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乐思央
乔青又没有走远,自然都听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笑道:“既然如此,把这马儿牵去马厩,把它煽了再给宴郎送来。”
宴玉看向天子,天子的笑容十分明媚,没有半点虚假。
他真心笑的时候,的确很好看。就是作为一个男人,听到对方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要把马儿煽了,他心里顿觉凉意。
这么笑颜灿烂的说这种话,当今天子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第37章
宴玉的马儿显然很有灵性,听到乔青的言语,也不撅蹄子跟在乔青的流光后头了。
那负责牵马的小兵又道:“陛下,还要牵了它去骟了吗,这马神骏,马厩里那些小母马肯定喜欢。”
他们齐国因为地势的缘故,也不是很擅长养马,战马大部分都是从越国手里买来的。
战马要价高,一匹就要近千两银子。偏偏越国的马儿到齐国土地上还有水土不服,他们想要自己养,还真养不出人家那样的。
难得见到皮相这么好的一匹公马,还不是越国种,小兵恨不得压了它去配种。
乔青便看向宴玉:“这马儿可不是我的,还得问过它的主人。”
她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只要没人招惹她,她不会不经允许随意处置别人的东西。
这是后世的环境和教育带给乔青的教养,她对拦路虎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因为她爱惜自己的性命,比起让自己死,还是别人死更好。
在争夺主动权的时候,乔青也从不退让,宫里的人最擅长的便是欺软怕硬,很多时候,身在高位,仁善会是割伤自己的利剑。
但平日霸道的作风并不代表乔青在小事上也霸道至极,大多数时候,她还是个十分守礼的人。
暴君仁君,都是读书人一张嘴说出来的,乔青不想做被道德礼仪束缚的仁君,但也不想做人人见到她就害怕得胆颤的暴虐之人。
像这负责养马的小兵,虽然敬畏天子威仪,可并不过于畏惧他,才敢在乔青跟前说出这样的话。
天子开了口,那憨头憨脑的小兵便眼巴巴地看着宴玉,明明是个男孩子,却可怜兮兮的样子。
宴玉抿着唇:“这马儿送给陛下了。”
有人给她送东西,乔青自然是高兴的,她冲着那小兵笑了笑:“还不谢过宴郎君。”
那匹马被牵走,乔青又扬鞭轻轻得抽了一下流光,一路往甘泉宫疾驰,期间没有再回过头看一眼。
魏寒带了个人进来,对宴玉还十分客气,但新人进来,也没有能吸引太多人的目光。
兵火营里里不需要长得好的人,为了研究,大家个个都灰头土脸的,根本顾不上什么仪容外表。
说时候,魏寒见到宴玉的时候,也感到十分难以置信,因为他实在是不像个有这样本事的人。
不过宴玉既然都敢认了,若是真的没有本事,也绝对不可能在这里糊弄过去。
见大部分人都很冷淡,魏寒为人圆滑,当即为这些人解释:“大家的性格就是这样,只顾着埋头做事,不擅长言语,宴郎不要误会了他们才好。”
这兵火营里都是一些沉迷研究的人,他们只服有本事的,什么大才子读书人,也没有办法让他们高看一眼。
魏寒看宴玉神色,这位年轻的郎君还是面上没有多少表情,看起来十分冷淡。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市井之中总传这位宴公子是神仙下凡了,他这个人并不高傲,不是那种那些世家公子给他的清高之感。
魏寒曾经很是厌恶那些世家子弟的自大傲慢,目中无人。
宴玉也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但这种感觉,和那些人不一样。
不是宴玉厉害,是因为在宴玉眼里,不管是小兵,他这个九卿之一,或者是其他人,都没有入他的眼,就好像他们这些人,只是一只停留在花朵上的蝴蝶,夏日呱噪的知了。
魏寒忍不住有些怀疑起来,但天子将人带来了,没有出结果之前,他不能在这里胡思乱想。
“宴郎往这边来。”魏寒引了宴玉到一个半人高的石台跟前,那台子边上围了七八个人,台子上放着的赫然是宴玉留在院子里的连弩。
现在它是个碎弩了,因为原品被拆解成了一大堆小木块。这也是当初乔青给宴玉拿这个东西的时候,没办法把原品拿过来的原因,工匠们把它拆了,但是组装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这小木块边上还有其他的连弩,宴玉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之前他随手磨的小玩意的放大版本。
小东西是巧妙,但是拆解完之后,却不容易那么做出来,而且大的连弩做好了之后,效果也打了一定的折扣,总得来说,不足以让人满意。
这和他们没有能够成功复原原件有很大的关系。
做武器,如果随便一下让人拆了模仿得一模一样,那各国就没有什么先进落后之分,毕竟哪国都有人才,随便花钱买一个,轻松就仿制出来,那就没有国家能在军火这一块做生意。
这些人抓耳挠腮,交头接耳,看着东西直发愁,宴玉静静的看了一会,开口说了一句:“这个东西做起来很容易。”
那人很是生气:“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说容易!魏大人,你一心想要帮忙,大家都很感激你,但是术业有专攻,你也不能什么阿猫阿狗就往这里带。”
连弩这种东西,又不是弹弓,这可是上战场的大家伙,随便一个零件都很重要,看着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魏寒对军中的人很了解,也的确很重视他们这些人,可是他毕竟更擅长的是做账,而不是搞研发。
这好看的年轻郎君,看着刚及冠不久吧,到羽林骑去镀金不好嘛,往军火营这么重要的地方跑。
魏寒忙解释:“这个是宴玉,就是做出原本的那个五次连发连弩的人。”
那先前发声的老爷子吃了一惊,盯着宴玉的一双眼睛立马滚烫火热,他道歉道得一点也没有心理压力:“对不起,冒犯宴郎君,还请您教教我们,这东西到底要怎么做。”
“离我远一点。”
那老爷子脸涨红了一下,但魏寒说他是做出这连弩的人,一群人还是立马让了开来。
宴玉从台子上拿起了木块,先是把被拆开的连弩组装起来,又拿起了刻刀,雕刻起之前留下来的那块弩臂半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