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万人迷剧本的咸鱼 第32章

作者:香草芋圆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明堂里看书的沈梅廷被吸引出来了,耸着鼻尖惊喜万分,“今天吹了什么好风,羽先生又做辣子鸡了?我差不多整年没吃着了。”

  羽先生笑着招手,却是对着院子方向。

  “来来来,小萦之,昨天做了兔头凤爪,剩下了许多鸡块都在这里了。趁热吃些。”

  池萦之还记着这位昨晚登门说的好好的‘东宫什么也不会做,’隔天早上就一道手谕把她弄到东宫里蹲着了,此人心里打得什么算盘,脸上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危险之极的人物。

  但危险人物偏偏又炒得一手好菜,辣子鸡实在是香。

  池萦之想了一会儿,把树枝一扔,在银盆里洗了手,带着楼思危直奔西厢房的饭桌而去。

  危险的是人,又不是辣子鸡。

  沈梅廷凑过来一起吃饭,追问’昨天的兔头凤爪‘是怎么回事,到底给谁吃了,羽先生笑呵呵看着池萦之鼓起的腮帮子不回答,池萦之最后只好举手说,“我吃了。”

  沈梅廷诧异极了,“太偏心了啊羽先生。就算池表弟相貌生得好,我长得也不差啊。我还天天在东宫里出没呢。凭什么我一年吃不到一次羽先生的好菜,池表弟才进京五天就吃了两顿了?”

  一句话说得羽先生沉思起来。

  “倒不是相貌生得好不好的问题……”他也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寻常。

  “说来也怪,自从那天宫宴上我见了池小世子吃饭的香甜模样,心里就有一股冲动,想起了池小世子,就想做饭给他吃……”

  “噗——”池萦之一口饭喷了出来,慌忙用袖子挡住了。

  说起来,宫宴那天,羽先生坐的位置距离太子爷并不远。

  当时引发的万人迷光环白光波动出去,覆盖了小半个正殿……

  难不成羽先生也被影响到了?

  她把问题藏在心底,默默扒饭,风卷残云。不管羽先生见鬼的做饭冲动是怎么回事,辣子鸡实在是太好吃了啊。

  红彤彤的小尖椒底下,藏了一小块鸡翅尖。池萦之和沈梅廷的两双筷子从两个方向同时落下,正要夺食——

  第三双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韩某出去解手。”韩归海起身,顺带把池萦之也拉了起来,“池世子陪我去。”

  池萦之:???

  韩世子你几岁了?解手还要人陪的吗?

  守心斋院子不大,恭房沿着廊下走出十来丈,转过一个角,前方推门就到了。名字起得还挺雅致,叫做‘飞瀑阁’。

  隔着一道竹帘,池萦之死也不肯跟着韩归海进去飞瀑阁,“韩世子内急,你自己进去得了。我不内急,我在外头等着。”

  韩归海急眼了,他看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嗓音,“池世子你糊涂。韩某要你陪着解手吗?韩某是借着解手的机会,要和你商议大事!”

  甭管大事小事,池萦之坚决不肯让步,“商议事情可以,跟你进去解手不行!”

  两个人僵持不下,最后就在飞瀑阁门口把事情说开了。

  韩归海:“我没想到你和羽先生交好,好极了,这是我们活命最大的机会!池世子,你借着吃饭的理由诓羽先生多来几次,我那里有一剂好药,连服三次起效。你跟他说话,我找机会把药下到羽先生的碗里。哼,东宫第一谋臣的性命拿捏在手里——”

  “等等。”池萦之越听越不对劲, “羽先生做菜带过来给我们吃,无冤无仇的,你干嘛要这么做呢。”

  韩归海咬牙,“我们在京中危机重重,一不小心就是大祸临头。汝阳王的前车之鉴摆着呢!你跟楼思危那厮都没心没肺的,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我还想着要替咱们保命!”

  池萦之头疼地劝他,“不是跟你讲过了吗,想保命就少折腾。不折腾就没事,越折腾越早出事。”

  韩归海:“呸!”

  ……

  两人回去西厢房的时候,桌子上的饭菜早已一扫而空,只留下了一桌的红辣椒。羽先生捧着茶杯笑吟吟说,“两位解手一趟,去的可够久的。梅廷差点要派人去捞你们。”

  池萦之遗憾地提筷子在辣椒里扒拉着,希望能找出些漏网之鸡,随口说,“哦,韩世子不能吃辣,拉肚子了。”

  韩归海黑着脸色坐回座位不出声。

  西厢房这边刚收拾干净,门外来了个小内侍,给守心斋里送来了厚厚三刀质地上好的澄心纸。

  羽先生正好喝完了茶,起身告辞。

  两边在院门处告别,沈梅廷带着三位世子回院子里继续蹲着,羽先生走出了院门,门外把守的东宫禁卫重新关好了兽首铜环朱漆大门。

  令狐羽走过一个转角,院墙下静悄悄站着一个灰衣人影。

  那人的脚步也是毫无声息的,走近令狐羽身边,躬身行礼,递了几张纸过来。

  “三位世子今日在院中的言行,都记录在此。”

  那人翻到最后一页,低声道,“广陵王世子有非分之心。”

  令狐羽随手翻了翻那页纸,一目十行地读完了,伸手点了点,“又是下药。哎,就不能想出些新鲜的点子吗。”

  又喃喃读出了下一句池萦之的话:‘不折腾就没事,越折腾越早出事。’不由笑出了声, “还是小萦之最有意思。”随手把纸还给了那人。

  “下午你继续记录三位世子的言行。晚上呈给太子爷那边。”

  然而,日暮后才回了正阳宫的太子爷拿到了今天守心斋的密报,关注的点又不一样了。

  “刚平定了蜀王之乱,国库空虚,十两银子一刀的澄心纸,宫里平日都约束着不给多用,今天送了三刀进去,全给他们折纸鹤了?!”

  司云靖不悦地道,“令狐你吩咐下去的?放纵他们胡闹!”

  “哎,不能这么算。”令狐羽坐在书房对面,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三位世子都是年轻人,满身精力没个发泄的地方就容易生事。十两银子一刀的澄心纸,换三位世子一下午的安分守己,臣觉得值得得很。”

  司云靖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纸页,冷笑,“池家和楼家两位倒是安分地折了一下午纸鹤,韩家那位可是不言不语独自待了一整天,说不定在盘算着怎么给你下毒呢。”

  令狐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臣给他机会,让他放手做。以臣的一条性命,换回广陵王的王爵和广陵郡八百余里封地,臣觉得值得。”

  “你愿意拿自己冒险,也得先问过我这边。”司云靖把密报往桌上一扔,“有时间糟蹋内库的好东西,还想着给东宫的肱骨之臣下毒,看起来是让他们太闲了。”

  他换来了高内侍,传下一道口谕。

  高内侍领了命,小声追问了一句,

  “只是楼世子和韩世子吗?池世子那边呢。 “

  司云靖思考了片刻,吩咐道,“池家那个和楼家韩家的两个不一样,身材过于瘦弱,需得反过来,让他吃胖点。”

  高内侍恍然大悟,领命下去了。

  司云靖用笔杆敲着桌面想,就是太纤瘦了,模样太秀气了,池家那小子才会误入歧途。

  把人养壮实些,长到身高八尺,膀大腰圆,他好意思再来爬东宫的床吗。

  人养壮实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相貌雌雄莫辩,临水殿里第一眼就看错了,还以为面前站了个极美貌的小姑娘……

  第二天清晨,按时到守心斋点卯的韩归海和楼思危两人听到了沈梅廷通传的东宫口谕,感受到了什么叫晴天霹雳。

  韩归海咬牙切齿,“这不是折腾人吗。每天点卯完毕,先绕这屁大的小院子跑一个时辰?那要跑多少圈!我又不是驴!”

  沈梅廷打着呵欠说,“跑多少圈随便你,总之跑够一个时辰就行。”

  韩归海怒吼道,“那为什么只有我需要跑一个时辰!”他伸手一指另外两人,“他俩为什么不用跑圈!”

  楼思危委屈地说,“我虽然不用跑圈,但我得干活啊。”

  他指着院墙下新摆放的一溜排的农耕用具,“太子爷叫我给院子里松土锄地,我这辈子还没锄过地呢……”

  韩归海默了默,自己也感觉锄地似乎不比跑圈好到哪里,又伸手一指池萦之,接着怒吼,

  “那他呢!为什么他不用跑圈也不用锄地,只需要坐在旁边吃!”

  池萦之坐在廊下新摆放的小桌小椅处,小方桌上摆了一盘刚蒸笼出炉的大肉包,一盘新鲜出炉的香气扑鼻的栗子糕。

  她掂起一块栗子糕咀嚼着,含糊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27章 咸鱼第二十七式(捉虫)

  不管三位藩王世子心里怎么想, 东宫传下的口谕,在守心斋里得到了严格的执行。

  接下来的数日,守心斋密报每晚准时传递到太子爷的书房案头, 密报的长度一日比一日短小。

  “韩世子跑圈一个时辰。发呆半个时辰。晌午进食半个时辰,午后小睡一个时辰。又跑圈一个时辰。离开守心斋。”

  “楼世子锄地一个时辰, 和池世子闲话半个时辰, 晌午进食半个时辰, 午后和池世子闲话一个时辰,又锄地一个时辰。离开守心斋。”

  “池世子进食一个时辰, 和楼世子闲话半个时辰,晌午没有进食,和羽先生闲话半个时辰,午后和楼世子闲话一个时辰,又进食一个时辰, 离开守心斋。”

  司云靖在灯下看完了今日的简短密报, 把纸笺放在火苗上烧了, 满意地想,如此安排甚好。

  已经过了五日, 距离万寿节还有短短十三日,三位世子就这样安分守己地蹲在守心斋里,同进同出。他耳边清净,省心了不少。

  五天是个不长不短的长度,足够一段不敢指名道姓、只能含糊影射的惊天断袖恋的传闻在皇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也足够宫里使出种种手段,把传闻强硬地压制下去。

  五天的时间,也足以让被气得纵马狂飙、回宫喝了整夜酒的太子爷恢复了平日里惯常的冷静。

  他觉得他可以重新以平常的态度对待池家那个小混蛋了。

  守心斋里的平静(?)岁月持续到第六天早晨。

  韩归海跑圈的大口喘气声, 楼思危一边锄地一边辨认杂草的自言自语声,池萦之吃早点的细微咀嚼声, 都被院门外一阵不寻常的脚步纷乱动静压过了。

  吱呀一声,守心斋紧闭的门户被人从外推开,司云靖抬脚迈了进来。

  自从三名藩王世子被召进了守心斋日日点卯,这还是太子爷第一次踏足此地。

  守心斋内的四个人慌忙起身,过去门边拜迎。

  “免礼,起。”

  司云靖步子不停,从几人身边走过,径直往明堂中央走去。

  走到一半,黑魆魆的眸子往四下里一扫,看到了东边轩窗下的新物件,顿时停下了脚步,不悦地拧起了眉头。

  “梅廷,窗边新摆的琉璃碗是谁的?为什么搁在那儿?”

  被点名的沈梅廷回头张望了一眼,“那碗啊,是楼世子从家里拿来养鱼的……臣觉得不算大事,就自作主张应下了。”

  “哦,养鱼。”司云靖盯着装了半碗水和几颗小石子的琉璃碗,嘲道,“鱼呢?”

  楼思危站在门边,低着头小声道,“昨儿不小心喂多了鱼食,鱼死完了……正好臣每天锄地嘛,把鱼埋院子里那棵梅树下了。”

  司云靖抛下四个字:“玩物丧志。”

  视线四下里一扫,顿时又敏锐地发现了一处和以往不同之处。

  “墙边堆着半盒子泥又是怎么回事?!”

  沈梅廷埋怨地盯了眼池萦之,小声说,“那是楼世子锄地挖出了几颗虫卵,拿给池表弟……啊不,池世子看。他们俩一个说是蝴蝶卵,以后会孵出蝴蝶来,一个说是瓢虫卵,只会孵出小瓢虫,争论了小半天,最后就弄了半盒子土,两人打赌,把虫卵养在守心斋里了。说是屋子里暖和,说不定能早些孵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