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 第48章

作者:白鹭成双 标签: 穿越重生

白璇玑没笑,她认真地看了看李怀玉身上的穿戴,皱眉道:“所以你偷这一身行头,就是为了去江府?”

这么一说白孟氏才注意到下头这人的装扮,她起身走到怀玉跟前,伸手就拔下她一根发簪。

“还真是……你真是要把你爹给气死才安心呐!”看了看簪子的用料做工,白孟氏怒道,“府里是亏了你了还是怎么的,竟要你一个贵小姐去偷东西!”

怀玉皱眉看了白璇玑一眼:“这簪子是友人相赠,二姐完全不知情,怎的就一口咬定是我偷的?”

白璇玑皱眉摇头:“友人相赠?你不觉得这个借口太荒谬了?你在白府这么多年,身边除了灵秀再无一人,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阔绰的友人?”

“且不说这根簪子。你身上的衣裳、头上的首饰,加起来少说抵了爹半年多的俸禄。哪个友人会这么大方?”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白孟氏更是怒不可遏,朝着李怀玉劈手就是一巴掌打下来:“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

掌风呼啸,带着十足的力道,落在脸上非得给她打肿起来。李怀玉瞧着,身子的反应比脑子还快,仰头就躲过了这一巴掌。

“呼——”手扫了个空,力道没收住,差点扭着胳膊。

白孟氏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紫:“你还敢躲?!”

“挨打也要让我挨个明白才行。”怀玉跪坐在自己的左脚上,仰头看着她道,“这东西不是我偷的,二姐空口无凭,纯属污蔑。您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未免有失公允。”

说着,又看向白璇玑:“二姐觉得我不可能有这么大方的朋友,那我就想问二姐了,以我这柔……嗯,也算挺柔弱的身板,要去哪里偷这么多东西?”

白璇玑捏着帕子斯文地道,“我笃定你是偷的,自然是知道你是从哪里偷的——这些东西都在我的嫁妆清单里头。昨晚我回府便随母亲去清点嫁妆,发现少了不少东西。还以为是哪个下人手脚不干净,没想到是你。”

“嚯——”旁边站着的丫鬟婆子们都惊了。偷自己姐姐的嫁妆穿戴,这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李怀玉也惊了,她一贯承认自己不要脸,可没想到这白家二小姐比她还不要脸。

“你的嫁妆?”惊极反笑,她伸手就摘了一朵金镶玉牡丹下来捏在手里,“那我请问二姐,你的嫁妆是在哪儿置办的?首饰上头可有印记?”

白璇玑微微一噎。

白孟氏皱眉道:“是你偷了东西,怎的还反过来质问你二姐!来人,把她这一身行头给我取下来!”

“是!”旁边几个丫鬟应了,上来就想动手。

李怀玉冷笑了一声,单手撑地,一脚就将个冲得最前头的丫鬟踹飞出去。

“啊——”丫鬟惨叫,撞翻了后头的太师椅,重重落地。

其余人一惊,顿时停了步子。

李怀玉扭头,看向上面端正坐着的人,冷笑着朝她伸出一根食指:“白璇玑,你今日最好给出证据,证明我偷的是你的嫁妆。不然,我保证偷完你的嫁妆,半根丝绦也不会剩!”

白璇玑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白,皱眉道:“你威胁我?”

“真是反了你了!”白孟氏怒拍案几,“来人,把她给我捆起来!”

“是!”一众家奴应声从外头涌进来,大堂顿时被人挤满。胆子小的丫鬟退到了后头,身强力壮的家奴捋起袖子就朝她冲了上来。

坦白说,双拳难敌四周,面对这么多人,李怀玉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然而,李家的子孙就是有股子皇室的傲气,心里清楚自己最后的下场,拼死也要咬下对方几块肉陪葬!

于是,东院里就热闹起来了,尖叫声、杯盘落地声、拳头到肉声,声声入耳。

白璇玑一开始还能镇定地在旁边看,但后来瞧见李怀玉狠狠将个家奴砸在墙上,砸得满头是血,她终于也吓得惊叫起来。

“你疯了!”

受伤的右脚不灵活,被人看出破绽逮着踩了好几下。李怀玉痞笑,力用在左脚上,抹一把嘴角边被打出来的血沫子,扭头就朝另个家奴打去。

屋子里能碎的东西基本都碎了。白孟氏心疼得脸色发白,一开始还想喊停下来,但后头也就气疯了,扯着嗓子喊:“把她给我往死里打!”

家奴们本来还有顾忌,一听这话便放开了,下手更重。

半个时辰之后,李怀玉额头上破了口子,血流了一脸,被最后一个家奴按着,跪在了白孟氏面前。

满屋子的人,倒的倒,瘫的瘫。一片狼藉之中,只有地上跪着这人的眼睛犹自亮如星辰。

白孟氏又惊又怕,瞪眼看着她。几乎是抖着手将她身上的首饰一一扯掉。

“你……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少家规!”

李怀玉勾唇,眉眼带笑地看着她。

见她竟丝毫不痛苦,白孟氏怒意更甚:“夜不归宿、偷盗府中宝物、以下犯上、打架斗殴、毁坏我满屋的东西!这些罪名加起来,我让你领罚二十棍也不为过!”

“我劝你最好别。”怀玉笑道,“不然明日可是会被我爹责难。”

一听这话,白孟氏笑了:“你以为老爷还把你当回事?他有璇玑一个女儿就够了,哪有空关心你的死活?我就算打死了你,他也要几年后才知道你的死讯。”

厉害了!要不是手被押着,怀玉都想给她鼓掌。

“该提醒你的我提醒过了,你要如何便如何吧。”她道,“到时候别说我故意害你就成。”

白孟氏听不懂她这话什么意思,只当她在吓唬人,挥袖就道:“我是这白家的当家主母,按照家规处置人,有何不对?就算老爷问起来,我也没错!来人,把她拖到院子里,请家法!”

“是!”

时至午时,春阳当空,江玄瑾正在御书房里听韩霄和云岚清说话。冷不防地就觉得心里一紧。

皱了眉,他伸手探了探自己的心口,有些莫名其妙。

“君上也觉得荒谬吧?”韩霄沉声道,“堂堂丞相长史,心胸竟狭隘至此,就因为长公主曾说他‘无辅国之才’,他便怀恨在心,这么多年来一直与公主为难便算了,在司马丞相一案上,竟然因私仇而做出伪证!”

江玄瑾回神,接过皇帝递来的东西看了看。

这是几个厉府家奴的供词,上头言明二月二十日晚戌时,也就是司马旭死的时辰前后,厉奉行酒醉归府,并未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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