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妖娆
见到温软,露出了温笑,站起来去扶着她的手腕。带着歉意,低声在她耳旁说道:“昨夜累着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温软一下子脸全红了,脸红的同时还在琢磨着她该找个什么借口来圆了昨天换药的事情。
可好像真寻不出什么借口来自圆其说。算了算了,反正现在这会形象也全无了,也就缩着脖子当鹌鹑,就算他问了,打死也不能说实话!
许是昨日身心舒畅了,今日的骁王很是体贴。
把人扶到一旁坐下后拂了下人,亲自动手给温软盛了一碗鸡汤放到了她的面前:“厨房特意从早上熬到午时的浓汤,你尝尝。”
骁王体贴,也不曾提起那汤药的事情,温软呼了一口气,没有方才那般紧张了,也就开始小口小口的喝着汤补身子。
喝着喝着,忽然想起骁王在外人眼中是带着伤的,那昨晚的动静岂不是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温软脸色微变,放下汤勺,扯了扯骁王的衣袖。
方长霆看向她,眉目间带着些许如沐春风的笑意,问:“何事?”
温软见他脸上的笑意,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和以往有了不同,以往是待她谦和有礼,现在……笑得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脸色微赧的附到骁王的耳边,小声的说着:“昨、昨晚的声响,会不会让院中的下人怀疑殿下没有受伤。”
暖热的气息吹在耳朵上,骁王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但随即听着她的话,又觉着好笑,她这不是贼喊抓贼了么,昨夜她谋划得这么好,还用得着担心这个?
虽然对她昨日的谋划都已经看得透彻,但方长霆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
随后也附到她的耳边,往她的耳边似不经意的吹了一丝风,见她身体僵了僵,才满意的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昨夜你的丫鬟在听到声响的时候,便非常识趣的把旁人给屏退了。”
闻言,温软蓦地一怔,下意识的抬眸看向前方的月清。
月清……
王妃这眼神有些吓人,她是做错了什么吗?
温软不再继续挣扎了,这急不可耐,个中饥色的妇人完全是板上拍案的事实了,只能盼着骁王别把这事给戳破,大家再继续做一对恩爱夫妻。
先是虎狼之药,再是调开众人好办事,这一桩桩,这一茬茬,若她说是误会,不说骁王了,便是她自己也觉得不可信!
温软有些泄气,看在了骁王的眼中却觉得她有了贼心和贼胆,却没有这事后承担的勇气,但到底对于昨晚之事他也是极其配合的,所以也说不得她。
且等过了段日子再找个机会说说她。主意太多,偏走这邪门歪道,对他使使且还行,可教了旁人,稍有不慎便会阴沟里翻了船,害人害己。
夫妻二人的亲昵行为落到了旁人的眼中,就是一对蜜里调油的小夫妻。
用完午膳后,随着骁王回了房,陪着他到美人榻上坐了下来,随后屏退了下人。
温软问道:“明日还要去给皇祖母请安吗?”
今日起不来,完全是没有预料到深夜圆房的事情。
道:“那倒不必了,今日早间,宫里来了人,说皇祖母让本王好生养病,待几日再把你带进宫。”
闻言,温软松了口气,且不说这次许嬷嬷的事情,就说之前在稷州的时候,太后给了她三万两,还有好些个首饰,她也理应回来的第二日进宫谢恩。
对于这些银子和首饰的事情,温软也都告知了骁王,他倒是什么都没说,只说那三万两待回了金都,他会从账房中支回给她,当时温软听了之后,感动得可没少腻着骁王。
“且皇祖母还派了人来伺候你。”
温软眼眸一睁,诧异道:“还来人呀?”
一个许嬷嬷就够了,还要再来人?
“来的人是昨日进宫的崔嬷嬷。”
听到是崔嬷嬷,温软便欢喜了,但随即又有些不解:“皇祖母怎舍得放人?”
这崔嬷嬷驻颜有术,还暗通药理,宫中能人虽多,可用得顺心的必定少,也没有什么理由盯着她呀,所以太后怎么会舍得把人给她用?
“皇祖母心疼你,自然会待你好。”方长霆自然不会告诉温软,他方才已经见过崔嬷嬷了,崔嬷嬷带了太后的话来,说温软陪嫁多为伯爵府的人,始终都是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便让她伺候王妃的时候,顺势打压这些人。
先头温软成为骁王妃人选的时候,太后疼爱骁王这个孙子,所以就派了人了解了一下温软的为人和伯爵府的情况。
宫中出来的探子自然精干,便是那点龌蹉事都能查出来,更别说是那伯爵府大夫人那点心思。
“对了,除此之外,那崔嬷嬷还会教你住持中馈,打理王府账面,往后这王府的钱财全交予你来打理。”
温软怔怔的看着骁王。她好似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会听到殿下说往后王府的钱财都交由她来打理?
看她这副模样,方长霆知道她是傻了,知道她爱钱财,便继续说道:“还有,最近定会有许多人送礼过来说是慰问本王病情的,你别拒,收了便是,毕竟除了生辰和年节,也难寻一个正当收礼的由头。”
……
这怎么听着,有种借机敛财的嫌疑?殿下看起来挺正直的一个人,原来也是会做这些无伤大雅牟利算计。
“怎么,你觉得这礼不应该收,还是说你不想管账?你若是不想……”
“不不不,妾身想!”温软答得丝毫不扭捏。
方长霆故意打趣道:“本王还当你不想呢。”
温软算是明白了,这殿下根本没有在意昨晚的事情,不仅给了月清赏银,又让她接管骁王府的财政大权,看来他对昨日的事情似乎还挺高兴的。
既然他是乐意且高兴的,那便让他继续误会着是她下了*药,也好过让他知晓她以为他有过暗疾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成事了~
评论~
银样镴枪头百度释义:样子象银子实际是焊锡做的枪头。比喻外表很好看,实际上不中用。
第44章
骁王在去年领兵打败了野心勃勃的东疆, 被封为骁勇将军, 意为骁勇善战,而也在一时间成为了大启百姓心中英雄般的人物,声望极高。
近几年来, 东疆一直都是大启最头疼的邻邦。
大启与东疆签订过同盟合约, 可是经过了百来年, 合约早已形同废纸, 这些年来, 东疆的士兵一直伪装成马匪屡屡骚乱边城百姓, 抢粮抢钱抢人不止,最后更是屠杀大启的百姓。而大启一直苦无实证, 也不能进兵, 若是冒冒然然的进兵,只会中了那东疆故意挑起战火的诡计。
打杖可以, 但绝对不能是作为先行毁约的一方!
而这就是东疆的诡计。
打仗成, 得师出有名才成。
而这正当的理由, 便是骁王两年前在巡查峡邑关的时候,恰好撞上了假扮成了马匪的东疆士兵屠村。当时带领着不到十个人, 把那几十个身形如巨人一般的东疆人都给擒服了,随后又用了计让那些士兵供出了来处。
得, 这次师出有名了,请示了皇帝,准了之后,便率兵攻打东疆, 打了一年多,东疆不敌,终投降。
本来皇帝就有攻打东疆的心思,可也没有名头,骁王这么一出,可谓甚得圣心。
一下子,骁王的声望比所有的皇子,将军的都要高。那时的骁王没有任何想要夺嫡争权的心思,所以骁王一回京之后,就把兵权交回给了皇帝,皇帝自然也欣喜。
声望有了,皇帝也对这个儿子非常满意了,骁王一下子也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在这次稷州叛乱,景王就暗中拉拢群臣,让他们谏议骁王出兵平叛。骁王受命,景王就想趁机铲除骁王,可却完全没有预想到骁王不仅真的平叛成功了,且还平安的回了金都!
这次骁王的声望更盛,金都中可不少人都想巴结上骁王。
所以不出骁王所料,就在今早,他们还未醒来之前,便有各府送来的礼品。因着是骁王受伤未愈,所以这些礼品皆为珍贵药材。
珍贵药材,即使只是随便拿出一件去售卖也值好些银钱。
除了药材外,还有人送些什么平安如意,玉佛庇佑……说都是开过光的,能庇护的,这一件两件的物件,一看便知不是俗物,价值定然不菲。
若只是些药材还好,可这些价值昂贵的玩意,要是没有这个探病的由头,那便是明目张胆的行贿了。
温软一直觉着自家的这殿下是个正直不阿的人,可是今日却是有了些许的改观,殿下不是那种直得不懂变通的,而是正直且不迂腐的人。
这些许的改观,便让温软更加觉着自家的殿下越发的完美了。
去看了一眼库房,温软便觉着自己手上这把库房钥匙沉甸甸的,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上辈子她只从库房经过过,却从未踏进去过一次,心里边既是激动,又是兴奋,完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她不过是想哄着骁王对自己温柔体贴些,可从未想过,哄着哄着,他竟把王府的财政大权交给了自己,这好丈夫上哪找去!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这么好的了。
一百个上辈子的骁王,她也不换殿下的一根头发!
心里头美滋滋的,然后头也不回的领着崔嬷嬷一起扎入了账房之中,开始漫长而愉快的记账。
直到有人传伯爵府来人了,温软才从账房出来,因听到是自己上辈子那些个不靠谱的亲人,所以在账房中记账的那股子兴奋劲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
整理了下衣襟,没有半点的欢喜,只淡淡地问道:“来了谁?”
“是伯爵府小世子。”
温软轻声“嗯”了一声,随即吩咐月清:“给我端杯凉茶来。”
她需要灌口凉的来冷静一下,才不至于在见到那荒唐不成器的亲生弟弟之时,压抑不住想痛痛快快揍他一顿的冲动。
温祈彦时伯爵府的长子,也是温软的弟弟,因母亲去世,所以姐弟两人都由着继室陈氏来抚养。
母亲去世那会,温小弟不过才三岁,什么也不懂,所以有奶便是娘,养在陈氏大夫人身边十年,要不是温软在身旁看顾着,早就废得不能再废了。
温软嫁给了骁王之后不久,骁王失势了,那大夫人见温小弟也到了差不多年纪了,是时候该毁了,所以也没有手软过。
陈氏暗中找了两个扬州瘦马,用计让温小弟领进了伯爵府当了小妾,之后在那两个小妾挑拨离间之下,温小弟便把原本就已经不牢固的姐弟的关系,彻底闹崩了,随后他又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温软还在的那最后一年,他几乎吃喝嫖赌都沾上了。
想到上辈子这混蛋玩意这般的荒唐,不见的时候还好,一想到要见面了,温软就想拿着棍棒把他的腿给打折了!
灌了口凉茶,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挂上了一抹假笑往正厅走去,身旁的月清见此,疑惑的道:“奴婢怎觉得王妃不像是去见小世子,倒像是见仇人一样?”
温软摇头:“仇人到不至于,硬要说的话应当是上辈子的冤家。”
月清更加不解了,因着快到正厅了,也没有继续追问。
一到正厅,就听到一道少年变声时期的粗哑声音:“慢点,这都是给我姐夫补身体的珍贵药材,别摔了磕着了。”
听到这声音,温软虽然有气,但也有些感伤,这个时候彦哥儿除了傻了点,蠢了点,没用了点,没心眼了点,懒了点……
……
这么一数,这倒霉孩子的缺点还挺多的……但不可否认,最起码还没有沾上吃喝嫖赌。
温软进了正厅,温祈彦正背对着她,他身边的小厮提醒了一句,才转过身来。
那一转身,让温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确实也是隔了一世。心有点酸,这好歹也算是自己带大的弟弟,虽然气他,可心里边终究还是有他的。
他现今和小十七一般大的年纪,许是十七习武,而他身为一个纨绔子弟,看起来虽然一样的白净俊秀,但身板子却是比十七单薄且矮了许多。
一见到自家长姐,温小弟立马兴奋的迎了上去:“长姐,长姐,都大半年不见了,可想死我了!”
温软离开金都的时候就有两个月没和温小弟见面了,然后又离开了金都五六个月,算一算,确实挺久的,但认真算起来,上辈子有近一年的时间姐弟俩没有见面,加上这辈子的半年,都有一年半了。
温软呼了口气,她都能对骁王上辈子连累自己丢了性命的事情看开了,她还能看不开这傻小子上辈子干过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