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前夫又重逢了 第20章

作者:伽时 标签: 穿越重生

  “哈哈哈哈,小娘子叫我什么?先生?哎呦呦,被小娘子这样的绝色美人这么一叫,我真是骨头都酥了!既然小娘子害羞,那哥哥就来怜惜怜惜你!”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抓苏宓。

  苏宓慌忙起身后退,大声喝道,“你干什么?”

  周围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来,房三郎听到声响赶忙起身过去,将苏宓护在身后,“阁下是什么人,你们来干什么?”

  那男子撩了撩衣袍,戏谑道,“哟,英雄救美,那也得看你护得护不住了。”说着手一挥,手下壮汉的拳头就迎面而来。

  顿时,院子里乱成了一团,本来排队等着看病的平民们慌忙逃出院子,房三郎从房家带来的小厮并不多,能打的更是没有,又得护着女郎们,房三郎自己倒是可以应付这些打手,可要带着苏宓,便显得捉襟见肘。

  苏宓亦是看了出来,他带着她只会是累赘,她虽不能打,跟纪师傅学的招数躲起来自保还是够的,便想挣脱而去,可房三郎不知怎么回事,死死拉着她的手腕就是不放。

  那男子叫嚣道,“你们在老子的地盘做生意,交过保护费了吗?”

  原来只是因为钱。那就好办多了。

  苏宓大声道,“你不过是要钱,我们给便是了!”

  “晚了!”那男子哈哈大笑,“有这样绝色的小娘子,还要什么钱!你来抵保护费!”

  说着,便亲自动手去抓苏宓,那男子的手下执刀砍来,房三郎躲闪不及,苏宓竟真的落到那男子的手中。

  “阿宓!”

  “咻——”长箭破空而来,直直地射入那男子的手掌。

  “啊!”一声惨叫,那男子已经应声倒地,面容痛苦不堪。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院子里便涌入了一队执刀护卫,未着玄甲,却如大军压境。

  为首的郎君竟是……杜九思?

  杜九思面容端凝,大手一挥,那些闹事的壮汉便被全部拿下。他侧了侧身,略微躬身,仿佛在给什么人让路。

  金线玄色皮靴缓步踱出,周身静默而冰冷,眸色微沉,抬眼间锋芒毕露。

  苏宓看着来人愣了愣。

  李承眀。

  杜九思大声道,“常乐坊聚众闹事,现闹事者已被拿下,交由刑部处置!”

  抬了抬手,便有东宫卫率府押解下去。

  “官人!官人!小的错了,小的没闹事啊……”那男子和手下壮汉不住地求饶,声音却越来越小,直至再听不见。

  “多谢太子殿下。”房三郎躬身行礼,众人恍然竟是太子,连忙跟着房三郎一道行礼。

  李承明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说起,径直走向苏宓,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

  “嘶——”苏宓倒吸一口冷气,刚刚躲避壮汉攻击时,手腕上被刀锋割到,她本拢在袖口中,李承明一拉,牵扯到伤口,一股钻心的疼。

  纤白柔嫩的手腕上,一道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顺着皓腕流进袖口中。

  李承明皱眉,眸色沉了下去。

  房三郎就在苏宓身边,急道,“阿宓,你受伤了?”说着赶紧去拿止血药和纱布。

  “进去敷药。”

  李承明不敢再去拉她,只能冷梆梆地吐出这四个字,看她乖觉地走向屋子,方轻轻舒了口气,跟着她一道走了进去。

  ……

  李承明全程静默不语,用剪子剪掉了多余的纱布,放回药箱。

  “多谢。”包扎完了,苏宓抬了抬手,微微一笑,“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李承明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孤会的多着呢。”

  苏宓撇撇嘴,不再说话。其实有很多话可以说,比如你怎么来了常乐坊,比如你堂堂太子怎么还管来这种小事,只是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干脆还是不问,就当作不知。

  屋内又陷入了沉寂,苏宓琢磨着是不是该提醒他已经包扎完了可以出去了,便听见李承明轻声道,“阿宓,能不能不做这些事了?”

  “嗯?”

  “孤是说……出门行医这样的事,能不能不做了?太……危险了。”

  苏宓愣了愣,还是耐着性子温和解释,“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但是这和行医没有关系。”

  “孤没有说行医不对,只是这样的方式,太危险了,这次只是地皮收保护费,你记住了,下次就多带点人手,那下次呢?你能想到下次会遇到什么吗?你生长于世家,从来没有经历过市井,这样出门行医的方式,或许并不适合你。”

  李承明又道,“如果你实在喜欢,孤可以帮你开医馆,你想在崇仁坊也好,常乐坊也罢,都可以。要是你不想这么累,做做学问也好,宫中的御医也是极精于此道。”

  “太子殿下!”苏宓打断他,“多谢太子殿下美意,我不需要。”

  她不想再和李承明有什么瓜葛了,只会让自己陷入反复纠结之中,当断即断,不受其累。

  李承明默了默,良久,开口道,“阿宓,别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选择权,在你。”

  苏宓怔了怔,还以为李承明又要跟她吵架,没想到反而很冷静地劝说她,不妨听听他的意见?

  “我会认真考虑你说的,不过,这是我喜欢的,便不会轻易放弃。”

  李承明眸色暗了暗,看向她时目光又重新清明,唇角弯了弯,“好。”

  苏宓和李承明在里面待了多久,房三郎就在门口站了多久,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房家的仆从们忙着收拾棚子案桌。

  杜九思走过去,抬手拍了拍他。

  房三郎闭了闭眼,轻声道,“九思,你们怎么会来?”

  “是啊,远离皇宫,也非闹市,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这里,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太子他……他对苏表妹有意,自然会留心她的动向,三郎,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她是你得不到的人。”

  “太子已加元服,若真是两情相悦,册封太子妃的诏书早该下了。”

  杜九思皱眉,“你什么意思?”

  “九思,你可还记得,贞观六年的时候,陛下下召聘郑舍人之女为充华,可是后来此事却不了了之了。”

  “我记得,当时还闹了挺大动静。郑舍人之女容色绝姝,皇后为陛下求访得之,聘为充华,当时诏书都出了,魏侍中却说郑舍人之女已许嫁陆爽,不能为妃,还与令尊在朝堂之上对峙辩论,最后陛下取消了册封大礼,还下了罪己诏自责自己没有弄清情况,差点破坏了一桩好姻缘。”

  房三郎淡淡道,“即便九五之尊,亦不会强娶世家女。”

  杜九思吓了一跳,房三郎难道真是铁了心要跟太子抢女人?只要他跟苏表妹婚事定下,便是太子也无力回天。

  杜九思咂舌,“三郎,你……”

  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房公子怕是没弄清楚情况吧。”

  上位者的压迫感迎面而来,房三郎向后微微撤了一步,他稳了稳心神,对上李承明的目光,不卑不亢。

  李承明扫他一眼,嘲讽道,“令尊大人从没告诉过你吗,当年是父皇不愿聘郑氏女为充华,才令魏侍中特地在朝堂之上进谏。”

  杜九思倒吸一口气,曾经轰动一时的长安八卦,难道另有隐情?

  “郑氏女是母后求访,背景自然干净,和陆氏的婚约,根本就未定下。令尊也不过是受了母后所托,令册封大礼继续进行罢了。”

  杜九思:我听见了什么?这算是皇室秘闻吗?皇后替圣人选妃,但是圣人……还不要?为什么他有一种被帝后秀了一脸的感觉?

  房三郎面色几变,复又镇定下来,“多谢太子提醒。”

  李承明在提醒他,不,可以说是在警告,皇权,永远凌驾于世家之上,没有皇帝娶不到的女人,只是皇帝不想娶。

  对于苏宓,他志在必得。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房三郎觉得,生于钟鼎之家的他,不会畏惧皇权。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雨顺着屋檐落下,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水花。

  李承明转身,却撞上苏宓沉静的双眸。

  “你怎么出来了?外头雨大,赶紧进去。”

  苏宓躲开,“你别推我,我有急事。”

  房三郎刚踏出一步,却被杜九思拦住,他看向他,满脸都写着: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苏宓在里头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才惊觉居然下大雨了!可是永安还没回来呢!永安如果到了赵家村,那小少年的家也不知道能不能遮风挡雨,如果还在路上,她又该去哪里躲雨呢?

  李承明拦住要往外走的她,“外头雨这么大,你有什么急事可以跟孤说,孤帮你去办。”

  苏宓急道,“永安,永安方才送一个小少年去万年县,骑马去的,也没带伞,现在雨下这么大,她……”

  “那你现在出去也无济于事,你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你们也不一定能碰上,永安向来骄矜叛逆,这回让她吃吃苦头也是好的。”

  苏宓抬起双眸看他,一脸不可置信,这什么兄长啊,不知道淋雨会生病吗?“你不管算了,麻烦让一让。”

  她气得挣开他,却又被他拉了回来,落入眼中的灿灿星河裹挟了笑意。

  他温柔出声,“孤早就让阿珏去寻她了,会有卫率府兵替她去万年县的。”

  苏宓:“哦……”

  “阿宓!”

  远远的院子门口,尉迟珏撑着油纸伞,伞下的小娘子俏生生立在身边,咧嘴冲苏宓灿然一笑。

  ……

  上次的义诊在苏宓看来非常失败,但是她也没有一蹶不振觉得自己不行,照样该干嘛干嘛,倒是房三郎好像愧疚得很,三天两头登门拜访,再三保证下回一定加派人手,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了。

  再登门下去祖母都要知道她受伤的事了……

  郑氏虽不反对她学医,但是义诊这样的事她向来是瞒着老太太的,若让老太太知道她不仅抛头露面出去义诊,还把自己给弄伤了回来,那还不得站在父亲那边,再不让自己碰医书了。

  所以这回苏宓把房三郎拦在门口没让他进来。

  可是房三郎不走,还让锦宜转告苏宓,今日一定要见到她。

  苏宓叹了口气,只能圾上履,出门去见他。

  “这不是房公子的错,房公子不必耿耿于怀,错的是那群地痞,幸而他们被抓起来了,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房三郎看着她,“是我没保护好你。”

  不知道为什么,苏宓觉得今天房三郎的眼神有点怪,苏宓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娘子了,郎君这样的眼神,让她本能地觉得不对。

  苏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房公子真不必如此,没有谁应当是保护谁的。”

  “可我想保护你……”

  房三郎大脑一热,顺着苏宓的话就脱口而出,说完愣了愣,他准备了很多铺垫,很多浪漫的话语,箭在弦上,却把最后的话先说了出来。

  比他更怔愣的是苏宓,虽然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当房三郎这么说出来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了不小的震荡。前世今生,加起来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谁对她说过,苏宓,我想保护你。

  既然说出来了,房三郎就没有回头重来的道理,他稳了稳心神,“对,这就是我想说的,阿宓,木有枝兮草木深,吾甚倾慕你啊,你呢,可对我有情意?”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苏宓还有些怔愣,却依旧实话实说,“我……只是把你当做兄长和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