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海有龙女 第89章

作者:哀蓝 标签: 女强 快穿 穿越重生

  已是如此,皇后又怎能容忍其他人对玲珑说三道四呢?

  众妃见皇后娘娘冷了脸,个个噤若寒蝉,皇后又冷淡道:“容妃一日不来,你们便诸多惦记,本宫已数年不见惠妃,何曾听你们提过一言?”

  还不是柿子挑软的捏。

  不就是因为玲珑没有世家,又是她带入宫的?人善被人欺,古来如此。

  众妃鸦雀无声之际,却听一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今日是怎地回事,我不过是来得晚了些,姑姑便不开心,可见是想要我陪着说说话的。”

  众人望去,只见容妃明艳动人地走来,这一殿的嫔妃,便是有些不再青春,当初也都是出了名的美人,更别提这几年宫中一直有进新人,真可谓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然这千百种美丽,到了容妃面前,都如白水一般寡淡无味。众美人头一回是真真儿明白了什么叫绝色,如此却也怨不得陛下沉溺温柔乡,试问谁能抵挡?

  而玲珑并非自己独身而来,她身边还有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高大身影,来请安的妃子中有些数年不曾见过皇帝,如今激动莫名,连忙整理宫装抚摸鬓角,悔恨今日穿的不是最衬自己的颜色,又忧心口脂是否涂的不够匀称——然而这一切担忧都没有意义,因为陛下根本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他的视线一直追随在容妃身上。

  一片莺声燕语,所有人的目光都火热又含蓄地黏着皇帝,玲珑拉着他在主位坐下,皇后神情平静,她与皇帝之间连夫妻情分都消磨的一干二净,比陌生人都不如。

  看得出帝后不和,其他人也不敢多言语,惟独玲珑好奇地问:“原以为我来的就晚了,不曾想还有人比我更晚,姑父,惠妃还没来呢。”

  听容妃叫陛下姑父已经令人吃惊,她又直呼惠妃不曾来,这新欢旧爱聚齐,陛下会作何选择?

  皇后娘娘微微拧眉,不赞同地看向玲珑,在她看来,玲珑年幼天真,虽说陛下对她迷恋,可终究短暂,惠妃却有着多年情分,小姑娘想为她跟太子出气也不必急于一时,若是自己也赔了进来,才叫血本无归。

  正在心里想如何缓解局势,却听皇帝声音温和道:“朕不是已经让福公公去催了么,乖,不要闹。”

  玲珑顿时就满意了,皇帝声音小,是以除了坐的比较近的几位高阶嫔妃外无人听到,几人面面相觑,皇后跟惠妃之间,她们自然是支持皇后的,惠妃心胸狭隘,虽然看似知书达礼,实则最是阴险,得罪了她的人表面上无事,可过不了多久,重则丢命少则退层皮,是以人人畏惧,皇后娘娘却公正严明,虽说不与她们亲近,却决不会苛责,即便是无宠的妃子也能衣食无忧。

  惠妃若是成了皇后,那她们的日子可难过了。

  其实想想也是啊,都这么多年了,她们都是第一批入宫的老人了,早已过了年轻貌美的岁月,何必再去争宠?就算去争,也争不来,看容妃不顺眼,嫉妒又能如何?倒不如助皇后跟容妃一把,联手先将惠妃拉下马,此后大可从长计议。

  惠妃可能也没想到福公公会过来,她还以为是皇帝关怀自己来了,谁知却是叫她去皇后宫中请安。当着福公公的面,惠妃自然不会流露不满,只是转身换衣时,将伺候的小宫女身上都掐肿了!

  忍气吞声埋头做小这么多年,总该叫她扬眉吐气了吧!可说过爱她的陛下又喜欢上了新的妃子,若只是临幸便还罢了,她自会让对方无法怀上龙种,可陛下却那容妃宫中待了数日,连自己称病都不曾来探望,那容妃又是皇后弄进宫的,说不是针对她谁信!

  惠妃特意让宫女为自己扑了稍微浓重的粉,使得面色苍白,口脂也不点,再配上憔悴的眼神,倒真像是大病不起却被不体谅的皇后娘娘强迫来请安的小可怜。

第182章 第十七片龙鳞(四)

  养个猫猫狗狗, 年岁上来了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还是曾经秉烛夜话红袖添香无比缠绵的女人,这个女人还为他生了一儿一女, 再加上柔情似水善解人意, 怎么都比冷淡如冰的皇后来得叫皇帝喜爱。

  对皇后,爱是真的爱过, 不爱了也是真的, 只是顾念着旧日的情谊, 她又不曾犯下什么大错,可真要说起在皇帝心里,皇后跟惠妃孰轻孰重, 那天平绝对是朝惠妃那儿倒的。

  只他宠爱后妃,不代表他糊涂, 如今见惠妃款款而来, 容色苍白,眼波含情,完全没有因为他不曾去看她而有丝毫怨怼。在皇帝面前惠妃向来如此体贴懂事, 这也是她跟皇后彻底区分开来的原因。

  当年皇帝许下誓言,后来无法遵守,皇后便与他彻底决裂, 再无二话, 眼见每年选秀宫中进了无数新人, 一颗心早冷了死了, 再不在乎。惠妃却不同,她依恋皇帝的誓言,却从不会流露出丝毫嫉妒,这就是皇帝最想要的,他的女人们都爱他,互相友好,从不争风吃醋——惠妃这一点做的太好了。

  因此当皇帝看见惠妃的脸色,还没来得及叫人赐座,就听见他手边那花骨朵儿般的小妃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惠妃娘娘今日是怎么了,我曾听宫人说,惠妃娘娘巧手匠心,总是能研究出许多新奇的发型与妆容来,民间迄今还流行着娘娘的桃花妆,怎地今日惠妃娘娘连胭脂都没有涂好?”

  她语气天真又可爱,真诚极了,仿佛就是单纯地询问,可在场的都是女人,谁不知道谁啊,这容妃是在跟惠妃宣战呢!

  没等皇帝先说话,皇后便笑了,她在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中,着实称不上美丽,可那份雍容宽厚的气度,却是惠妃等人远远不及。“你这孩子,你又知道人家的胭脂涂没涂好?”

  “我自然知晓。”玲珑理直气壮,“要不姑姑跟我打个赌?惠妃娘娘今日的胭脂确实是没涂好,才显得脸色不够红润,若是洗掉了,定然看起来如二八少女。”

  说完又握住皇帝的手轻轻摇晃撒娇:“姑父也想看吧?若我赢了,便要姑姑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许反悔,我可想让姑姑吃亏呢,姑父千万要做这个见证人。”

  她撒娇又软又甜,皇帝对她正是恩宠深厚,哪里有不同意的,便对惠妃轻笑:“爱妃便允了这孩子吧,朕听着也觉着有趣,可玲珑,倘若你说的不准,又待如何?”

  “不准就不准呗,还能如何?”

  亮晶晶的水眸里闪烁着狡黠,皇帝登时放声大笑,“好好好,朕允了,便是惠妃不同意,朕也想看看!”

  皇后娘娘早已叫人送了水与干净的布巾上来,众妃心中一顿感慨,逼着人当面卸妆,这也太可怕了。上妆点出憔悴之色,争宠的后妃基本上都用过,可这要当面洗掉的……惠妃恐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由此可见,容妃并非年少轻狂,而是心机深沉,又有皇后为她撑腰,她们暂时还是不要去打其他的主意为好。

  惠妃这会儿脸色是真难看了,可她惯常体贴顺从,皇帝提出的要求若是拒绝,那人设可就崩了。于是忍着一时之气,在宫女的伺候下洗掉胭脂,露出一张素净面容。

  美是美的,宛如雨后新荷,楚楚动人,惹人怜惜,如果说皇后娘娘是宁折不弯的青松,那么惠妃就是百依百顺的菟丝花,男人在苦难之中,总是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够坚强勇敢与自己并肩共同奋斗,然而江山一定天下太平,他们便会觉得糟糠之妻太过陈旧,他们开始渴望温暖与柔软,渴望美好与单纯——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变心的理由。

  然而这一次,还没等皇帝再次体会到与惠妃四目相对怦然心动重燃爱火是种什么感觉,就被玲珑打断了注意力,不觉将视线停驻在她身上。“我说的没错吧,惠妃娘娘这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昨日还说着身体不适,今儿个就好了呢,这御医还是一日既往的厉害。啊,姑姑,你看惠妃娘娘是不是比昨日前日看起来都康健?”

  皇后淡淡地道:“本宫没那个福气能日日见到惠妃,今日还是托了容妃的福,惠妃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

  惠妃最擅妆点自己,怎么可能会发生胭脂没涂好的失误?皇帝能从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到坐拥江山的帝王,他的心机不可小觑,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在他看来是小情趣不足为奇,可若是因此坏了规矩,那就不是他能容忍的了。

  连带着看惠妃的眼神都少了些温度,惠妃心里有些急切,她擅长的那些个手段,总不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外人面前她总是华贵端庄的,因此便主动跪了下来:“陛下,臣妾最近几年总是身子不适,早晨昏沉沉的起不来,实在是不该耽误请安,还请陛下责罚。”

  玲珑哇了一声,水润的大眼看向皇帝,充满感叹,分外真诚:“惠妃娘娘好可怜啊,身子不适好几年了,姑父都不知道关心一二,刚才夸过御医医术高超,没想到现在就要收回,病了这么久,肯定很难过吧?”

  她怜惜地看向惠妃,眸子里满是同情,皇后凉凉道:“既是身子不适数年,为何从来不提?病体侍奉陛下,若是将病气传染了该如何是好?这病了好些年,怕是一朝一夕也难以痊愈,本宫便做主,暂且撤了惠妃的绿头牌,等到惠妃身子康复了再侍奉陛下,这段时日,容妃就多担待着些。”

  惠妃脸色一变,尚未来得及求情,玲珑就掩口而笑,大胆地挽住了皇帝的胳膊:“只要姑父不嫌弃我就成。”

  皇帝见她小脸懵懂犹带几分稚气,对这放肆的举动也就默认了,她那样开心,想必对他是喜欢的,这把岁数了还能有小姑娘死心塌地,哪个男人不骄傲自得?皇帝本质上也不过是个男人。

  如果说惠妃是娇柔的菟丝花,那么容妃就像是一团柔软的烈焰,张扬肆意,毫不客气,她的到来就像是在一湖平静的水面砸入一颗巨石,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而受到最大冲击的,除了惠妃没有旁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自己早上多扑了点粉,皇后就把自己的绿头牌给撤下了!没有恩宠,那岂不是——

  正要据理力争,却又隐忍下来,面上也带了笑,还是惹人怜惜,“是臣妾不好,皇后娘娘如何安排,臣妾都接受,还请陛下……”

  欲语还休,诉说着无限情意,若不是真心爱他,又怎会如此?

  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皇帝的注意力全在玲珑身上,是半点儿没见着。惠妃悄咪咪握紧了拳,她清楚容妃进宫是皇后的主意,说什么帝王见之心喜促成了好事,她半个字都不信,必然是皇后让容妃这小贱人蓄意勾引,为的便是分宠!

  眼下不宜轻举妄动,三皇子外出办事未回,定要小心谨慎提防。皇后与容妃目的性太强,保不准还有后手,她必须得格外警惕。

  这就是惠妃想多了,她习惯连环算计旁人,就觉得旁人也跟自己一样。帝后之间如今连陌生人都不如的关系,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玲珑在思考自己要跟皇后娘娘提个什么要求,小脸微皱,十分苦恼。皇后见她这样,忍不住笑起来:“你这孩子,想要什么便说,难道本宫还会不准许?”

  她却很坚持地看过来:“那怎么能一样!”

  皇后便又笑了,自打玲珑入宫,只要见着她,她总是笑容不减。皇帝冷淡地看了皇后一眼,将玲珑的小手反握,“安请了,你该跟朕回去了。”

  玲珑不是很想走,可皇后却挥手赶她:“快走快走,本宫也落得个清净。”

  于是众妃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牵着玲珑离开,临走前给惠妃留了句好好将养的话,至于其他人……一个也没搭理。

  所以说这争宠,争来争去也就是那么几个人之间的事儿,她们这些小透明最好不要胡乱掺和,万一把自己给搭进去,那可什么都没了。

  惠妃回宫后怎么想怎么不妥,立刻叫人给已经出嫁的五公主递信,让她入宫共同商议。她的一对儿女都聪明伶俐,决不会输给皇后与太子。便是多了个容妃又能如何,她的女儿是陛下最宠爱的掌上明珠,她的儿子文武双全腹有雄韬大略,她还没当上皇后,她的儿子还没有扳倒太子——她怎么能输,怎么能低头?

  这一辈子,惠妃也就这么点想头,她深深爱着陛下,可陛下还会喜欢旁人,否则他为何不废掉皇后太子,改立她为后,立他们的儿子为太子?

  既然陛下不肯,那就要她自己来谋算。

第183章 第十七片龙鳞(五)

  皇帝跟玲珑回了她住的灼华宫, 玲珑吵着要皇帝给她写副字, 皇帝拗不过她, 百依百顺地进了小书房, 就见文房四宝已经备好, 墨却没磨。

  玲珑笑嘻嘻地对他伸出双手,宽大的水袖垂下, 美感十足,但其实做什么都不方便,“陛下给我卷袖子, 我给陛下磨墨。”

  皇帝睨了她一眼, 果然来为她卷起水袖,露出两节白玉般的细腕子,那肌肤真是吹弹可破半点不夸张, 皇帝眼热, 粗糙的指腹在玲珑腕上轻轻抚过,如丝水滑,嫩的令人叹息。他几乎不敢太用力, 因为总觉得稍一使力便要断掉,要小心呵护才行。

  “红袖添香可是美事一桩,陛下给我重新写个宫名,我叫人拆了换新的上去。”

  皇帝恼她小姑娘家家不知轻重, 他的字可是千金难觅, 她居然要来拓到宫匾上, 真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可看她兴致勃勃, 又不忍拒绝,“本来的字不好看?”

  “自然没有陛下写的好看。”马屁拍个几句差不多就行了,再多玲珑就没了耐心,她双手叉腰气哼哼地瞪着皇帝,“陛下写不写?不写我就走了。”

  这个威胁很明显是没有用的,因为皇帝知道她根本哪走不了,一个用力,勾住她的腰将人搂进怀里,亲昵地咬了下她粉嫩的脸蛋,“走?你想走去哪儿?朕在哪儿你就要在哪儿,除了朕的身边,哪里都不许你去。”

  玲珑在他怀里哆嗦了一下,皇帝还以为她冷,结果她很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真诚地请求:“陛下不要说这些肉麻的话,我快要被恶心到了。”

  谁敢说帝王的情话恶心?这简直是冒犯!皇帝有心佯作生气吓吓她,又在她抱怨且理直气壮的眼神里失去了底气,“你不爱听,朕就不说了。”

  “其实还是爱听的。”玲珑软绵绵道,前一秒还跋扈娇纵,下一秒立刻柔弱可爱,将变脸表现的淋漓尽致,她凑过来蹭了蹭皇帝,“可是我不喜欢陛下老是挂在嘴边说,总是说就不感动了,而且谁知道陛下如今跟我说,改明儿一扭头又跟谁说呢?想到这个,我心中便难过得很。”

  真是嬉笑怒骂,万种情绪来去自如,也能随心所欲地掌控他人喜怒哀乐,皇帝隐隐觉得自己似是被这小姑娘牵着鼻子走了,只他十足自负,不以为意,而是轻笑:“记下了,日后朕只同你说,你爱听,朕就只在龙床上同你说,这就是咱们的悄悄话。”

  后面两句语气又轻又柔,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笑得分外开怀,还是玲珑先将皇帝推开:“快写快写。”

  皇帝反手又将她拢入怀中,“朕教你写,小姑娘家也得将字写好看些。”

  他的手又大又暖,包裹着玲珑小小的手,一笔一划带着她写字,还要注意不让她的袖子滑落沾染到墨汁,两人不时相视而笑,福公公站在小书房门口伺候着,什么都听耳朵里去了,暗暗心惊这位容妃娘娘的本事,然话又说回来,莫说陛下是个健全的男人,便是他这没了根的阉人,都觉着容妃娘娘秀色可餐,何况陛下呢。

  不过这甜蜜的时光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有宫人来传禀,福公公两相为难,他这是禀报还是不禀报?不禀报,陛下也许会发火,禀报打断这份柔情蜜意,陛下也可能会发火,人人都羡慕他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是大内总管,又有谁知伴君如伴虎,稍一不如意就要人头落地啊!

  “陛下,陛下……”

  皇帝正得趣,恨不得与玲珑不分开,哪里容得下有人废话,“滚!”

  “是!”福公公理直气壮地滚了,这是陛下不叫他说话,可不是他不禀。

  然而五公主一听说皇帝不肯见自己,立刻恼了,“放肆!父皇怎会因为一个妃子便不见本宫?让开!”

  金枝玉叶又不能动粗,五公主一马当先地闯进了灼华宫,她冲在前面,谁敢拦?这可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曾经让她骑在脖子上的!万一哪儿冲撞了,人家是亲父女不碍事,他们这些伺候的奴才都得掉脑袋!

  一到小书房门口,五公主就瞧见她的父皇正拥着一妙龄少女手把手教写字,一瞬间气血上涌眼前发黑,她自然不会去恨皇帝,父皇跟母后本来那么恩爱,这是哪里来的小贱人!她听说了,是皇后带进宫的,果然是居心不良,这才入宫几日便如此迷惑君心,时日长了可还了得?!

  “父皇!”

  五公主冲了进来,吓到了玲珑,她宛如初生的小羊羔般嫩嫩地惊叫了一声,钻进皇帝怀里躲,还轻轻攥紧他的衣襟,明显是被这风雨欲来的气势吓了一跳。

  美人受惊,皇帝自然要发怒,抬头一看是自己的掌上明珠,怒火不得泄,旁边的福公公就成了出气筒:“让你守个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福公公连忙跪下请罪,玲珑扯了扯皇帝龙袍,小小声道:“不怪福公公,是他人无礼。”

  “你说谁无礼?!”五公主怒目而视。

  怀里的小美人立刻缩了缩,又被吓到了,皇帝一时想发怒,又颇为好笑,想起他初见她时,怯生生娇滴滴的模样,捧着鸡汤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也是这么怕羞胆小,后来才知晓,那都是给外人看的,实则娇气又任性,小脾气十足,倒也十分可爱,尤其是在他面前和在旁人面前的不同,更是满足了皇帝的虚荣心。

  正要开口呢,怀里的小羊羔鼓足勇气冒出一颗小脑袋冲五公主怼了一句:“谁答应我说谁。”

  “你!”

  “好了小五。”女儿跟女人孰轻孰重,那就只能问皇帝自己了,他淡淡地看过去,“你已是有驸马的人,公主府住的不舒坦,要入宫来折腾朕?”

  “还不是父皇伤了母妃的心!”因为是女儿,惠妃对她十分纵容溺爱,完全不似对儿子的严厉,也因此养成了五公主的脾气,她受宠爱,母妃又得宠,公主中数她风头最盛,在皇帝面前也最说得上话。“不然我才不管这劳什子的事!”

  玲珑顿时睁大眼看向皇帝,不说话,但他很明白她的意思了,那眼神真真儿就在说:陛下跟我爹真像。

  皇后娘娘那边几十年不过去一步,却如此珍爱惠妃,连惠妃生的女儿都能理直气壮地指责他。

  在女人面前丢脸那可不行,“你先回去,朕在忙——”到底是心爱的女儿,还是给足了面子。

  五公主却不领情,“父皇忙什么?”犀利的眼神瞪向玲珑,“跟这个女人鬼混?”

  这话可就说的太难听了!玲珑第一个不高兴,她从皇帝怀里探出一颗小脑袋,不爽地回瞪五公主:“你是个已经嫁人的公主,我却是陛下名正言顺的妃子,按理说你还该叫我一声母妃,什么叫与我鬼混?陛下在惠妃宫中的时候,也不曾听你劝一句不要鬼混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