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 第49章

作者:雏耳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昨日程家人上门来提亲,两家长辈在前厅里商议许久,终是将日子定在了十二月二十日,沈珍珠嘴上没说什么,但沈姝颜能感觉得出来,她心中大抵还是有那么一个疙瘩在的。

  程烨这人……

  沈姝颜叹息一声摇摇头,有些话说得太过绝对日后必定是回追悔莫及的。

  迎上沈姝颜若有所思的目光,沈珍珠给她夹了些小菜,“听说今日二皇子也会前去参加喜宴。”

  “二皇子?”沈姝颜诧异,又反问道:“你听何人说的?”

  沈珍珠扬扬下巴,“昨儿我听五哥与程烨两人提了一嘴。”

  沈姝颜指尖掰着饼子,嘀咕道:“那位这么多年来都因身体虚弱没有出现在宴席场合中,这次却能来参加三皇子婚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从开国时期皇室便有规矩,皇子唯有成婚才能有封号为王,例如长孙灏,当初许家与他的婚事刚定下,皇上就封他为靖王,如今长孙璟与亓钰大婚,也会被封王,如今只有二皇子长孙熠与七皇子长孙曜还未有婚配。

  思及此,沈姝颜忽然记起,当初这个时候长孙曜母妃家中应当已开始为储位之争筹备了,可今生却没有动静。

  难不成又要有什么变数。

  沈姝颜脑袋被敲了一筷子,下意识回神,沈珍珠碰碰她的碗沿皱眉道:“都凉了,还吃不吃了。”

  在她的视线下狠狠咬下一口油饼,沈珍珠翻起白眼移开视线。

  今日长孙熠到场,不止是叫沈姝颜一人震惊不已。

  看着拱门口那张俊朗阴柔的面容,林珩止微微蹙眉,眼神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心中更感不妙。

  沈姝颜坐在石凳上,捏着茶杯细细看过去,他面冠如玉,丝毫不像常年卧病在床之人。

  沈珍珠定亲过后便不宜再出来,今日独留她一人在菡笙居中绣着大婚所需的东西。夜莺紧紧跟在沈姝颜身后,怕再出个什么差错,见她看向长孙熠,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

  “那位今日来者不善,咱们还是避开些的好。”

  沈姝颜淡淡应声,放了茶杯起身,与夜莺绕开这地方去了湖那边的亭子,刚来开没几步就遇上长孙灏。

  许照年身孕刚满三月,生怕冲了胎气未到场,看样子她对自己肚子里这胎颇为重视。

  思及此,沈姝颜脚步缓缓顿下,与长孙灏行礼:“靖王殿下。”

  “六姑娘,许久不见。”长孙灏目光炙热隐忍,他眼神一眨不眨:“近来可好?”

  沈姝颜抬眸,不动声色的挑起一抹笑:“多谢殿下挂念,小女甚好。”

  两人相顾无言,沈姝颜见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率先开口道:“前头还有人在等着,先告退。”

  “沈姝颜。”长孙灏下意识唤她名字,沈姝颜仓皇抬头,只见他艰难开口:“你……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一直都记……”

  “忘记了。”沈姝颜深深看他一眼后移开脸。

  长孙灏微微失落,眼神黯淡,喃喃道:“这样啊。”

  沈姝颜告辞,看着她洒脱离去的背影,长孙灏目光停滞。

  不久,身后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靖王殿下好兴致,我还当那位姑娘是谁,原来是沈家的。”

  长孙灏回头,盯着面前这个与他眉眼有几分相似的人,沉声道:“还是三哥面子大,能请来二哥。”

  “瞧你这话。”长孙熠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哑着声音开口:“先前你大婚,我是身子不适才没能前去,五弟可莫要冤枉哥哥。”

  长孙灏与他寒暄几句,见他的目光时不时往离去的沈姝颜身上看,往旁边移开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这细小的举动落在长孙熠眼中让他愈发觉得有趣,挑起淡淡笑意。

  “怎么?五弟看样子对这沈家姑娘不大一般啊。”长孙熠笑出声,眼尾扫过那抹清丽背影,兴味开口:“瞧着五弟妹如今有孕在身,怕是也没办法好生伺候五弟,我身边倒有几个丫鬟姿色不错……”

  话还未说完,长孙灏隐隐已经变了脸色。

  长孙熠这话里话外是在影射何人,若说自己再听不懂当真是个傻子了。

  他抬手挡住长孙熠的话头,冷下声音:“我听着二哥身边里多了位姑娘,莫不是要纳妃了吧?不过瞧着你这身子,还是不要贪图美色耽误了人家姑娘一生才好。”

  说罢准备要离开时,深深看了一眼长孙熠沉下的脸,下意识开口:“奉劝你一句,你若是想要坐上那个地方,最好别去碰她。”

  长孙熠哼笑,略一挑眉,“何出此言?”

  “你若是碰了她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这一辈子都摸不到那把椅子的扶手。”长孙灏皱着眉头,沉沉威胁。

  长孙熠被他这所谓的言语恐吓逗笑,右手搭在自己的腰带上,压低声音开口,沙哑声线无比魅惑:“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般在乎一个人,既如此那就拭目以待。”

  他恶心的嘴脸让长孙灏厌恶,忍住死死攥住的拳头才没能朝他的脸上挥过去。

  方才那下意识地话已经叫他自己明白,他给沈姝颜带来了麻烦,若是眼下在于长孙熠纠缠不清,更是没有任何益处。

  快步离开,方才那番话勾起他一些回忆,想起幼年时发生的一幕幕,脸色阴沉发黑,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的母妃丽妃曾经是长孙熠母妃淑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沈皇后还未入府前,太后将淑贵妃这颗棋子送到王府。在沈皇后与宁贵妃没有入府的那段时间里,淑贵妃是皇上时常召见的女人。后来宁贵妃入府她怀上长孙熠,一边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一边又怕孩子怀不住,便将她身边已心有所属的丽妃送去皇上身边。

  淑贵妃只是打着叫丽妃将皇上留在身边这样的念头,相安无事两个月后,丽妃有了身孕这个消息被淑贵妃得知,她便记恨上了丽妃,在丽妃怀胎四月时,悄悄地叫小厨房送去一碗汤药叫她滑胎。

  后来不知是不是亏心事做得多了,她失神绊了脚迎面摔下去,胎儿未足月被强制产下,长孙熠的身子就这么垮下。  

  而丽妃尚未出世的孩子,是个成型的男胎。

  没过几年淑贵妃身亡,内幕鲜少有人知晓,据他私下打听,是父皇亲手一碗穿/肠的汤药灌入将她送走。

  她死后有小道消息散播,当初事关沈皇后那接生婆的风言风语,似乎与她有干系。

  长孙灏本无心皇位,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可偏生长孙熠自幼把他与丽妃当做是害死淑贵妃的罪魁祸首,多次暗地里加以毒手,面子上却又做的比谁人都好看。淑贵妃害死他的同胞兄长,长孙熠更是叫长孙灏受了多年屈辱,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人分明可以兄友弟恭,可因为淑贵妃的贪心害了丽妃一生与无辜兄长,但凭这两点,长孙灏便要与他争一争,斗出个你死我活。

  想起府上那个,一旦此事公开,许照年作为王妃,风习混乱,红杏出墙,与皇子纠缠不清甚至身怀有孕,那个孩子分明是打击长孙熠的最好利器。可今日这场意外,叫他将视线落在了沈姝颜身上,他等不了了。

  那孩子瓜熟蒂落还需六个月,这六个月间谁知晓会发生何种事情。

  思及此,长孙灏脚步加快。

  长孙熠回头,睨着他的背影,吩咐身旁随从:“长孙灏难得关心个人,去将沈家那个调查清楚。”

  “可属下听闻那位与林府三公子关系甚是亲密,近来多番进宫面圣,若是将她……”随从皱眉,低声开口:“只怕是追查起来,不好交代。”

  “我们不好下手,旁人好下手便是了。”

  闻言长孙熠半眯起眼睛,微微动了动手指,“去办吧,我自有分寸。”

  只要能让长孙灏坠入地狱之人,错杀一个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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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姝颜俯身瞧着鱼池, 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把。

  扭头看去, 只见江幼瑶立在她面前, “找你半晌了, 倒是不曾想你居然在这里。”

  见她面色笑吟吟的,想来是病情大有好转,沈姝颜握住她的手。

  “瞧你这样, 应当是好些了吧?”

  江幼瑶点头, 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白先生说我配合得好, 眼下用药膳搭配着调养,我觉得还不错。”

  见沈姝颜面色上岁月静好的笑意,江幼瑶想了想压低声音问:“倒是你,前些天我听闻你与林家那位差点丧命火海, 无碍吧?”

  “没事儿。”沈姝颜覆上她的手背, “我命大。”

  “那位三公子是不是喜欢你呀?”江幼瑶顺着话接过来,“我瞧着自从那场大火后, 京中有关许照影与林珩止的传言淡了不少, 有回我听江亭说, 林珩止是只见新人笑, 不见旧人哭, 惹得我还笑了好一阵。”

  见沈姝颜没什么话说,她又问:“你怎么想的啊?”

  她时常为自己与沈卿做打算,却在自己的大事上从来不上心。

  江幼瑶没等到她的回答,轻叹道:“有些道理你劝我时说的头头是道,但是轮到你自己却想不明白, 就像你自己说的话,人生短暂,事事皆苦,若不尽情的去喜欢,怕是会来不及。”

  沈姝颜侧眸睨她,“我说过这话吗?”

  被问住,江幼瑶愣怔片刻抬手拍她一把,“别跟我贫。”

  沈姝颜低笑:“我知道的。”

  这些她都知道,只不过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林珩止纵使已经记起一切,可那有什么用,她心头的伤口仍旧还在,每每夜半惊醒,还是会隐隐作痛。

  与其说她不相信林珩止,不如说她不相信自己。

  江幼瑶与她打趣,沈姝颜也不恼,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林珩止的身影出现在江幼瑶目光里。

  她轻轻碰了碰沈姝颜的胳膊道:“瞧,说着就来了。”

  沈姝颜看过去,林珩止正望着自己笑,正出神着,江幼瑶抬手将她轻轻送了一把,沈姝颜往前一个踉跄大步跨出去,扭头回看江幼瑶,她举起手在心口处指了指。

  她明白江幼瑶的意思,她不过是让自己照本心去做。

  见她带着丫鬟离开,沈姝颜转回身子快步走过去,上下打量一阵问:“你伤好些了吗?”

  “这么关心我啊?”林珩止笑意愈深,不给她发作的机会继续开口道:“逗你玩呢。”

  这段时间但凡遇上林珩止,沈姝颜克制隐忍的情绪就霎时暴走,从前竟是不知这人能有这副本事,满嘴胡说八道叫你找不出话辩驳,还把人气的七窍生烟。

  林珩止扬手,食指与拇指握成一个圈,猝不及防的弹在她的额角。

  沈姝颜吃痛轻呼,捂住自己的额角:“你干嘛啊?”

  “傻子。”林珩止盯着她殷红唇瓣,喉结滚动几下移开视线。

  沈姝颜也不与他计较,揉揉额头问:“你找我有事啊?”

  林珩止挑眉:“找你就必须得有事情吗?”

  记起一切的他俨然像只皮猴,沈姝颜根本招架不住,抿着唇角正要后退却被他握住手腕,林珩止紧紧盯着她的眼,眸色极深:“别再后退了,你每次见到我都在后退。”

  沈姝颜耳尖发烫,将目光落在他身旁的一株花上。

  “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你都不相信,你不相信才是对的,只要你别躲着我,哪怕你一辈子不信我都可以。”林珩止手指冰凉,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

  沈姝颜心口微动,没忍住看向他,皱眉道:“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若是一辈子都不信你,你又何苦非要执着我,两两相望不好吗?况且一辈子……太长了,不值得。”

  “你当初等我一辈子,我现在来等你不好吗?”林珩止眼神温柔,看着水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没等到她的回答,林珩止笑着开口:“我不逼你,你也大可忽视我。若你觉得有没有我都可以,我没有二话,但你若是发现有我更高兴,还是想要跟我在一起,那你就尽管来,无论何时。”

  水到渠成,他等的是这个。

  这世间许多事情都公平的很,他与沈姝颜的爱并非是什么风水轮流转,也不是一开始的执念,他就是走了心,动了情,他就是觉得这样一个好的人,应当得到自己一心一意的爱。

  他已经辜负了她一辈子,总得用这辈子去好好爱她。

  沈姝颜脚尖动了动,心口有些胀,眼角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