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楚
沈茉啐道：“你们懂个屁，你就是个AI，知道什么叫爱么？”
系统自负地回答：“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学。只要我想学，没什么是我学不到的。”
“你说白了，就是一堆二进制数字，就算因为指令或者某个优化方向去学习什么是感情，以及有了感情的人该怎么做事，那依然不是发自内心的。这就是人和机器最大的区别。”
沈茉揉了揉眉头：“我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听不懂。”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沈茉猜不透它在想什么。
闻叙结完账，推着一车东西出来，沈茉走过去承担一部分的袋子，撒娇道：“怎么这么多东西？我都拿不动呀。”
“你快放下，我来拿。”闻叙道。
“嘻嘻，开玩笑的，我哪有那么脆弱？”
系统又对她重复了一句：“死亡进程是不可逆转的。”
沈茉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闻叙敏锐地察觉，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事。”她摇头，“对了，你知道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什么了吗？”
“什么？”
“我的通缉令！哈哈哈……”她牵强地笑了几声，“悬赏五十万呢！”
闻叙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他不想看见她这样勉强的笑。但命运总是如此，昨日光鲜，今日逃亡，不肯施舍给他们一天好日子。
*
夕阳顺着窗棂照到床上，沈茉窝在闻叙的怀里和他一起看一本书。
沈茉举起手，拈起纸张翻页，沙沙作响。阳光似乎能透过她的手，她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看来这段时间都不能化妆了，化妆品放到脸上，很容易哪一笔就画重了。
系统始终在她耳边重复着，她的必然结果是死亡。
真的，她耳朵都要听出茧了，她严重怀疑她的死是被系统磨磨唧唧逼到死的。
她明知自己是只危难来临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也想多陪闻叙几天，等进程到达百分之百，再说以后的事。
“五点半了，”闻叙看了看表，“想吃什么？”
“蛋炒饭吧。”沈茉道。
闻叙找来一个靠垫，让她后背换成靠着柔软的靠垫，然后坐起来穿上拖鞋，去给沈茉做饭。
刚走出几步，沈茉就放下书，踢踏着拖鞋上去，说道：“今天我来做！”
闻叙笑道：“你会做？”
“你忘了以前去度假我给你们做过饭来着？我做的很好呢！”沈茉自豪道。
“差一点忘了，把你当成什么都不会的小公主了。”
也是，她就露过那么一手，后来再没做过。
她正炒着饭的时候，门外传来按门铃的声音，两个人互相交换一个紧张兮兮的眼神，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两个迅速陷入戒备状态。
闻叙道：“我出去看看。”
闻叙走到猫眼处，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竟然是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开门开门，警察！”
闻叙脸色一变，沈茉关火，走到他身边：“我们才刚来雪城，还没见过几个人，应该不是来抓我们的。”
“不能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脸。”他道，“你去厨房里躲着。”
他走到洗手台那里，迅速用水打湿脸，然后挤出洗面奶揉了一整脸的泡沫，过去开门。
警察一看到他这样，差点没反应过来。
“有什么事吗？”闻叙眯着眼睛问道，“脸还没洗完，听你们比较急，所以我直接来给你们开门了。”
“报警说家暴的是不是你们？”
闻叙摇头：“不是啊，我们没有。”
“奇了怪了，你们这不是四零二室么？”
“这是三零二，你们找错了。”
“哦哦，那不好意思了啊。”警察说完，接着往上走。
闻叙关上门之后，靠在门上，猛地松了一口气，剧烈地喘息。
沈茉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就是他这样的一面。她上去用手指点了点他脸上的泡沫，嫌弃道：“赶紧去洗了吧，太傻了哈哈哈……”
闻叙低头，把泡沫蹭在她的脸上，傻笑：“这样你就和我一样傻了。”
沈茉抓着他去水池，把他脸上的泡沫都洗掉，然后才清理自己的。同时，闻叙接着去炒那一锅冷掉的半成品蛋炒饭。
沈茉对着镜子，眼圈渐渐红了。
这是她犯下的错误，虽然不怨她，但后果也该她来承担。
闻叙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应该活在万众瞩目之下，成为最耀眼的那颗星星，而不是跟着她东躲西藏，见人还要糊上满脸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