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精三岁半 第19章

作者:老胡十八 标签: 年代文 种田 穿越重生

  只要珍珠囊还在,它的上皮细胞还会继续分泌珍珠质,不仅不会死,以后还会继续形成珍珠,可多次循环利用……才第一次干,没想到还让她干成了。

  黄柔擦擦脸上的汗,以前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现在居然能“杀”蚌取珠了。

  一开始数的四十颗,其实还有几颗小的藏在珍珠囊深处,等全部挤出来,洗干净泥沙,哎哟,居然有整整四十五颗呢!

  四十五颗,幺妹脖子细,足够串一串大项链啦,剩下几颗还能给她串成手链,够她美的。

  再想到闺女戴着它们的模样,都说珍珠配美人,可不就是个珠圆玉润的小美人吗?

  每一个母亲,都想把自个儿闺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曾经自己很渴望却没得到的东西,都想给在她身上,黄柔也不例外。

  曾经,她因为一串珍珠被继母继妹折腾得人仰马翻,被她们换着法的打压陷害,夜深人静时也曾暗自发誓,等有条件了她要戴十串八串。现在,她自个儿是实现不了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闺女身上。

  宝贝崔绿真,以后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妈妈也想办法给你摘来。

  当天夜里,趁着天黑,黄柔将两个已经被取尽珍珠的蚌送回坝塘,能不能回到闺女说的“落水洞”,只能看它们运气啦。

  至于剩下一个呢?因为她实在撬不开,就让幺妹拿去玩了。

  崔建军又带回一个好消息,那菱粉被刘会计和陈出纳尝过后都说好,不知怎么传到厂长和书记耳朵里,亲自找到门房去。

  “小崔啊,听说你们家自个儿做菱粉?”

  崔建军被吓得不轻,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门卫啊,这两樽大佛怎么来了,而且还是同时来的。谁都知道厂里书记和厂长不对盘,一个主管党政,一个抓生产,经常因为不懂对方的业务而决策冲突,以至于手底下各自代表他们阵营的会计和出纳也互相不顺眼。

  会计和出纳不对盘有个好处,就是更能互相监督,都睁大眼睛拿放大镜找对方纰漏呢,谁要敢算错一个零,或是入错一次账,都能闹到总厂去。

  所以,老厂长贪污下马了,他手底下主管财务的人却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崔建军虽然不大懂这些党派之争,但对领导权威天然的畏惧却是实打实的。“对,对,是有做但不多,我们都是自个儿吃,领导放心,绝对没有投机倒把。”

  大领导们相视一笑,就是投机倒把又怎样?一点儿吃的能倒几毛钱?

  “你放心,我们找你是想问问家里还有多余的菱粉没?能不能匀几斤给我们?”做到他们这个位置上,大鱼大肉其实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唯一能体现欣赏品味的就是一个“新鲜”,一个“稀罕”。

  况且,菱粉吃着确实解暑。像没牙老太太的嗦粉式吃法他们不喜欢,可熬的时候扔几个红枣枸杞进去,做成凉皮凉粉哪个中年男人不喜欢啊……最重要的,送人也拿得出手。

  这么地道的南方小吃,北方人吃过的不多,这不明摆着的机会嘛?

  没想到,两个老对头还想到一处了。

  厂长和书记对视一眼,“我要二十斤,一两不能少啊。”

  书记把眼一瞪,“我要三十斤,拎回家可是要过秤的。”哼,我偏就比你多要十斤,告诉你,书记在哪儿都得压厂长一个头。

  厂长呵呵一笑,“书记您这可不地道啊,三十斤您一个人能吃完吗?”他可是有老伴儿的,吃了有用处。

  书记被他臊得老脸发红,但文化人的修养还在,“哼,节欲保精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有些人别以为摸了几天洋机器就数典忘祖。”

  厂长:“那行,小崔我也要三十斤,咱们向书记看齐,跟着书记走。”

  崔建军:“……”

  就这么看了一场好戏的工夫,他居然卖出去六十斤菱粉啦?还是先交钱后拿货的那种!

  大家听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场景,又是一阵大笑,“这大领导打机锋就是不一样啊,不像咱农村人,脏的臭的往外飙。”

  “那是,娘你这算啥脏臭,我娘家三婶那才是,死人都能让她骂活,粪瓢都嫌她嘴脏。”王二妹快人快语,惹得众人又笑。

  在这样热烈的气氛里,幺妹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她的蚌蚌不见啦!

  昨晚睡觉的时候还放灶房门口的盆里,妈妈说它不张嘴是因为缺水,多泡泡水就好了。

  早上起床因为要陪春芽姐姐玩,要帮西瓜宝宝浇水,还要喂小小鸟,她也没想起来找蚌蚌玩,现在想起,东西却不见了。

  黄柔悄咪咪的,“来,妈妈给你个宝贝。”

  一进屋,幺妹乖乖听话的闭上眼睛,感觉脖子上一凉,“可以睁眼啦。”

  “哇哦!大项链!妈妈做的流氓项链,好漂亮!”双手摸着小脖子,挨个摩挲那粉白色的珍珠,简直爱不释手。

  珍珠色泽贼好,衬得她肤色白里透粉,整一珠圆玉润、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小姐似的。

  “我好喜欢宝贝妈妈送我的流氓项链鸭,我能戴着它睡觉吗?”

  黄柔点了点她翘翘的鼻尖,“小姑娘家,别老流氓流氓的,妈妈还有好东西给你呢,看。”是两串彩色丝线编织的手串,缀着小小的珍珠粒,还有栩栩如生的小猴子,猴子尾巴还是卷翘的。

  幺妹可高兴坏了,蹦蹦跳跳的,“为什么是小猴子不是小地精呀妈妈?”虽然小猴子她也喜欢。

  “因为你属猴呀。”本来还想编一只小羊的给春芽,反正珍珠匀匀也够,可想想后续要面临的问题,还是算了。

  幺妹明白了,点点头,“那我能每天都戴吗?”

  黄柔顿了顿,虽然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但还是摸着她脑袋,正色道:“睡觉的时候,在咱们屋里你可以随便戴,一旦出了这道门就不能戴哦。”

  幺妹小嘴一扁,“为什么呀?”

  黄柔摩挲着串珍珠弄伤的手,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什么叫“怀璧其罪”。这样价值不菲的东西戴她脖子上,无异于“稚童抱金行于闹市”,她能不能保住是一回事,就怕东西保不住还给家里招来祸害。

  唉,治安队和管委会可不是吃闲饭的。

  就算人家相信她们是坝塘里捡的,可翡翠兰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儿,不知又要有多少蚌遭殃?水火无情,万一谁家孩子因为找蚌出了意外,她也是母亲,她真的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悲剧,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因为你戴出去,别人就会说你是女流氓了哦。”

  幺妹小嘴一咧,“我知道啦,然后杨爱卫他爸爸就会来抓我,对不对?”

  黄柔苦笑,点头。

  “好吧,那我听宝贝妈妈的,保证谁也不说。”

  “这才乖。”

  黄柔躺下,“对了,刚才你说什么蚌不见了?”

第22章

  到底是谁偷了蚌蚌, 幺妹想不到,黄柔也想不到, 因为在这种草木皆兵的时候, 所有人都“可疑”。

  黄柔愁啊,倒不是心疼那个撬不开嘴的铁蚌,而是怕万一谁拿出去引发其他人怀疑, 珍珠的事儿就兜不住了。

  首先, 排除昨晚夜里丢失的可能性。因为但凡有点响动,甭管陌生人还是自家人,两只大白鹅就跟触发的警报似的,叫得人心惶惶,昨晚她确信没听到鹅叫声。

  那就是白天丢的,有可能是隔壁熊孩子来拿的, 也有可能是家里哪个孩子看着好玩拿的, 当然大人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 知道珍珠长在河蚌里的人又不止她黄柔一个。

  “宝贝妈妈别担心,我再去捞。”

  幺妹还记得,她离开水面的时候那种异物感还没消失, 说明水里还有别的东西。

  卖完菱粉,崔老太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八十块钱分成四份, 五块给幺妹, 五块给春晖, 十块给老三, 剩下六十她收好,以后给春苗交学费。

  “娘给钱干啥,我就跑了个腿。”

  “收着吧,来来回回你这腿也受不了,去开点好药补补。”

  崔建军爽快的应下,他这腿骑自行车确实费劲,一长一短,扯得浑身都痛。这几天来回上百公里,身子都累散架了。

  对这样的分配方式,就连刘惠也没意见。

  分给二房四房的五块虽多,可怎么着也是人孩子发现的菱角儿,该奖励。要怪只能怪自家这俩不争气的,要是也像幺妹一样眼神好,还缺这五块钱?

  想到这儿,她忽然笑得和蔼极了,还从兜里掏出两粒蚕豆,“幺妹来,伯娘给你零嘴儿。”

  幺妹可是挑食的小地精,摇头,“我不要。”

  “为啥呀,这可是贼香的豆豆,嘎嘣脆呢。”友娣可稀罕了,她还舍不得给呢。

  幺妹点点头,香是香,脆是脆,可——“放臭屁,熏被窝。”

  小孩肠胃功能弱,吃了蚕豆可不就放臭屁嘛。妈妈说她臭,她还专门缩被窝里大大的吸一口,“真的好臭臭……”

  “那行,你跟伯娘走一趟娘家,给你撒子吃怎么样?”

  幺妹吞了一口口水,“撒子是甜的吗?”

  “那当然,又油又甜又脆,香得让你吞舌头。”刘惠先没忍住流口水了。

  妈妈干活去啦,家里又没其他人在,伯娘一把抱起,把她放在背篓里。背篓是专门背小孩的,内面和口子上都缝着一层厚厚的化肥口袋,倒是不硌,摇摇晃晃的幺妹真想睡觉,“伯娘到了吗?”

  “还早呢,你睡吧,到了咱就有撒子吃咯!”

  幺妹虽然没吃过,可她知道又有油,又有糖的话,就是炸狗屎也会好吃吧?想到吃的就睡不着,扶着背篓慢慢站起来,撒子之路可真远呀。

  刘惠忽然顿住,激动道:“咋啦幺妹,是不是看见啥好东西啦?”她这次带侄女走娘家,其实就是想试试她的眼神。

  全家都说她眼神好,总是能捡到好东西,跟老三出去捡白疙瘩还让他得了工作,跟春晖出去就捡到大鱼和菱角儿,那要是跟她出来会不会也……哎呀,真是想想就激动啊。

  她要求不高,不图工作,能捡个十块八块的就行,也做两条老三媳妇那样的淡蓝色内裤,上了炕还不得把崔建国迷死?到时候还愁啥儿子,铁定三年抱俩!

  “没,伯娘到了吗?”

  白激动一场,刘惠讪讪的,“还没。对了,你把眼神放亮啊,要是看见啥好东西别声张,悄悄跟伯娘说,伯娘奖励你两个油撒子,啊。”

  幺妹乖乖听话,盼着两个油撒子,这一带虽然没来过,可她的灵力已经能感受到,是很普通的黄土地。

  刘惠娘家在十里外的六甲村,是个依山傍水的大村子,两三百家人的房子密密麻麻累在一处,看上去颇为壮观。而刘惠娘家在村尾,一路进去正好遇到下工分的,都问她回娘家呢。

  “你们牛屎沟日子可真好过,看把你闺女养得,跟年画上的胖娃娃一样。”

  刘惠得意的笑,别说,带幺妹出门还挺长脸。

  可幺妹是只诚实的小地精呀,“奶奶,我不是我大伯娘的闺女。”

  “哟,那你谁家闺女?”

  “小黄老师家的。”妈妈的学生都这么叫她。

  众人大笑,又问“小黄老师”何许人也,她认认真真回答,教三四年级的,很漂亮的,会打学生屁股的,还很能干的……凡是能想到的美好形容词都给用上,惹得大人们一路都是欢声笑语。

  一进门,就连刘惠老娘也笑着道:“大老远就听说你背了个白胖娃娃回来,友娣呢?”

  刘惠把侄女放下地,灌了大半瓢凉水才缓过来,“在家干活呢,我就来问问小妹的事咋说,不行给宋家算了,过日子嘛只要男人踏实待她好……”

  “呸!”刘老太的食指重重戳她脑门上,“小点儿声,还怕别人不知道呢?你老娘的脸都没地方搁了!”

  幺妹吐吐舌头,这个奶奶可真凶,本来想问哪儿有撒子吃呢,也不敢说话了。

  好在刘惠还记着带了别人的闺女出来,“这事待会儿再说,娘上次炸的撒子还有没?给孩子尝两个。”

  “这么好的东西给她干啥,又不是你亲生的。”

  “哎呀娘,让你给就给,待会儿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