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158章

作者:纪婴 标签: 甜文 爽文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孟诀不愧是玄虚剑派门面一枝花,在望见二人的瞬间笑道:“白晔道友、永归小师傅。”

  原来那小和尚叫做永归。

  他们之间互不熟识,如今陡一碰面,难免要客套几句,简称互吹彩虹屁。

  宁宁总觉得这些话听起来太过别扭,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尴尬,已经练成了自娱自乐的神技——

  把这里头弯弯拐拐的仙门用语,全换成接地气的义务教育。

  比如现在。

  白晔竭力稳定神色,朗声笑道:“原来是玄虚剑派的道友们!永归小师傅,你或许与这几位并不相识——他们都是天羡长老门下的亲传弟子,这位是孟诀师兄,年纪轻轻便有了元婴六重境,修习《太武剑术》,只用去不到半个月时间。”

  ——这位孟诀同学,十二岁就跳级来到了高三年级,做完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只要不到半个月的功夫。

  孟诀轻而易举便掩下眼底的不耐烦,听他继续讲:“这位是宁宁师妹,在小重山中大放异彩,更是上一轮十方法会的金丹期第一,当之无愧少年英才。”

  ——这位宁宁同学,不仅在奥数大赛里取得优良成绩,更是上一届英语口语大赛高中组的第一,当之无愧的清北种子选手。

  “还有裴寂师弟,古木林海中的魔化树妖便是由他斩杀,虽然拜入天羡长老门下尚未多时,却已快突破金丹。”

  ——裴寂同学解出了数学月考试卷的压轴题,虽然转学来没多久,已经窜上了光荣榜前几名。

  就很接地气,很符合马克思唯物主义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白晔讲得激情昂扬,旁边那镇民听得耐不住性子,讲话时带了少许口音:“你们还想不想往下面听?不听我就回家了。”

  白晔赶忙挽留:“别别别!咱们继续来说选妃的事儿!”

  宁宁好奇道:“选妃?”

  “是啊。”

  那镇民瞅她一眼,又指了指白晔与永归小和尚:“魔君选妃,这两位正打算参加呢。”

第95章

  宁宁吞下一口从林子里采到的桑葚, 化身人间毙葚客,把跟前两人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遍,很是惊讶地睁圆了眼睛:“选妃?你们?”

  虽然这两位的确生得唇红齿白, 但要说选妃——

  真的真的很不对劲吧!先不说仙门弟子居然会愿意委身于魔君, 单单从性别来看,你们和谢逾一样都是24K纯爷们啊!其中还有一个是和尚,和尚欸!佛祖哭得好大声你听见了吗!

  “听说这次选妃,谢逾男女不忌, 能者上位。”

  白晔咧嘴笑笑, 像七彩公鸡一甩长发:“若是能脱颖而出,便可入主后宫,长伴他身边。”

  宁宁:……

  宁宁:“长伴他身边,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紧紧盯着他,找出这处浮屠境的破除之法啊!”

  年轻的符修踌躇满志, 谈话间双眼一亮:“此地穷乡僻壤, 除了他,还有谁能造出如此逼真的幻境?只要接近谢逾——欸,大哥你别走啊!我们错了错了,你接着往下说!”

  镇民颇为嫌弃地幽幽望他, 正要开口拒绝,手里忽然被塞进几两凡间通行的碎银, 不耐烦的脸色瞬间消散大半。

  “之前咱们说到,魔君选妃的原因。”

  他神色警惕地朝周遭看了看,把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对了,看你们是外来人,千万不要直呼魔君名姓,称他为‘那位’即可, 否则——”

  宁宁看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听外来的传言,都说那位性好淫奢,曾在外界掳掠过不少女子,之所以举办这次选妃,全因耐不住空虚寂寞,想过一过皇帝后宫三千的生活。”

  男人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小声道:“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若当真想要觅得美人,大可前往繁华之地,何苦留在崇岭这等小地方?”

  白晔的一颗好奇心被勾得痒痒,闻言立马接话:“对啊!这是为什么?”

  男人朝他们一勾手指头,又做贼心虚般看看四周:“这是因为啊——他想报仇!”

  宁宁受他的感染,出声也像在讲悄悄话:“报仇?”

  她见多了拿着真刀真枪去快意恩仇,还是头一回听说,能通过选妃作乐的方式让大仇得报。不愧是魔君,行家啊。

  “诸位应该知晓那位的出身,由于这个缘故,他曾经在镇子里过得并不算好。”

  男人道:“他自出生起就注定是奴隶,属于我们这儿的大户,周家。周家有位小姐,只比他小了两天。”

  那名为“永归”的小和尚恍然大悟:“于是两人情投意合,奈何世俗太多曲折,数番挣扎之下一无所得。开始变得糊涂,开始分不清楚,开始兜兜转转忙忙碌碌,想要看得清楚,戏剧却已落幕。”

  这是宁宁头一回听见他讲话。

  他虽为僧人,却完全没有佛修的清净之感,讲起话来像在噼里啪啦炸油锅,最为恐怖的是句句押韵,硬生生讲出了几分rap的味道,听上去很是诡异。

  难道……

  一个念头从她脑海深处冒出来,没等宁宁发问,便听见永归继续叽里咕噜出了声:“修行各有各的天命,小僧以舌为乐是天性,只望由此洗涤邪祟魂灵。”

  还真是梵音寺那个拿嘴当乐器的乐修。

  宁宁来到修真界见识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人人皆道肃穆庄严的梵音寺,是她心里当之无愧的奇葩第一名。

  无论是制造出人体钟杵的明空明净,还是眼前这位说话像打仗的永归小师傅,全是修仙界独一无二、不可多得的人才,每次都能带给她新惊喜,一遍又一遍刷新世界观。

  “倒也不是这样。”

  男人也被他的说话方式唬得一愣,挠挠头继续道:“听说只是那位单方面的爱慕,小姐压根没怎么搭理他——后来他约小姐夜半私奔,不但没等到心上人,还被一大帮拿着木棍的家丁堵在巷子里,被打得奄奄一息后,直接丢出了周家。”

  “这可不一定。”

  白晔哼哼笑:“按照话本子的套路,周小姐也必定心仪于他。那场夜奔本是二人合谋,没想到阴差阳错被周家人发现,于是将她软禁在家,再派出家丁对谢逾围追堵截,只待斩断二人情思,还周家一个清净。”

  他越说越上头,猛地一拍大腿:“对啊,这样就说得通了!谢逾误以为恋人背叛,所以特意回到崇岭镇,大张旗鼓地宣布选妃——这不就是为了告诉她,我现在已经是个大人物,爱慕我的男男女女多不胜数,你算老几?”

  够狗血,够虐恋情深,堪称史诗级别的文艺复兴,千年干尸听了都能复活。

  “还要有个不断搅和两人关系的女配角来回蹦哒,三个人你爱我我爱你,误会来误会去,周小姐做的所有好事都被那女人抢了功劳,自己明知被误会,却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

  宁宁打趣道:“最后谢逾好不容易看清真相,试图挽回的时候,才发现周小姐要么死了,要么对他死心了。”

  白晔好激动:“就是这样!还得浑身颤抖、眼尾微红,无比卑微地呢喃:别走,原谅我好不好?”

  确认过眼神,这也是个沉迷于古早话本子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通过寥寥数语,便建立了无比深厚的革命情谊。

  “二位施主,狗血用来驱鬼,请勿往旁人口中灌。”

  永归听得起了满身鸡皮疙瘩,连韵都忘了押,抬头对男人正色道:“这位施主,不知真实情况究竟如何?”

  男人呆了一下。

  然后有点尴尬地傻笑一声:“其实和这二位说的没差。”

  永归眼角抽了抽。

  “我也觉得吧,那位选妃是为了羞辱周小姐,要不然何苦待在这穷乡僻壤?”

  男人显得有些为难,又拿食指和拇指捻了捻手里的银子:“他们二位的关系,我作为外人不好评说。不过诸位细细想一想,那位自小身份低微,却年纪轻轻修为有成——是谁教授的他修炼之法?”

  以谢逾的身份和人际关系,似乎只有周小姐有此能耐。

  “我言尽于此,无法透露更多。”

  男人说罢转了身,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对了,那位归来之后,将周家满门屠尽,只留下一个周倚眉,软禁在他府邸里。哦,对了,周倚眉是周家小姐的名字。”

  宁宁被这虐恋情不深的剧情折腾得窒息,想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道:“谢逾修炼至魔君,理应用去很长时间,周小姐竟然尚在人世?”

  “崇岭人妖混杂,周家尽是树妖所化,寿命极长。”

  白晔早就打探清楚情报,得意道:“除了这些,在你们来之前,我还得到过一个消息——谢逾在外拈花惹草,不知招惹了多少无辜的男男女女,很有意思的是,那些人都有一个极为微妙的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宁宁听得入神,没察觉身旁的裴寂神情一黯,眼底浮起淡淡薄戾。

  “和他搭上关系的人,无一例外都生有泪痣,与周家小姐如出一辙——这是爱而不得,找起了替身啊!”

  白晔说话间靠近裴寂一些,双眼亮了亮,咧着嘴笑:“还别说,就像裴师弟这样。”

  这本身是句不带恶意的玩笑,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落在当事人耳朵里,难免引出许多繁杂的思绪。

  宁宁亦是被这句话惊得一个激灵。

  众所周知,魔修实力越强,体内魔气就越浓,裴寂身为凡人与魔族混血,从出生起便怀有难以抑制的魔息,想来亲生父亲实力非凡。

  结合谢逾四处留情的性子,还有他眼底的那一抹泪痣……

  宁宁觉得不太妙。

  对于她来说,裴寂的过去始终是个谜。

  原著里只寥寥提及,他母亲被生父抛弃,悲痛欲绝之下,将所有怒气尽数发泄在遗留的儿子身上。

  可他们两人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故事,身为一名母亲,那女人又怎能心狠至此,对亲生骨肉百般折磨,这些前尘往事,宁宁一无所知。

  难怪当孟诀在山洞里提到“谢逾”二字,裴寂会长久地一言不发。

  他虽然未曾见过亲生父亲,但总能从娘亲嘴里,偶尔听闻那位负心魔修的名字。

  浮屠境里疑点重重,如今毫无预兆地冒出这样一茬,让宁宁一个头两个大。

  视线悄无声息地往身旁侧去,落在裴寂脸上时,只能望见少年淡漠阴沉的漆黑眼眸。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额前碎发凌乱搭住长睫,为整双眼睛蒙上一层浑浊阴翳,神情里有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也有仓惶隐忍的苦痛。

  父母与童年都是他心底不可触碰的禁区,如今却不得不直面旧事,犹如把愈合结疤的伤口瞬间撕裂,露出内里猩红恐怖的血肉,若说不难受,自然是假的。

  “话说回来,选妃快要开始了。”

  白晔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撸起袖子发出势在必得的长笑:“咱们一起去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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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选妃仪式”被设在镇子中央,周家曾用来比武的擂台上。

  自从被谢逾血洗,周家家业就彻底成了他的囊中物——虽然对于如今高高在上的魔君而言,这些财产已经算不得什么宝贝。

  据白晔所说,谢逾性情嗜杀,崇岭一带的居民敢怒不敢言。虽则心存恐惧,却还是有不少人家为了同他攀近关系,把家里的适龄女孩送来选妃。

  哦,还有男孩,这位魔君荤素不忌。

  宁宁感受到裴寂周身的低气压,没心思陪着他们瞎胡闹,毫不犹豫拒绝了登台的提议,同他一道站在熙熙攘攘的观众席里,抬眼向前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