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甄栗子
皇宫里,随着皇帝每况日下,宫中人心浮躁。
“你们说,陛下还能活多久?”
问话的宫人声音刚落下,就被另一个人捂住了嘴巴,“这话你也能说,不要命了?!”
那宫人一缩脖子,小心地看了眼四周,“今日二皇子又进宫了。”
“那又如何?”
“如果太子殿下再不回来,我看二皇子迟早……”他到底没敢说下去,只顿了下道,“如今丽妃在宫中可是第一得意的人了。要是变了天……咱们也要趁早打算才是。”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人微言轻的宫人尚且如是,其他手握砝码,只等下注的人的心思就浮动得更加厉害了。
最初朝堂内外支持太子的人占了绝大多数,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子一直没能出现,一些中立的大臣,甚至包括他阵营里的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与二皇子的人频频接触。
而宫外,“陛下病危召太子速归,太子抗旨不归”的消息也传的风风雨雨,有人试图给太子扣上不孝的帽子。更有甚者,“太子曾栽赃二皇子通敌卖国,全无手足之情”的传言也在老百姓的口中愈演愈烈,将太子描绘成心狠手辣之辈,令民间人心惶惶。
随着时日推进,皇帝无法议政,二皇子暂代君权后,大批□□的官员明升暗贬,被排斥出权力中心。
一时之间皇城内风声鹤唳,争储的战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可身为主角的太子,却仍不见踪影。
森林里,女人的怒喊声惊飞起一树的小鸟。
“赵、元、瑛!”
“哈哈哈……贝贝你别生气。”赵元瑛只觉头晕眼花,眼前好像有小鸟在飞,他定睛一看,居然是真的有。
22世纪的车保护措施极佳,安全气囊在车祸的一瞬间弹出,缓冲了撞击带来的强烈震感,过后便缓缓泄气收了回去。除了赵元琅多灾多难,没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之外,他们没有受伤。只是晕了一阵,艾贝大致检查了一下应该没事。
只是车的外壳就惨了,撞进去一大块,而且不能启动,把艾贝心疼得掉眼泪。
赵元瑛凑上去讨好之后,被她“暴揍”一顿。
好在小动物一向机警,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它们都避开了这段“危险”的路,不敢前来送死。解决了外患。
半夜,艾贝在静悄悄地森林里,打着手电筒修车。
她兑换了一个帐篷给他们暂住,帐篷里亮了灯,外面升了火堆。整个空间亮堂得不像是树林里。她换了一身男人的短打,简单利落,还用头绳把马尾扎高,有几分武士的样子,看在其他两人眼里有些不伦不类,不过……
赵元瑛隐约感觉到了脸上的热气。
她拿的是他的衣服,虽然是从小城镇里买来,从未上过身,但在他们的观念里已足够亲密。
赵元琅用卷起来的图册敲了敲弟弟的脑袋,越过他走到艾贝身边。不必他说话,性格活泼的艾贝就先问他:“伤口包好啦?”
“嗯。”他见艾贝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在掀开的引擎盖里检查,就另拿了一个手电筒,替她将灯照得更亮。
他要是帮忙拿着她的手电,艾贝肯定不会给,因为操作起来不方便,但多了一道光照明确实于她有宜。
艾贝鼓掌,“不愧是太子殿下。”对每个人的心思都了如指掌。
不过她捣鼓了半天,也没见车有修好的迹象。
赵元琅忽地问:“让我来试试?”
“你会?”她的高马尾随着她的脑袋甩了甩,随性又可爱,“行啊,想试就试试。”
赵元琅看着她的模样一笑。
折腾了一天,艾贝也有些累了,准备回帐篷休息一会儿,等赵元琅修不好投降,再回去接手。
赵元瑛去吹了吹风回来,就见车前换了人,帐篷里晃动着一个纤瘦的人影。他奇怪地看了看自家兄长,兄长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就乖乖地跑去给兄长帮忙。
小仙人在里面歇息,他自然不能进去打扰。
不过他耐心不佳,也看不懂那些机械构造,随意动了两下,视线就转到了帐篷上。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道人影在换衣服。
哪怕是直面这一幕,都不如倒映在“画”上的美人像引人遐思。
刚去吹的风没把热气吹散,现在一股脑地涌上来了。赵元瑛低咳了一下,强迫自己把视线转回来。他再一看旁边的兄长,神情淡然,专心致志,显然没有像他一样分心。
他惭愧低头,准备奋发向上,好好修车。
低下头的他自然错过了赵元琅耳朵上微微冒尖的一点红色。
一夜无事。
早上艾贝起床,一出来就踢到了倚靠帐篷坐着睡觉的赵元瑛。她“咦”了声,“你怎么不进去睡?”
赵元瑛没有睡实,在她掀开帐篷的时候就醒了,伸了个懒腰回,“在外看家护院。”
这个词,让艾贝脑子里一下子想到了护院小柴犬的模样,笑出了声。
赵元瑛:“?”
“你哥呢?”
“好像还在修车。”
不必他说,艾贝也看见了。空地上停着一辆歪了“鼻子”的车,车前的男人恰好在做最后的检查。男人认真做事的样子总是格外耐看,赵元琅的五官本就清峻好看,侧脸深刻,轮廓分明,思考时唇线抿紧,他黑发中滴着的不知是汗珠还是晨间的露珠。
穿着古装的男人修车,画面格外奇妙有趣,但并不违和。
恰好,他将引擎盖放下来,“试试?”
艾贝上车一打火,车发出低鸣声,车前的灯蓦然亮起,启动成功。
赵元瑛跳了起来,“哥你太厉害了吧。”
艾贝也是“哇”了一声,车门没关,她的脚在地上一支,好奇地探出了脑袋,“你怎么修好的?”
“看了说明书。”
她绕到前面看,他手边果然有一本图册和两本厚厚的说明书,“你看得懂?”她和他们提过说明书,当时教他们学车,她就先把汽车说明书扔给了他们。不过实践出真知,车都会开了,谁有耐心看说明书。
而且他一只手受了伤,几乎是单手作业。
“简化了字体,不难认。”赵元琅揉了揉眉心,一夜未睡,他的倦意显然可见。
这个学习效率和实践水平,看直播的人都服了。艾贝也觉得有点厉害,她的学习效率不差,但同时还要掌握半门语言,难度就比较大了。
她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他嘴边露出了笑容。
艾贝从未见过太子殿下有过这样简单干净的笑 ,那是单纯因完成了一件事而获得的成就感,是最纯粹的笑,轻松自然,没有任何的压力和野心蕴藏其中。
她心里一动,“走!”
“嗯?”
“带你们飙车!”
第79章 晋级赛:飞跃皇宫(二十一)
清晨稀薄的雾消散在街上, 慢慢地有挑担而来的人准备进城, 城门大开, 守城的士兵开始核查。距离城门一段路远的地方,有一道红光破雾而来!
道路上被风刮卷的民众面面相觑。
刚刚, 那是什么?
皇宫之中, 二皇子代为主持朝政, 仍有顽固的老臣不肯屈服, 在政务上多有为难。他摔了茶盏,眼神阴骘,面上笑容却更盛。
近来常伴他身侧的姚西湖心里微微一抖,竟也有几分害怕,“殿下?”
“没事。”二皇子似自言自语地安抚她道,“再等一等, 等到那个时候,看还有谁敢再与我作对。”
姚西湖知道皇帝的身体情况已经逐渐恶化, 时间逼近,等待收获的人反而容易越发不安,压力如山而来,即便是赵元琊也开始精神疲惫。但时局不允许他停在这里,他的情绪积压的越厉害,精神就越紧绷,滚烫的火山之岩在山底涌动。
但——
原著中,苏安然的存在就像定海神针,让他在面对她时总能放松下来, 缓解压力。
姚西湖不敢相信,能够在各方面帮他忙的自己,会比不上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苏安然,赵元琊现在的状态,全然不像原著中那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主角。
她神色晦暗,道:“是,老皇帝一死,我们就都安全了。”
索性赵元琊此时无暇关注她的神色,只在她将话说的太直白难听时轻哼了声,但下一刻,嘴角牵了牵。
“走,我们去看看父皇。”
赵元琊对当今的感情十分复杂,皇帝不是不疼他,只不过既比不上对小儿子的纵容溺爱,也比不上对太子的悉心培养。即使是被一分为三的父爱,也不是均等的,大块的属于太子,三皇子的也不薄,唯独他是在皇帝分完之后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切下小小一牙给他,和分瓜似的。
帝王的那一点父爱,也不比瓜值钱。
赵元琊嗤笑。
因此要坐上这个位置,情爱都是虚无,野心和能力兼备就够了。
病床上年逾半百的老人,在短短的时间内褪去了素日红光满面,腹挎玉带的模样,因为疾病缠身,呈现出枯瘦之相。他容色颓败,看见赵元琊时,他伸出干瘪的手,“太……子……”
“父皇安心,就算太子赶不回来,也有我在。”
皇帝面露怒色,腮帮咬紧,“是你……逆、逆子……”他用力地蹦出几个字后,虚弱地直喘气。显然,他已经知道二儿子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赵元琊眼中戾色一闪而逝,慢慢地,他笑起来,“是我。父皇大限将至,这皇位能者居之,太子自己无能,被困在战场上回不来,父皇又何必为他可惜。”
皇帝被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 ,赵元琊在一旁冷眼看着,直到他如脱水的鱼一般面容紫胀,才慢条斯理地替他翻身拍背。
“滚……”皇帝从喉咙中嘶咳出这个字。
赵元琊充耳不闻。
此时,小太监近来禀报诸位大臣求见皇帝,赵元琊挥了挥手,“让他们进来。”小太监小心地偷觑皇帝,却不敢无视二皇子的指令,还是退下了。
“父皇一定很好奇,他们来做什么。”赵元琊噙笑道,“是儿子让他们来的。父皇要拟旨传位诏书,自是要有人起笔,有人作见证。”他野心毕露,再没有半点掩饰的心思。
皇帝的视线从一个个大臣身上扫过,有陌生的面孔,也有熟悉的重臣,甚至还有他倚重的心腹之臣。他闭了闭眼,生怕心绪起伏间让这些人得逞,“你们,一个个……是想……逼死朕。”字里行间,终究透出些许含怒的悲凉。
这些人各自神色不同,却都避过了年迈的皇帝仍然锋利如刀尖的威势。
“……皇二字赵元琊,人品贵重,深肖朕躬 ,必能克乘大统……”
赵元琊着人专门将诏书内容念给皇帝听,待最后一个话音落下,他对皇帝笑道:“请父皇用印。”
“赶得及吗?”
身线流畅的跑车停在恢弘大气的华美宫殿之前,艾贝从车中揽尽风景,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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