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瑾 第51章

作者:房顶上的兔子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皇帝回想了一下薛怀瑾的样子,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不过,他比宸妃多了英气。”

  毕竟是男儿,而且还是一个优秀的男儿。那周身的气派,皇帝觉得不像是是薛侯爷能养出来的孩子。

  若是宁王有人家的一半,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喜见话题按照自己预想地转过来,心里微微安定,试探着道:“薛侍卫就跪在殿外呢。陛下要不要见一见?”

  薛侯爷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薛怀瑾把宁王打了的,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内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公,会不会是弄错了?”他虽然不是薛怀瑾的亲生父亲,打算从小把后者养大,对其性子是十分了解的。

  薛怀瑾手下功夫告绝,但绝不是个做事不顾后果的人。他现在已经如愿以偿地在皇帝身边做了带刀侍卫,下一步就是筹谋表明自己的身份。

  在这个关键时刻,和宁王对上并不是明智之举。

  内侍知道薛侯爷和当今皇帝的关系亲近,听了这话也不恼,“薛侍卫现在还在皇帝跟前跪着呢,是陛下让我请侯爷进去。”

  啊!这就是真的了。

  薛侯爷点了点头,心里十分忐忑,但是一听到薛怀瑾跪着,他也顾不得多想,一刻也不停留地进了宫。

  到了勤政殿,薛侯爷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人。

  除了薛怀瑾和宁王这两个当事人之外,皇后和王太师也来了。

  王太师是皇后的父亲,在朝堂之上可谓是说一不二。他冷冷地注视着薛侯爷,“你养得好儿子!”

  薛侯爷最烦这样的人了!明明皇上还没有说什么,他就跟那斗鸡一样先跳出来。

  于是,薛侯爷眼皮都没有撩一下,规规矩矩跪倒在地上给皇上行礼。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很满意。到底是发小,就是给他长脸。不论私底下两人如何不分尊卑,在有外人在的时候,薛侯爷表现得向来是十分敬畏他这个皇帝的。

  于是,皇帝淡淡地看了王太师一眼,转回头来对薛侯爷温和道:“平身吧。”

  “是。”薛侯爷站起身来,这才看向跪在身后的薛怀瑾,“怀瑾呀,听说你和宁王起了争执?”

  皇后冷哼一声,“薛侯爷莫不是耳朵有问题?明明是薛怀瑾打了我儿。”

  她指了指坐在软榻上的宁王,“你看看,浑身都是伤。”

  原本除了皇后之外,其他人在皇帝面前是没有权利坐下的。可是宁王受了伤,皇后心疼儿子得紧,就求了皇帝的恩典,特许宁王坐在软榻上。

  说是坐着,薛侯爷瞧着,宁王那姿势跟躺着也查差不多了。

  至于所谓的伤么……

  薛侯爷走到近前,仔仔细细地瞧了半天,就只是在宁王额头脸上看到两处红肿。他觉着并不严重。

  “这点子伤,养一养就好了。”薛侯爷无所谓地说道。

  相比较其他人对宁王的恭恭敬敬,薛侯爷对待宁王向来是态度淡淡的。一来是不齿宁王为人,二来,他早就知道薛怀瑾是皇帝的儿子,而宁王所谓的皇帝独子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但是这个隐秘别人并不知道。皇帝还罢了,反正他和薛侯爷相交多年,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发小性子直爽。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王太师气得脸色发白,就要冲上去和薛侯爷理论。被皇后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凝眉道:“侯爷,薛怀瑾以下犯上,想必侯爷也知道该治什么罪吧?”

  宁王是皇子,薛怀瑾打了他,无论受伤轻重,都是以下犯上。严重些来说,说不定薛怀瑾这条命都会没了的。

  当然,如果薛怀瑾是普通人的话。

  但实际上,薛怀瑾的身份比宁王都要尊贵些,哪里来的以下犯上。可是这话,现在能说吗?

  薛侯爷回头用眼神询问薛怀瑾,后者轻轻地对他摇了摇头,显然是还没有到表明真相的时候。

  这可真有点难办了。薛侯爷不禁有些怨怪薛怀瑾的冲动:既然时机未到,又何必挑衅宁王。

  却听薛怀瑾道:“陛下,臣对宁王动手,是有原因的。”

  “哦?说来听听。”相比较皇后和王太师的气急败坏,皇帝就显得太过淡定了些。因为宁王是个什么货色,他清楚得很。

  而薛怀瑾虽然成为御前侍卫时日尚短,但却是个靠谱的孩子。

  所以,这件事肯定又是宁王做了什么,薛怀瑾看不过去才动手的。

  果然,就听薛怀瑾道:“宁王,把一女子骗到茶楼,强行与之单独相处。臣赶过去的时候,宁王正要强迫那女子。”

  “臣身为侍卫,又是陛下亲口所封,自然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才动了手。”

  “然而,臣知道,宁王是皇亲国戚,臣只是一个侍卫,陛下请依照国法责罚。”

  这段话,薛怀瑾说得清清楚楚,不卑不亢。

  皇后却冷哼一声,“国法,你这是什么意思?”

  国法关于此事只有一条: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宁王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就是伤风败俗,品行不端。岂不是也要被皇帝治罪?

  皇帝摆了摆手,制止了皇后的质问,温和地道:“怀瑾,你做得对,朕没什么可以责罚你的。”

  听见皇帝的话,王太师和皇后都是一惊:皇帝什么时候对薛怀瑾如此亲厚了?尤其是王皇后,不禁仔细朝薛怀瑾看去。

  渐渐地,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最终变得无比苍白。

  薛怀瑾,很像一个人。

  第55章

  薛怀瑾茶楼内动手打了宁王,这事最后被皇帝轻轻揭过。薛侯爷自然是非常满意,他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甚至还得意洋洋地看了王太师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唉,再怎么位高权重,也得好好教育孩子呀!”

  说罢,便带着薛怀瑾施施然地走了。

  王皇后失魂落魄地跟在王太师的身后,回到了坤宁宫。宁王被两个小太监抬着,晚两人一步到的。

  王太师看着宁王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刚才是哑巴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的?”王太师在家里向来说一不二,宁王也十分惧怕这个外祖父,因此在无外人的时候,他对待宁王就真的像是长辈对待我晚辈一样,丝毫不给面子的。

  宁王十分委屈。自从在茶楼中他莫名奇妙的被薛怀瑾一把摔在墙上,他对这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就有了畏惧之心。

  刚才薛怀瑾又似有似无的地把眼神往他这边瞟,真把他给吓着了。恨不得能缩到成一团、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才好。

  他嗫嚅道:“外祖,您没看到薛怀瑾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本王,本王……”

  他本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

  王太师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宁王,“你堂堂一个王爷,当今皇帝唯一的儿子,就怕一个臣子到了这种地步?”

  “若是也那日你真的登基,是不是也要看着大臣的脸色行事?”

  王太师自己、甚至整个王家,都指望着宁王呢,可惜这孩子如此胆小懦弱,唉,真真是扶不上墙啊!

  宁王不服气地道:“还说我,你们不也没有替我讨回公道吗?”

  方才他看得清清楚楚,无论是祖父还是母后,都没有说过薛侯爷父子。尤其是母后,最后就跟木雕一般,呆愣愣地坐着,再也不发一言。

  王太师也觉得有些郁闷,回头数落女儿,“你也是,怎么不为自己儿子撑腰呢!”

  偌大的宫殿之内,只有祖孙三人,王太师说话也就比较不留情面。

  却半晌没有听到王皇后的回答,王太师不免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一连问了好几句,王皇后才慢慢的吐出一口气来,转过眼神看着王太师道:“父亲,您有没有发现,薛怀瑾长得像一个人?”

  王太师一愣,随即仔细回忆薛怀瑾的面貌。

  那眉眼,那鼻梁,分明就是……

  “宸妃!”王太师脱口而出。

  王皇后颓然点头,似乎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他长得和宸妃有五六分相像。”

  “而他眼睛的形状,您再想想,到底像谁?”

  王太师愣了片刻,脸色渐渐发白,他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

  女儿说得没错,薛怀瑾的眼睛确实像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皇帝。

  皇帝的眼睛是狭长的凤眼,就连宁王也继承这一点。而薛怀瑾,就更是如此了。

  一个人,长得像宸妃,眼睛又像皇帝,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几乎呼之欲出。

  王太师喃喃道:“可是不可能呀,宸妃母子已经在多年前那场大火被活活烧死了。怎么还会出现呢?”

  王皇后道:“父亲,天下之事没有完全肯定的。”

  “当初,大家只是看到了两具焦黑的尸体,两人的面貌根本看不出来。若是被人顶替,也不是不可能。”

  王太师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女儿说的可能性并非不存在。他想了想,道:“当年那些人,你都处理干净了吗?”

  王皇后点点头,“这是自然。”

  当年关雎宫的大火当然不是平白就起的,不过是她早就安排好,派人在寝殿内点了迷香。所以,在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宸妃母子不喊不叫。

  宫里的太监宫女或者是被迷晕,或者是被烧死,一个都没有存活。

  宁王在旁听得一愣二愣的,听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插嘴道:“母后,外祖,你么你是说薛怀瑾有可能就是宸妃的儿子?”

  他当时还未出生,并不知道细节。这些年来,母后也只是提过一两次,说如果不是宸妃母子葬身火海,那个孩子肯定会是他最有力地劲敌。

  王皇后沉重地点了点头,“如此看来,确实有这个可能。”

  宁王眼珠转了转,也顾不得身上疼痛,腾地站起身来,“母后,薛怀瑾不能留着了!”

  如果刚才的猜测是对的,薛怀瑾就是他登基路上的一个阻碍。若有一天,父皇认回薛怀瑾,哪里还能有他的立锥之地?

  如果猜测是错的,那么弄死薛怀瑾,他就可以报了昨天被打之仇。而且,再也不会有人给顾念撑腰了。

  一想到那个明艳无双的姑娘终有一天要落入自己的手里,宁王就觉得有些迫不及待。

  他表现出来有生以来最大的热衷,认真地问在座两人,“咱们应该怎么做?”

  与坤宁宫阴险诡谲的气氛不同,侯府后院的薛侯爷却满是担心。

  他看着眼前神色淡漠的薛怀瑾,不禁有些气闷,“你这孩子怎么会如此冲动?这下好了,对上了宁王,恐怕他一时半会是不会放过你的。”

  薛侯爷知道,以薛怀瑾的身份,终究有一日会明晃晃地和宁王为敌,但是现在显然为时过早。薛怀瑾自己也说了,无论是钱财还是人力,都还没有准备好。

  现在这样,岂不是把他自己限于危险当中?

  “你长大了,越发有主意,什么都不和我商量。”原本,薛侯爷是专心的在数落薛怀瑾,可是说着说着,他就想到了:也许很快,眼前这个他引以为傲的的孩子,就要成为别人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