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悄然花开
上次没给元寿赐侧福晋,朝堂上都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猜疑呢,一个是怕元寿不受宠,所以胤禛不打算操持,一个是怕元寿太受宠,好的都要留在最后。
若是这次元寿再不成亲,那就该有人上折子催了。天家无家事,子嗣是大事儿。
“就因为年纪太小……”所以那些小孩子都没能活下来啊,但静怡说了几个字就赶紧打住了,指不定会让胤禛伤心,所以到了嘴边又换了:“女孩子成亲太早对身体不好,你看我,十八岁才生了元寿,以后一个接一个,孩子是不是都站住了?耿氏生孩子也晚了,天申也是健健康康的。“
胤禛皱了皱眉,其实女孩子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这事儿,大家也并非是不知道的,太医也知道。可女人在这种社会,天生处于弱势。
女子一旦嫁人,趁着夫妻新婚情正浓,赶紧的生了儿子,就能站稳脚跟了,若是想自己养好身体,三五年之后再生,那谁敢保证三五年之后这情分还在?三五年之内,又会不会有侧福晋或者侍妾,生了庶长子?
一时的身体不舒坦,能比得上一辈子的安稳吗?宁愿折寿几年,女人们也是要赶紧的生了孩子的。
于是天长日久,谁还管这生孩子的早晚问题呢,都是巴不得一成亲就赶紧怀上,然后先生了嫡长子最好,生不了嫡长子的,那就继续努力,反正早晚有一天能生到的。
却是没人想过,亲娘怀孕时候身子都不好,这怀着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好?
“那你可挑一些年岁大些的。”胤禛毫不当回事儿的说道,选秀的年龄段是十三到十七,静怡相不中年岁小的,那不还有年岁大的吗?
静怡嘴角抽了抽,深觉和胤禛说话太费神。只好点头敷衍道:“后年才选秀呢,我现在就是看中了……”
“先给挑选两个格格。”胤禛理所当然的说道,相比起来,静怡就好像是后妈。瞬间想到还在南三所伺候的高氏,静怡瞬间摇头:“不行,未免早生庶子,必得先等嫡福晋过门再说其他。”
胤禛见她态度十分坚决,再看看她肩膀上的伤口,很好说话的后退一步:“也行,那你先相看着,若是有相中的人家,朕也好考察一番。”
静怡忙点头,打算回头就让人弄个册子过来。
过了一会儿,元寿带着人回来:“汗阿玛,太和殿那边已经搜查完毕,后宫可还要搜查?”
“自然是要的。”胤禛点头,又叮嘱道:“别吓坏了你弟弟妹妹们 ,早去早回。”
后宫比较好搜查,因为侍卫没有前宫的多。不到一个时辰,元寿就带着人回来了,该查的地方都已经搜查过了,确保了后宫的安全。前面的刺客也都解决了,该杀的杀,该抓的抓,现在就等着胤禛去提审了。
静怡很自觉,忙起身告辞,她心里也惦记小阿哥和小公主,刚好陈玉那边亲自带着小唱送来了一身衣服。胤禛让她在后殿换了,又让元寿亲自送了他额娘回去。
进了永寿宫,静怡才敢开口:“这次的事儿,你觉得会是谁出手的?”
“一个人肯定是做不成这些事儿的,除了统领皇宫守卫的十四叔,应该还有不少其他人。”元寿说道,看静怡还盯着他,犹豫了一下,含含糊糊的说道:“三哥最近和八叔九叔走的特别近,八叔曾掌管内务府。”
保护京城的部队总共有两种,一种是事亲军营,由领侍卫内大臣掌管,这个职位都是皇上心腹,同时也是个兼职。就像是历史上乾隆的小舅子傅恒,就担任过领侍卫内大臣。这些亲军营的人呢,就是配合侍卫们的行动。
另一种就是八旗精锐组成的护军营,平时是守护门殿担任侍卫,出行的时候就是御营警卫,又分为三等,一等近身守护,二等附近守卫,三等就是看门了。
这其中,有分上三旗和下五旗,上三旗是守紫禁城城内,下五旗是紫禁城城外。
护军营和亲军营的衣服,是不归军营管的,而是都出自内务府。他们的俸禄则是从国库走。
静怡有些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三哥,倒是好胆色。”
元寿神色颇有些厌恶:“汗阿玛对他不薄,他竟然做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情,简直就是白眼狼一个,这样的三哥,我真是羞于提起,额娘,这事儿您就不要再过问了。”
静怡不傻,牵扯到胤禛的另一个儿子,静怡去问的话,那是该求情呢还是不求情呢?求情了就怕胤禛更生气,然后外人觉得她是假惺惺,是去火上浇油了。不求情吧,又让人觉得冷心,回头胤禛后悔了,会不会迁怒到她身上?
“好好好,我不问,你赶紧的去前面吧,你也学聪明点儿,你就是再厌恶他,他也是你三哥,是你阿玛的儿子,该退让的时候就退让。”
静怡叮嘱道,元寿点头表示明白,又到内室去看了弟弟妹妹,这才转身走了。
刚才宝悦几个格格看他们娘儿俩在说话,就没敢来打扰,这会儿见元寿走了,才一个个的过来给静怡行礼,静怡脸色有些白,就算是伤的不重,那也是被刀砍了一下,她自己看过了,伤口足有十几厘米长,一个指肚那么深,流血也不少。她这辈子娇生惯养,受过最大的罪就是生孩子了。
但生完孩子有收获啊,看着宝贝儿子会觉得疼这一场是很值得的。可现在,疼完有什么?她就算是不疼这一场,也照样是宠妃。就胤禛那么理智的人,难不成她疼了这一场,还能晋级什么的吗?或者,从宠妃变成奸妃?别开玩笑了,还不如做梦更实际点儿。
“贵额娘脸色看着不好,那我们就先告退了,贵额娘您多休息,好好养着身子。”格佛贺聪慧,见静怡面色不好,就忙提出告辞,大家都是有眼色的人,在静怡一点头之后,就赶紧的撤走了。
静怡到内室看了看,也得亏刚才宝悦他们帮忙,将小阿哥和小公主给哄睡下了,要不然,她还得操心孩子。
“让奶娘先抱出去照看,我睡一会儿。”静怡吩咐道,小唱忙应了一声,过来小心的帮她脱掉衣服。
“娘娘,先别睡,先喝了药,太医之前开的方子,奴婢一拿到就赶紧回来煎药了,这会儿正好能喝。”扶她上了床,小唱才低声说道,静怡点点头,勉强靠在软枕上,等着小唱端回来一碗黑漆漆的药。
就算是喝了这么些年,闻着这味道,还是有些恶心,每当生病的时候,她就特别想念西药。
大约是这药里面有安神的作用,静怡一躺下去,就觉得眼皮子发沉,脑袋里甚至没来得及去想什么东西,转眼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外面天色还是大亮着的,她睁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慢慢的清醒了才有些疑惑,难不成是只睡了一个时辰左右?这会儿是下午了吗?
想着,她伸手拽了一下床头的铃铛,进来的是小晚,一边笑着扶了静怡起身,一边叽叽喳喳的说道:“娘娘可算是醒过来,您睡了一天一夜了,晚上皇上过来的时候,见您还在睡着,急得不行,赶紧让太医来看了,太医说是您最近累着了,又受伤失血,所以才会睡不醒,并不是很要紧,只要今儿醒过来就行了,娘娘您昨天都没吃饭,这会儿肚子饿不饿?”
静怡点头,当然是饿了,她刚才已经听见肚子咕噜噜了几声了。
“小唱去拿早膳了,您先等等,奴婢伺候您梳洗。”小晚笑着说道,给她梳妆打扮好,这才说了小阿哥和小公主的事情:“昨天下午就闹着要找您,是八阿哥哄了他们,并且带着到御花园里玩耍了。晚上又吵着要您,然后皇上过来哄了哄,这才安心的去睡下了,这会儿估计也该行2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叫额额的声音,静怡忍不住扶额,这额额叫习惯了就不打算改了?
“公主慢一些,慢一些……”后面奶娘低低的劝道,然后没效果,小公主还是迅速的扑过来抱住了静怡的小腿:“额额昨天睡大觉!”
小阿哥也过来凑热闹:“不和我玩儿,额额坏坏。”
这幸好伤的不是腿,要不然静怡还真真不一定能撑得住。
小孩子忘性大,等静怡喂他们吃了点心,两个人就开始分享昨天长宁带着他们玩儿的游戏了。小唱拎了早膳回来,静怡一鼓作气,连喝了三碗粥。
吓得小唱一个劲儿的在旁边担心:“有没有觉得肚子不舒服?”
静怡摆摆手,淡定的又将那一碟子的水煮花生给吃掉了。因为昨天刺客的事儿不光是惊扰了后宫,还惊扰了前面诰命宗室,皇上负责调查这刺客的事情,静怡就得将后面的安抚工作给做好。
先叫了武氏过来,问昨儿有没有惊扰到她,然后让武氏帮着自己去探望了被关起来的李氏和耿氏。宋氏那边,小唱带着静怡的慰问过去。顾氏和陈氏那边,小晚带着静怡的慰问过去。
“这些是怡亲王府的……这些是醇亲王府的……这些是张大学士府上的……”
东西也不多,一家最多了也就四样,少了也有一样,但架不住人多,静怡看着东西一件件的抬出去,心痛的无以复加,就算这私库不是她自己的,但等胤禛日后有了个万一,那就是元寿的了啊。
不过,很快她就又想开了,送出去的东西就是人情,这人情将来也是要记在元寿头上的。
“娘娘,懋嫔那边,皇上派人过去了。”小唱回来,就压低了声音给静怡汇报,奴婢瞧着,懋嫔不太好了。
“怎么不太好了?”静怡心头一跳,忙问道,小唱声音更低了:“奴婢瞧着王公公手上端着的是一壶酒。”无缘无故的,胤禛怎么可能会赏赐宋氏一壶酒?他早八百年就不去宋氏那屋子里了,自打登基,宋氏也一直是安安分分的在念经,胤禛十之□□可能早就将宋氏给忘记了。
所以,这一壶酒,肯定不是好东西。
静怡有些惊,难不成,宋氏还能和刺客的事情扯上关系?
她抓心挠肺的等了半个时辰,宋氏那边果然来了人报丧,宋氏没了。一时之间,静怡也有些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的感受。不过她和宋氏,也并没有什么深厚感情。
就是在潜邸,也顶多是请安的时候见见面而已。进了宫,静怡见宋氏的次数,两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了。所以,就是再复杂的感情,也就是片刻。
既然胤禛没下旨斥责宋氏,也没派人去申饬,那就说明胤禛并不打算继续追求。这丧事,也就还是要按正常程序来办的。通常情况下,人死了,会升一个等级的,就像是年氏,死了之后被封为贵妃。
不过宋氏这个,胤禛虽然没继续追究,这个福利却是给取消了,甚至下了正规的口谕给静怡——国库空虚,能省就省,不能铺张浪费。
“那就简单办吧。”静怡也是无语,这丧事又不走国库的钱,这个该走内务府好吗?
停灵连五天都不到,只三天时间就匆匆的抬出宫去了。甚至因为之前颁金节大家受惊的缘故,哭丧也没有了。
这是静怡见过的最简陋的丧礼。虽然是她亲手操办的,但这后面,几乎每一件,都有胤禛的吩咐。静怡也是无语了,见过小心眼的,没见过小心眼到这种程度的。
人都死了,给正常办个丧礼能花费多少功夫和银子啊?
可惜她怂,不敢对找胤禛说教,于是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到了十一月,胤禛忽然下旨斥责胤禩和胤禟,胤禩本来就只剩下个贝子的爵位了,这会儿也保不住了,胤禟早就是白身了,所以这斥责也就不痛不痒。
但接连一个月,胤禛每天上朝都要斥责这兄弟俩。十二月初,胤禛忽然下旨,将胤禩和胤禟圈禁起来。因为还要调查胤禩之前任上的错漏,所以只命胤誐将胤禟送往辽宁,让胤禟去劳动改造。至于胤祯,到底是亲兄弟,斥责的时候没有他,但胤禛也没开恩放过他,而是让他去守皇陵去了。
原本守皇陵的是十五阿哥,现在用十四去换了十五回来。
没过几天,胤禛就过来和静怡商量:“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根本愧对汗阿玛给他们取的名字,根本不配当爱新觉罗家的人!我打算让人给他们改名字……”
静怡嘴角抽了抽,来了来了,历史上著名的改名字事件,历史书上那么多的皇上,做出改名字,还是改成猪狗之辈的名字的,估计就胤禛一个了吧?
为什么当年她就没选择学历史呢?
“皇上打算给改成什么名字?”静怡小心的问道,胤禛皱眉苦思了一下:“朕打算给他们改成畜生之流的,他们这为人,这品性,所做出来的种种事情,根本就是畜生不如!不过,朕还没想到合适的,明天上朝了召集群臣问问。”
静怡简直无语,你自己想还不算,还打算让大家伙儿跟着一起想?
她现在越发的觉得,胤禛是开始释放自己的天性了,难道前些年是因为有康熙压在头上,压抑的太狠了,所以现在反弹的就特别的厉害吗?
只是,这放的也太飞了,都快冲出云霄去了。
“皇上,我觉得这事儿吧,不太妥当。”静怡想了想,还是想劝阻一下:“不管你打算将他们的名字给改成什么样子,甚至,就算你剥除他们的身份,将他们剔除玉牒,当个庶民,可终归,你们身体里,还有一半的血脉是一样的,这天下的百姓,也全都知道胤禩和胤禟是先皇的儿子。”
“若是他们的名字改的太难听了,难免会有人牵扯到皇上身上。”静怡笑着说道:“折磨人的方法多了去了,皇上何必选这个呢?万一胤禩和胤禟都不在意,那你不是白白取了名字吗?”
胤禛冷笑道:“胤禩向来自傲,胤禟则是从小就觉得自己出身高贵,改了名字,定是会打击到他们的。就算不行,那他们还有儿子女儿呢,一个个改过去,还怕他们不难过?”
“可是,就怕会让人觉得,皇上的手段太幼稚了些。”静怡迟疑了一下说道,她不是同情胤禩和胤禟,而是真的在为胤禛着想,这种外在的狠毒,最是会被人苛责了,还不如胤禛表面上看着大方些,内地里用些手段呢。胤禛之前的坏名声哪儿来的?历史上这些名声,甚至逼的他不得不写书自辩,再次将自己弄成了一个笑话。
现在,她想让胤禛保持一个好名声。
☆、第 130 章
“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就是这样的秉性!就是这样的皇帝!他们若不负朕, 朕再不负他们!”胤禛怒气不减:“朕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别人看法, 与朕何干?”
见静怡还想开口,就率先摆摆手:“这事情, 你不用过问了, 朕痛恨胤禩和胤禟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早先汗阿玛还在的时候,就说过, 胤禩是奸佞小人,别人只当他是温润如玉, 八面玲珑,实际上不过是拿着国库的东西给自己拉拢人手, 撬了朝廷的墙角还要卖乖当是为朝廷出力了, 朕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这样两面三刀,明面君子实际上比谁都小人的货色!”
顿了一下,静怡笑道:“我也没打算继续劝解皇上,就像是皇上说的, 你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情, 我劝你的话, 你一时听在心里,可能手下留情了,但回头再想想,心里说不定会更觉得憋屈, 所以倒不如让你一次将心里这口气给撒出去,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她也是想当然了,她自己重视名声,就想着帮胤禛也维持一个好名声,却不想想两个人的性格和身份,本就是不一样的。
她是不得不重视名声,若是换了她当皇帝,她早就废除各种看不惯的事情了,奈何空有想法,实际上却只是个前面朝政都不能过问的贵妃,上有皇上,中间有皇后,下面有礼法宗室,上中下织成一张网,她若是不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的,这张网就可能将她给勒死算了。
可胤禛是皇帝,这整个大清,没有谁比他更大。他的政令,可能会有人发对,但只要不牵扯到黎民百姓,政权利益,基本上,还是能安安稳稳的推行下去的。
就算是牵扯到了政权之类的东西,胤禛手上有兵丁,他也能直接武力镇压啊。胤禛不遵守规矩,大臣们顶多是上个折子规劝一下,自大明之后,撞死的御史就已经绝种了。清朝的制度,那就是皇上最大,皇权集中的特别严重,胤禛几乎能算是说一不二了。
这样的地位,胤禛还用顾忌别人的看法,还有在乎外面的名声吗?
哦,民众之间的名声可能还是要在乎一点儿的,但老百姓谁管你朝堂上今儿谁改了个什么名字啊。
胤禛这口气,也是憋了有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了,现在终于能出口气了,她若是拦着,胤禛心里会痛快了?
“今儿我让厨房准备了些烤羊肉,你等会儿……”静怡顿了顿,摆手:“算了,你现在火气就这么旺了,若是再吃了烤羊肉,我怕你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吃点儿下火的东西吧?”
这次胤禛倒是不反对了,静怡再次提醒道:“我说的那个八卦小报,你考虑好了没啊?”
既然胤禛要一意孤行,她劝阻不了,就只好想个办法收尾了。朝廷大臣,宗室王爷的看法算什么啊,民众千千万,他们说好,那才是真的好。他们觉得胤禛是明君,那胤禛就绝对是明君。
“这个事儿,朕打算交给天申去做。”胤禛沉吟了一下说道,静怡笑眯眯的点头:“好啊好啊,但是我有几个设想,我回头自己找天申说说?”
胤禛点头应了,午饭既然不能吃烤羊肉了,静怡就让人做了田鸡汤。胤禛本来有些没胃口,毕竟,气的很了。可见静怡吃的香甜,小阿哥和小公主也在一边闹腾着要再来一碗,他也跟着添了一些,最终,吃的也不算少。
吃完饭,胤禛到前面养心殿去了。静怡抱着小阿哥和小公主哄了一会儿,就自去暖阁看账本去了。
第二天中午九点多,元寿和天申一起过来请安。顺便说了些朝堂上的事情:“汗阿玛今儿在朝堂上责骂了三哥,说他认贼作父,和八叔九叔狼狈为奸,三哥性子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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