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天画糖
经历了一场流血事故,又哭了一场,琅哥儿精力不济,笑容还挂在脸上,眼睛却是不由自主闭上了。
沈妈妈爱怜地将他抱起来,放进摇篮里,嘱咐奶娘好生照看着,出来见魏姣和宋砚各自坐在一边,谁也没搭理谁。
她嗔怪道:“姣姐儿也真是的,王爷是男人,在外头做大事的,照顾琅哥儿一时有所疏漏也是难免的,你倒好,劈头盖脸就骂了王爷一顿,也亏得王爷大度,不跟你计较。”
又转向宋砚,“娘娘说话冲了些,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片慈母心肠,太着紧琅哥儿了,别说娘娘,就是我见琅哥儿受了伤,那也心痛得跟什么似的,更何况娘娘了。
“娘娘十月怀胎,将琅哥儿生下来,之后又亲自给琅哥儿喂奶,也不是没想过让奶娘来,可咱们琅哥儿就是个挑嘴的,谁的奶都不吃,只吃他亲娘的,小孩子一天要吃个七八顿,常常夜里醒来就是哭,要吃奶,娘娘前头一个月连个整觉都睡过。
“从那么小小的一团养到现在这么大,琅哥儿能长成如今这样,娘娘不知费了多少心血。”
魏姣:奶娘,您这说的是我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伟大?
沈妈妈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看我,说这些做什么。”
宋砚自是清楚她说这一番话的目的,主动坐到魏姣那边,将她一揽,“妈妈放心吧,我怎会将姣姣一时情急说的话放在心上呢?琅哥儿伤着了,我这个当父亲的,也很是心疼自责。”
沈妈妈忙道:“王爷也不是故意的,怎么能怪王爷呢?”
经过沈妈妈的打圆场,魏姣和宋砚算是重归于好了。
沈妈妈道:“这马上就要用膳了,早上大厨房那边送来了一条鲈鱼,厨娘养在水盆里,正新鲜着,清蒸最好,再做一道王爷爱吃的红烧狮子头、水晶肴肉,王爷觉得如何?”
宋砚点头,“行,就按妈妈说的来。”又侧头问魏姣:“姣姣可有什么想吃的?”
魏姣想了想,“想吃点清鲜爽口的,做一道香椿拌豆腐吧。”
沈妈妈笑盈盈地往厨房去了。
魏姣要回去继续画漫画,那张女主人设图她可是画了好久,之前画的几版都不满意,最后才定下那一版的,在这古代又没法保存,现在被撕了,她可不得赶紧重新画出来?
无端多出来一部分工作量,魏姣心里怨念得很,对宋砚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或许人性本贱,之前魏姣对宋砚笑脸相迎,各种讨好,宋砚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她这一甩脸子,倒是觉得挺新奇。
将她腰肢一箍,拉回来将人抱坐在腿上,捏捏她的手,“姣姣还在生我的气呐?”
“叮!获得来自宋砚的开心值+3000”
魏姣:“!!!”
这样也行?宋砚怕不是个抖M?
不过从这里魏姣倒是受到了一点启发,也许让别人开心不一定要时时刻刻顺着那人,毕竟有些人的爽点就是跟常人不一样。
比如宋砚。
她冷哼一声,“我哪儿敢生王爷的气?”挣扎着依旧要下去。
她一动,宋砚就有些受不住,愈发不肯放她走了。
不过念着马上就到晚上了,也不必急于一时,倒也没有将魏姣怎么着。
当然了,亲亲抱抱揉揉是少不了的。
到了晚上,宋砚就彻底没了顾忌。
一番激烈的交锋后,宋砚暂时进入了贤者时间,抱着魏姣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重新提起了白天的话题。
“不知姣姣可有法子让那株雪夫人重新开出花来?”
魏姣被他撸得昏昏欲睡,闻言懒懒道:“我能有什么法子?”
宋砚动作一顿,“我怎么听说姣姣前日还将大姐那株被折断的魏紫恢复如初了?”
魏姣一下子被惊醒了,“那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王爷还真以为我会什么神仙法术不成?”
宋砚翻过来身来,将她抵在身下,在她鼻子上咬了一下,“姣姣不老实,我可是去大姐府上看了,那株牡丹的的确确长在了一起,丝毫看不出之前被摘下来过。”
看来这厮是铁了心要让她将那株雪夫人重新开出花来了。
什么朋友值得他这般重视?他可不是那么乐于助人的人。
魏姣推开他,翻个身打了个哈欠,“好吧,那我就试试吧,要是到时候没成,王爷可别怪我。”
宋砚贴上来,“不怪,我哪里舍得怪姣姣?”
说的话温柔无限,被子底下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温柔。
魏姣:还来?!
这一夜,注定无眠。
梧桐街,清平巷。
一座三进的宅子,门匾上写着“何府”两字。
这是工部尚书何贯的府邸。
今日本该是上值的日子,何贯却在家里躺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恹恹状。
因为他那株爱逾珍宝的雪夫人,被他的驴子给啃了。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跟着被啃得四分五裂,哪里还能提得起精神去上值?
平日里他都是骑着那头青驴去上朝下值,但那头青驴如今老了,已经承受不住他一百八十斤的重量了,他也不忍心让这头老伙计再为自己奔波。
所以就让它荣养了,重新买回来了一头正当盛龄的白驴。
白驴长得十分神气,浑身一丝杂毛也没有,毛光水亮,膘肥体壮,实在是驴中翘楚,他在驴市上一眼就瞧中了。
不惜花费大半年的俸禄将它买回来。
结果它来的第一天,就把他心爱的雪夫人给啃了!
何贯一想到那个情景,心就疼得直抽抽。
他翻个身,朝窗外看去,以往总能一眼就瞧见那株娉婷雍容的雪夫人,现在……唉。
也不知道晋王从哪儿打听来他养了一株雪夫人,跑上门来要买走。
他自然不同意了,虽然雪夫人现在已经美丽不再,但这并不能撼动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只要好好养着,他相信明年雪夫人依然会为他绽放的。
结果晋王一声讽笑,“还等什么明年?我今年就能让它重新盛开。”
何贯:王爷你怕不是在犯癔症?
晋王:“你不信?那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何贯:“好,如果王爷真能让这株雪夫人今年开花,我就——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替王爷办一件事。”
“一言为定。”
现在何贯很后悔,他当时为什么要脑子抽了跟晋王打赌?
以至于他现在连瞻仰雪夫人残容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道晋王会如何对待他的雪夫人。
就在何贯唉声叹气时,院门被敲响了。
门房是个老仆人,唤何伯,何伯来向何贯禀报:“老爷,晋王爷来了。”
何贯:“哦。”
何伯接着道:“晋王爷抱着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突然就变冷了,体虚的作者迫不及待将秋衣穿上了,宝贝儿们都要注意防冻啊!
感谢在2019-11-17 18:03:30~2019-11-18 13:5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季杰 20瓶;41007393 10瓶;白云飘飘 7瓶;33764666 6瓶;协小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何贯连鞋都来不及穿, 就跑了出去。
见着宋砚手里抱着的花盆, 里头那株雪夫人绰约多姿地绽放着,比原先还要清艳几分,他不由使劲儿眨了眨眼,想确定眼前这一幕是否为幻觉。
细白瓷孔方纹花盆,边缘还磕破了一道口子,是他那只没错。他一直没舍得换,毕竟是从他爹那一辈传下来的老物件, 有灵气。
里头的雪夫人虽然改头换面了,但的确就是他养的那株, 毕竟他养了这些年,对于它茎秆上的纹路都熟得不能再熟。
所以, 晋王这是真的做到了?让他的雪夫人重新开出了花?
何贯围着花盆打转,一副痴汉相。
宋砚将插在后衣领子里的折扇抽出来,展开扇了扇,“怎么样, 何大人?这下你信了吧?”
何贯头也不抬,“信, 我信,这一次打赌,是我输了。”
心爱的花重新回到了他身边,他认输认得很干脆。
看饱了花, 何贯这才有心思招待宋砚, 让人给他上茶。
“不知王爷想让我为你做什么?”花回来了, 何贯身为工部尚书的政治直觉也回来了。
将整件事捋了一遍,他觉得这事儿透着几分不简单。虽说宋砚在世人眼里就是个皇室纨绔,但他也不敢小瞧他。
皇室的人能是简单的?
所以在说出这句话时,何贯内心是警惕的,甚至有些后悔当时一时嘴快竟以这个做赌,若是晋王要让他做什么为难之事,他要如何应对?
宋砚要笑不笑的瞥了他一眼,对于何贯的心思,他看得清楚,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
“这不,马上就到端午了,一年一届的龙舟大赛也不剩多少日子了,我听说去年二哥那艘龙舟就是何大人督建的,谁不知道何大人的木工活儿一绝,造出来的龙舟那是跑得又轻又快,所以去年的彩球才被我二哥摘了去,今年这彩球怎么着也该轮到我来摘吧?何大人觉得呢?”
何贯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感情在这位晋王爷眼里,他这个工部尚书就是个木匠?不过听说他的目的只是想让自己帮忙督建一艘龙舟,助他在龙舟赛中夺冠,心下倒是松了几分。
“好说,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过,要想在龙舟赛中夺冠,靠的可不光只是龙舟,最要紧的还得是人,人不行,有再好的龙舟也没辙啊。”
宋砚目的达成,起身道:“这就不劳烦何大人操心了,我已经聚齐了一队好手,到时候必定能在龙舟赛上大放异彩。”
何贯笑着将他送出了门,“看来王爷很有信心啊?那我就预祝王爷夺得桂冠了。”
从何府出来,宋砚就拐去了一座茶楼,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里,靠窗的茶案边,坐着一女子,她原本正看着窗外的街景,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过头来。
“王爷来了。”是笃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