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将军的白月光 第22章

作者:袖侧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这不仅需要精确的准头,还需要惊人的力量!

  看着这些骄矜的云京子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李卫风和李固对视一眼——这些日子在云京憋的这一口郁气,总算是发散出来,痛快了一些。

  谢玉璋第一个拍起手来,众人方才如梦初醒,纷纷拍手喝彩。

  五皇子的声音尤其大。

  谢玉璋抿嘴轻笑,坏心地问排在李固后面的人:“你们几个还要不要试试?”

  后面还有三个人,俱都连连摆手:“不献丑了,不献丑了。”

  有人怪叫:“哥你上呗,说不定拔得头筹呢!”

  却是其中一人的亲弟弟,现场拆台起哄。那人二话不说撸袖子揍弟弟去了。

  众人笑作了一团。

  第一名当然毫无疑问是取了李固。

  众人纷纷令从人把自己的彩头送过去。李固道一句“承让”,大方地令从人收了。

  杨怀深搂着李固的肩膀道:“你晚上得请喝酒。”

  李固也不小气,道:“和春楼,不醉不归。”

  青年郎君们叫这帮小的闹得酒没喝尽兴,当下齐声应好。

  小的们眼里带着羡慕,却也知道这个年纪的交际圈自己还挤不进去,且得等几年呢。

  此时阳光没那么毒了,众人也已尽兴。从人们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女郎、郎君们却无需等他们,已经纷纷上马,准备返程。

  李固刚捞过缰绳,正准备上马,谢玉璋跟阿梅说:“你跟着他们罢。”

  说完,牵着她的乌骓马走过来,喊了声“十一将军”。

  这叫法颇有些怪异。

  谢玉璋有心与李固多接触、亲近,但她是天潢贵胄,却不能像别人那样随着哥哥们喊一声“李十一哥”,喊“李将军”又过于疏离,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十一将军”。

  虽然听着怪,但亲近之意油然而生。

  李固顿了顿,道:“殿下?”

  谢玉璋说:“我想跟你们一起跑跑马,怕跟不上,你带带我可好?”

  李卫风“咳”了一声,又踹了李固一脚。

  李固才收回停留在她面孔上的目光,道:“遵命。”

第19章

  小郎君、小娘子们的马,都是家里精心挑选的温顺马匹,平时在城里骑乘没什么,要真在野外跑起来,不是那么给力。青年郎君们借口跑马,甩开了这拨小的。

  谢玉璋却跟了他们一起。

  她的马是名驹,虽然被养得“太好了”些,终究胜了同伴们的马匹一筹,倒也能跟上。

  令众人惊讶的是她的骑术。

  似五皇子、杨怀深这样对她极为熟稔的,都忍不住心中泛上一个念头:珠珠的骑术,何时竟这样好了?

  李固不像别人那样撒了欢地跑,他一直落后谢玉璋半个马身,着意照看,因此看得更清楚。谢玉璋控马的手法让他感到惊讶。

  这群人一气跑出了十余里才勒住缰绳,放马缓行,让马儿歇歇脚力。

  李固跟着谢玉璋勒缰,再抬眼,谢玉璋已经与李卫风并辔而行,说起话来。

  “十一!”李卫风回头招呼他,“过来。”

  李固顿了顿,提缰跟上,跟李卫风一左一右,谢玉璋在中间。

  “我刚才问,殿下的马术教习是不是北边来的。”李卫风说。

  李固看向谢玉璋。谢玉璋微微一笑,说:“我也不知道。”

  她一个公主,也不太可能去关心一个马术教习是哪里人,合情合理。李固点头,道:“公主的控马之法,与胡人更近,不似中原常见的手法。”

  夏尔丹和乌维都教过她,于他们而言,指点她马术、箭法,就与大赵这边书生们的红袖添香异曲同工。

  李固和李卫风都是军伍之人,他们会看出来,谢玉璋不意外。

  “我学得不好,跃障时常过不去。“她抓住机会向未来的天子和大将军请教,“是怎么回事呢?”

  李卫风给李固一个眼色,自己悄悄勒缰放缓速度,十分识趣地把机会让给了李固。

  李固向谢玉璋问了些细节,说:“殿下在起跳前,是否自己心中先生了怯了?”

  “是呢。”谢玉璋承认,“总怕跳不过去,自己甩出去。”

  “马有灵性,能察觉到骑者的气势。殿下先怯了,马就跟着生了畏惧退缩之意。”李固说,“殿下需先克服这畏惧之心才是。”

  又就起跳、腾空、落地时的要领细细分说。

  他不善言辞,讲说并无过多修饰,言简意赅,却非常的清晰明白。谢玉璋本是找借口与他接近而已,却也学到了许多。

  “懂了,等我有时间好好练练。”待李固讲完,谢玉璋拢拢鬓发,“以后到了草原,大概有很多时间跑马了。”

  李固忽地滞住。

  那种堵得难受的感觉,又充塞胸臆间。

  他不由地握紧缰绳,言不由衷地说:“草原、戈壁跟此间不同,也……挺好看的。”

  谢玉璋怔了怔,想起他说的那句“宝华公主很好看”,很是无语地问:“你夸什么,就只会说‘好看’吗?”

  说罢,睃了他一眼,一扯缰绳,上前去了。

  她是生气了吗?

  李固呆住。他少年时便入行伍,少有跟女郎打交道的经验,完全拿不准女郎的心思。

  李卫风一直缀在两人马后,这时拍马上来,气得又想踹李固:“你说的那是啥话!”

  李固抿紧嘴角,道:“不然还能说什么?”一拍马,也上前去了。

  李卫风恼道:“你还跟哥耍脾气了你!”追了上去。

  谢玉璋追上了前面的五皇子和杨怀深:“哥哥们等我。”

  二人勒缰等她。

  五皇子问:“跟七郎和十一郎说什么了?”

  适才他们见谢玉璋和那两人凑在一处,五皇子就对杨怀深说:“珠珠好像对七郎和十一郎很感兴趣?”

  那日的宫宴皇子中只有太子列席,五皇子并没有参与。谢玉璋调戏李固的事,被她要和亲之事盖住,众人都只议论和亲,却无人再提起公主戏弄青年将军。五皇子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杨怀深跟谢玉璋亲近,不代表他跟五皇子亲近。实际上,杨家跟太子走得更近些。

  他从谢玉璋说要跟他们一起跑马,还主动要李十一郎指点,便知道谢玉璋不过是在找机会接近李固。他心中暗叹。

  但谢玉璋行事大方磊落,并无遮掩。他若刻意阻止反倒落了人眼,便什么都不说,只暗暗瞧着。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又这么多人一起,谢玉璋除了故意接近李固,也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

  尤其她将要远嫁和亲,大家心里都对她存了一分怜惜,着意宽容,跑马时也都有意让着她。杨怀深更加不会特意去说什么做什么了。

  听了五皇子的疑问,他叹口气说:“珠珠就要去漠北了,大概想从十一郎他们那多打听些塞外的情况吧?”

  五皇子也叹气:“怎偏就是她?”

  杨怀深也想:怎偏就是她?

  他生于权贵之家,长于盛世繁华,从前过得也是章台走马、斗鸡遛狗的生活。作为次子,虽不能继承爵位,也有恩荫可袭,家里又早早给他谋了差事。所谓烦恼,无非是哪家的小娘子有些麻烦,沾上了甩不掉。

  至于家国大事,有圣人,有宰相们,有六部九寺,不管怎么着,就算到了他们家里,也还有他爹和他大哥顶着呢。总是觉得与他远得很。

  这次谢玉璋堂堂皇后嫡公主,他亲亲的表妹,竟然要被嫁到漠北去,于他直如当头一棒。敲得这风流贵公子头都懵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些事,他爹也完全无能为力。

  谁都帮不了珠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嫁。

  那种无力感,真难受。

  杨怀深攥紧了缰绳。

  谢玉璋拍马追过来:“哥哥们等我。”

  回答五皇子道:“问些塞外的事。小李将军他们不是常年跟汗国那边打交道么。”

  与杨怀深说的一般无二。五皇子点点头,三人并辔而行。

  待回到云京城,天色已近黄昏,这些青年郎君还要去喝酒。

  谢玉璋与他们别过,对李固笑道:“我那马鞍稍后叫人给十一将军送过去。”

  虽没拿到李固的匕首,好歹送个自己的物件过去,也不差。

  李固目送她离去,一行人向和春楼行去。

  这次没有那群小的拖累,青年儿郎们才敞开了喝了个痛快。李固和李卫风把所有人都喝趴下了。

  各家豪奴应付这种场面得心应手,早早从家里叫了车子来接,一个个或搀或扶,也有背上车的。

  就连李固二人,也因喝得多了,改坐了车。

  中间李卫风下车在路边吐了一回,从人递过水囊,咕咚咚灌了些水。凉爽的夜风吹着,头晕晕地又爬回车里。

  车里没点灯,黑咕隆咚的,有夜市的光透过竹帘照进来。李固侧身倚靠着车壁,脸凑在竹帘旁向外望,被打上了一条条细密的影子。

  “看啥呢?”李卫风咕哝一句。直接蜷起身体,脑袋枕在李固腿上了。

  李固没有如以往那般把他踹下去,只是一直望着外面的灯火。

  李卫风翻个身,咕哝了句什么,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李固说了句什么。

  他酒醉反应迟钝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李固是问:“云京的女郎,遇事都这么镇定吗?”

  经过了长长的反射弧,李卫风才明白他说的是谁。

  “宝华殿下吗?人家是公主啊,天潢贵胄,岂能跟寻常小娘子一样?”李卫风打着哈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