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吉皇贵妃录 第16章

作者:平江府 标签: 清穿 HE 穿越重生

  好歹穿高跟鞋时间久了,只是前面脚掌会痛;可是花盆底鞋不一样,那个要命的方块在鞋底中间,就好像脚心咯着一块砖头,还是最硬的那种,鞋底薄薄的,走路的时候还得在这砖头上保持平衡!

  吉灵看胤禛没注意,伸手慢慢挪了两步,伸手扶住黄花梨木的餐桌,将体重压到桌子上,然后将右脚往左腿上蹭了蹭,无声无息地把右脚从花盆底鞋里抽了一点出来。

  虽然这个姿势有点猥琐,但是脚真的好舒服!瞬间不痛了!

  于是吉灵没忍住,往外抽了一点,又抽了一点……

  胤禛欣赏完了,转身笑着看向吉灵道:“做了贵人,滋味如何?”。

  吉灵没料到他说转身就转身,想要把脚飞快地塞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她立即屈膝蹲下,一脸感恩戴德的神情:“啊……妾身何德何能,得蒙皇上恩德,封妾身做了贵人,还亲自来看妾身!倒是妾身还没谢恩,谢皇上恩典!”。

  胤禛很满意,看她还蹲在那儿,便心情甚好地道:“好了,起来吧。”,说完伸出手给吉灵。

  吉灵蹲下时,旗装下摆正好盖住了花盆底鞋,这时候便暗搓搓地把脚往鞋子前面用劲一伸,滑了进去。

  她出了一口气,起了身,看见胤禛向自己伸手,赶紧迈步。

  谁知道刚才脱鞋子的时候,她的袜子滑了出来,却懵然不知。

  清宫穿的是满洲袜。

  所谓满洲袜,就是满族人穿的袜子,男女袜相同,雍正一朝,宫廷的满洲袜大部分瓯都是绸缎做成。袜底数层较厚实,不分左右脚,可以随意穿着,工艺以丝织、刺绣和手绘为主。

  皇上的袜子上自然是云龙纹图案,但清宫妃嫔则各不相同。皇后穿的是凤头女绵袜,妃嫔们则只能穿花蝶图案的女袜或者百鸟纹或山水图。

  不过还有一种较为简单的袜子,不用绸缎,改用棉布,吸汗透气,图案用的是五谷丰登,表示希望民间风调雨顺、丰收吉庆。所以叫做五谷袜。

  五谷袜的袜筒旁边还自带长长的白色棉布条,有点像裹脚布的意思,用来给后妃们调节袜筒的松紧,一般缠绕在脚踝和脚后跟上。

  前朝康熙年间,后宫妃嫔们很喜欢穿这种袜子,到了雍正年间,妃嫔们多穿花鸟绸缎袜,五谷袜便渐渐没有人愿意穿了。

  吉灵今天脚上穿的就是一双五谷袜。

  方才脱鞋穿鞋这么一折腾,那袜筒上的布条恰好松散了开来,脱落在了地上。

  吉灵刚一迈步,直接踩在了袜带子上,她晃了一下,身体失去了平衡。

  七喜本来是在桌旁指挥着碧雪、小芬子、小达子布膳的,这时候一眼瞥见吉灵情况,想要冲过去扶住吉灵已经来不及。

  胤禛就看见这吉贵人本来是要起身的,结果身子一歪,直接一头向自己的怀抱扎了过来。

  他眼疾手快,一把就抱住了她,然后深深看了吉灵一眼。

  这个吉氏,真看不出来呀。

  吉灵惊魂未定,扶着胤禛的肩膀,抬头看胤禛别有深意的眼神,就知道他误会了。

  他误会成她是故意摔倒的,好让他软玉温香抱满怀。

  不是呀!

  她赶紧指着自己花盆底鞋解释:“妾身站了一天,脚实在太疼了,刚才松动了一下,谁知道没踩稳,才摔下来……”,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胤禛盯着她看,神色促狭,一脸笑吟吟,还是不说话。

  吉灵觉得自己再怎么解释,听上去都像是在掩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吉灵还想再说什么,胤禛已经一挑眉,臂膀微一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随即向前走了几步,一脚踢开了里屋的门。

  布膳的几个奴才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七喜愣了一下,随即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招手喊碧雪过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挡在里屋门前面。

  小达子手上刚刚放下菜碟,此时手里用铜制短三角杆提着热锅,小声问七喜:“七喜姐,那……还布不布膳啊?”。

  话刚说完,碧雪就对着他瞪了一眼,将手掌覆盖在嘴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七喜压低了嗓子,几乎是用气声说话,道:“你们先放去小厨房灶台上热着,今晚主子用膳一定迟。”。

第33章 临幸

  胤禛抱着吉灵走进去,径直走到床前才坐下,仍然没把人放下,就这么让吉灵坐在自己腿上。就看吉灵脸又红了,两只手柔顺地搂着自己脖子,一对黑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就是不敢抬头看自己。

  胤禛哈哈一笑,伸手像逗一只小狗那样,用大指微微摩挲着吉灵的下巴,非要她抬起头来。

  吉灵被他大指上的玉扳指冰凉凉地一激,侧开头去。胤禛见桌上放了一叠碧绿的青梅,上面撒了落梅碎雪一样的糖霜,便顺手拿起一颗,塞进吉灵嘴里。

  吉灵张嘴,老实而不客气地吃了。吃完了,自己吐了核握在手心里。

  胤禛看她紧张,故意逗她,凑近了她柔声道:“脚给朕看看。”。

  吉灵只好提起了旗装下摆,胤禛就看她脚面微微肿起来,估计确实是穿花盆底站久了。便皱眉道:“以后若非出门,在东侧院里穿普通的绣花鞋便是。”。

  吉灵两眼一亮:“真的?”。

  胤禛看着她,笑道:“朕今日说了无妨,便是无妨。”。

  七喜和碧雪守着门口,两个人就听见里面渐渐有了动静,自家主子似哭又似求饶,七喜和碧雪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避开了对方的目光,红着脸低下了头。

  情事后,天光已黑,寝屋内只点了一盏宫灯,光线极暗。胤禛刚刚起身,随意一抬头,却见梳妆台上一只盒子敞开着,内里隐隐射出莹莹光芒,便道:“那是什么?”。

  吉灵转头看去,道:“是皇后娘娘今日赏赐给妾身的明月珰。”。

  胤禛脸上笑容渐渐淡去,走过去伸手拿起一只明月珰,明月光华在指尖流转,虽是暗夜,更衬托此物莹然。

  他眼神似有怅惘,似有回忆,似有温情,半晌才闷声道:“孝懿仁皇后生前最爱的便是明月珰,朕幼时常看她戴明月珰。此物虽是仿她的形制,亦有神韵。”。

  吉灵知道他说的孝懿仁皇后便是将他一手养大的,如同亲生母亲一般的,康熙朝的佟佳氏。

  此时屋中寂静,胤禛半晌不言,只用指腹轻轻摩挲明月珰表面,过了一会儿,他拿着小盒子走到吉灵面前,道:“戴上试试。”。

  吉灵坐起身,接过盒子,在昏暗中摸索了一下,找到了耳朵上的耳坠孔眼,将明月珰戴上。胤禛抬手,轻轻摸着她脸颊,眼神怅惘,过了一会儿低下头去,喃喃道:“朕记得母后在世最后几日,虽然重病不起,但仍然仪容用心,这对明月珰也是一直陪着她的。”。

  吉灵不敢开口打断他,就听他继续道:“母后只做了一日的皇后便仙逝了,朕那时虽年幼,也记得清清楚楚,封后大典上,母后连吐了三口血在帕子上,强撑着才完成仪典。”。

  吉灵看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脆弱,不由得伸手轻轻搂住胤禛,道:“孝懿仁皇后风华,妾身虽未得见,想来应该是极雍容的。”。

  胤禛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再抬起头时,方才如幼童一般找寻母亲的脆弱表情已经没有丝毫痕迹了。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平日冷峻坚毅的线条。

  吉灵轻轻道:“妾身不知道此物原来如此意义,皇后娘娘说紫禁城中一共就只有三对,她有一对,赏给妾身一对,还有一对在和惠公主那儿。”。

  和惠公主便是康熙朝十三阿哥的第四女。康熙五十三年生,生母为胤祥嫡福晋兆佳氏。从小养在宫中,很受雍正喜爱。

  胤禛点头道:“老十三的女儿,便是朕的女儿,该有一份。”。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吉灵脸颊,眼神中似有怜爱。

  碧雪和七喜已经靠着门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然听见里面有了走动的动静,七喜立即站了起来,轻轻将门帘掀开一条缝,小声道:“皇上,主子,可是要洗漱用膳?”

  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坐到桌边。

  热锅一直放在小厨房用开水保温,这时候热腾腾地送上来,麻辣的香味四溢。御膳全部摆好后,随侍太监开始“尝膳”,没问题后便退下。

  桌子除了热锅,还有吉灵要的烤鸭。鸭皮焦黄,鸭肉鲜嫩,早被切成了三十几张薄片,铺设在白磁盘中,呈牡丹花形状。此外,黄瓜丝,面皮,足足有三分量,足够她吃了。

  吉灵拿起一块面皮,包裹进鸭肉,葱白、黄瓜丝,又蘸上甜酱,送进嘴里。

  好吃!

  七喜帮着吉灵包裹着面皮,每包好一块,就往吉灵面前的碟子上一放,一抬头,却看见内务府送来的那个漂亮宫女正在屋门口微微探头,那宫女瞧着是刻意打扮过了,妆容艳丽,唇上口脂嫣红光润。

  七喜面色一变,立即放下筷子,笑着屈膝在桌边低声道:“皇上,主子,奴才去看看耳房里还温着一碟点心,这时候不知好了没有。”。

  吉灵点点头,七喜立即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挡住胤禛的视线,待得跨出屋子,经过那宫女身边时,她拎住她的衣袖,用力将那宫女拽走。

  那宫女名叫胭脂,被这么一拽,差点叫出声来,就看七喜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直到走远了,才站住脚,道:“我不是让你今日在房中好好整理针线么,你出来探头探脑做什么!”。

  胭脂微微一挑眉,神色中三分不屑,三分挑衅,只是淡淡道:“七喜姐姐好大的威风,不过说到底,大家都是奴才,又分什么资历新旧?”。

  她说完,伸手将肩膀上衣衫整理了一下,又揉了揉被七喜捏痛的地方,才款款道:“奴才伺候主子,天经地义,我看皇上和贵人在用膳,自然要看看缺不缺人手伺候。”。

  此时夜凉如水,月光透过枝叶间的疏漏洒在七喜脸上,七喜的胸口因为愤怒而不断起伏。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胭脂,冷冷道:“主子若要人伺候,自有我和碧雪,前屋里,没有主子的吩咐,你不许再擅自乱跑!听见没有?”。

第34章 照顾

  眼见七喜声色俱厉,胭脂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但面上仍旧是那副惫懒的神色。

  她抬起一只手,懒洋洋地捶了捶肩膀,眼波流转道:“七喜姐姐既然不让去,那便不去了呗。”。

  七喜一抿嘴唇,强硬地命令道:“你现在就回房去!”。

  胭脂一撇嘴,转身向宫女休息的耳房走去。

  七喜注视着她的背影,就见她细腰纤纤,一身宫女的普通衣裳居然也能穿得风姿绰然,更兼着行动间如弱风摆柳,婀娜生姿,不像是宫女,倒像是……倒像是秦楼楚馆中请来的红牌姑娘!

  她对着胭脂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心里明白:这绝对……绝对是有人眼红吉灵得宠,所以打点了内务府,送了这么个活宝来给主子添堵!

  主子多难啊。

  她还记得这个冬天,主子病恹恹地靠在床头,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给主子喂药。

  那时候主子已经半昏迷了,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

  她每次喂一口就要给主子擦一下嘴角流出的药汁,所有的人都在背后说,说西侧院的吉常在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再后来,主子昏睡了十来天,却奇迹般地大有起色,能吃能睡,身体恢复起来。

  然后阴错阳差地,在皇帝面前露了脸,这才有了翻牌子侍寝的机会。

  老天保佑!

  想想这一路走来的种种,七喜就要抬袖子擦眼泪。

  主子终于熬出头了,眼看着大好的日子还在后面,她一定要护好主子,决不能让这狐媚子惹出什么事端来!

  七喜握紧了笼在衣袖里的双拳,随即又放开,她强迫着自己平复一下心情,转身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小厨房是进门东边的耳房,虽然是耳房,但是收拾得窗明几净,灶台上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全部排放得整整齐齐。

  小达子正带着新来的小太监,两个人在小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小达子额头上全是沁出的汗珠,一颗颗豆大晶莹,眼看着就要往下滴落。

  七喜皱皱眉,从怀里掏出一块粗布帕子,扔到小达子脸上道:“擦擦你的汗,仔细别落进主子的饭菜里。”。

  她平素说话都是温柔可亲,小达子极少见到她这样,心知有异。

  他一把抓住帕子,没头没脸地胡乱擦了一通,随即凑上前来,笑嘻嘻道:“七喜姐姐!谁敢把我们七喜姐姐惹恼了?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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