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白月光带球跑了 第144章

作者:小舟遥遥 标签: 穿越重生

  座下有人嘘了一声,“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长得丑的人才会戴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若真长得那么好看,何必遮遮掩掩,我看呐,就是故弄玄虚!”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说书人摇着扇子,“客官们可听说过江南杭海山庄,这可是江湖中最富有的门派,听说他们家的大小姐,有一次见着玉面神医治病救人,一见倾心,从此茶饭不思,一门心思想嫁给他呢。除了杭海山庄,还有西南实力最强的马帮,金刀门的掌门千金,也看中了这玉面神医,金刀门掌门都放话了,只要这玉面神医愿意娶他的女儿,他愿意以整个马帮为嫁妆……”

  接着,说书人又举了许多个例子,听得下座的人都津津有味,不错过半只耳朵。

  等一场书说完,还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红着脸,悄悄说着小话,“这玉面神医真有这么俊么,真想见见呢。”

  天边的太阳明晃晃的,说书人歇了一盏茶功夫,便又说起下一场。

  无人注意到嘈杂热闹的大街上,一身着青衫,戴着白纱帷帽的男子,骑着白马慢慢行过。

  ……

  金碧琉璃的凤仪宫,方几上摆着的铜螭龙纹海棠式花觚里插着两支晚秋的金桂,细细碎碎的小花,却能散发出格外馥郁的甜香。

  裴元彻拥着顾沅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半阖着眼,细细听着铮铮传来的乐声。

  不远处,小公主念念正端坐在古筝前,全神贯注的弹着一曲汉宫春。

  小公主年近十三,花容月貌,相较于三年前的稚嫩,如今模样逐渐长开,出落得越发动人,一颦一笑间满是豆蔻少女的灵动与柔美。

  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况公主生得如此美丽,长安城中倾慕她的郎君不知何许。

  对此,顾沅和裴元彻都有些犯愁,从小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不论许给哪家,心头总是牵挂担忧的。

  且说一曲汉宫春弹毕,念念修长纤柔的手指按住琴弦。

  她缓缓睁开眼,眸中灵动雀跃,再不似方才的温柔恬静。

  “父皇,母后,我弹得怎么样?”

  裴元彻很捧场,拍掌,“好,相较之前进步不少。”

  念念扬起小下巴,一脸骄傲,“我可练了半个月呢。”

  看着这对父女,一个嘚瑟,一个捧,顾沅扶额,真是没眼看。

  裴元彻瞥见顾沅这小动作,眉眼含笑,握着她的手,温声道,“当然,你母后的琴弹得是最好的,你可得向你母后多多学习。”

  念念早已对父皇母后之间的腻歪习以为常了,笑嘻嘻的往母后身边凑去,卖乖道,“高山流水觅知音,父皇就是母后的知音,最爱母后的琴。”

  殿内一片其乐融融,这时,李贵忽然急哄哄的跑了进来,“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裴元彻蹙眉,幽幽瞥他一眼,“火烧眉毛了?”

  李贵满脸喜色道,“是,是太子殿下回来了!人已到了承天门,正往这边来呢。”

  顾沅陡然坐起身来,惊喜道,“回来了?”

  念念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皇兄可算舍得回来了!”

  裴元彻则是一脸严肃,穿鞋下榻,起身往外走。

  顾沅忙道,“你慢点啊,我们一起去接他。”

  裴元彻摆手道,“不是,我先去紫宸宫拿样东西。”

  说着,阔步离开,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顾沅和念念母女面面相觑,什么东西这般重要,非得这个时候拿?

  一个时辰后。

  顾沅、念念和裴宣互问温凉,有说有笑,茶都喝了半盏,裴元彻才闷声不响的回来。

  十八岁的裴宣已经长得与裴元彻差不多高,一见父皇回来,连忙起身,恭顺请安,“儿臣裴宣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起来。”

  裴元彻单手托住裴宣的胳膊,扶他起身,深邃的黑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嗯,我儿在外历练三年,更像个男子汉了。来,手拿出来,父皇有东西给你。”

  裴宣,“……?”

  问也不好多问,他顺从张开双手。

  裴元彻绣着暗龙纹的长袖利落抬起。

  “啪嗒”一声。

  只见那枚玉质通透、雕工精巧的传国玉玺,稳稳当当落在裴宣修长的手掌之中。

  裴元彻严肃的眉目舒展开来,就连鬓角的几根白发都显得精神不少。他抬手拍着裴宣的肩膀,语气欣慰,“朕的好儿子,以后这大渊的江山就托付给你了。”

  裴宣,“…………”

  裴元彻也不再看尚未回神的儿子,脚步轻松的走到顾沅身旁。

  他垂下眼帘,凝视着她姣美的脸,唇角带笑,“沅沅,可想好第一站去哪。”

第143章 番外

  七月初五, 新帝的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太子裴宣即位,改年号正元。

  裴元彻为太上皇,顾沅为太后, 迁居兴庆宫。

  崔太后晋封为太皇太后,十三岁的永安公主也成了大渊朝史上年纪最小的长公主——谁能想到皇帝才四十岁就传位不干了呢?

  新帝即位, 大臣们恭贺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提到后宫选秀之事:新帝已年满十八,这个年纪,也该娶正妻了。

  对此, 新帝推说刚登基,有许多政务要忙,立后之事暂往后议。

  朝臣们议论颇多, 可新帝也不是吃素的, 相较于太上皇的冷淡无情,新帝是外荏内厉,谈笑间说罢官就罢官, 说贬谪就贬谪,脸上的笑容都不带变一下的那种角色。

  渐渐地,朝堂上再没人敢提选秀之事,毕竟太上皇当年也是拖到了二十一才娶妻, 新帝这……等过个几年再催?

  等裴宣当了一个月的皇帝, 裴元彻终于耐不住性子, 拧着眉头去问顾沅,“宣儿即位已有月余,这段时间表现的也很不错,你可以放心跟我出门了吧?”

  顾沅放下手中的针线, 抬眸看到他愤懑的模样, 轻笑了笑, “放心了。”

  裴元彻眉梢挑起,瞬间精神起来,“那我吩咐他们收拾行李。”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咱们过完中秋再出发也不迟,起码再陪孩子们过个节。”顾沅身子稍稍往前倾,拉住他的袍袖,“尤其是念念,上回宣儿出去就没带上她,这回咱们又把她落下,她心里要不高兴了。”

  “她还怕以后没机会出门玩?你看景阳嫁去陇西后多自在,想去哪玩就去哪,谢纶那厮什么都随着她。”

  裴元彻嘴上虽这般说着,但也应了顾沅的话,“中秋后就中秋后,三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么几日。”

  于是乎,夫妻俩在皇宫里待到了中秋。

  中秋宴上,想到明日便要离宫游玩,裴元彻心情大好,不由得多喝了几杯,直喝得醉眼朦胧,俊颜泛红。

  等宴席散去,坐在回去的轿辇上,他醉醺醺的搂着顾沅,亲她一下,再喊一声她的名。

  前两遍他喊她,顾沅还会应他一声。

  等他喊第三遍,顾沅意识到这男人是在发酒疯,就没搭理他,只由着他抱着,心里不合时宜的想着,幸好自己今日没化浓妆,否则半边脸的粉都要被这男人吃光。

  回到兴庆宫,两个太监费力将裴元彻扶下轿辇。

  他今夜实在醉得厉害,被拖去浴桶里一番洗漱,费了比平时多半倍的时间。

  好不容易折腾完,洗得干干净净扶上床榻,外面的天色已然深了。

  清风拂月,送来淡淡的金菊香气与馥郁的桂花香。

  顾沅撑起半边身子,刚想越过裴元彻去放下幔帐,就听床上的男人轻声呢喃了一句,“沅沅,别走……”

  她动作一怔,垂下眼帘去看他。

  昏昏偏黄的灯光之下,男人枕着石青色弹墨绸枕,狭长的凤眸阖着,安安静静的,只是眉心微微皱起一道痕迹。

  他总爱皱眉,一副不好接近的冷戾模样,年轻时倒还看不出什么,现在上了年纪了,眉心就跟烙上了一道印子似的,怎么抹都抹不开一般。

  “我不走,只是去把幔帐放下。”

  顾沅轻声道,平静柔和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从他浓重深邃的眉眼,高耸如山的鼻梁,再到他锋利的嘴角,一一看了过去。

  好像年纪大了些,嘴角就更薄了,越发显得冷清冷心。

  视线又落在他仿若刀裁的的鬓角,黑色的鬓发下掩映着几根银丝。

  顾沅伸手去摸了下,心头一颤,只见面上那层黑发下,藏着许多根白发。

  他竟然有这么多白发。

  顾沅咬了咬唇,一时间五味杂陈,喉咙也像是梗着一根刺,咽不下去,拔不出来,难受的很。

  看来他这般着急传位,是真的累了。毕竟皇帝这份差事,劳力又劳心。

  “以后你再不用这样辛苦了,我们放松身心去游山玩水,安享晚年。”她俯下身,柔软的嘴唇落在他的额头,语调轻轻软软。

  似是听见了她的话,男人蹙起的眉心缓缓松开,呼吸也变得均匀又平稳。

  顾沅扯了下嘴角,将金钩上的幔帐拉下。

  床帷间暗了下来,顾沅躺到他温暖的怀中,闭上眼睛,很快也陷入沉睡。

  一夜好梦。

  .......

  翌日上午,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带着一众贴身宫人、侍卫,并五辆装满行囊的马车,顾沅与裴元彻离开了皇城。

  掀开车帘,回头望向那巍峨高耸的朱色宫墙,还有高阁之上那两道恋恋不舍的身影,顾沅心头感慨万千。

  一眨眼,她就在这座皇宫里过了大半辈子。

  长昭十八年的初夏,她被聘为太子妃,排场浩大的迎入东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十九年过去,她的儿子成了这个皇宫的新主人,她成了太后。

  太后,三十五岁的太后。

  实在是年轻了些。

  “都要出宫门了,别看了。”

  马车里的裴元彻见她还保持着掀帘往外望的动作,伸手拍了下她的臀,随意道,“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