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甄栗子
姚西湖怒极反笑,翻了个白眼,“快滚。”
就算这场比赛她快输了,也绝对不可能替对手的剧本增添光彩。
“那我们走吧,姐姐。”
苏安然有些担心,“你的身体……”
“车给你开。”
苏安然接住车钥匙,因为陌生感而懵了一下,却在下一刻自然地解锁了跑车。哪怕身体换了人,灵魂还记得她曾经的一切。
赵元琊一直在旁边看着,从艾贝到来,到苏安然和她对话,再到太子和三皇子到来,他都如一个旁观者,冷冷地看着他们。直到苏安然按亮车钥匙的那一刻,他瞳孔骤缩,不等自己想明白,就已经越过众人,来到了她身后。
“安然。”
苏安然回过头,忽然笑了 ,“殿下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
“你留下来。”他开口,嗓音干涩沙哑。
“我要走了。”她顿了顿,“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现在只是回我该回的地方。”
“你留下来。你和她不一样,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
苏安然静静地看他一眼,“赵元琊,你还是不明白。”她不再留恋,转身坐进了车厢里,要关上门的刹那,却被赵元琊拉住了车门,“苏安然,你想让它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吗?!”
“去你妈的!”苏安然猝然爆发,“现在你知道了,现在你知道孩子应该有父亲了,之前你干什么去了?!”猝不及防间,她推门狠狠地撞了他一下,然后用力甩上了车门!
赵元琊却还没松手,那一下门夹得他指骨传来尖锐的刺痛,他却不肯放手。
苏安然狠了狠心,依旧要关门。
他只死死地抓着车门不放,盯着她,“你没有心吗?我只是这几个月没有和你一起,从前我怎么待你,你都忘了?”
他曾经把她宠上了天,哪怕她和太子暧昧,和三皇子相处毫无避讳,他都一一忍了。
这段时间短暂的遗忘,在她眼中竟已罪无可赦。
“我没有忘,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记住你对我的好。”她忍住哽咽的声音,“但我——一秒都不想再待在你身边了。”
“赵元琊,我不想因为你变得面目可憎。”
在赵元琊闻言失神的刹那,她关上了车门。
车中,另一边的艾贝忽然道:“我们回去就做无痛人流。”
苏安然一愣,突然放声大笑,她抱着小肚子捶着方向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对,回去就做无痛人流!”
赵元琊已经被赵元琅命人拉开了,他面上的冷静不再,眼底是失去所有的疯狂,拼了命去挣脱束缚,为此杀红了眼睛,嘶吼着要让苏安然留下来。
苏安然笑中带泪地看着,喃喃:“这太可笑了。”
这太可笑了。
她该说他不爱她吗?也许是爱的。但他现在做的这些,都不过是一个赌徒输光了筹码的疯狂罢了。曾经他拥有太多,所以她的存在只是珍宝山里的一样奇珍异宝,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这件奇珍就显得尤为重要。
但她,不想再做被人捧在手心的珠宝。
她踩下油门,不留神车辆的方向不对,猛地往后一窜,差点撞到正妃。
艾贝疑惑:“你不会没开过车吧?”
“我大二才拿的驾照,是没开过几次车。”她眼角还有泪,却已经能用轻松的语气和艾贝说话了。
她在后视镜里,对正妃和那群小妾们做了个鬼脸。
她看见了她们眼中的奇异和羡慕,就像在惊叹,为什么她也能“驾驭”神兽,为什么这个和她们夺宠失败的手下败将,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从来厌恶她们的存在,痛恨她们的作为。她知道这些人是经受了古代的教育成长起来的,她们天生见惯了后宅之争,那些手段对她们来说就像喝白开水那样自然,只是生存的手段而已,她不该恨她们。
可是,
去他妈的——
车里是熟悉而快节奏的音乐,那一声声如激越的鼓点砸在她心上,让她兴奋地想流泪,想尖叫!
她手里握着方向盘血液翻涌,为她能够自己掌握未来的方向,为她即将迎来的自由。
——她不是这样的人,也永远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身后的人渐远。
他们看着那火焰一样的光芒离去,或黯然或疯狂。
艾贝软没了力气趴在车窗边,咬着棒棒糖,愉快地冲他们挥了挥手。一样轻飘的仿若纸张的东西忽地从车里飞了出来,在风中打了个卷,被风吹到了众人面前。
赵元瑛伸出手,将它捏在了手心。
它呈现出缤纷的色彩,上面书写着英文字体,还残余着香甜的味道,一切都来自另一个时空。
第81章 Plot&Chess(一)
艾贝退出虚拟世界之后, 即刻有工作人员上前检查。
比赛中途她大胆“脱掉”角色这层保护网的行为吓到了节目组, 险些勒令她中断比赛, 防止出现比赛事故。虽然她现在平安退出,也不能保证神经没有受损。因而节目组早就安排了医护人员待命。
在她乖乖接受检查的时候, 其他主播也陆续退出。
三人比赛中, 除了她和姚西湖之外, 还有一个男主播, 他的身份并不难猜,在两人第一次过招的时候,艾贝就有所察觉,只不过后来她“金蝉脱壳”,两人没有太多交集。
眼下听见工作人员飘来的讨论比赛内容的对话,她才记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男主播扮演的角色正是丽妃, 二皇子的生母。
他被强迫分配到宫装□□的角色,令观众笑到头掉, 初始分数很高。他也别别扭扭地玩了一阵反差萌来讨好观众,后来艾贝和姚西湖发力,他决定抛弃后宅路线,立下雄心壮志,试图教化落后古代愚民当皇帝。不过他显然把政治线想的太过简单,还没到太子跟前,就先被亲儿子二皇子解决了。
直播数据自然也被甩在了后面,最终遭到淘汰。
每个赛区的第一名获得晋级资格,由节目组提供的星际飞艇送往首都星。在这之前, 飞艇会先巡航一圈,将邻近拥有参赛选手的星系逛上一遍,作为比赛福利。
艾贝在出发前去地下医院对潜伏的病做了抑制处理。除此之外,关于她的身份id也是一颗定时炸弹,原先她准备在星系赛之前解决,没想到拖到了比赛结束。现在她找到了一个更省钱的办法,毕竟——她拿到了首都比赛的邀请函。
在登上飞艇之前,她联络上了长昼星的负责人,请他帮忙来解决自己的身份问题。
对方在她比赛之初对她就相当关注,看中她的潜力,适当给予了她一些帮助。有这样的条件,艾贝利用起来自然不会手软。更何况负责人作为举办方内部人员,用私情捆绑将他拖上战船,或许能得到一些内幕消息。她本身没有靠山和消息来源,多一个渠道,聊胜于无。
被迫当保姆的长昼星的负责人:……
他早就对艾贝的身份有所猜测,她无组织无亲人,没有金钱来源没有住所,截然一身,很符合星际流浪儿的特征。所谓的星际流浪儿,通常是在部分地区的战争中诞生,随后走失或是被遗弃。但大部分的星际流浪儿都可以去所在星球的政府部门寻求帮助,录入身份信息,但也有为此仇恨战争、仇恨政府组织的流浪儿,不愿意受到管控,也就没有身份。
从艾贝的性格来看,更像是后者。投资回报远大于风险,负责人自然愿意替她善后。当然,也有之前为她提供多次帮助的关系,就像艾贝想的那样,他慢慢习惯了给这位有潜力又不靠谱的参赛者当保姆……
如果负责人知道她其实是从垃圾星出来的,那是否还愿意为她提供帮助就另当别论了。同样没有居民id,星际流浪儿只是单兵作战,即使拉帮结派,对政府也没有太大威胁。垃圾星的人却在武力值、组织能力、心理状态上都远超对方。
假设星际流浪儿只是普通的“流氓”,那么垃圾星上的人就是拥有强大破坏力的“kong怖分子”。不同星系间曾出现过相似的多起恶性事件,引发了星际居民的巨大恐慌,后经查明,这些事件的制造者都来自“垃圾星”,以至于普通星际人民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心生恐惧。
至此,每一个从垃圾星出来的人,都会受到准罪犯的待遇。
所以艾贝默认了负责人所说的“星际流浪儿”,没有将实情告诉对方。
反正她只是来看病的,不像她的前辈们那样蓄意闹事,肆意妄为。
她会遵守规则的,嗯。
首都星。
执政官办公楼内的休息室,全息投影缩成沙盘大小,在轻靠着沙发的军装男人手间把玩。他顶端的两颗扣子解开,显然正处于放松状态,英俊深邃的五官在朦胧的光线下明暗不定,唇角天生翘着。
影像最后一幕,少女手中的糖纸飞卷而去,随后光源变暗,显示播放结束。
敲门声响得恰到好处,门外侍从道:“执政官阁下?”
“嗯。”费曼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施施然起身,将凝聚影像的东西随手放置。开门以后将迎来下午忙碌的办公。
签署文件,布置工作,与重要人物会面……
纵然他的思绪不经意间飘回到了午休时的“娱乐活动”中,却仍然应对自如。
那个名为“艾贝”的参赛选手,最初是他在治疗过程中,医生使用非法手段发现的一个“叮咬”——她能刺激到他的记忆。
他为此找出了她的过往活动录像,包括她的初赛、复赛以及综艺视频。能看得出她不是一个成熟的主播,一开始甚至连基础知识都需要在比赛中吸收,但他仍然要说,她的表现精彩绝伦。
吸引他的不是她的故事,仅仅是她本身。
这是一种非常古怪的吸引力。固然这个女人有她本身的魅力,但会对他产生如此深刻的影响,必然还有其他原因。
比如潜藏的记忆对她的认知。
想到这里,男人的眼睛变得深黯,在告别了一段劳碌时间之后,他拨出了一个仅能单项联络的号码。
“查到了吗?”
“是。”答话的人稍显迟疑,“您要查的人应该换过身份id,最早的过往记录是从去年十月,也就是从她参加的直播大赛开始,在这之前的身份记录人并不是她。她冒用了他人身份id。”
“所以她之前的身份id是?”
“……尚未查明。”
“哦?”费曼轻笑了一声,“所以我特地花费昂贵的价钱雇佣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查证这些随意调一份档案都有记录在内的资料?我听说,你们能力出众。”
“能力出色”四个字拖慢了长音。
不必看,都能想象通话另一头的那人脸色有多尴尬窘迫。
对方不得不补救道:“……还有一个最新消息,不久前,她在titr公司的身份id被人更换,更换为一个新的id,登入名字仍然是‘艾贝’,但新id归她所有。”
看上去就像是知道原有id潜藏风险,而之前没有能力解决,直到现在才排除隐患。想来那位更换身份id的人没料到会有专业人士来查证,因此清除工作没有到位,留下了痕迹。
这姑且证明了他们还是有一定的专业能力,如果只是调取档案,不会有人注意到身份id早已被更改。
费曼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虽然这笔钱看起来是白花了,不过至少验证了一件事情。她背后有问题。
如果她是普通人,他还要费尽心思去查验她能刺激他记忆的理由——难道随便一个人都能在他的记忆里埋下“种子”吗?那他的经历未免太过无趣,令人懒得再查证下去。但眼下,这个关键人物身上藏着故事,也让他的“寻找记忆之旅”不再那么无聊。
他如果能再次接触到她,也许就会有所收获。
他轻扣桌面,道:“抹除痕迹,不要让第二个人发现她更换身份id。如果可以,找到比赛之前的活动痕迹。”他稍作停顿,
“希望你们至少能证明,这笔钱不是被我扔到了垃圾星。”
“……是。”他也许应该和财务申请多加一笔钱,毕竟与这位客户联络的每一秒,他都在用意志力忍着不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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