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湖涂
苏青玉闻言，心里就敞亮了，有人指点就是胜算更大，“叔，你看约着晚上吃饭咋样？”
“行，我帮你约邱副厂长。他是管我们生产这一块的，我和他关系还不错，没啥问题。”
约好了时间和地点，苏青玉立马敢去招待所找孙书记他们。
……
晚上西区的国营饭店里面，苏青玉和孙书记他们早就来定好饭菜了。
说实在的，孙书记能做到这一点，苏青玉都很佩服。
一般当领导的，谁乐意这么亲力亲为的去和一个单位的副厂长联系啊。
可见孙书记压力也确实大。
几人都没说话，耐心的等着。
一直等了快半小时，才把李爸和那位邱副厂长等来了。
邱副厂长也来了，高高瘦瘦的，四十多岁的样子，可能因为有熟人带着，所以面上和和气气的。
还很主动的和孙书记他们握手打招呼。
“各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啊，今天我这顿我请客。”
这话孙书记他们当然不会当真，找人办事，总不至于让别人请客。
孙书记笑道，“我们虽然远道而来，可今天你才是我们请的客人啊，哪有让客人请客的道理。”
邱副厂长笑着道，“那行，下次有机会我请。”
坐下来之后，也没急着吃饭，邱副厂长就先表态了。
“你们要谈的事情，李主任和我说了一些，虽然不详细，但是这事情啊，我也不能说好办。因为你们来之前，我们确实也没这个想法。事情有些突然，而且也不符合我们的发展规划。其实我们单位也是有经营压力的。”
孙书记笑道，“我知道，各个单位都有自己的压力，所以我们也在努力寻求发展道路。也想能够调整资源，我们能够特意过来，这也表现了我们的决心和态度。我不懂经营单位，但是我知道一点，单位经营的好与不好，和当地政府单位还是很有关系的。服装厂的事情如果办成了，那是我亲手做起来的，我以后也不会把它扔在一边不管。不管是要人还是要物，我都大力支持。”
邱副厂长听着，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
本来老李和他谈了之后，他就觉得突然，然后想着厂长那脾气，估计不好谈。表面上白捡一个厂子，但是实际上也是要管理，后期麻烦事儿多的是。
可是现在看这县领导表态，决心挺强硬，他倒是还真不好意思回绝了。只是如果给厂里找个拖累，他也担心挨骂。
苏青玉道，“各位领导，容我插个话。”
孙书记就给邱副厂长介绍，“这是我们县里的大队书记，她也是海城过去的知青。”
听到是海城过去的，邱副厂长还有些亲切感。也知道是老李家的熟人。他道，“同志你有什么建议？”
苏青玉笑道，“现在新型布料的不断出现，不管是布料的品种还是数量都已经远超以前，这也是我们这些县里小厂受到冲击的原因。但是我觉得不久的将来，大厂也是会受到影响的。现在这个情况，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而海城西区服装厂，在一定程度来说，还是依靠了地理位置的优势。但是整个海城，也不止这一家服装厂。除了海城之外，还有京市，还有其他大城市的服装厂，竞争还是相当激烈的。我觉得开分厂，不也不失为一个竞争的路子。分厂可以减少运输上的时限和成本，二是可以进一步打开知名度。咋其他大厂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海城西区服装厂可以加速的将销路扩展到全国范围。”
邱副厂长听得认真起来。“我们的销量也是很不错的。各个省会城市大百货，我们的服装都销售的很快。”
苏青玉道，“但是运输发货这上面就会慢一步。服装这种东西，就算慢一天，损失也是有的。别的服装厂先上货了，他们的衣服就会抢先一步。而且市场完全没有饱和。完全可以将服装铺设到下面的是去各大百货。如果贵厂开分厂，前期投入会很大，而且还会耽误时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我们县里服装厂，现成的人和机器，立马就能开工生产，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都是干了很多年的老工人，只要总厂安排几个师傅去严格指导一番，质量也不会比总厂差。我承认后期也会有点麻烦，但是这些麻烦完全可以解决，解决之后，带来的效益是巨大的。”
她觉得这就相当于是找了个代工厂了。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比代工厂关系更亲密点。是长期买卖，而不是一单子生意。
邱副厂长心里细细的想了一会儿，他们最近也在思考厂子未来的发展方向。大单位在任何改变面前都是敏感的。
这也是为什么厂长会坚定的不再扩大厂子规模，不扩大招工的原因。
就是为了集中一切资源改变厂子，换新机器，买最好的料子，挖掘最好的设计人员。
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这也是有些受到限制了。
华国这么大，市场还是很大的。
他笑道，“各位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我这一时半会还真回答不出来。”
孙书记笑道，“那就先不回答了，今天主要是吃饭，吃好喝好。有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
邱副厂长笑着道，“说得对，先吃饭。我先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回去的时候，邱副厂长没说啥，李爸倒是偷偷暗示苏青玉，这事儿有点门道了。让他们耐心等待。他肯定在帮着劝劝。
孙书记他们也不着急回去，县里的工作交给了林县长。他们就在这海城等着。
也难得来一次，正好转转，学习一下。
苏青玉他们等消息的时候，邱副厂长也和服装厂的主要领导汇报了这事儿。
能来管理服装厂的，阮厂长那也是经济学出生的人，很早一批的大学生。很会搞经济这一块。
要不然西区服装厂也不会干的这么好了。
听了邱副厂长的分析之后，他也抽着烟思考这个问题。
相对于那些困难，阮厂长倒是主要考虑这个分厂能够给厂里带来的好处。
至于苦难，对他来说都是可以解决的。
“没想到下面县城的同志们，眼光还是长远的。知道未来发展会越来越紧张。不像现在很多单位，都醉生梦死，吃着老本。随着以后物资越来越丰富，我看啊，计划经济是不能继续的，市场迟早要打开的。等市场打开了，那时候的竞争必定是最激烈的。你没去黑市转过吧，黑市那种地下小市场都打价格战了。”
邱副厂长道，“我也是暗自算了我们需要付出的成本，觉得困难比收效要小。关键是他们主要领导也很重视这件事，我觉得未来如果真的开了分厂，在资源方面也能得到一些支持。”
阮厂长点点头，“不失为一条路。我倒是不看中他们的那些机器，我只看中他们的决心。领导有决心把厂里改革了，这个厂子才有生机。要不然就算有再好的机器，管理不行，工人不行，那也是一堆破铜烂铁。”
邱副厂长道，“你觉得，这事儿能办吗？他们还在海城等消息，没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