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媚色如刀 第18章

作者:第一只喵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她这样美,却又这样危险,难以掌控。江绍只觉一阵阵无力。

  他上前一步,低声道:“是你做的?你如果实在不信我,带走吴成龙就好,为什么要让他们来羞辱母亲?”

  “哥哥说什么呢,”糜芜清凌凌的眸子看着他,无辜得如同婴儿,“我不明白。”

  江绍苦笑。他如此待她,她却还在骗他。他涩涩说道:“你何必这样对我……”

  “太太又晕过去了!”王嬷嬷在屋里大声叫道。

  江绍脸色一变,再顾不上别的,忙转身进屋。

  糜芜在门外留神听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江绍也许不会伤害她,但路是她自己的,崔恕也好,江绍也好,无论哪一个,都别想替她做主。

  只等把阿爹接出来,她尽可放手拼一个前程!

  近午时分,崔恕风尘仆仆,回到三省斋。

  “明恕!”谢临从屋里迎出来,道,“等了你老半天,你去哪儿了?”

  崔恕只道:“过阵子我要出京,你最近不要再往这边来了。”

  谢临笑道:“巧了,我也正要告诉你,我已选上了金吾卫,以后每天都得进宫应卯,就算你想让我来,我也来不了。”

  想了想又问道:“你要去哪儿?”

  崔恕道:“不能说。”

  谢临知道他一向行踪诡秘,便没再追问,只抬脚往门外走,笑道:“我去跟她也说一声。”

  崔恕知道他说的是糜芜,便道:“只怕她没心情见你。”

  “怎么?”谢临停住步子,回头问他。

  “她乡下那个阿爹,被江家带走了。”崔恕道。

  抚松院中。

  江绍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眼前盘旋着的,依旧是梦中的情形:一身宫妆的糜芜傲然站着,顾梦初匍匐在她脚下,连连叩头,泪流满面。

  应该是她进宫后发生的事。江绍心情苦涩,他千方百计送她进宫,她进宫后,头一个对付的,却是他的母亲。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江绍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必须出手,唯有管束她,才能护住她,才能让她和母亲都平安。

  江绍深吸一口气,迈步向正房走去,内室中帘幕低垂,顾梦初正压低声音与王嬷嬷咕咕哝哝商量着什么,江绍隐在门后,仔细听了一会儿,这才跨进房中,双膝跪下,向着顾梦初沉声道:“母亲,请把糜老爹交给儿子处理。”

  “你?”顾梦初冷着脸说道,“你不可靠。”

  “母亲信我一次。”江绍双膝跪下,端肃了神色,“儿子一定不让母亲失望!”

  将近酉时,拾翠仍旧没有回来,糜芜迈步往西跨院走去,若无其事地向锦衣问道:“从这边的角门出去,是不是就到后街了?”

  两个时辰前她打发拾翠去柳枝巷探听消息,按照以往的经验,拾翠应该在一个时辰前就回来的,可到现在却还不见踪影。

  她没听见锦衣的回答,只听见江绍的声音:“妹妹。”

  糜芜转回身来,江绍慢慢地从月洞门里走过来,道:“锦衣退下。周安,守着外面,不得放任何人进来。”

  下人们很快退了个干净,江绍目光沉沉地看着糜芜,一步一步走到近前,许久不曾开口。

  “哥哥,”糜芜先开了口,“有什么事吗?”

  江绍声音沉闷:“你阿爹,我暂时看管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恕:掐指一算,下章肯定能见面。

  糜芜(白眼):算了,懒得说了。

  作者:通通我说了算!好吧,下章放你们见面……

第25章

  糜芜看着他,眉梢扬起来,目光冷下来。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阿爹落在了他们手中。这一次,就连江绍也成了她的敌手。

  她素来烟波氤氲的凤眸此时冷得让人心惊,原本妍媚的容貌也变成凌厉,江绍移开了目光,不敢与她对视,低声道:“我会照顾好他,绝不让他受苦,你放心。”

  就听她嗤地一笑,轻描淡写说道:“好呀,我原本就托付了哥哥照顾阿爹,如今人既然在哥哥那里,那就更好了。”

  从此以后,只怕她要厌憎他了。江绍心中苦涩,道:“我既应承过妹妹照顾糜老爹,自然不会食言,也请妹妹念在都是一家人的情分上,今后对母亲恭顺一些。母亲她,心里很苦。当年原本是妹妹的娘亲对不起母亲。”

  糜芜抬了眉,道:“怎么说?”

  “当年在细竹胡同,”江绍斟酌着说道,“妹妹的娘亲一直背着母亲,与父亲,偷情。”

  “原来如此,怪道太太恨我。”糜芜嫣然一笑,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只是,既然恨我,何不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为何又要千方百计找我回来?哦,对了,太太想让我进宫,好给江家挣个前程,既要利用我,又想对付我,天底下的便宜事,是不是都要被你们占了?哥哥觉得,有这个道理吗?”

  江绍哑口无言。

  糜芜还是笑,轻盈地越过他往门外走,说道:“哥哥是不是连我也要看管起来?”

  “不会,你想如何就如何。”江绍转身追上,拦在她面前,低声说道,“我不会为难妹妹,我只是担心要是继续这样闹下去,妹妹终究会吃亏。我宁可妹妹现在恨我,也不想妹妹受到伤害。”

  糜芜停住步子,道:“那好,给我备车,我要出门。”

  她快步向外走去,道:“你愿意跟就跟着,总之,我要出门。”

  车子驶出平安伯府大门,漫无目的地在城中各处游荡,窗帘半卷,露出糜芜眉眼精致的半边脸,不带丝毫情绪的眸子看着窗外,似乎只是在出神。

  江绍远远跟着,越来越疑惑,她一直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走,到底是要做什么?

  一个时辰后,糜芜回到府中,锦衣忙凑上来说道:“拾翠偷偷出门,被王嬷嬷抓住了!”

  糜芜眯了眯眼,很好,这是都找上来了呢。

  后罩房廊下,王嬷嬷厉声问道:“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小姐打发你去干什么事?说!”

  拾翠刚挨过板子,此时被婆子们按着,疼得直吸凉气,却说:“我娘病了,我偷偷跑出去看她,没人指使我。”

  “打!”王嬷嬷冷森森地说道,“打到说实话为止!”

  “我看谁敢!”糜芜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王嬷嬷不觉便有些心惊。

  糜芜慢慢走进来,却并不理她,只向按着拾翠的婆子说道:“放开她。”

  婆子们忙都去看王嬷嬷,王嬷嬷绷着脸不说话,婆子们便没敢松手,就见糜芜微微一笑,又道:“放开她。”

  婆子们交换着眼色,只是不松手,下一息,糜芜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竹尺,重重向其中一个婆子手上打下去。

  这一尺又狠又准,婆子手背上顿时肿起一块红,跟着第二尺、第三尺落下来,几个按人的婆子都痛呼起来,忙忙地松了手。

  糜芜带着笑,扶了拾翠起身,向王嬷嬷道:“嬷嬷那把戒尺使着可还顺手?要不要告诉太太换一把能打人的尺子?”

  王嬷嬷心下一寒,这是在威胁要把昨天的事告诉顾梦初。王嬷嬷退后一步,没有说话,却低下了头。

  这是服软了,糜芜搀着拾翠,道:“我们走。”

  出得门来,拾翠急急说道:“小姐,我在柳枝巷等了两个时辰,门一直锁着,问了邻居,说从早起就没人。”

  糜芜微蹙了眉。方才她吩咐车子在城中乱走,借机看了柳枝巷,窈娘家一直锁着门,她明知她在等消息,绝不会无缘无故不回去,看来,只怕有变。

  “你先养伤,那边我来处置。”糜芜轻声道。

  再等一等,谋定而后动。

  到翌日傍晚,窈娘的小院依旧锁着门时,糜芜知道,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是江绍,还是崔恕?

  糜芜扯掉束发的金簪,道:“锦衣去抬热水,我要沐浴。”

  三更夜半,三省斋外突然传来低低的叩门声,张离从树杈中探头一看,就见来人身量纤长,一袭妃色披风从头到脚罩了个严实,虽然看不见脸,但显然是个女子。

  难道是苏明苑?她之前两次来敲门,主子十分厌烦,早吩咐过再不许她踏进一步。张离正要将人赶走,却突然留意到,夜风吹过时,薄纱披风贴在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上,那袅娜的姿态,简直要随风而去。

  不是苏明苑,是糜芜。

  张离心下一惊,想起主子素日对她的留意,忙跃下树,快步走去卧房窗前,还没开口,先听见漆黑的屋里崔恕问道:“是谁?”

  “主子,似乎是糜芜小姐。”张离低声道。

  屋里一阵沉默,张离以为自己揣测错了主子的心思,正在惶恐,门却突然开了,崔恕清冷的声音在内说道:“让她进来。”

第26章

  双扇的黑漆大门无声无息地打开, 露出来人被风帽半遮的脸, 细瓷般的肌肤上,一点红唇嫣然如醉, 向着人软语温存:“有劳。”

  张离心中一阵异样, 连忙退开一步,道:“不敢当。”

  糜芜迈步进来, 微侧了像玉琢成一般的小巧下巴, 向台阶上 的屋子一点:“他在那里?”

  张离不觉又退开一步,道:“是。”

  一颗心不觉通通乱跳起来,怪道主子如此留意她, 怪道主子肯放她进来, 原来媚色之能扰乱人心,竟至于斯!

  糜芜点点头, 迈步走上青石台阶, 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屋里没有点烛,淡白的月光从格子窗里透进来,在书案旁拖出一块虚虚的白影子, 床帐隐在光亮边缘的灰黑色中,不知他在何处,是否一直在盯着她。

  糜芜低声道:“崔恕。”

  崔恕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低沉冷淡:“有事?”

  “有事。”

  循着声音, 糜芜慢慢地向他走去,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当先看见灰色帘幕边席地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形, 是他。

  她嫣然一笑,轻声道:“你怎么坐在那里?”

  崔恕再开口时,声音中已经带出了一点冷厉:“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擅自闯门?”

  “可你不还是放我进来了吗?”糜芜微勾了红唇,音声粘涩,“你,应该也很想见我吧。”

  那点冷厉又变成了嘲讽,崔恕道:“你总是高估自己。”

  只在瞬息之间,糜芜已来到他身前,微微俯低了身子向着他,掀开了风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