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刃上翩舞
这小娇妻杜晓眠是见过的,当初要不是她抱着儿子找上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杜晓眠成全,杜晓眠也不会知道方向出轨。
一年多不见,这姑娘气质没怎么变,仍旧娇娇软软的,应该是中年版方向东最喜欢的款。
“老公 ,你在这里干嘛?多多闹着找你呢。”小娇妻粘糊糊地挽起方向东的胳膊,眼尾的余光瞟着杜晓眠,像一把防火防盗的利剑,而小孩儿也亲切地抱着方向东的腿喊爸爸。
“我们还有事,方先生失陪。”杜晓眠笑着摇了摇头,拉起杜晓蕊的手:“走吧,小二。”
方向东手脚都被妻儿抱着,再也没有阻挡杜晓眠的余力,眼睁睁看她面带微笑地离开,心里那一股难以形容的怒火无处释放越烧越旺。
“老公,老公。”小娇妻不满地摇他胳膊:“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看,你是不是对你前妻余情未了啊?”
“胡说什么,没有的事,打个招呼而已,走吧,回家。”方向东冷着脸摇头,抱起儿子。
一家人朝扶梯走。
小娇妻挽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没有余情未了,你跟她打招呼干什么,还把我跟多多晾在一边,要是我们不来,你还要跟她继续聊是不是?”
“都说了没有的事,你一直究着不放有意思吗?!”方向东不耐烦地呵斥,语气有点重,一家人踏入扶梯。
小娇妻还没被这么凶过,难受得眼泪汪汪,抱着他的胳膊哼唧哼唧地哭:“没有你凶什么凶,凶就代表你心虚,你没看见她肚子吗?起码八个月大了,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丁克吗?到头来还不是跟别人生孩子……”
“够了!你有完没完!”
方向□□然失声怒吼,猛地一甩胳膊,小娇妻毫无防备被这么一推,八寸高跟鞋在扶梯上站不稳脚跟,身体不由自主向前扑,整个人沿着扶梯向下滚。
“啊——”
“啊,妈妈,妈妈……”
小娇妻和男孩儿的尖叫声同时在身后响起。
杜晓眠和杜晓婵皱一皱眉头往回看,楼下一片闹轰轰,许多店里的工作人员和顾客都围了上去,把事故现场包得里三层外三层,杜晓眠挺着个大肚子不方便看热闹,也就放弃了,对杜晓婵说:“别看了,回家吧。”
“好吧。”杜晓婵挽起杜晓眠的手意犹未尽:“姐,你刚才帅呆了,看把方向东那个人渣气得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可爽了。”
杜晓眠哼笑:“哎,他们那种斯文人,包袱重,背地里什么都能做,但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出什么出格的话,随便应付应付就行。”
杜晓婵:“明白了,不是一个段位的是吧?”
杜晓眠:“今天的事别让黎溯川知道啊,不然我连商场都没得逛了,这女人怀孕就像坐牢似的,难受死了。”
杜晓婵:“知道,不过你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确实不应该出来到处逛,想走的话,就在院子里多兜几圈吧。”
杜晓眠:“就因为离预产期近了,更要抓紧时间逛啊,不然做月子,更没得逛,你又不是不知道妈,肯定会把我当犯人守。”
杜晓婵:“嘻嘻,当初我也一样足足被妈管了一个月呢,憋死了。”
两姐妹有说有笑地离开商场,对方向东一家的后续一无所知。
晚上,杜晓眠洗完澡躺坐床上,无聊时拿出手机一翻,正好看到软件推送的事实新闻:今天上午XX商场,一中年男子与妻子发生争执,失手将妻子推下扶梯,造成脊椎受损,很可能半身瘫痪。
杜晓眠叹气,心里感叹,这得多大力才能把自己老亲婆推下楼……
“叹什么气?”黎溯川洗完澡出来,全身就一条裤衩,头上和身上都滴着水,他拿着毛巾擦。
“没什么,新闻而已。”杜晓眠把手机放到一边,盯着黎溯川的肚子看了半天:你是不是又胖了?”
黎溯川哀怨地审她一眼:“怪谁?”
这几个月许艳华女士的十全大补汤,有一半都被杜晓眠偷偷摸摸灌进了黎溯川肚子里。
杜晓眠哈哈大笑:“怪我,哈哈哈……不能我一个人长,你也要一起长,这样才公平,等卸完货我们一起减肥嘛。”
黎溯川哼笑一声,把毛巾放到一边,自然而然地坐在杜晓眠旁边的椅子上,握住她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揉:“腿肿成这样,还到处逛,不难受?”
“不逛才难受。”杜晓眠双手在肚子上摸:“一天到晚躺床上都成猪了,我连翻个身都能感觉肚子里的水在动,又沉又晃的。”
黎溯川:“再忍忍,再等半个月虫儿出来就好了。”
他凑到杜晓眠肚子上喊话:“臭小子,警告你老实点啊,不许折腾你妈,不然以后我打你屁屁。”
杜晓眠瞪眼:“你干嘛,不许吓他,吓得他害怕出来怎么办?”
黎溯川:“他敢。”
结果话落,杜晓眠嘶地一声皱起眉:“让你吓他,他又动了,在跟你抗议呢,哎呀,不行我要上厕所,快扶我起来。”
黎溯川任劳任怨扶她到洗手间门口:“当心点。”
“哎呀,知道了,你快走开。”
杜晓眠不耐烦地关上门,坐在马桶上放水。
肚子越大,尿就越频,偏偏许艳华还一天到晚逼着她喝汤,杜晓眠大把大把的辛酸泪都随着马桶排进了下水道。
上完厕所,她吃力地撑着身子站起来,却不料脚一软,身子打了两个晃才勉强站稳。
她对着镜子洗手,发现额头上竟然因为刚才的疏忽冒出了冷汗。
洗完手,她慢慢走到门边开门,却感觉越来越怪,一股暖流顺着她的腿根不断往下流,她下意识伸手摸腿,掌心湿了一片,吓得她马开门,哭着喊:“黎溯川,你快来,我羊水好像破了,怎么办……”
第54章
黑色轿车在公路上快速而又稳健地行驶, 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黎溯川握着方向盘心急如焚却不敢有半点分心, 而他身后是杜晓眠隐忍而压抑地哭声:“还有多久到啊,我快疼死了, 呜呜呜……妈, 一直在流水,羊水是不是快流完了,孩子会不会有事啊……”
杜晓眠靠在许艳华怀里, 疼得全身都是汗,头发杂乱地贴在脸上和脖子上。
“没事啊没事,莫怕,不会有事的,很快就到了。”许艳华理着杜晓眠的头发安慰。
不过这安慰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杜晓眠哭得更厉害, 因为肚子更疼了:“女人生孩子怎么这么疼啊,好疼……黎溯川, 你开快点啊, 我快疼死了……”
“五分钟,还有五分钟,再坚持一会儿啊老婆, 我们很快就到,我保证!”
黎溯川回头看了杜晓眠一眼,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豆大的冷汗从鬓角滑到脸颊,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颤。
这个时候, 许艳华凭着三胎四娃的丰富经验一举成为了整个豪车里的定海神针,镇定自如地说:“眠眠呐,你还是少说点话保持体力吧,这才哪到哪儿啊,进了医院更有得疼,十倍百倍都不止呢,要把体力留着生孩子,还有小川儿,你也是,别跟着慌,好好开车,稳稳到医院才是正事。”
黎溯川木着脸点头:“嗯,好,我知道了,妈。”
五分钟后,车子抵达医院门口,已经准备好的医护人员跑过来,迅速把杜晓眠转移到了小床上,并快步往产房推。
到了这时候,黎溯川终于腾出时间跟杜晓眠好好说话。
他跟着推车一起跑,脚上还是刚洗完澡时的拖鞋,打在地砖上吧啦作响。
他手被杜晓眠死死抓着,哦不,应该是掐着,手背上都是指甲印,不过他半点也感觉不到疼。
杜晓眠疼得惨不忍睹的模样和难以抑制的哭声,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决定生这个孩子到底对还是错。
“黎溯川,我好怕,虫儿怎么样,他不会有事吧……”
杜晓眠有气无力地哭,肚子的阵疼让她神智有点恍惚,抓着黎溯川的手就像抓救命稻草一样使出了浑身力气。
黎溯川嘴唇泛白,说话时微微颤抖:“不会 ,别怕,你和虫儿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会一直陪着你们。”
医生对他进产房并没有意见,并且还很鼓励。
不过生孩子这事儿,就算他一直陪在身边也使不上劲,更分担不了一丝一毫的疼,不过是让他亲眼见证女人生孩子疼得死去活来的悲惨样而已。
杜晓眠被送到医院时,宫口已经开了四指,医生建议让她自己生。
自己生那就意味着要时刻保持清醒的状态,让自己身体撕裂开,让一个六七斤的孩子从她身体里爬出来,比往鼻孔里塞鸡蛋还可怕。
杜晓眠想想就恨不得晕过去,但偏偏医生不让她晕,就算晕了也要把她弄醒。
医生鼓励她:“孩子的头快出来了,加油,用力。”
“啊……黎溯川我要死了……黎溯川……”杜晓眠抓着黎溯川的手臂哭。
黎溯川只能发自内心和本能地说:“别怕,不会的,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杜晓眠咬着牙使劲,换气的间隙又哭:“怎么,梦里面,我不知道生孩子这么疼啊……”
黎溯川握着她的手,眼眶越来越红:“因为梦里面时间是混乱的啊,我也不记得你是怎么生孩子的了。”
如果他在梦里面亲眼目睹过女人生孩子的惨痛,他打死也不会让杜晓眠生。
“少说点话,别分心,用力,孩子快出来了。”医生再次提醒。
杜晓眠只能咬着牙使劲,感觉全身都被在拆解,每一个细胞都钻心地疼。
也不知道使了多少回劲,直到一阵清亮的哭声在病房响起,杜晓眠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神智和知觉都断了片,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仿佛三魂都去了六魄。
“出来了!出来了!”医生高兴地说:“恭喜二位喜得……”
黎溯川完全无暇顾及,对医生的话充耳不闻,激动地握着杜晓眠的手叫喊:“眠眠!老婆!眠眠!你怎么样?没事吧?你看着我,你别吓我……”
杜晓眠一点一点回神,朦胧的视线里,医务人员抱着孩子出去清洗,而黎溯川惊慌失措地守在她旁边一个劲喊。
她眨了眨眼,挤出眼泪,对着黎溯川笑:“我们终于把虫儿从梦里带回来了……”
她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混身都被汗水染湿,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但笑容却是欣慰和轻松的,像是完成了毕生的使命。
“嗯,带回来了。”黎溯川嘴唇还在发颤,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一颗滚烫的泪落到了杜晓眠脸上:“吓死我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杜晓眠吸了吸鼻子点头:“嗯,不生了,疼死我了。”
产房的门打开,一直守在外面的几个人涌了进来,许艳华,三个弟妹,以及妹夫。
“怎么样,还好吗?”
“姐,你没事吧?”
几人异口同声地问,杜晓眠回笑:“还好。”
这辈子最大最恐怖的疼都在生孩子这一刻经历了,人也仿佛变得坚不可摧,剩下的小病小疼都不算事。
“来,妈妈抱抱孩子吧。”护士把洗干净并裹好的孩子送回产房:“孩子六斤四两,非常健康漂亮。”
杜晓眠一看那小小的一团,迫不及待撑着身子坐起来:“黎溯川你快扶我。”
“别急,小心身子还疼。”黎溯川急忙扶着她,往她身后塞枕头。
人坐稳后,杜晓眠终于如愿以尝抱到了孩子。
小屁孩儿安静地躺在她怀里,睁着朦胧的小圆眼,不哭不闹,虽然刚出生,脸蛋红润红润的,但五官已经出落的精致立体,漂亮得不行。
杜晓眠静静地和他对视着,无法想象怀里这小小软软的人真的是她自己生出来的。
无比真实的触感,让她心里情绪翻涌,好像这一年多的思念和期待这一刻终于有了慰藉。
她低头轻轻吻在这小人儿的额头上,哽咽而又颤抖地叫他:“虫儿,虫儿……妈妈终于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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