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厘枝
梁晓霜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是优雅,唇角的笑意浅淡却让人很舒适。
梁晓霜小口地吃着牛排,没敢抬头。
男人看着她,笑的宠溺:“阿霜你多吃点,吃不饱我再请你吃别的。”
梁晓霜礼貌地笑了笑,颔首道谢:“谢谢学长。”
对面的男人是她高中的学长,叫甄宇帆,高中追了她三年,但是最后出国留学去了,所以两个人错过了,梁晓霜这才嫁给了后来的丈夫时忠言。
他们也是在同学聚会上偶然遇到的,了解了才发现他也离婚了,他和前妻有个儿子,他的儿子比时欢大一岁,叫甄芃,在航空大学读大一,以后是要当飞行员的,可有出息了。
而且甄宇帆有钱,也是好几家上市公司的老板,真的是人生赢家,所以在甄宇帆跟她提出交往试试看的时候,梁晓霜一直都很惶恐,一来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很普通的离异妇女,怎么配得上这样的甄宇帆,她也害怕自己被耍了。
可是最近甄宇帆总是提出领证结婚的话,梁晓霜还怕时欢会难过,但是时欢并不介意她二婚。
梁晓霜其实还在考虑,还没有准备答应他。
他把他这些年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段失败的婚姻的起始和终末都跟她报备过了,梁晓霜还想着他没必要跟她说这些。
想着再处处看吧。
饭后吃甜点,结果在慕斯蛋糕里吃出了一枚钻戒,那男人直接单膝下跪跟她求婚。
梁晓霜真的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浪漫求婚过,即使是时忠言,他们结婚的时候也就很传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行过礼仪之后就是夫妻了,可是最后时忠言还是和她离婚了。
梁晓霜捂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整个餐厅的灯灭了,然后好多工作人员都点着蜡烛在旁边喝彩,钢琴曲也换成了喜庆的轻音乐。
梁晓霜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她再次强调道:“你别这样,你快起来,我还有个女儿……都十七岁了。”
甄宇帆说:“没关系,我也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对待的。”
梁晓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点热泪盈眶。
男人从她手里拿过戒指,要给她戴上,梁晓霜细长的手指都在微微抖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
男人语气温柔:“阿霜,错过了很多年了,再别让我寻寻觅觅了好么?”
梁晓霜的眼泪从眼底滚落,她慢慢地伸出手给了男人,男人将那钻戒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旁边的人开始喝彩!
“成功了,成功了,亲一个,亲一个!”
梁晓霜抿着唇,娇羞无比,男人笑的一脸宠溺。
他保证道:“下半辈子,我守你安好无忧,阿霜。”
梁晓霜从未这样被人呵护过,就觉得很难过,原来她也是个需要男人呵护的女人啊。
梁晓霜眨眨眼,看着价值不菲的钻戒对甄宇帆说:“一定要对欢欢好,我才会答应和你结婚。”
男人保证道:“一定把她当亲女儿一般对待,阿霜你信我。”
梁晓霜点头。
她信。
*
傅臣做了两碗烩面片,香气四溢,时欢本来就饿了,被馋地不行,傅臣都没动筷子,全部给时欢道:“都给你吃,慢慢吃,不着急。”
时欢抬眼看他:“你不吃啊?”
傅臣说:“哥哥不饿,你先吃,我再去洗个澡,满身的油烟味。”
时欢点头,一个人兀自吃面,傅臣去洗澡了。
时欢边吃边点头,傅臣手艺还不错。
傅臣在浴室用凉水冲澡,只有在冰凉的水帘下,他才能压下想要亲她的冲动,她真的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真的就不知道自己对她抱有什么样的心思,这样的时欢实在是折磨他。
时欢吃完了一碗烩面,吃饱了,满足地去把自己的碗洗了,等着傅臣出来。
傅臣出来后看到还放着一碗面,问时欢:“你不把它吃完啊?”
时欢说她吃饱了,不想吃了,傅臣就坐下来把那一碗面吃了,时欢要走了,傅臣叮嘱她道:“别忘了明天出去玩。”
时欢点头:“我会早早地做完作业,跟妈妈请假,等我喊你。”
傅臣点头,看着她又偷偷摸摸地从他家里出去,终究是唇角微扬,笑了。
这丫头,明知道会挨骂,还来找他。
时欢在楼道里都快走到家门口了,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她又跑回去敲傅臣家的门,傅臣打开门,见时欢又回来了,疑惑问:“又有什么事?”
时欢看着傅臣半天,索性又从他腋下钻过去,将门关上,两只手按住傅臣的胳膊,郑重其事道:“哥哥,明天我们玩会儿了去疗养院看你妈妈吧。”
傅臣的身子一僵,一把打开时欢的手,他抿了唇道:“不去,你回去做作业吧。”
时欢跟在他身后,扯住他略显潮湿的衣襟,有点难过道:“我知道你恨她,但我也知道你爱她,哥哥,我陪你去好不好?”
傅臣站在那里没动,他自嘲地笑了笑:“她死了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世上没人管她了,也没人管我,我自己活着都很困难了,我哪有时间去管一个把我当仇人的母亲。”
时欢的指尖捻着傅臣的衣襟:“我知道你在乎她的。”
傅臣气急败坏地回头,眼眶也红了:“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身上有多少被她打出来的伤痕吗?你知道她在的时候我过得多难受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时欢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傅臣看时欢低着头,再没说话,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有点过激,他伸手抚了抚时欢的头发:“哥哥不是跟你发脾气,是哥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欢宝,我和你不一样,你永远无法明白我的处境。”
亲妈把他当仇人,亲爸把他当垃圾,没人要他。
他就像个笑话,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可是那又如何,他还得活着啊,他总不能因为这样就去死啊。
他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时欢,他时常想,如果他从小没有遇到时欢,他是不是会选择一个风和日丽平静的下午,然后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知道,毕竟他活到了现在不是么?
他还是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时欢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她颤抖着伸出手,抱住了傅臣的腰。
傅臣被吓了一跳,时欢难过道:“我也想让你有一个好妈妈,我想让你和妈妈和解。”
傅臣的身子僵住,时欢哭的很难过:“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她是你妈妈,你能躲她到什么时候呢?哥哥,让我帮你好吗?”
傅臣的手伸在半空中,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喉头哽了哽,就很想不通,时欢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他对她并不好。
感觉傅臣没回应,时欢慢慢地抬头,放开他。
傅臣低眼看着她,时欢抹了抹眼泪,她说:“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很多事情我们明明可以弥补的,可是就因为我们的脾气都太倔强,等到都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傅臣看着时欢,时欢眼睛里的雾水让她的眼睛熠熠生辉,亮地过分。
傅臣说:“那要是徒劳无功呢?”
时欢摇头:“不会的,有我在,你相信我。”
傅臣抿了唇,再没说什么。
他转身往阳台走,边走边挥手:“明天再说吧。”
时欢点头,她转身准备回家,傅臣突然喊住她:“欢宝。”
时欢回头:“嗯?”
傅臣说:“别对我这么好。”
我会忍不住的。
时欢眨眨眼,没说什么,打开门出去了。
傅臣看着无尽的夜色,胸口痛的厉害。
太难受了,人果然生来就是受磨难来的。
*
梁晓霜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时欢还在做题,梁晓霜回来后,首先去找时欢,和时欢说一下她决定的事情。
她把自己的钻戒给时欢看,开心地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欢欢,妈妈要结婚了,开心吗?”
时欢抓着她的手稀罕半天:“这就是婚戒啊?好漂亮啊。”
梁晓霜说:“欢欢以后结婚的时候也会有的。”
时欢笑了笑,点头,然后问梁晓霜:“那你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梁晓霜略显娇羞道:“我提议过了,不举办婚礼,领证就好,等妈妈结婚以后,咱们就搬离这里。”
时欢一愣,问梁晓霜:“妈妈要把这里卖掉吗?”
梁晓霜说:“对,那边离你学校近点,这里有点远。”
时欢不愿意,搬离这里的话,她以后想见傅臣都不经常能见到了。
时欢问:“妈妈,能不能不卖啊?就留着,给我以后结婚用。”
梁晓霜捏了捏时欢的鼻子:“你结婚肯定要买大房子的,这里我们都住了好多年了,也不新了。”
时欢撒娇:“就留着,我对这里有感情,想这里的时候我还可以过来看看。”
梁晓霜点头:“那行,那就留着,给你留着。”
时欢匆忙感谢妈妈。
梁晓霜第二日就和那个男人领证去了,时欢要出门去玩,梁晓霜也要去玩,还特意吩咐时欢早些回来,晚点的时候可能要去看看后爸的新家,要让时欢一起去的。
时欢答应着,打扮了一番,把她最漂亮的裙子拿出来穿上,窈窕的身材立马就凸显出来。
还偷偷地抹了梁晓霜的口红,生怕梁晓霜发现,还是被梁晓霜发现了。
梁晓霜不悦地问:“你一个高中生,化什么妆?”
时欢支支吾吾道:“就觉得你的口红挺好看的,我就擦了一点。”
梁晓霜还是宠溺地戳了她一指头:“调皮,可不准谈恋爱啊,要是被妈妈知道你跟哪个小子谈恋爱,我会去打断那小子的腿。”
时欢保证道:“妈妈放心,我心里只有学习!”
梁晓霜这才点头。
陈好妹在楼下喊时欢的名字了,时欢在窗户口应了一声,换了凉鞋就走了。
她看梁晓霜没出来,赶紧去敲傅臣家的门,结果傅臣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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