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君不能见人 第7章

作者:书剑恩仇 标签: 穿越重生

  这时去搜寻的两位侍卫走过来,对她行了一礼,神色沉重道:“回公主殿下,在后面的耳房里发现了您的大宫女春雨,不过……她已经死了。”

  管笙笙瞪大了眼,这回她是真的惊到了,春雨死了?被宗亲王杀了?

第8章

  释心院,一间门窗被贴满黑布的房间里,床上的宗亲王缓缓睁开眼睛。

  他脸色很白,白得有些不正常,像是许久不曾见过太阳的惨白,又像是敷了一层厚厚的粉的僵白。

  然他却有张极为俊美的脸庞。

  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天庭饱满,眉若飞裁,眸若墨染,鼻梁挺直,唇瓣淡粉。只是他脸颊偏瘦,显得棱角分明,更美得有些锋利。不过他右边眉角一处紫涨的包却破坏了这张脸的美感,显得有些怪异。

  他眼眸深邃,微粉的唇瓣紧抿,不言不语,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加上他格外白的肤色,这人便仿佛冰雕的一般,连气息也泛冷。

  冰玉一般清贵的人,实难将他和外界传闻的那个怪物疯子联系在一起。

  若是管笙笙在此,见到这张脸,也不知当时那一锄头还敲不敲得下去。

  宗一站在一旁垂着头,床边坐着一位宽衣大袖、气质文雅、颌下留着三寸短须,三十出头的男子。他手边放着一个医箱,埋着头,双肩隐隐抖动。

  嘴里低低道:“……竟然在成亲第一天,被自己媳妇敲晕了……”笑得十分隐忍。

  宗亲王的唇瓣抿得愈发紧了些,浑身冷气仿若实质:“看好了吗?”嗓音也冷。

  张之南忙咳嗽一声,做严肃状:“好了,你伤到的是头,虽没有流血,但最好还是静养几日,免得造成脑部震荡。”

  可一想到他这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便再也忍不住转身哈哈大笑出声。

  宗一偷瞧了眼他主子黑红的脸色,又看向笑得肆无忌惮的国公爷,也忙垂下头,掩住眸中的笑意。

  其实这当真怪不得他们,谁能想到能吓得小儿啼哭的宗亲王竟也有被人用锄头敲晕的一天?

  好半天张之南才止住笑,宗亲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没笑够?你知道自己笑起来多老多丑吗?”

  果然在这张毒嘴面前他就占不了便宜。

  张之南笑容一僵,却不愿就此认输,语重心长道:“当初陛下说要给你赐个王妃,你死活不要。谁知人来了又偷偷去瞧,何必呢,她如今已是你的妻子,你大可正大光明的去,否则又怎会被人当刺客敲了脑袋。”刚说完,又忍不住裂开嘴,哎哟,真是忍不住。

  宗亲王道:“你想多了,本王没有去看她,是有人敲响了金瓮,将本王吸引过去了。”

  张之南的笑意彻底隐下:“公主住处附近有人敲金瓮?是谁?”

  宗亲王摇摇头:“不知是谁,但我杀了她。”

  这时宗一道:“王爷,公主殿下的院子里只死了一个人,是公主从明国带来的贴身宫人,□□雨,而且她死时身边的确有一个手掌大小的金瓮。”

  张之南愕然:“公主身边的宫人?这……”

  一时心中涌起万千思绪:“公主身边的宫人怎会知道你听不得金瓮之声?难道是公主指使?不是说那位公主单纯柔善?都是假的?”

  宗亲王语调平静:“外人都说本王不仅是怪物还是个疯子,你们觉得这是真是假?她才来姜国几日,谁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人。”

  宗一道:“可如果您当时没有渐渐清醒过来控制自己,公主说不得也被您给杀了。”

  宗亲王犯病时可是六亲不认的,按照他的回忆,若不是那敲击金瓮的人不知道怎么做才对他影响最大,只怕今晚那院子里一个活口都留不下。

  张之南沉吟:“那春雨在公主卧房附近敲响金瓮,吸引王爷过去……有没有可能就是想借您的手,杀了公主?”

  “这……”宗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明国的宫人要杀了自己的公主,为了什么?

  宗亲王沉默片刻问道:“这位公主的来历查清了?”

  宗一忙道:“陛下赐下圣旨后属下就叫人查清了。”

  “公主今年十六,乃是明国先成帝与他那位艳冠天下的皇贵妃所生的女儿。当年在她的百日宴上,成帝的亲弟弟,也就是后来的扬帝发动宫变,成帝和皇贵妃当场身死,之后这位公主便被关进了冷宫,一关就是十六年,直到这次两国建交日,我们这边送去许多奇珍异宝和美人,明国便将公主送来和亲。”

  “啧啧啧……”张之南忍不住叹息:“一出生就被幽静冷宫十六年,唯一的出宫机会就是当做礼物送给别国……这位小公主当真可怜。”

  说着见宗亲王清冷的面容不为所动,忍不住怪笑道:“偏有些人还觉得这么可怜的小公主与他自己一样心思险恶。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宗亲王看他:“被关冷宫十六年的确可怜,但这就能表示她一定清白?”

  宗一却犹豫道:“王爷,公主殿下……一直以为今日与她成亲的是三王爷……”

  宗亲王微愣,张之南诧异的张开嘴,反应过来后捶床大笑:“你,你在这里怀疑人家心思狡诈,实则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你,这叫什么?这叫自作多情!哈哈哈……”

  宗亲王被他嚣张大笑震得眉角直跳,此前撞到的地方也一跳一跳的疼,他心里有些别扭,面上神色却愈发清冷。

  忍不住道:“她就不能是装的么?”

  张之南啧啧出声:“你如此高华清贵的人物为何这回却对一个小女子咄咄逼人,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也没什么,听说这位公主年纪小却长得极美,性子也好,说不得你还捡了个大便宜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宗亲王没说话,转开目光看向别处,面色却有些紧绷。

  张之南愈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忍不住坏笑:“不过我觉得当前最要紧的还是你赶紧去见见人家,好叫她知道到底谁才是她的夫君!嘎嘎嘎……”又猖狂大笑。

  眼见宗亲王脸色越来越黑,宗一忙道:“国公爷,您快别说了,主子头上的伤可不轻,你不是还说了要静养,可不能叫主子生气了。”

  宗亲王却冷冷道:“谁说本王生气了?”

  见他嘴硬,张之南嘿嘿笑道:“你的确不是生气,在下看你是觉得人家不识你只知三王心里不舒服,醋了才对!”

  宗亲王一双满是煞气的眸子恨恨瞪着他,却突然朝外面冷喝一声:“谁在外面?”

  原初端着药走进去,行了一礼后歉疚道:“听着您与国公爷在说话,奴婢本想等您说完了再进来,不过这药要凉了,不如您先喝了吧。”

  英亲王接过一饮而尽,原初忙伺候着他漱口,嘴里却笑道:“奴婢刚刚听了一句,国公爷说公主不识王爷只知三王,公主刚入府时奴婢说起惠园,她才知道自己嫁的人是王爷,也不知驿站的官员是怎么回事,竟没告之公主,倒叫公主知道真相后受了不小的打击,连晚饭也没用多少。”

  宗亲王脸色微冷,张之南忙安慰道:“人家之前又不认识你,你这名声吓到人家也正常,不过她是入了惠园才得知是你,她的嫌疑倒可以洗清了。”

  原初收拾好药碗正要下去,闻言好奇道:“国公爷在说什么?公主有什么嫌疑?”

  她伺候了宗亲王十几年,虽是婢女但因她的母亲是奶大了宗亲王的原嬷嬷,情谊到底不一般,与张之南等人也熟稔,听她问,张之南便说了春雨之事。

  原初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竟是她?怎么会呢?此前她收拾公主的嫁妆时我也看了几眼,的确有好几样金银器,但她说那是公主自小用惯的几样器物,公主爱惜得不行这才带来的,但也没避着奴婢,而且奴婢与她下晌在一起呆了好一会儿,也没觉着她是心思深沉之人呀。”

  张之南和宗亲王对视一眼,宗亲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此事不要声张。”

  原初眸光闪了闪,恭敬应下。走到门口时听见张之南道:“这样看来,那公主倒有些嫌疑了……”唇角笑意一闪而逝。

  “但总有些说不通的地方,若公主是指使的话,她怎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若公主不知情的话,那些金器又都是她带来的,那春雨为什么要背着她敲响金瓮?当真是想借你的手除掉公主?或者……这件事纯属意外?”

  宗亲王看他一眼,那目光好像看傻子一般:“本王的释心院与她的飞羽阁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若不是有人敲着金瓮一步步将本王引到飞羽阁,本王又怎会在那儿出现?”

  张之南咦了一声:“那春雨就是故意的,难道真的是想借你的手除掉公主?那么问题又来了,一个在冷宫长大的公主为什么到了姜国会有明国的宫人要借你的手杀了她?若明国真的有人想让她死,在冷宫的那十六年机会不是数不胜数?”

  宗一忙道:“所以问题还是为什么要让主子杀了公主上。”

  “可惜了,若春雨还活着说不定能知道。”

  宗一道:“这么说来,公主的确是清白的?”

  张之南未说话,却是看向宗亲王,后者却突然想到当时她那一锄头是敲在了他的肩上而不是头上,危急关头的选择,足以说明她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虽仍对管笙笙心存怀疑,却也不得不点头道:“这件事上,她的确可能是无辜的。”

  张之南双手一拍,笑道:“好了,头上的包没影响你的智力,幸甚幸甚!”

  宗亲王冷冷瞥了他一眼,嫌弃之意不要太明显,张之南也早就习惯,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宗亲王吩咐宗一:“仔细查一查那个春雨。”

  “是!”宗一忙应下,张之南见此也告辞走了。

  屋内只剩宗亲王一人,他细细思索着之前的事,不知为何,她拿锄头敲在他肩头的那一幕叫他记忆尤深,还有她从他身边跑出去时,淡粉的衣襟扫过他黑色的长袍,留下的一缕淡淡的甜香。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抬头,看了眼被黑布蒙住的房间,虽亮若白昼,却像极了活死人墓。

  他垂下眸子,呼吸轻浅,一动不动,当真好似一具还会呼吸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应该比较轻松……嗯……应该是的。

  哈哈哈~~~

  里面涉及到的种地和木工方面的知识都是为了剧情服务哈,憋太较真,特此说明~~~

  最后,动动您发财的小手点个收藏啦~啦啦啦~~~

第9章

  管笙笙住的院子叫飞羽阁,很大。

  前后两进,前面的主院是主子的住处,后面才是丫鬟仆人们的住处。

  但前院不是常见的四合院样式,除了一溜五间的正房,左边是三间厢房,右边却是一道带顶的走廊,走廊之下是一个不规则的小池塘,里面种着好些碗莲,五色锦鲤在碗莲的叶片下来回穿梭,自在悠然。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院子里到处都点着灯,走廊上更是亮起了一条灯路,毛毛边看边惊奇不已,管笙笙含笑跟在他身后。

  在那小池塘上站定,管笙笙看着毛毛喂鱼,招手让喜来近前些,看了眼院子里忙着收拾的仆从,低声道:“看到春云的尸体了吗?她到底怎么死的?”

  喜来道:“春雨毕竟是咱们明国的人,属下要求查验尸体,府中侍卫并未阻拦。属下看了后发现,她是被人生生掐断了脖子而亡。”

  管笙笙想起宗亲王手上滴落的血水:“她身上可有伤?”

  “有,她的手叫人硬生生折断了。”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声音愈发低了下去:“是宗亲王。”

  喜来愣了一瞬,管笙笙将此前房间里的那一幕说了,喜来神色紧绷,沉声道:“若不是您将锄头带在身边,属下实在不敢想象……”

  那时他见公主在歇息,便和毛毛跟着府里的人去住的地方看看,顺便布置一番,谁知就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出了意外。若公主此番真的出了事,他只怕万死难辞其咎!

  管笙笙想起宗亲王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的那一幕心里还是有些发寒,却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也别再自责了,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喜来没再多说,却下定决心往后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他想着目前的局势,问道:“公主,春雨的死该怎么办?”

  管笙笙轻笑出声,灯光倒映在水面,清晰映出里面自由自在的锦鲤:“我原本还想着等熟悉了这里再来收拾她,谁知她就这样死了,倒省了我不少事。”

  “可……是宗亲王杀了她。”这次杀的是宫人,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杀了公主。

  管笙笙却缓缓摇头:“喜来,这事,并不是我们看到的这样简单。”

  “宗亲王当时的状态很不对劲,他的确杀了春雨,可为什么流云和飞霞却都好好的?而且……”

  她回想着当时宗亲王僵硬别扭的动作:“他当时,似是在克制自己,好像并不是真的要杀我……说不得,是春雨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她做了什么惹来了杀身之祸。”

  春雨是马公公在她出嫁当天才送到身边的,之前在耀帝身边伺候,耀帝将她派到自己身边来,难道真的是单纯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