的话,但新气新氛却着实放松不起来。

  啃了一只苹果,果然肚子新饱了,人也有些踏实。

  “爸,让你跟我跑这么新远,真对不起。”何如月歉疚。

  何舒桓瞪眼睛:“胡说什么新呢。你可是我宝贝女儿!哪回开学不是我送你去海城啊?”

  “爸,你说丰峻是跟人打架了吗?”何如月问。

  见她终于主动提丰峻,何舒桓倒是暗暗舒了一口气。

  “我觉得吧,打不打架不好说,但新一定没干什么新坏事。”

  “爸这么新确定啊……”

  “你想想,人家农业局亲自来联系,还派人接站,怎么也不像是犯了坏事。倒像是……”

  何如月顿时明白了:“倒像是农业局欠了他的,对吧?”

  她早就该想到的。只是太关心丰峻的生死,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何舒桓心里虽然明白,却也并不乐观。丰峻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才是最重新要新的,至于事件起因,他暂时也并不太关心。

  “别多想了,丫头。你一晚上没睡,赶紧眯会儿,别管睡不睡得着,躺下闭上眼睛。”

  何如月乖乖点头,却爬上了上铺。

  “反正又没人,你睡下铺多方便。”何舒桓嘟囔。

  何如月已经在上铺躺下:“我喜欢上铺,睡觉安稳。我大学也睡上铺。”

  其实她是不想在父亲眼皮子底下睡,她怕自己万一胡思乱想又流泪,让父亲看到了会难过。

  火车的摇晃像是摇篮,意外地把本无睡意的何如月摇得昏昏沉沉。

  或许是真的太疲倦了,或许是心神已经飞出体外,何如月似醒非醒,似睡似睡,明明能听到包间外列车员经过的声音,明明能听到何舒桓轻轻翻书页的声音,可她却在做梦。

  梦里的一切都很混乱。

  她梦见丰峻推门进来,说:“如月你怎么这里?”

  她想起身,但新身上似有千斤重负压住,压得她动弹不得,但新她能说话,她欣喜地道:“丰峻你没事吗?你这是要回中吴吗?”

  丰峻好高,高得直接可以平视睡在上铺的何如月。

  恍惚中,他已经凑到上铺边,低声道:“这是开往H省的火车,但新我可以去把车头扳回来,咱们现在就回中吴。”

  丰峻突然消失了。何如月想伸手去拉,可哪里伸得出手,急出一身冷汗。

  突然,火车好像真的被丰峻扳住了车头,“呜——”一声长长的汽笛,声音越来越重新,轰隆而停。

  何如月被猛地一晃,从梦中惊醒。

  哪里有丰峻,哪里是扳车头,是火车到了途中某一站,而车窗外竟然已是夜幕降临。

  “天黑了?”何如月俯身问对面下铺的何舒桓。

  见何如月醒来,何舒桓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如月你醒啦?看你睡得香,我就没喊你。饿不饿?”

  人在强烈的情绪中,其实感觉不到饿。

  但新何如月知道自己必须吃点东西。不管H省是一个怎样的丰峻在等待她,她都要打起精神去面对。她已经一夜未眠,绝不能人还没到H省,身体倒先新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