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妖娆
温软笑了笑:“傅大人不说,妾身还忘了。”
方长霆垂眸沉吟一息,复而看向傅瑾玉,意味深长的道:“看来二人感情颇深。”
傅瑾玉眸光微微一动,似乎听出了些什么,随后道:“下官原本有一位幼妹,只是自小夭折,便把对胞妹之情放在了王妃的身上。”
呵,还亲妹之情,骗谁呢!
骁王面上带着浅笑,但心中根本不信,偏身旁的温软还应道:“傅大人确实自小待我如亲妹。”
“如此,还当真的要好好的款待傅大人了。”
傅瑾玉忙摇了摇头:“谢过殿下好意,只是赶着回京复命,这次来送了生辰礼之后,休整一日,明日便回去了。”
“如此,那便不阻碍傅大人了,待下次回金都之时,再复宴傅大人。”
“下官先谢过殿下。”
温软坐在一旁,感觉到自己似乎什么话都插不上去,且明明气氛倒是融洽,可就是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傅瑾玉也没有待多久,说是还未寻好地方安顿,便先走一步了,走前还把生辰礼留了下来。
不贵重,也不华丽,朴实得不行,是几本游记,说是在临安时带回来的。
送走傅瑾玉,骁王脸上的笑意明显的淡了一分。
站在回廊上,瞥了眼温软手中的那几本游记,问道:“既然有客来,为何不提前通知本王?”
温软偏好看游记,此事方长霆并不知道。
听到骁王的话便回道:“妾身事先也不知,刚刚听说的时候,妾身也是惊讶。”
“那为何不等本王再来一起见客?”
听到这里,温软似乎听出了些什么,抬眸看向骁王,见他脸上表情淡淡的,没了方才的笑意,温软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淡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试探:“殿下……是生气了?”
方长霆平静的丢下两个字:“没有”
随后转身,复而道:“回去了。”
温软缩了缩脖子,还说没有生气呢,脸色都沉了下来。
回院子的一路上,夫妻二人都没有说话。
温软也想了一路,想着骁王为什么会不高兴,思来想去,觉得是因为傅瑾玉。
回到了房中,趁着骁王转身脱下斗篷的间隙,朝着房中伺候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全退出去。
人都退了出去,门也关上后,温软走到骁王的身旁,接过他刚脱下来的斗篷,抖了抖风雪,随之拿到了炭火旁的架子上烘着,而后也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下抖了抖,放到了一旁。
回到骁王的面前,替他宽衣,问道:“殿下可是要休息?”
方长霆脸色略沉的点了点头。
“那妾身再陪殿下睡一会吧。”说着,替他宽了外衣,自己也转身去宽了衣服,然后上了床,入了被窝.
看向还站在床边上的骁王,疑惑地问:“殿下不是说要休息,怎还不上来?”
骁王:……
她挥退了下人,就是为了再睡一会?!
她那张嘴,甜言蜜语明明张口就来,既然都已经看出他的不悦,她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难不成他这段时日来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这女人的心当真依旧未动分毫?
堵着一口气的躺上了床,背对着温软,目光看到那架子上的白袍,再想到了那傅瑾玉也是一袭白袍,脸色登时黑了。
难怪她偏爱白色!
想到此,气闷至极。
就在此时,背后一具温软的身躯贝占了上来,腰I身被搂I住。
“不是要睡,你这是做什么?”说着,气闷的骁王伸手欲要把温软的手掰开。
谁知温软扌包得越发的紧。
“妾身平时入睡的时候都是要抱着殿下的。”
这话不假。
骁王索性松开了手,让她抱着。才闭上眼睛,就听到身后的人说,“方才是妾身听说有故人来寻,喜出望外,便没有让人告知殿下,是妾身错了。”
傅瑾玉与温软而言,亲如兄长,上辈子和加上这辈子,有近三年长的时间都未曾有过他的一丝消息,而后有消息的时候,却是说当年他辞官之后遇上了马贼,被马贼杀了后被抛尸山野。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温软几乎是崩溃的。重来一世,听到这亲如兄长的傅瑾玉来寻自己,自然是高兴的,一高兴便也就忘了顾及到骁王。
她和傅瑾言也无血缘关系,即便说是亲如兄妹,但不知旁人怎么想,骁王会误会也是合理的。
这么一想,她瞬间明白了刚刚在正厅之中感觉到那股不对劲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了。
骁王没理由不生气。
而生气的男人应当要哄。
“王妃没有错。”
语气淡淡的一句话飘入耳中 ,温软自然不可能把他的话当真。
半起身子,把脸贴在了他的肩膀上,柔柔的道:“虽然那文德伯爵府的人才是与妾身有血缘关系的人。但比起他们,妾身却只在傅家兄长的身上才有种亲人的感觉。”
骁王冷哼了一声,并不语。
温软叹了一声气,继续道:“六岁那年妾身母亲去世,旁人和父亲只知道可怜我那三岁的弟弟,而忽略了妾身,妾身面上虽然懂事,但那时到底是个六岁的孩子,心中又气又伤心,在母亲下葬那日我便躲藏了起来,看看他们何时才能发现我。”
听到这里,方长霆忽然有些恍然,当年母妃离世的时候,他也曾这么做过,一时间倒有些感同身受,眼底的寒意敛了敛,遂转过身来。
温软顺势入怀,枕在他的胸I膛之中。
“然后呢?他们多久才发现你不见了?”嗓音也多了一丝柔和。
温软继续说道:“许是那会忙吧,妾身躲到了晚上都没有人来寻,夜里寒冷可怕,惊惶无措之时,发现妾身不见的,不是至亲之人,而是那从妾身出生起就认识的傅家兄长,他有一个和我同岁的妹妹,四岁时夭折了,所以便一直把对傅家妹妹的疼爱转到了妾身的身上,那日如兄长一般的陪着妾身在废弃的小屋中待了一整晚。”
那时温软只是个六岁的女娃,而傅瑾玉十五岁,已是志学之年,也还没有男女之防一说,更不可能产生什么男女之情。
听到这,方长霆非常明白,她是在和他解释清楚自己和傅瑾玉的关系,半晌后,才问道:“你对那傅瑾玉,真的只是兄妹之情?”
温软非常认真且严肃的道:“自然,妾身是殿下的妻子,怎么可能对殿下之外的男子产生那种不I伦且大逆不道的感情!”
“当真?”
“殿下若是再怀疑妾身,那妾身可真要生气了!”本着这些天下来的相处,骁王对她的态度温和,夫妻间渐渐有了些情分,万万不能因误会而把这些情分给消没了,所以她才着急的把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
听她这么说,骁王早已经信了一半,心情畅快了不少,随即露出了一抹笑意,把人拥入怀中。
“到底是本王心眼小了,误会了你。”
“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了便可。”温软在他的怀中蹭了蹭,算是撒了娇。
说了这些话后,夫妻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暗中松了一口气。
原本两人都没有小睡的心思,但心情宽松了,两人躺着躺着还真的睡了过去。
***
两人睡了许久。因两人从正厅回来时的气氛不对,所以期间下人也不敢来喊二人起来吃午膳。
直到下午末时才醒过来。
起身穿衣用膳之时,方长霆径自从衣柜中拿出了被压在最底层的那黑色衣袍。
温软穿上了外衣,见他穿着黑袍,有些不解:“殿下今日怎么忽然想起穿起黑色了?”
方长霆轻飘飘的落下一句:“白色扎眼,忽然不喜了。”
扎眼?
温软愣了愣,不知怎的联想到了傅瑾玉。
……
说好解释清楚了,不计前嫌的呢?
——个骗子!
温软也不阻止他,只是可惜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件白袍,估计往后都得压箱底了。
有些幽怨的上前帮忙,方长霆看得出来她的幽怨,思索再三,开口道:“穿得不如旁人,还不如不穿了。”
温软小声的“哦”了一声,随后才小声嘀咕道,“哪里不如人了,我瞧着就挺好看的。”
毕竟那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哪里不如别人了!
骁王听到她这话,还当是说人。虽然知道自己如今的样貌确实不如那傅瑾玉,但听到她这么说,嘴角还是不由的勾起。
这口舌,确实了得。
换上了黑袍,温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出乎意外,黑色格外的适合骁王,平日仅剩的那一丝病弱之气全然都没有了,反而多了丝凌厉,身材更是多了几分挺拔。
文人白衣,武人黑衣,果然没有说错。
若是骁王再长多些肉,这样貌方面,还当真与那傅瑾言相并肩。一黑一白,一文一武,仅仅联想了一晌,便也觉得极养眼。
看骁王穿黑衣穿得这般精神,温软也琢磨着该着手准备黑色衣物了,反正平日的时间也闲暇。
厨房重新热了饭菜端上了来,用膳的时候,方长霆忽然问道:“生辰是什么时候?”
温软算了算:“后天。”想到了什么,忽然对骁王一笑:“殿下莫不是要给妾身一个惊喜?”
方长霆迟滞了一息才点了点头,问:“你喜欢什么?”
温软笑容更甚:“只要殿下送的,妾身都喜欢!”
看着温软的笑意,骁王沉默了。
他还真的不知道要送她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讨女人喜欢。
细细回想温软喜欢的是什么,不过片刻,得出了一个答案——钱财。
可如今他们这夫妻吃住都是宋琅的。且稷州现今既不富裕又有雪灾,他所能调动的钱财有限,莫说三万两了,能调动三百两已是不易。
送钱财就算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傅瑾玉最会做人,投其所好,没花几个钱,就送了几本游记。
见骁王连饭都吃得索然无味,皱眉陷入了沉思,想来是苦恼要送她些什么。现如今是什么情况,她是知道,便也不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