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但藏书阁那一日,让他扭转了心底的念头。
—— 宴书臣,你这么好,我父皇一定喜欢你。
—— 我喜欢的,我父皇一定喜欢呀。
这应是所有女儿心中,对父亲的殷切期盼。
他想成全锦诺心中的这份喜欢……
只是,奕儿好了……
他鼻尖微红,他根本无从向人道起,他此刻心中的激动与如释重负,一半是为奕儿,一半却是为锦诺……
见宴相似是喜极而泣,傅织云遂又笑道,“宴相听到这里喜极而泣,那再后面如何是好?”
宴书臣看他,“还有什么事?”
傅织云握拳轻咳一声,“二公子在陛下和娘娘跟前求了旨意,说要认相爷做义父,陛下和娘娘都首肯了,日后,二公子能唤相爷一声爹了。”
于傅织云而言,这才是最好的事。
相爷一生并无儿女,二公子是相爷的半个儿子,早前二公子痴傻了,相爷同阮尚书和郁夫人一样郁结在心,但眼下二公子好了,还在御前请了旨,那日后,相爷便也是二公子名正言顺的父亲了。
傅织云是替他高兴,“相爷,二公子有心了,不枉费相爷自幼疼二公子一场。”
傅织云却未想到宴相会全然僵住。
“相爷?”傅织云一连唤了三声,宴书臣似是才回过神。
傅织云跟在他身边的时日不短,鲜有见到他如此失神过。
傅织云继续道,“相爷听我说完,陛下还给二公子和大小姐赐了婚,说婚期就放在十月。让礼部择了良辰吉日,将婚事同二公子和相爷的敬茶礼放在一处操办了,取好事成双之意……”
宴书臣看着他,嘴角微微张开,想开口说话,却又忽得噤声。只是忍不住垂眸,敛了眼底碎盈芒芒。
锦诺和奕儿成亲,会跟着奕儿唤她一声“爹”……
宴书臣闭上眼睛,一手摆了摆,示意傅织云出去。
傅织云会错了意,却知晓相爷当下心中应当激动难忍,遂也拱手,“织云先告退。”
书斋的门自外阖上。
宴书臣捂住眉心,嘴角颤了颤,泪流满面。
他是不敢去想,锦诺唤他一声“爹”,他会是如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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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内,王氏诧异,“赐……赐婚?”
内侍官朝王氏拱手,“是啊,娘娘身边的四平公公特意让奴家来赵家走一趟,提前告诉赵大人和王夫人一声,这泼天的恩惠。能得陛下和娘娘赐婚,婚期将近,陛下又责成礼部操办婚事,娘娘亲自来看,这放在国中都是没有几人能得的殊荣啊……”
王氏整个似是都僵住。
内侍官是来报信的,赵府的事儿并未了解的清楚,这一看,都以为是王氏高兴坏了,内侍官遂继续道,“陛下和娘娘都特别喜欢大小姐。在月牙湖,赐了大小姐一颗东海月明珠,还有一只天如意翡翠镯子,这镯子可是羌亚进贡,国中一共都只有四枚。早前娘娘可都是赐给了锦公主,眠兰郡主和南阳王府小郡主三人,这第四枚啊,就赏赐给了府上的大小姐呢……”
王氏越听脸色越差。
内侍官见她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模样,但眼下赵大人尚未回府,内侍官也只得同她解释,“陛下开了金口,将大小姐的婚事定在十月,眼下阮家二公子不仅旧疾好了,还在狩猎场上摘了桂冠,不像早前痴傻了,恢复了过往京中那个阮二公子的模样,恭喜大小姐,也恭喜大人和夫人了。”
王氏这个脸色都刹那沉了,“你是说……阮奕全好了?”
内侍官点头,耐性道,“是啊,夫人,全好了。”
王氏狠狠攥了攥掌心,怎么能啊,阮奕若是好了,怎么能娶赵锦诺呢,这婚约不能算数!
这……原本也应是她琪姐儿的婚事啊!
可内侍官只能理解为赵大人不在,王氏高兴坏了,他的消息已传到,也不在赵府久待了,当下又朝王氏拱了拱手,笑呵呵道,“恭喜夫人喜得佳婿。”
王氏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刘妈妈去送。
待得内侍官出了苑落走远,王氏狠狠砸了一侧花瓶。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君来了,其实,貌似也不怎么短小哈哈哈哈
明天最快要中午更,还是预计14:00,因为我每天的午休到14:00,基本在14:00前可以搞定,大家可以那个时候来。
指路没看过《掌上春》的亲,宴书臣和安平的番外是207-209和164,有兴趣可以去看,就不必看全文了,慎重,有点虐。
最后广告时间下,隔壁《晚照云千重》恢复更新,短短短短篇一枚,画风全然不同,可当生活小调剂,么么哒,明儿见,明天争取也三更
第62章 隐秘
刘妈妈赶紧快步折回, 偏厅外伺候的婢女都吓得不敢出声,刘妈妈朝着几个丫鬟使了使眼色,几个丫鬟赶紧退出了苑中去。
刘妈妈这才入了偏厅中。
王氏还气不过, 刘妈妈入内的时候, 王氏正砸到第三个花瓶上。
“夫人!”刘妈妈刚开口唤她,却也来不及,只见第三个花瓶也碎了去。
砸了也不解气,又往偏厅的角落去找第四个花瓶, 刘妈妈赶紧上前揽住,“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可不能因为一时之气乱了分寸啊。”
刘妈妈的话似是起了些许作用。
也许是王氏砸累了, 气得气喘吁吁的。
刘妈妈劝道,“马上就要黄昏了,大人马上就要回府了,若是见到这偏厅中的模样,再一问今天有内侍官来过,递了消息来, 这会如何想夫人?”
王氏恼道, “他要如何想如何想!这本该是我琪姐儿的婚事, 竟被那赵锦诺给占了去!”
刘妈妈连忙伸手在唇边, 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 轻声道, “可算先前将苑中的人都遣走了,我的好夫人,无论这亲事早前阮家同赵家定的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方才内侍官大人都说了, 在月牙湖狩猎时,是陛下和娘娘亲自赐了婚的,这事儿就已经板上钉钉了,夫人您在这里砸这些东西,若是传出去,便是对帝后的不满!往大了说去,是要掉脑袋的,往小了说去,大人的官运,二小姐和公子日后的前程可都得搭进去,就为一个大小姐,值得吗?我的好夫人!”
王氏似是听到这句,心中才怔了怔。
她是王家的嫡女,自幼在王家长大,不会不知晓这些。
方才……是真气糊涂了!
大人好容易才调回京中,琪姐儿和之哥儿的事情她也当计量了,是不应当为了这些置气的事乱了分寸。
可是……王氏恼恨,“刘妈妈,我是不甘心!原本这门亲事我就是想留给琪姐儿的,阮家是这京中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家,若不是阮家那小儿子傻了,这婚事能轮到赵锦诺头上?……”
王氏话音未落,刘妈妈也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偏厅门口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什么叫这门亲事是你想留给琪姐儿的?什么叫轮到赵锦诺头上?”
王氏和刘妈妈都是一愣。
既而相视一笑,一道促狭看向偏厅门口。
赵江鹤的身影出现在偏厅门口,一脸阴沉看着王氏。
刘妈妈心中暗道不好,先前怕夫人说的气话被苑中的丫鬟听到,往外传了去,便未放人在偏厅外守着,结果大人回来了竟都无人通传一声。
先前夫人那翻话被大人听到,自然不愿意的。
王氏吓倒,一时不知道当如何接话。
刘妈妈支吾开口,“大人,夫人这是……”
“你出去。”赵江鹤声音平静。
刘妈妈看了王氏一眼,有些担心。
夫人近乎很少与大人吵架,夫人也大都是讨好大人,大人亦少有触夫人霉头,但大人一旦这般,两人怕是要闹上些许时候。
王氏似是也来了气,“出去吧,刘妈妈。”
刘妈妈只得照做。
赵江鹤看了眼王氏,又看了看地上的花瓶,一面往主位上去,一面平淡道,“砸,继续砸。什么时候将这屋中的东西砸完了,什么时候你我二人再说话……”
赵江鹤没有再看她。
王氏没有出声。
赵江鹤掀起前摆,缓缓落座,口中淡声道,“砸啊,怎么不砸了?”
王氏心中又惊又怕还又恼。
赵江鹤继续道,“没砸够,再让刘妈妈把府中旁的东西都取来,你想砸多久砸多久……”言及此处,赵江鹤抬眸看她,“还砸吗?”
王氏咬唇看他。
赵江鹤眼中平静,见她应是不会再闹了,才开口,“这门婚事,从一开始订的是阮奕和锦诺,阮奕傻了是锦诺,阮奕好了也是锦诺,从来都和琪姐儿没有关系,你闹什么气……”
赵江鹤声音低沉,几乎没有怒意,却不怒自威。
王氏心头一凛,应道,“两个都是你女儿,你却对赵锦诺偏心!”
赵江鹤似是此时眼中才有些许怒意,“我对她偏心吗?”
王氏怔住。
赵锦诺是自幼养在庄子上的,而赵琪和赵则之兄妹二人则是养在她身边锦衣玉食,王氏一时不知怎么应声,便噤了声。
赵江鹤继续看她,“你怎么对锦诺的,我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在府中拂了你颜面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王氏喉间轻咽。
赵江鹤垂眸,“这门婚事是锦诺的母亲尚在时,同阮家定下来的,同赵琪没有关系,旁的事你如何都可以,锦诺的婚事,你不要插手!”
王氏哽咽,“什么叫同赵琪没有关系!这婚事是你同阮鹏程在酒桌上喝得稀里糊涂定下来的,阮鹏程根本连是赵家哪个女儿都不知道!同安氏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似是触怒了赵江鹤,他眸间蕴意。
王氏轻轻颤了颤。
赵江鹤深吸一口气,敛了眸间的蕴意,再次沉声道,“如今陛下和皇后已经赐了婚,婚期也定了,这婚事你再想,也无非自寻烦恼。我知道你不喜欢锦诺,等她出嫁了,你也不常见到了,这两月就不要在京中生事了。京中不比乾州,如今又有阮家这层关系,你应当比我更知轻重……你不是一直都想回京中吗?如今回来了,是还想回去吗?”
他语气并不重,却句句都戳中王氏!
一双眼睛似是将王氏心底看穿。
王氏喉间再次轻咽。
赵江鹤低眉,撑手起身,“闹够了,就让刘妈妈安排人将偏厅打扫干净了,我知晓岳父岳母从小对你娇惯,你也有性子,但日后你若心中再不爽利,不要在这些明面上,能被人看出来的地方不爽利,并不聪明。”
见他从身边走过,王氏忍不住咬唇,“我骄纵?那安氏呢!”
赵江鹤脚下蓦地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