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饱喝足的狗蛋
“讲道理,你不是从我爹那坑蒙拐骗一顿酒就把我骗到手了?”薄秋戳了戳庄禧的肩膀,“我连这都不在意了,还怕听你说你坑蒙拐骗别人?”
庄禧想了一想,又把薄秋看了一眼,倒是也觉得道理的确如此——只是他还有些不安心,于是问道:“你真不在意?”
“要在意,我干嘛给钱你用,干嘛把我的嫁妆当了都给钱你用?”薄秋踢了一下他,“别把我当傻子,钱都给你用了,你还瞒着我这个瞒着我那个,你对我不是真心的吧?”
“我当然对你真心的!!!”庄禧激动地站起来了,“我对秋秋你是一见钟情的!!!上巳节的时候,水上那么多人,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从此魂牵梦萦,从此茶饭不思,从此心心念念,做梦梦见都是你!”
“然后就上我家去骗我爹啦?”薄秋瞥了他一眼。
“那是讨好岳父大人!”庄禧嘿嘿笑了笑,“正好岳父大人也觉得我是个人才呀,觉得我大有前程,就让我心随所愿啦!”顿了顿,他看向了薄秋,“而且你真的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好,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最好的女人,最好最好的妻子。”
“讨好可以暂停了,你先说你在外面做什么营生吧!”薄秋冷酷无情地把话题重新拉回去。
“嗨……这也没做什么。”庄禧抓了抓头发,见薄秋一再追问,倒是也不好再绕圈子了,“那不是带着兄弟们到处讨生活嘛,平定一下县里的恶霸行为啦,规范一下那些商铺的价格啦,反正就……为了生活嘛!”
平定恶霸行为……规范商铺价格……
说得倒是很道貌岸然,这不就是黑吃黑和保护费嘛……
薄秋无语凝噎地看了一眼庄禧,实在无法评价。
“我可没中饱私囊什么的,我从来都是大公无私的。”庄禧看到了薄秋的眼神,立刻坐直了表示自己的清白,“我可不乱收别人的银子,那都是别人哭着喊着求我收,我才勉为其难收下,然后转头就全部分给大伙了,我一两银子都没拿!我可是个好人!”
很好,小弟们的来源也很明晰了,用钱买小弟的忠心,还是个大公无私的老大呢!
走的是有福同享的路子,还很能获得属下的忠心耿耿。
难怪那个萧涂会一早上跑来送家底银子,估摸着还真的是心甘情愿送来的。
薄秋把庄禧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想到这么个嘻嘻哈哈看起来不着调的人,还是个管理人才啊?
“秋秋干嘛这样看我……”庄禧被薄秋这样打量,就觉得心里发毛,“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要是做坏事,我哪能没钱用,哪能老找你拿钱用嘛!你看我这么诚实的!对不对啊!”
薄秋想了想,决定再摸底问问:“你有多少小弟了?”
庄禧听着这话倒是还认真想了想,最后不太确定地看向了薄秋:“上回我带着人去隔壁县处理他们县里那个恶霸纨绔——我跟你说啊,那人真的欺行霸市恶贯满盈人面兽心,隔壁县的人都被那纨绔欺负得没水喝了,我于是替天.行道,带着我一——一十几个小弟就去了,直接让那恶霸跪地求饶,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话中间那个关于数字的磕巴打得实在太明显,薄秋看着庄禧,觉得好笑:“到底多少个?”
“呃……一百多吧……”庄禧抓了抓头发,“也不算多啊,我当时害怕极了!所以要多带点人壮胆呢!”
“行吧!”薄秋已经很知道庄禧平常的营生了,看着他这睁眼说瞎话的美化能力,便也觉得应当到此为止,“你在外面做什么我不干涉,但是呢……你最好能与我商量。”
“那多让你操心呀……”庄禧拉着薄秋的袖子讨好地摇了摇,“外头事情那么多呢……”
“那万一有一天你被别人替天.行道了,我上哪哭去?”薄秋把自己的袖子给拉回来,“要是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大不了我改嫁嘛,对不对?”
“那不行那不行!”庄禧拉住了薄秋的手,“我在乎的!我特别在乎!”
“所以?”薄秋看向了庄禧。
“以后我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你的!”庄禧认真地看着薄秋的眼睛,“秋秋,我是认真的,我不许你离开我。”
薄秋垂眸,避开了庄禧的目光——也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目光太过真挚,让她感觉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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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到了郡治上,庄禧还是比之前在县里面游手好闲的时候多了几分正经。
在本朝,地方上原是分了州、郡、县三级。
但数年前各地勤王,大乱了一场,如今地方上还是乱糟糟一片,有手握重兵的,便干脆把几个州一起吞并了;又有某个郡的太守手中有权,直接一跃而上和州刺史平起平坐的;或者还有被中央朝廷忽然因为某个原因提拔起来了的,总之不似最初时候那样分明了。
这样的混乱,自然就让地方上的官职也不像最初那样层级分明,许多都是由着地方长官随意任命。
庄禧的司马一职能拿冬瓜就换到手,便足以说明这份随意了。
不过庄禧很有自知之明,他只带着薄秋从县里到了郡治,住进了官邸中,也不到处招摇什么,便安安分分地去每日点卯上任了。
他这样的小官,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司马这一职位顾名思义是管理马匹隶属武卫系统,对于武卫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官职了。但是赵郡这太守是个文人,似乎到赵郡来也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一天天的心思都是想离开赵郡往别处去,于是马匹兵器之类的东西他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庄禧得了这个官职,便是守着这赵郡的各种武装兵器马匹等物,若是没什么动武的机会,他便能一直清闲到底。
若是太平盛世,能得这份清闲,倒也是好事。
只是这世道显然不怎么太平,庄禧才当了司马不过几日,忽然京城换了个才三岁的娃儿去做了皇帝,先前那位天子说是吃胡饼的时候噎死了。
这种死法谁也不信,但又不得不信,于是各地又是心思浮动,还据说有宗室去质疑太后毒杀了先帝等等,总之一片乱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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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纷乱与薄秋没什么关系,这天庄禧才刚出门去点卯,那边就有人来叫门,来人是个陌生的年轻女人,薄秋并不认识。
这女人风尘仆仆,满脸疲累,看到薄秋,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哭道:“薄夫人,求求你,能不能把我家的家底银子还我一半——或者只要四分之一也可……”
薄秋一愣,立刻便想起来那天萧涂送来的那一大包金银,她急忙拉着这女人起身进到屋子里面来,又给她倒水请她坐下,然后问道:“还未请教夫人姓名?”
女人喝了口水,哽噎地看向了薄秋:“我夫萧涂,妾身于氏,贸然上门来,着实是失礼了。”
听着这话,薄秋倒是沉沉一叹,她起了身,口中只道:“那银子原本便该还给你,那天走得匆忙,倒是忘了。”一边说着,她便从屉子里面翻出了那一大包,拿出来放在了于氏面前,“是我失礼,原本应当亲自给你们送去的。”
于氏看着薄秋,只哭道:“夫人深明大义——只是妾身不敢全部拿走,若是叫人知道了,怕是少不了一顿打骂……妾身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小女病重要请大夫抓药,但家里的这点家底银子都叫人送给了庄大人……妾身也知道,打发上官是应当的……只是妾身举目无亲,也不知要如何度日了……”
“你便全部都拿回去。”薄秋认真地说道,“若是你丈夫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拿回去的,现在庄大人做了官,不缺这点银钱,还是给令爱先看病要紧。”
于氏感激地看着薄秋,又扑通一声跪下了,哭道:“薄夫人……方才是妾身小人之心了,在家中时候,当家的常说夫人吝啬,今日见了才知他所说不是实话!夫人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薄秋听着这话只觉得有些难堪,这银钱烫手,于氏说的话也让她坐立不安。
伸手把于氏从地上拉了起来,她道:“你回去只管给令爱好好看病,等病好了再说其他。家底银子你自己收好,不要让人随随便便就翻出来做人情了。”
于氏抹了一把脸,只哭道:“我哪里做得了主?这点家底,中间混着我的嫁妆里面压箱底的银子,还有历年积攒,我总想着,这世道难过了,总得有银子傍身,可谁知道……”
薄秋也叹了一声,话是不能再多说了,她能说的都已经说出口,于氏要怎么回去与萧涂撕扯,她便也管不着了。
于氏大约也是的确着急,她拿着了银子便不再多留,急急忙忙便离了官邸,说是请大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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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禧中午从衙门回来时候,便只见到薄秋对着家里那刚搭好的胡瓜架子发呆的情形。
“秋秋想吃胡瓜了?”庄禧好奇问道。
薄秋回过神来,看向了庄禧:“你那萧贤弟的娘子今天找上门来,我让她把钱给带走了。”
庄禧一边从井里打水,一边听着薄秋说话,眉头便皱了起来:“怎么还从县里来这里要钱?萧涂真有意思。”
“给你一次改正的机会,想好了再说。”薄秋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庄禧。
庄禧把井水打起来洗了洗手,认真想了想,道:“萧涂真不是个东西,不知道给家里留点钱,还让他娘子辛苦跑这一趟。”
第112章 世界五
《主母的自我修养·第二季·P1·乱世争霸》评论弹幕区
新一季的节目上线, 既有老观众,也有新来的观众。
毕竟现在有钱,这次YL公司下了血本的宣传, 也让薄秋的位面秀在第一时间冲上了收视前列。
观众们的讨论也比第一季时候要热烈许多了。
“这次的老公看起来好别具一格!我是说性格上, 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我就很想吐槽了,这次能叫主母吗?我觉得这个老公目前非常穷, 他们家两口人,根本……不存在主母这个职位吧……”
“我觉得庄禧将来肯定会飞黄腾达的!”
“我们秋秋还是很美啊,天生丽质, 虽然这打扮土了吧唧的……但是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后面来个变身环节突然开大让人觉得目眩神迷啊?”
“以为在玩换装游戏呢?还变身?这不是做主母吗???”
“别吵别吵,看我们秋秋□□老公呢!庄禧真的挺可爱, 虽然有点滑头还有点痞气,但是挺萌的。”
“真的可爱吗, 一个大男人还会呜哇哇地哭,以为刘皇叔啊?”
“备备怎么了备备就很可爱啊!皇叔能进能退能伸能缩,怎么就不可爱了?”
“就一定要吵架吗?不能不吵吗?安静点欣赏秋秋美颜不行吗?”
“其实我觉得秋秋不应该接第二季主母的,这个题材可以留给别人,YL公司应该给她接祸国殃民大美人系列才对, 就隔壁张常乐他们公司才搞的那个红颜祸水系列……”
“……张常乐是盯着秋秋打擂台了?”
“每次张常乐都能拿到更好的选题啊不是吗……要不是我被秋秋这边的剧情吸引了,肯定去无脑看张常乐的美人换装秀了啊……”
“有剧情才能长久你们懂不懂啊!而且论颜值,张常乐比得上我们秋秋?”
“歪楼了歪楼了嘿, 能说回剧情嘛?我怎么觉得庄禧根本没懂自己错在哪里啊, 他根本就不应该接萧涂的银子啊!”
“他肯定没觉得自己接错了, 前情里面不是有,不过现在愿意承认错也挺好,我们秋秋多说两次,他也就能转过来了, 我觉得庄禧不是个傻子。”
“但我觉得古人之间可能觉得这样的银子真的可以接,毕竟是朋友的帮助?”
“不是古人,不懂这一点。但是的确看过很多历史上的古人倾尽家财去帮朋友的事情,感觉古人比较质朴,没咱们这么多花花心思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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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萧涂也的确没这么多花花心思。
他请托另外的好友去找了大夫来给女儿看病,又怎么都找不到于氏,心里憋着火,但又不好发出来,只好声好气地等着大夫看病开药了,接着又哄着女儿睡觉,自己蹲在院子里面煎药。
于氏从郡治回来,见着屋子里面这烟熏火燎的,脚步迟疑了一会,身后跟着的大夫耸了耸鼻子,摸着胡子道:“已经有人来给看过了?”
那边萧涂抬头看向了门口,见着于氏带着个大夫回来,眉头就拧了起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就丢着女儿一人在家,你这个做娘亲的……简直让我无话可说!”
于氏抿了抿嘴唇,却不理他,只拉着大夫往屋子里面走,口中道:“是发烧,脸上还起了疹子……我怕是伤寒……”
萧涂站起来,几步就拦到了于氏和那大夫面前,语气倒是还算客气的:“并不是伤寒,只是普通风寒,已经请大夫来看过,大夫开了药,起疹子和发烧两回事,起疹子是因为之前去外头玩的时候沾了花粉。”顿了顿,他拉了于氏一把,让她到旁边去,然后看向了那大夫,“稳妥起见,还请大夫进去瞧瞧吧!”
大夫看着他们夫妻俩情形,倒是也只当做没看到,只跟着萧涂进去看过,的确便如萧涂所说那样只是普通风寒,并不算什么大碍。
待到送走了大夫,萧涂转而回来看向了于氏,问道:“你早上去了哪里?这么满身尘土,把女儿一人丢在家里,不成样子!”
“我把钱要回来了。”于氏硬邦邦地回答道。
“什么?”萧涂愣住了,“你去郡治找大哥了?”顿了顿,他仿佛是不可置信一样把于氏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把我给大哥的钱要回来了?”
“那是我的钱!”于氏抬头看向了萧涂,声音冷漠,“那是我辛辛苦苦一点点攒起来的银钱,你背着我把这些银钱拿去给别人,你问过我了吗!”
“大哥这些年帮了我们多少,你扪心自问!”萧涂气得声音发抖,“你辛辛苦苦能攒钱是靠着谁攒的钱你自己想想!要不是大哥三不五时过来帮衬,就你那几匹粗布能卖出去吗?大哥家里都没银钱了,处处靠着嫂嫂补贴,我看不过去,才要帮大哥这一把!”
“我看嫂嫂倒是个明白人。”于氏冷冷道,“若不是找到了嫂嫂,这银钱我怕是拿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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