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金堂(嫡幼子) 第46章

作者:戚华素 标签: 爽文 朝堂之上 科举 穿越重生

  金堂瞅他一眼,也没说得太绝对,只道:“我这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算没兵马,那粮草也不能少。”

  “还粮草兵马呢,赶明儿就给你截了,”张松年把扇子往桌上一搁,准备再给自己倒一碗茶,就见自家小厮跑上二楼,直奔自己而来。

  他手上一松,茶壶落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少爷,少爷您中了,得了第四!”

  这话一出,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邻近的几桌学子,紧接着就是孙尧领了人过来道喜。

  张松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的傻笑金堂都不忍去看。

  好容易周围人都散开了,张松年才压低了声音同金堂道:“我竟得了第四!祖宗保佑,这回进京我不必被我爹骂了。”

  金堂听见他声音里压抑不住的兴奋,忍不住道:“你爹知道你这么在外头败坏他名声吗?”

  张松年面上神色一僵,赶忙转移话题,往窗外看了一眼,道:“怎么还没见玉书两个回来。”

  “说明我名次比你还考前呗,”金堂随口回了这么一句,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

  他对自己的答卷十分自信,紧张的自然不是能否取中。张松年这边贺喜的人散开后,第三名也出来了,不是金堂。

  张松年此刻也后知后觉的道:“只剩两个了。”

  第二名的名次揭开,不是金堂。

  金堂见对面张松年呼吸一窒,紧紧地盯着窗外,不由道:“明明是我名次还没出,你紧张什么。”

  “我才不紧张,”张松年下意识回了一句,视线仍紧紧盯着底下放榜处。

  “倒叫我也觉得紧张得不行,”金堂才说了这么一句,就见对面张松年突然站了起来。

  “玉书两个,我看见他们往回跑了,”张松年忍不住直接走到窗边。

  因只剩头名解元未曾公布,不少人都起身探看,倒不显得张松年动作突兀。

  金堂捏着杯盏,指尖都有些许发白。

  很快,玉书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满脸喜色的往这边跑过来。

  金堂忍不住站起身,便见玉书兴奋的跪在自己面前,道:“恭喜少爷,您是头名解元!”

  “果真!”张松年三两步赶到金堂身边,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头名解元!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金堂只觉自己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连着不停上来道喜的人群也不会叫人厌烦,便是主动凑过来的孙尧,此刻也好似讨喜了许多。

  等到金堂两个脱身,已是一个时辰以后。张松年蹭上金堂回程的马车,坐在金堂对面,把他定了半晌,才道:“可真有你的,这可是乡试的解元!你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眼睛两条腿,就这么长得呗,”金堂看张松年还不住盯着自己,想了想道,“不过我能得中,主要还得归功于我姐夫。要不是他成日押着我读书,恐怕我如今还在童试里打转。”

  “也是,”张松年听他这么一说,突然也就想通了,道,“你还真该好好谢谢颍王殿下,不然照你的性子,这会儿别说科举了,说不定连书都懒得翻一翻。”

  张松年说完又道:“你预备何事给颍王殿下去信?”

  “这两日回了颍州就送,”金堂解释了一句,“到底颍州是姐夫封地,从官驿送信总要比自个儿派人快些。”

  张松年点了点头,又庆幸道:“得亏本朝禁设鹿鸣宴,否则等你回去再送信,只怕涂州这边都报进京了。”

  金堂闻言道:“禁鹿鸣宴也是好事,总归到时候过了会试,都是天子门生,没必要在头上添个早有派系又位高权重的座师。”

  “这种事,哪里能禁得了,”张松年道,“座师还是有这个名头,他要想做些什么,总还有别的法子,不过你我都有家族撑腰,倒不必掺和这些事,权当不知就是。”

  金堂不由得想起先前孙尧相邀一事,他将宴席定在今日放榜之后,又是知州之子这样的身份,到时孙知州莅临,谁又能说这不是变相的鹿鸣宴呢。

  从金蟾楼离开没多久,便先到了谢宅,两人道别后,金堂跳下马车,又叫墨书跟着把张松年送回家去,他自个儿则是领着玉书先进了门。

  谢宅早得了金堂高中解元的消息,此刻都上来恭喜。

  金堂便同青梅道:“在咱们府里伺候的,都多发三个月月例。”

  “多谢少爷,”青梅赶忙道谢,“就叫咱们也沾沾解元老爷的喜气。”

  “一会儿少爷一会儿老爷的,青梅你也不怕串了,”金堂说着,便赶她去帮着发放赏钱,“快去快回,用过午饭,咱们就回颍州。”

  “是,”青梅应了一声,待要离开,又同金堂道,“少爷不如提前写好信,先遣人回颍州送出去,也省得涂州名单先到,王爷王妃失了喜气。”

  金堂闻言一琢磨,觉得可行,便叫玉书磨墨,自个儿先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先回颍州,顺便也和爹娘长平报喜。

  等坐上回颍州的马车,金堂看着窗外景致,心情舒畅之下,还写了一首小诗,诗文韵律雅致一样不缺,堪称金堂作品中的上等。

  金堂越看心里越喜欢,索性装了封好,道:“等我回去了,记得提醒我看信可寄出去了没有,若寄出去了,便下回提醒我别忘了这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起沾沾谢解元的喜气呀哈哈哈哈哈(*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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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谢家金堂

  京中凤仪宫。

  “打从殿下回来, 咱们宫里越发有人气了,”一个宫女手上打着络子,还一面分心和身边嬷嬷说话。

  “谁说不是呢,”那嬷嬷将打好的络子收尾, 放进匣子里, 预备起身活动活动, 便从窗口远远地瞧见有人进了凤仪宫宫门。

  她眯着眼看了一会儿, 赶忙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衣裳, 同宫女道:“殿下和世子来了, 咱们快去厨下把预备好的点心装好。”

  两人匆匆出门, 从屋后绕去小厨房, 前头也早有眼尖的小宫女先去报信儿。

  李恪父子进门时, 皇后已经起身往外走了几步。

  李恪和李铮赶忙快走几步,一边一个, 上前扶住皇后,道:“母后在屋里等我们就是, 都是大人了, 哪儿能迷了路。”

  皇后年纪大了,就算一贯保养得宜,脸上皮肤也难免松弛下来,生了不少皱纹,头发也像是被霜染了似的,比之七年前白了许多。

  不过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便年华老去,皇后身上的气度风骨却在。她被李恪搀着,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脚下步子不疾不徐,一步步走得稳稳当当。

  等皇后安坐,李恪父子也在行完礼后,各自坐了。

  “今日倒是巧,你们父子都一道来了,”皇后同身边宫人道,“你去瞧瞧厨下的点心做得如何了。”

  那人依言去了,又另有宫人捧了茶盏上前。

  “今日朝议散的早,儿子便想着来看看娘亲,”李恪稍稍解释一句,又道,“朝议前听说您叫了太医,可是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说了不许叫传话给你,怎么又叫你知道了,”皇后不满意的扫了一眼身边伺候的宫人,才满面笑容的看向两人,道,“近来胃口欠佳,这几个就慌得请了太医,不是什么大事。”

  李恪皱着眉头看了看一旁的贴身宫人,等她点头,才道:“只虚惊一场还罢,若真是病了就该及时请太医才是,这事她们做得没错。”

  李铮也温声附和:“爹说得是,这几日天寒,最是该小心的时候,祖母你可不能不放在心上。”

  “好好好,都听你们的,”皇后也不嫌这爷俩啰嗦,听得满心欢喜。眼见得宫人捧了点心上前,便道,“前两日翻了两本书来,我见上头记的桂花糕馋嘴,便叫小厨房做了出来,你们尝尝合不合胃口。”

  李铮瞧着面前的桂花糕色泽淡雅、晶莹剔透,不由得夹了一块送入口中,只觉满口生香。

  “祖母这糕好吃,香而不腻,”李铮说着,又吃了一块,才捧着茶,小小品了一口,“这茶也好喝,入口回甘,清香淡雅。”

  “喜欢就好,过会儿你们走时,再带些回去,”皇后说着,便叫人去装茶叶和点心,“茶是今年新得的碧螺春,凤仪宫统共得了两斤,你们分一半去,改日喝完了,再来寻我要。”

  “那我们可偏了祖母的好东西了,”李铮又笑道,“今儿行知没进宫,改日再叫他亲来给您道谢!”

  皇后听说改日叫李钺也进宫来,便道:“来时早些叫人说一声,我怕我这里的好东西不够他祸害的。”

  李铮才应了,便听见有人来报,说是皇上过来了,是以三人又赶紧起身迎接。

  皇帝进屋后便坐了主位,随口问了几句,便同李恪道:“朕记得廉正的小儿子该是十四了。”

  廉正是谢父的字,皇帝这话问的,自然是金堂了。

  李恪答道:“是,转过年就该十五了。”

  “是个大人了,”皇帝点了点头道,“朕今日听说中了举,还是涂州解元,倒是个有能耐的好孩子。”

  李铮听皇帝突然提起金堂,心里一突,不由看向李恪。

  “那孩子聪明,只是平日若没人看着,便有些惫懒,当不得父皇如此夸赞,”李恪说这话时,声音没什么起伏,若非看见他软和下来的脸色,还真难叫人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是金堂那孩子?”皇后放下杯盏,看向李恪道,“本宫当年见他时,还是谢夫人抱着进宫的,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上一见。”

  “隔日待他进京备考,叫恪儿媳妇带来一见就是,”皇帝说着,又道,“明年便是会试之年,若他进京赶考,只怕就要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了。”

  “父皇也太看得起他了,”李恪不知道皇帝为何这样抬举金堂,忙道,“那孩子考会试还欠些火候,儿臣预备压他两届再考。”

  “也好,他年纪轻,便再等两届,才不过刚刚加冠,多历练几年,做事也更稳妥些,”皇帝说完,又同皇后道,“令仪转过年也要满十五了,到底该相看起来。”

  皇后闻言道:“皇上心里可有了人选?”

  皇帝看了一旁李恪一眼,道:“朕原先瞧着谢闲不错,年纪和令仪相仿,朕也能多留令仪几年,如今眼见那孩子越发出息了,倒和令仪不堪配的。”

  “便是堪配,只怕两个孩子也不成,”皇后想到令仪当年就已经拒绝了一回,此时皇帝又把这事拿出来说,必然也不是真心想把令仪配给金堂,怕只是另有想法,便指着李恪道,“金堂那孩子打小在恪儿府里玩大的,恪儿只把他当小儿子管教,如今您陡然要叫他做恪儿的妹夫……”

  “这倒是朕没先打听清楚了,”皇帝说话时也不觉得遗憾,只又转回来道,“令仪那孩子主意大,你给他挑驸马时,务必往那性情温和的孩子里挑,倒不必非是长子。”

  “臣妾记下了,”皇后心知这样的人选必然不会合令仪公主的意,却也觉得没什么不好。令仪是公主,日后出嫁也另有公主府在,只要她拿捏得住驸马,日后的日子便不必愁。皇帝对令仪,不管有没有算计,到底是有真心在的。

  等皇帝走后,皇后才同李恪道:“令仪选婿之事,你不必插手,免得皇帝疑心于你。等到人选大致定了,再查一查那人可有没有什么隐秘不足,便是你的护妹之心了。”

  李恪点头应下,又道:“母后不如先同令仪知会一声。”

  “是该先告诉她,”皇后叹了口气道,“怕只怕皇帝其实早已定了人选。”

  李恪见皇后眉头染上轻愁,不由宽慰道:“不管定没定下,母后只做不知就是。只要皇上没说出口,便都还有机会。”

  “也是,”皇后想了想道,“令仪那孩子,最是知道如何叫皇帝收回成命了。”

  母子俩再说上几句,李恪便领着李铮起身告辞,只说过两日得空再过来。皇后让身边女官送他们出门,又另让人去传令仪过来说话。

  李恪父子回到家中,便得知金堂又送了信来,里头还附了一首小诗。

  李铮借着在李恪身边的便利,三两眼扫完那诗,一时遗憾道:“小舅舅难得这样高兴,可惜我们却没这个机会早早分享。”

  “这有什么,”李钺笑道,“等小舅舅考殿试时,咱们说不得还能在一旁看着,到时和小舅舅一道得知成绩,不也是一桩美事?”

  “你说的很是,”李铮想了想那情形,不由笑道,“那时候,才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李铮兄弟见时候不早,一同起身出门。

  等二人离开,李恪又将今日之事同谢斓说了,道:“岳父岳母打定主意在颍州养老,你得空问问他们,金堂的婚事可有什么章程没有,金堂明年不下场,再等到下一届,便该十八了。”

  谢斓想了想道:“旧年听说张大学士和老夫人很喜欢金堂,爹娘却都没提过,恐怕是没成,明日我再去信问一问。”

  “张侍郎的小女儿?”李恪想了想,摇头道,“她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