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千鸟
女生的视线从他身上的纱布上扫过,继续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 你没必要继续等我爸妈了。他们昨天出了车祸,都已经来不了了。”
她平静地说出一句话,让司曜浑身一颤, 震惊地抬头。
张了张嘴,嘴唇颤抖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女生继续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出车祸吗?”
“是因为你。”
“他们是为了来医院看你,过马路的时候才会被车撞的。”
“如果不是你,他们就不会死。”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生下你。”
女生看着病床上的人, 目光充满怨恨, 想起以前的经历, 攥紧了拳。
司曜从最开始的震惊, 到慢慢接受。
“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女生打断他, 咬牙道:“从你存在的那一秒开始,就已经毁了我的人生。你身上流着肮脏的血, 你是那个人渣的孩子,你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看见对方低垂的头, 她心里的恨意在疯狂滋长。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这几年来一直被痛苦折磨,而这个孩子却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地长大?
怒道:“就连你最爱的外公外婆,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对你好吗?当初可是他们把我关在房间里, 逼我把你生下来的!我根本就不想要你!一秒也不想要!”
一口气将心中的怨念说出,整个病房里都安静下来,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快要凝结了。
过了一会儿,女生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
“等你出院之后,我会把你送去福利院,我们以后再无关系,你不要想着来找我,因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看也不看病床上的人一眼,径直离开。
三天后,司曜出院,是福利院的老师来接的他。
车辆从医院出发,直接送到了位于郊区的福利院内。看着老师和其他孩子脸上的笑容和热情,他只是微微鞠躬,自己进了房间。
福利院的老师尽职尽责,一直在帮他调整心态,希望他能融合其他孩子的圈内,但司曜却总是沉默。
之前那个天真、笑容洋溢的孩子似乎已经死了,现在只留下一具躯壳。
姜喜月看着他独自坐在角落不说话,看着他独来独往,脸上再也没有笑容。
直到有一天,在集体午休的时候,他偷偷跑出了门。
顺着马路一步步往市区走,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来到一个陌生的小区。
他站在门口寻找着,拒绝了路人的援助,足足等待半个小时候,一对年轻夫妻从电梯下来。
女生打扮比以前时髦了很多,烫了卷发,化着妆,姜喜月几乎认不出来。
她手里牵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弯腰递给他糖果,脸上洋溢着笑容,然后和丈夫一起依偎离开。
司曜微微睁大着眼睛,似乎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他从未见过母亲这么开心的模样。
原来她也会笑。
原来她并不是对每个孩子都这样。
一直到等到几人离开,他才终于从角落走出来,迷茫地站在原地。
姜喜月目睹了一切,不忍心地走上来,弯腰,抬手隔空在他头顶摸了摸。
下一秒,司曜迅速抬头,视线聚焦在姜喜月身上。
他看见她了!
姜喜月半空的手顿了顿,惊讶地往下一落,竟然真的碰到了司曜的发梢。
随后慢慢握紧拳,收回。
在司曜面前蹲了下来。
“快到晚饭时间,你该回去吃饭了,吃了饭才能长高。”
司曜没有反应。
姜喜月继续道:“知道福利院怎么走吗?”
“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牵起他的手朝外面走去。
这次她打了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到了福利院门外。
一路上,司曜沉默不语。
姜喜月带着人下车,转头,在窗户玻璃上看见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心思一动。
解了下来。
指尖抚过上面的弧形挂坠。
“这条项链,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送给我的,现在我送给你吧。”
她蹲下来,把项链戴在司曜脖子上。
“司曜,就算现在没有光,也要耐心等待。未来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她跟你一样,只要你们一起走,就永远不会陷入黑暗。”
司曜抬头看着她,眼里平静无波。
姜喜月浅浅一笑,弯腰在他额头亲了亲。
下一秒,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卷走。
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虚无,无数的画面不断在她眼前闪过。
福利院中,司曜被人欺负,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却攥紧项链的画面。
十五岁被赶出福利院,开始踏入社会的画面。
被欺负。
被击倒。
就连身世也被挖出来。
司曜一点点长大,在生活的撞击下,学会了隐藏和笑容,只为获取自己的利益,但是孤身一人时,郁结和痛苦却将他包裹。
一直到那天,从阳台一跃而下。
当他在主神系统中,第一次攒够足够复活的点数,主神询问他:
【你是否选择复活?现在你已经拥有了这个机会。】
司曜说:【我还在等一个人。】
于是他继续停留。
一直到第5348个任务,他在时空中遇见了一个和他一样的人。
——
消毒水的味道,不断涌入鼻尖。
姜喜月不堪其扰,掀开沉重的眼皮。
这里是医院,她熟悉到不用看就知道。
甚至,姜喜月觉得自己每次进来,都住在同一张病床。
手腕上被缝了针,密密麻麻,和旧伤交错,两只手腕都是。
“醒了?”
熟悉的医生正在查看隔壁病床的病人,转过头来道:“躺着好好休息,不要乱想。”
记得上一次住院的时候,医生气得把她大骂一顿,没想到这次这么温和。
可能是次数太多,习惯了吧。
转头看了一眼时间,才三月八号。
也就是说,她在主神世界中度过了几百年,但是在真实世界,却仅仅只过去了一天。
医生这时走过来,道:“还好这次伤口浅,送过来比较及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
她一开口,声音嘶哑。
医生并不知道,那时候的姜喜月早已经死了。
所谓的伤口浅和送医及时,只是主神的作用而已。
两人正说着,病房的门被人打开,姜父姜母一看见姜喜月醒了,匆匆走进来。
从门口到病床几步的距离,两人已经湿了眼眶。
“你这个孩子,要让我们担心死!你为什么这么傻?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解决,为什么要这样……”
姜喜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发生,还是让两人痛苦伤心。
重度抑郁症。
从在学校中最小的欺负开始慢慢累积,本来以为工作之后就是改善,却发现只是从一个圈跳进了另一个圈。
被顶替,被压迫,被刁难。
等父母发现她状态不对的时候,已经迟了。
病房中,姜母正在削苹果。
自从确诊之后,姜喜月经常会有自暴自弃的举动,只要离开一会儿都可能出事。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夫妻俩每天二十四小时轮流监督,寸步不离。
虽然姜喜月醒来之后,已经明确表示过自己已经痊愈,但两人还是不放心。
毕竟以前也发生过同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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