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千鸟
“抓住你了!”
云君迁一愣,低头看去,见姜喜月的手上还涂了东西,难怪能直接抓住自己。
现在的他,应该没有形体才对。
“你早知道我会出来?”
姜喜月微微一笑:“你我身上有生死契,之前我太大意,没有注意到你的变化,但其实只要学会方法,就可以探知对方的情况。你虽然虚弱,但还没有虚弱到听不见我说话,也无法化形的地步。”
只是,她将眼前的鬼魂上下打量了一遍。
云君迁的情况还是比她想象中更糟糕,果然是因为没有吸收自己的运势吗?
她抬起手,直接递到云君迁面前。
催促道:“你平时是怎么从我身上吸走运势的?快点,你这样不会是要把自己饿死吧?”
云君迁看了一眼面前白莹莹的手腕,脸上多了几分柔和的笑意。
“放心,我不会消失,你也不会死。”
他可以一直保持最低等的生存状态,这样姜喜月的运势也不会发生改变。
姜喜月却紧拉着他的手不放,一定要得到真相。
“你和姜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们姜家究竟欠了你什么?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总不能让我不明不白把运势交出去吧?”
云君迁本来有些犹豫,听见后面这句话,才终于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语气有些平静,但这接下来的话,却让姜喜月彻夜难眠。
她甚至不知道,在茫茫历史长河中,也曾经存在过一个名叫云景的边陲小国。
君主死,子夺权,云君迁身为长子,找到一位可夜观星象,知古今,通未来的术士,在幕僚的帮助下获得了众多支持。
但他并不知道,这个术士姓姜,本来就是一位大臣的手下,只是奉命来到云君迁身边,引导他继位。
在这位术士的帮助下,云君迁顺利登上皇位。
可是就在当天,他被站在身后的臣子一刀刺穿了心脏。
云氏亡,新帝登基,似乎都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提起当时的事,云君迁的神色十分淡然:“当初姜维为了取信于我,还特意和我立下了生死契,进宫之前还差最后一步尚未完成……我自然信了,后来想想,应该也是准备好的。”
“我死之前,看到姜维就站在身后,他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惊讶……看着他走到那人面前,跪下称他为王。”
“云景因我而亡,我怨气难消,新王命令姜维把我烧毁,灰飞烟灭,却没想到他把我带了回去,竟然专门做了灵牌神龛,用自己的运势养我,希望能消除我身上的怨气,也消减自己身上的孽。”
修道之人讲究因果,姜维欺骗云君迁,害他惨死,甚至影响到了整个云景国,这份因,总有一年会再次报复在他和他的后代身上。
所以姜维才会用这个方法,宁愿让自己的子孙后代霉运罩顶,也要化解这场孽缘。
云君迁继续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大臣有恩于姜维,他才会答应在我身边潜伏,最开始的条件是保我一命,但君王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那一刀,就连姜维自己也没想到。”
“起初我并不愿意,姜家骗我害我如此,我怎么会接受他们的施舍?于是你的先祖就建造了抱云观。”
“那抱云观并不是为了供奉三清,整座道观本来就是一个法阵,专门为我而建造,让我无法拒绝他们的运势。只要姜家的人还住在里面,只要道观不倒,你们身上的运势就会源源不断流向我,你的父母,爷爷,还有先祖都知道这件事,但是谁也不肯离开,你……”
“我离开了。”姜喜月接着他的话道。
云君迁微微点头。
“你虽然并不是彻底离开抱云观,但是在外面有新的住所,把阵法撕开了一个缺口,我就能主动拒绝。”
姜喜月紧皱着眉。
“你为什么拒绝?是姜家骗了你,不是吗?”
“我想想……”云君迁思索着。“大概是因为,已经过去八百多年了吧……我不是怨恨姜家背叛我,而是怨恨云景国因我而亡,可是那天……”
“那天你在看书,翻遍历史,不见云景二字,想来,也不过如此。”
从那一刻开始,云君迁就释然了,看着姜喜月在道观里忙来忙去,看着她每天为了躲避危险想尽办法,小心翼翼地生存,便不肯再接受姜家的运势。
“那你还说要和我结姻缘契?”
之前云君迁可是正式提过这个建议的。
云君迁笑了笑,道:“你们姜家,只要是女子,成年后都会面临这个选择,如果改结姻缘契,以后就再也不用忍受霉运和灾难,你猜她们怎么选择的?”
“拒绝。”姜喜月想也不想就道。
如果姜家历史上有人真的结了姻缘契,现在她也不用这么倒霉了。
“没错。”云君迁自嘲地笑起来,“有时我也在想,冒着倒霉一辈子的危险,也不肯和我成亲,难道是我太吓人了?”
“我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因为她们心里都和我想的一样。”
姜喜月目光坚定。
就算一辈子倒霉,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婚姻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交代出去。
姜家世世代代,宁愿背负这个任务,也要自己选择想要的人生。
云君迁听完,脸上明显有些惊讶。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我或许能理解当初姜维的选择了。”
正说着,姜喜月站起身,将自己的手主动伸到他面前。
云君迁视线一扫。
“嗯?”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继续吧,既然这是姜家的宿命,我也应该扛得起来,还有半年时间,一天也不能少。”
云君迁有些犹豫。
“你可想好了,要是我一答应,以后你又会过上倒霉痛苦的日子,就连上课都要提前两个小时出门。”
“这么多年,这些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以前运势不佳,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我算卦的本事天下第一,从来没出过岔子,无论什么倒霉事都能避开。”
姜喜月语气笃定。
只不过是再回到以前的日子罢了。
云君迁的眸子中有情绪晃动着,被月光照亮,交缠在一起。
抬手握住姜喜月纤细的手腕,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体温,转头询问:“真的不考虑姻缘契?”
“不是要等成年了才能选?”
闻言,云君迁微微一笑。
“我有些等不及了……”
说罢,低头咬住了姜喜月的手腕。
第二天一早,阳光刚从窗外照进来,姜喜月迅速睁开眼睛,起身把桌上的灵牌收进书包里,以防被阳光照到。
云君迁带笑的声音传来。
“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有事。”
姜喜月毫不客气地拉上书包拉链。
“你现在还太虚弱,再养两天才能出来。”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上面有一排清晰的青紫色牙印,是昨天晚上云君迁留下的。
现在他们不在道观中,只能用这种方法渡运势。
得赶快回去,道观才能让云君迁恢复得很快。
姜喜月迅速收拾好东西,一脚踏出酒店。
哗啦——
一盆水突然从天而降,她过了几天好日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瞬间被浇成落汤鸡。
愣在原地。
过了两秒,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放心地笑起来。
姜喜月离开前,又去了GRO一趟,避开其他人找到正在书房的会长。
“我听说,GRO有一本书中记载了凌云寺灭门惨案的经过,对不对?”
牧会长转身将那本书取出来。
“几百年前凌云寺有僧人饲养妖怪,残害了全寺39人。”
那本书上只记录了一个大概,应该是调查之后记载下来的。
姜喜月合上手中的书,道:“这件事其中还有隐情,我知道事情的经过,希望以后GRO能将记录进行修改。”
她将荆如星和玄音的事一一告知,详细说明了这整件事发生的经过,牧会长听完双眉紧锁。
良久才道:“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样……凌云寺一行人被利益驱使,竟然做出残害本门的事来。传说一直将玄音当作罪魁祸首,看来也有偏颇。我知道了,以后我会让他们修改,通知所有人真相。”
“谢谢了。”
姜喜月微微点头,转身刚要离开。
“等等。”牧会长突然叫住她。“那只鬼……对你做了什么?”
他怎么看到姜喜月的身后,影影绰绰有一个影子,正以保护的姿态,把姜喜月圈在当中。
姜喜月没有回答,直接转身离去。
——
八个月后。
姜喜月正在准备高二的期中考试。
分班之后她的成绩明显有所下滑,正在着急补课。
抱云观现在的名气越来越大,前来上香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虽然平时已经有牧野在帮忙,但姜喜月身为道观的主人,也不能一直神隐。
尤其自从她加入GRO之后,其他成员就经常到抱云观转悠,都说想要拜入她门下。
姜喜月不胜其扰,就全部交给了牧野。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坐在书桌前,桌上一边放着课本和作业,另一边却是一个阵法。
她点燃黄符,往里面滴了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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