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疯人院 第83章

作者:奶香味哒 标签: 甜文 种田 穿越重生

  这是墨守成规的规矩,可架不住总有人想打破规矩。有个姓徐的新窑姐,被人卖进去的第一年就生了个儿子。她舍不得扔,骗人家生的是女儿。从小穿女儿的衣服,扎女人的辫子,倒也糊弄了几年。

  可惜她是个短命鬼,熬了五年就死了。小孩半大不大,送出去没人要,打死又下不了手。偏生他长了张漂亮的女人脸,恰逢有些客人就好这一口,便遮遮掩掩的留下来了,稍大一点就开始养活自己。有段时间还名动全城,取了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宛月。

  宛月十来岁时,芙蓉巷被拆了。窑姐们要么从良嫁人,要么去别处谋生。

  宛月小小年纪就开始伺候人,落下一身的病,钱还全被老鸨赚了去,一时间流落街头,几乎快讨饭了。

  他想干活没人要,大家都嫌弃他,怕他身上的病。找以前的恩客,也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主,无一人肯伸出援手。

  在街上流浪了几个月,有天突然消失不见了。听人说,他去乡下给一个老鳏夫当假老婆去了,勉强有口饭吃。

  只是那老鳏夫也不是良人,喜欢喝酒,一喝醉就打他骂他,总有人看见他头破血流的被赶出来。

  时间一长,这宛月脑子出了点问题,被他给打疯了,天天胡言乱语,还脱光衣服到处跑。

  老鳏夫对他愈发不客气,还想把他赶走。

  就这么折腾了小半年,一天村里人起床,看见老鳏夫的头被挂在村口大树上,宛月也不知去向。

  之后曾在芙蓉巷里待过的几个老鸨和窑姐儿陆续被人杀死剥皮,有人说发现尸体时宛月就在旁边,浑身是血,拎着张人皮,看见人就跑。

  从那以后,就再没听说过关于他的事了。只是故事流传下来,被越传越离奇,不知到谁嘴里传成了妖怪吃人。

  这段时间城里突然死了些人,这个故事又被大家翻出来,闹得人心惶惶,连官府都害怕了。”

  看来这个宛月,十有八九就是月月了。

  没想到他的故事是这样的,宁莘莘听完心情复杂,半晌没说话。

  这时门外进来个人,她随眼一撇,正是上次的妇人。

  宁莘莘忙跑过去,想问问她月月的事。

  不料对方忙得很,随手一推,完全无视她,向大堂里所有客人说:

  “真是抱歉,今天有贵客要来,恕不能招待大家了。麻烦吃完的把账结了,没吃完的,上别家吃去吧。”

  所有人被迫走出酒楼,宁莘莘对于她口中的贵客很好奇,特地站在街角看。

  没过多久,城门方向驶来几辆老式福特车。

  虽然在她眼中是老式,车却是崭新的,黑得闪闪发亮,让许多路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车后跟着几队士兵打扮的人,宁莘莘想起了民国电视剧里,那些霸占一方的军阀。

  汽车停在酒楼外面,车门打开,下来了许多人。

  这些都身穿深蓝色制服,布料光滑挺括,明显比后面的普通士兵精良许多。

  其中最为醒目的,要数胸前挂满金色勋章的男人。

  他身材高挑瘦削,气质冷漠,戴着帽子,帽子下方露出短短的发和一张雪白的脸。

  宁莘莘感觉他眼熟得很,忍不住盯着看。

  进门前,对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她一眼。

  一看到那双比普通人大许多的眼睛,宁莘莘就认出他了。

  是宛月!

  他穿了男装,剃了短发,可他又回来做什么?不是疯了吗?

  她满头雾水,宛月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酒楼。

  士兵们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喝酒吃肉,闹闹哄哄。

  就楼外,路人们还在好奇地打量那些车,有小孩想伸手摸摸,被留下来把守的士兵吓跑。

  宁莘莘收回目光,看向聂燃和郎晓,心里有股不妙的预感。

  “我们回去吧。”

  宛月这次出现,恐怕是来势汹汹。

  回疯人院的第二天,他们从赶路人的口中听说了消息。

  那支军队是从北边过来的,大部队驻扎在隔壁镇,有五六万人。那天来的只是一位副官和他的护卫队,但也有一百多号了。

  副官年纪轻轻,战功赫赫,是将军眼前的大红人。

  长得斯文俊秀,一表人才,性格却冷血残忍,据说最多的时候一天手刃上百号战俘,砍得刀都卷刃了。

  他此番带护卫队前来,是要全面接管城内事务,将这个小镇变成将军的领地。

  如果有人不愿意……没有如果,大部队在十几公里外虎视眈眈,随时都会打过来。

  城内官员已尽数投降,交出职权。

  也有几个不愿意的,被那位白脸副官一枪崩了脑袋。

  除此之外,副官还封锁城门,征税收。

  特地从乡下赶过来卖鸡卖菜,没有户籍的人,统统赶了出来。

  现在镇子成了一座监狱,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副官还未撤离,驻扎下来,不知还想做什么。

  宁莘莘看看自己的疯人院,忽然很想现在搬走。

  好不容易才拥有如此舒适的住宅,万一又毁了,她上哪儿哭去?

  三人围坐在客厅,商量对策。

  聂燃一向是进攻型,“擒贼先擒王,我这就进城杀了他。”

  宁莘莘苦笑,“可是能杀死吗?要是又跟上次一样,不但没有死,还变本加厉卷土重来,我们能对付得了几次?”

  “他被困在这个世界,就必然有他的弱点。”

  “可他的弱点是什么?”

  宁莘莘努力回忆与宛月相处的每一刻,想从他的行为举止中分析出点东西,可惜对方表现得除了过于有心机外,并没有什么弱点。

  他的身体显然是能变化的,体力上的弱势算不得弱势,他现在还有军队和武器。

  性格呢?

  宁莘莘想了半天,脑袋隐隐作痛。

  郎晓忽然开口。

  “我觉得他闻起来很奇怪。”

  “闻起来?”

  宁莘莘不解。

  宛月被捡回来时脏归脏,体味还是没有的。

  “嗯。”

  郎晓点点头,“他身上总是有一股血腥味,特别明显,你们没闻到吗?”

  宁莘莘和聂燃对视了一眼,摇头。

  后者道:“我们又没有你的狗鼻子,再说这算什么弱点?”

  “他的血腥味和普通的不一样,是……”

  话说到一半,大门被人砰砰的敲响了。

  宁莘莘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隐约可以判断,外面不止一个人。

  沉重的心情变得紧张起来,她走向大门,被聂燃抓住肩膀。

  “我来。”

  说完一马当先,打开了门。

  今天雪下得很大,寒风裹夹着鹅毛大的雪花,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外面站着十多个士兵,齐刷刷地排成两排。

  为首长官模样的人戴着顶皮帽子,粗声粗气地说:

  “宁莘莘是哪位?徐副官请你过去一趟。”

  徐副官?

  酒楼里的老头说宛月的亲妈姓徐,看来就是他了。

  聂燃问:“找她做什么?”

  “废话那么多,让你去就去,不去就用这个说话。”

  对方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指着聂燃的脑袋,问:

  “到底谁是宁莘莘?跟我们走。”

  郎晓龇着牙,几乎准备冲过去了,被宁莘莘拦下。

  “是我。”

  长官抬抬下巴,两个士兵走过来,要押她。

  宁莘莘道:“不是说请么?你们请人这么粗鲁的?”

  她长得细皮嫩肉,算不上多美艳,却很清秀。

  常年在男人堆里打滚的长官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你要是听话,我们当然也可以温柔。”

  “听话,当然听。”

  宁莘莘笑了笑,准备跟他们走,被聂燃一把抓住。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不等宁莘莘开口,长官便拒绝了,“除了宁莘莘,谁都不许进城。”

  “那她也不去。”聂燃冷冷地说。

  长官又要拔枪,宁莘莘忙抓住聂燃的手,轻轻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