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的自我修养 第40章

作者:吃饱喝足的狗蛋 标签: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薄秋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翻身背对了他,只嘟哝道:“总之我就随便一说,我们俩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知道你在关心我。”王邶伸手想把薄秋抱起来,又被她推开了,“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先对我动手……你背对我,我们怎么说话呀?”

  “恶人先告状就是说你。”薄秋瞪了他一眼,“我们说好的!”

  “我此刻便深恨,我怎么就要在你面前做君子?”王邶笑着摇头,却还是执着地把薄秋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下个月我要去北庭,不能带上你。”

  “但……马上就要过年了?”薄秋听着这话,微微有些意外,一时间也顾不上要从王邶身上下来了。

  “应当是过完年就走。”王邶说道,“倘若没有意外的话——时间是定在了正月初八出发,预计是二月初到北庭。”

  薄秋微微蹙眉,她并不太了解这个位面中的国际关系,在已有记忆中,也并没有关于边疆的什么消息,此时此刻听到北庭二字,都有些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指向了哪里。

  “那什么时候回来呢?”薄秋问,口中虽然有这样一问,但心里却全是茫然的。

  “在北庭的事情处理完——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王邶一面说着,一面看着薄秋的神色,见她眉头微蹙,便解释了一二,“还是上回打过了鲜卑,之后便置了北庭府,那时候有一支是称臣了,另一支在外面自立为王,现在在外面的那一支鲜卑王室想要归顺。”

  “那府里那两位鲜卑公主?”薄秋立刻就想起了兰玉儿和兰珍儿。

  “她们俩都是外面那支王室的公主。”王邶说道,“不过没什么必要告诉她们,当时我遇到她们俩的时候,正好是她们被单于给抛下了,她们的兄长害怕我带着人追上他们,所以把女人和小孩都丢下了轻装简行好跑,哪怕她们是公主也没有幸免。”

  薄秋略有些意外,她一直都以为那两位公主是作为战利品被王邶带到府里来的。

  “她们没法在北庭过下去,鲜卑的遗民都知道她们是公主,他们的单于抛下了她们,所以不会对她们友善。”王邶继续说道,“所以我就带着她们回到京城来了。”

  “你是她们的救命恩人?”薄秋看向了王邶。

  “能算吗?”王邶也看着薄秋,“若要这么说,我府里除了你,所有女人都能喊我救命恩人。”

  “胡说八道的吧?”薄秋有点不信。

  “乔氏和杨氏,她们是表姐妹,她们的父母准备把她们俩卖了,让她们和一个死人结婚。”王邶认真地数着自己府里的女人,“她们姐妹俩不愿意,于是从家里逃出来,最后碰上了我,我就把她们俩买下来带回家了。”

  “冥婚???”薄秋愣了一愣,眼睛都睁大了。

  “是啊,那家人算着她们姐妹俩的生辰八字,说正好能旺他们家族,准备给他们家已经死了的长子一口气娶两个妻子,然后新婚夜直接让她们俩入土去和死了的长子团圆。”

  王邶语气平平,但薄秋还是听得汗毛一竖。

  “被吓到了?”王邶拍了拍薄秋的手,“这事情少有,虽然冥婚这事的确有,但愿意把自己家活生生的女儿卖出去的极为罕见。”

  “幸好碰到你了。”薄秋想了想,又看向了王邶,“那其他人呢?”

  “宁河么,她是郡主。”王邶目光暗了暗,最后叹了口气,“她太傻了,她原本和一个侍卫生了情,但后来被抛弃了,被抛弃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那侍卫后来到了圣上身边,圣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却并没有向着赵思,而是觉得赵思不检点。”顿了顿,他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情形,面上浮起了一些嘲弄神色,“魏王——也就是赵思的父亲,圣上的叔叔——他听说了这件事情,便让人去把那侍卫给收拾了一顿,最后闹得极大,魏王被弹劾说是身为皇室宗亲仗势欺人,差点儿丢了王爵,宁河差点也为了这事情去自杀谢罪了。”

  “后来嫁给你了?”薄秋皱着眉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件事情能闹成这样,分明宁河郡主赵思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时候圣上本来想动的也就是魏王。”王邶语气中还是带着嘲讽的,“魏王于是提出与我结亲,毕竟他不想坐以待毙,我原本是不想和魏王有什么来往免得被人猜疑,但是圣上却认为这样能羞辱我。”

  “我听人说,所以那时候你说你有正妻了,所以不要郡主进来做正妻。”薄秋略有些好奇这些事情在当事人角度到底是怎样的演绎。

  “的确是我说的。”王邶倒是很坦然,“既然要被圣上认为我被羞辱还不堪受辱,那当然要拒绝才对,不过倒是真的救了宁河一命,若她那时候不能嫁给我,恐怕最后也就是落得一死。”

  “这样听起来,郡主的性命也不怎么值钱……”薄秋也觉得这事情颇为嘲讽,“这分明与她并没什么关系,她被人抛弃,到头来还要被说不检点,何其无辜。”

  “谁让她爹是魏王?”王邶嗤了一声,“魏王一系那年之后就去了南疆,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他们这一系,应当很难再回来了。”

  薄秋略有些感慨,轻叹了一声。

  “所以我说我是他们救命恩人,没有错吧?”王邶笑着捏了捏薄秋的脸颊,“我不会胡说八道的。”

  “你府里有八个,刚才说了……五个,剩下三个?”薄秋拍开王邶的手,索性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王邶握住了薄秋纤长的手指,口中只笑道:“刘氏和岑氏,她们原本是当做和亲公主送去鲜卑的,单于跑了,她俩被丢下了,我就带回来了。这种口头上认下的公主,宫里面可不会养着她们,她们家里也没法接她们回去,我就留下了。”顿了顿,他最后说到了伏媛,“至于伏氏,伏大人漏夜把亲女儿打扮好了送来,你猜猜如果我不收下她,为人刚正不阿的伏大人会做什么?”

  “打扮好了是什么意思?”薄秋皱眉。

  “就是你能理解到的意思。”王邶嗤了一声,“只不过伏氏似乎并不以为耻,她向来不觉得是我救了她一命,她从来都觉得我的确是被她的美色打动了。”

  薄秋静默了一会,一时间脑子里面被塞满了各种被打扮好的黄色废料。

  “若我去北庭了,府里面倒是只能让你来盯着了。”王邶说道,“到时候我给你留一封信物,倘若出了什么事情,你便直接拿着那信物去京郊大营,他们能护送你到北庭来找我。”

  “出事?”薄秋心头忽然一紧,“会出什么事?”

  王邶捏了捏薄秋的手,语气倒是很轻松:“我想着应当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以防万一吧……总之京郊大营中有我的人,他们肯定能护你周全就是了。”

  “那其他人呢?”薄秋问。

  “只能护你一个人。”王邶认真地说道,“那是你的保命符,是不能轻易被人看到的底牌,所以只能用一次,也只能护送你一个人到我身边来。”

  薄秋一时间有些迷茫。

  “有一些暗地里的安排,只能用一次。”王邶淡淡地解释道,“一旦被启用,会牵连到很多,那样一切力量和埋伏都会变成明面上可见可操作的事情,所以倘若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尽快地拿着我的信物,尽快地到我身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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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世界三

  王邶仿佛只是随随便便说了一说所谓信物, 之后他便没有再提起。

  薄秋心中有疑惑,但又并不太敢去细问。她总隐隐觉得这事情牵扯甚多,多问一些都觉得心惊胆战, 并且以她对目前情势的了解, 事实上她都不知道应当从哪里开始问起。

  她自认头脑和机敏度连土著都比不过,更别提王邶这样混迹朝堂的权臣大佬, 于是就生了鸵鸟心态,心里想着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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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来越冷,又临近除夕, 京城中反而更热闹了一些。

  宰相府中事情自然越来越繁多,但一切都有旧例, 薄秋倒是也没觉得有多繁琐,只是一些年礼相互贺拜, 接着又是许多拜帖数量多到成为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多到她根本也没有可能去一一翻看。

  好在是丞相府中之前就有定例来处理年下这些事情,王忠派了个机灵的人过来帮着她,很快便也把这些拜帖的事情一一都处理完毕。

  生活突然被杂事塞满,忙碌成为了每日主题。

  忙碌有时是让人安心的一种方式, 当每天忙忙碌碌的时候,反而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薄秋就已经很少去想薄家的事情, 也几乎不会把薄岐和薄夫人放在心上了。

  也就是这样忙碌时候, 薄秋忽然注意到了这时代一个她还未见过的庆祝除夕的活动——驱傩。

  傩戏她在现代时候曾经听过, 但并没有亲眼见过,偶尔见过一些资料图片也只觉得不过如此,很显然,这个属于古代的、在除夕的时候能让群众一起玩乐的习俗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当中。

  她命青瀑去找了傩戏的面具来看, 丑陋又古怪,甚至还有些狰狞可怖。

  青瀑在一旁笑道:“我们府里因为大人不喜欢这些,好些年没有玩赏过这些了,除夕时候府里都是四处上灯,聚在一起喝酒取乐,然后便是放爆竹烟花。”

  烟花爆竹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薄秋在现代看过无数的烟花礼花,对这时代的烟花倒是没什么好奇心。但听着青瀑说王邶不喜欢这驱傩,她心中暗自觉得有些惋惜,于是只让青瀑把那些面具拿了下去,也没有再多问了。

  但这事情自然是没有瞒过王邶,那边青瀑找面具时候王忠便已经告诉王邶知道,还来请示了一番王邶今年要不要府里也与外面一样热闹一番。

  王邶思索了一会,最后倒是摇了摇头,只道:“府中一切从旧例,也是要防着外面有人混进来,往年倒是罢了,今年……今年更要严防一些。”

  王忠听了这话,便忙应了下来,只吩咐了各处。

  如此到了除夕夜晚,府里面照例在一起吃过了团圆饭,然后王邶带着薄秋在席上只略坐了一会就让她们各自回去自己院子取乐,接着又拉着她回去了正院,只叫她换一身轻便些的衣服。

  薄秋原本还以为这夜晚就要和府里的八位夫人尴尬应付一晚上,没想到王邶拉着她回了正院,还没来得及轻松一会,又听他说换衣服,心中便起了疑惑:“换衣服做什么?”

  “这会外面正热闹,前儿听说你好奇外面的驱傩之戏,我便带你去看看。”王邶身上原本穿着的普通衣服,这会倒是不用再换了,“你换件简单些的,轻便容易走动最好,外面人多,那些披帛裙子太长,万一被火撩到了不是好玩的。”

  薄秋先是一愣,转而心头便泛起了惊喜,于是便带着几分雀跃地去了屏风后面换衣服。

  王邶在外面坐了,又让青瀑去找两个力气大一些的侍女,到时候跟随薄秋前后,免得人太多了薄秋被人群挤得无法前行。

  屏风后面薄秋听着外面王邶的吩咐,有些想象不到外面到底会有多少人,便问道:“外面会有多少人?还需要人护着才能走动吗?”

  王邶笑道:“这会出去,正好能赶上乐吏带着护僮侲子进宫驱傩,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很想进宫去看一看,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了。”

  “竟然还可以这样吗?”薄秋好奇心要压过一切了,这不用担心皇宫的安全问题吗?

  王邶道:“你快换了衣服出来,在路上我慢慢与你说便是。”

  薄秋雀跃地应了一声,很快便换了衣服改了装扮,与王邶一道出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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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入夜,但京城的街上明亮得仿佛是白昼。

  四处灯火明亮,放眼看去都是狂欢的人群。

  戴着各种假面具的人们在路上跳笑,歌舞喧嚣,长长的队伍蜿蜒成蛇。

  王邶拿出了事先让王忠去买的面具,把其中一个特别狰狞丑陋的戴在了自己头上,然后把另一个看起来甚至有几分英姿勃勃的丑面具给了薄秋,然后拉住了她的手,认真道:“等一会你可不能松开,否则我们走散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这乌压压的人群,早就让薄秋感觉压力山大,万一这要是走散了,又没有联络工具,能上哪里去找人?

  王邶看着薄秋这担心的小模样,便又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面具,道:“不过我头上这面具分外丑陋,到时候万一要是你和我走散了,你便找这街上最丑的那个面具,我就站在我们分散的地方不动,我等着你过来。”

  薄秋前后看了看这界面,尽管亮如白昼,可在她眼里,这条街没有任何特征,就连两边的建筑在此时此刻看起来都像是多胞胎一样相似度高到爆棚。下意识反握住了王邶的手,她只嘟哝道:“我跟着你走。”

  王邶伸手帮着薄秋把面具戴好,又把自己头上的面具拉到脸上,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最终哈哈笑了起来。

  “顺着人群走就是了。”王邶握着薄秋的手说道,“你想买什么,我给你买。”

  “他们现在是要走到哪里去?”人群的喧哗让薄秋不得不挨得和王邶更近了一些,她害怕自己声音太小,于是踮起脚来凑到了王邶耳边说话。

  王邶觉得自己耳朵被喷得痒痒的,低头去看薄秋,又只能看到一张丑陋的假面,这样奇妙的感官,倒是让他觉出了几分新奇。

  “跟着走便是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王邶也微微低了头在薄秋耳边去说话,就着夜色,他看到薄秋耳朵微微泛红,接着脚上就被她踩了一下,但握着他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

  “我不是故意的。”有面具的遮掩,薄秋理直气壮地说道。

  “是得看着脚下一些。”正好人群往前拥挤,王邶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然后跟随唱跳的人群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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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门口乐吏已经开始指挥着侲子护僮进宫驱傩,穿着侲子衣服的人们便在乐吏的驱喝下跑跳着进了宫门,宫中架起了火山数十座,此刻也是明亮如昼。

  今上与太后在殿台上观赏着驱傩的人群,身后跟着宫妃数人,面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却与殿台下的人群真心实意的欢喜热闹形成鲜明地对比。

  太后病了一场,今日也不过是强撑着出来,不过站了一会便觉得疲累,于是便早早儿让人抬了凤辇前来,回去了自己的昭德殿。

  太后走了,今上扫了一眼跟在身后那些低眉顺眼的宫妃也只觉得无趣,但那些狂欢的人群并没有散去,他索性便叫宫人拿了面具来,也不顾旁边侍从的劝阻,就下了殿阁往人群中去了。

  皇帝进去了驱傩的人群,这消息一下子让宫中的禁卫将军们都紧张了起来,但此时此刻人人都戴着面具,他们分辨不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皇帝,于是便只心有余悸地在一旁暗自护卫,只恨不得能冲进人群中把这些人的面具挨个摘了,把今上从里面捞出来,供在龙椅上。

  另一边自然还是去禀告太后,尽管太后如今病着,但倘若今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只有太后能来处理并且压住大局了。

  甚至还有一些人,偷偷地把今上进了驱傩人群的事情,报去了王邶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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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轻微的气氛变化是狂欢的人群感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