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前夫又重逢了 第14章

作者:伽时 标签: 穿越重生

  美人落泪,闻者伤心。

  武倾城抬眼去看李承眀,却见他的目光毫无温度,冰冷而狠厉。

  武倾城吓了一跳,李承眀再不愿理她,也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一时僵在原地,再反应过来时,只能看见李承眀随风飘扬的衣角。

  “承明!”

  武倾城不禁跌落在地上,低低抽泣。她心思细腻,梅花宴上,她就看出李承眀对待苏宓不一般,当时还只是疑心,如今得了印证,觉得呼吸都要被抽走一般。她自幼被送入太极宫陪伴枭刺王妃,而枭刺王妃的身份如此尴尬敏感,从小不得不谨言慎行,步步小心才能换来更好的生活。

  她不甘心,凭什么她要永远低人一等,受人欺负?

  她就是要给那些欺侮过她的公主县主,给并州老家的人看,自己在太极宫过得有多好,她要让所有人都跪在她的脚下,李承明是她的,谁都不能抢走!

  李承明赶到长乐门的时候,苏宓已经离宫一段时间了。守城门的将士见是东宫的令牌,便不加阻拦,放其出宫。

  “备马!”

  李承明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这么早把出入宫的令牌给她做什么啊!脑阔隐隐作疼,他好不容易修复与苏宓的关系,让她不排斥他不躲着他,现如今不告而别,一切努力重归原点。

  “太子!”尉迟珏匆匆赶来,李承明看到是他,道,“阿珏你来得正好,随孤出趟宫!”

  “太子,陛下宣召!北地急报!”

  ……

  苏宓回到苏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把梧清院的贴身婢女们都急坏了。

  “二娘子您可算回来了!今日是去了哪里,怎么都不与婢子们说一声,可把婢子们急坏了!”

  连一向恭谨的书淮也道,“二娘子今日刚刚解禁,就晚归,老夫人那里还好说话,要是被栖碧院那里发现告到二爷那里去,可如何是好?”

  苏宓冲她们淡淡一笑,“你们好吵,我累了,先让我去沐浴可好?”

  “好好好!”书清道,“婢子这就去准备,二娘子稍等。”

  腾腾的热水缥缈出氤氲的水汽,苏宓躺在浴池里,轻轻把头搁在玉石上。

  怎么回事,她好像……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坦然。

  她以为她已经完全放下了,可以微笑面对所有过往,但好像……还是会有点……嗯,不开心?能够在弘文馆看书她自然是开心感激的,但她也说不明白,心里执拗的骄傲与自尊让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终究还是无法当作普通人来看待,她好像……又夹在了他们之间?明明是自己承诺过的,远离太极宫,远离李承眀,远离武倾城,吃的亏还不够多记不住吗?为什么还要还前凑?他是太子,权势地位让他没有办不到的事,所以给你点甜头就推拒不了了?

  莫名地异常烦躁。苏宓匆匆从浴池里出来,吹干头发便去睡了。今日沐浴都不能纾解心中烦闷,苏宓打算试试早睡行不行。

  第二天一早,苏宓发现自己来了葵水。

  作者有话要说:  火葬场来了~

  太子:法克!

第20章 房三

  快过年了,长安城一连几日都是好天气。

  苏宓窝在被褥里,枕着背靠垫看在弘文馆摘抄的笔记,果然是皇家藏书,是要比她在民间搜集的更透彻深入。苏宓想着等到葵水过去,就亲身试验下。

  梧清院安静祥和,锦宜踏入房内,走到苏宓身边道,“二娘子,南康长公主来了。”

  “嗯。”苏宓起身,换了一身襦裙广衣正装,去见南康长公主。

  昨儿苏宓把那些世家子弟的画册和调查到的行事作风摊在郑氏和南康长公主面前,这样的人品行事,她是不放心的,她宁愿出家做姑子,也不愿嫁给这样的人。

  听着苏宓的话,郑氏和南康目瞪口呆,却也不好说什么,她们是操心苏宓的婚事,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平白毁了苏宓的幸福。

  苏宓还暗自高兴自己计谋得逞,结果南康长公主回府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就传了信过来,明日要她陪着去赴宴。

  苏宓未施粉末,只点了花钿,南康长公主看见她,皱眉道,“今日怎么这么素净?”

  苏宓笑道,“伯母我点了最新的花钿呢!好看吗?”

  郑氏在一旁笑道,“我老婆子倒是觉得阿宓这样子挺好的,本来就是小姑娘,何必浓妆艳抹的。”

  南康长公主摇摇头,她这个婆母,什么都好,就是遇上她这个宝贝孙女的事变卦特快。前个儿还在说要苏宓穿得鲜艳好看地去赴宴,苏宓一出来,就说素净更好看。

  祖孙俩告别后,苏宓就跟着南康长公主去赴房家的宴。当朝左仆射房玄龄,也是当年的□□十八学士之一,与苏勖是故交,两家向来亲厚。今日房夫人设宴,南康长公主便带着苏宓一同来,也好开始学怎么交际应酬。

  苏宓在太极宫耳濡目染十年,尽管没有笑到最后,应付这样的场景也是绰绰有余。

  她本就生得貌美,今日未施粉黛,倒把美艳逼下去很多,柔和了眉眼,显得乖巧又亲和,交谈间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凡是见到苏宓的长辈们,没有不夸赞的。

  有几个贵妇还向南康长公主打听苏宓可许了人家,南康长公主笑而不答,与人打着太极。她拍拍苏宓的手,示意她去后院跟姐妹们一起玩耍。

  苏宓懂了,后面的她不适合再听下去了,便乖乖去了后院。

  后院女郎们在玩投壶,有几个与苏宓相熟,便叫她一道来玩。苏宓拿起箭矢,五投五中,众女郎一阵惊叹。

  “哇!苏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苏宓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五头一中就要高兴半天了,如今跟纪师傅学了骑射,准头和力道都上来了,投壶自然不在话下。

  有擅投壶的女郎不服气,“这有什么,这个我也可以,不过运气罢了,你要真厉害再投十个给我们看看。”

  “苏宓,你就再投十个给她看看,让她知道什么叫实力。”

  苏宓笑了笑,也存了一较高下的心思,当下投了十次,十投十中!

  “哇!”众女郎惊叹连连,那不服气的女郎一阵脸红,却也无话可说。

  “三郎,看什么呢,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对面望岳亭,房箫则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淡淡道,“你来了啊。”

  杜九思站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群小娘子在玩投壶。其中一个小娘子还在教其他人怎么投能投中。

  “怎么你还看起这个来了,平日里不是最烦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娘子吗?难道……”

  杜九思发现房箫则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穿杏色襦裙的少女身上,揶揄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居然还吸引到咱们房三公子,要不要我上前帮你去打探打探?”

  房箫则淡淡瞟他一眼,开口道,“九思,你平日里投壶,能中几个?”

  杜九思伸出手数了数,“偶尔可能失手一次吧。怎么了?”

  “那姑娘,十投十中,甚是轻松。”不仅轻松,她还去教别人怎么投能中,这小夫子的模样,还真是……不藏私啊……

  杜九思:“!!!”他定睛望去,还有手头如此准的小娘子?

  杜九思挠挠头,“这个妹妹,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房箫则:“……”

  咳嗽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杜九思面色一正,眸中依然是揶揄笑意,“偏不告诉你。”

  ……

  杜九思瞅准了机会,等到苏宓落单了,赶紧上前打招呼,“阿宓!”

  苏宓吓了一跳,杜九思还以为苏宓不认识他了,赶忙拉扯着自己的脸,笑道,“我是九思啊,杜九思。”

  苏宓定了定神,装作惊异道,“啊,你是九思表兄!”

  杜九思,右仆射杜如晦之子,苏宓的母亲,亦是出身京兆杜氏,是杜仆射的族妹,两人年纪相仿,小时候见过几面,但母亲逝世,她与杜家的来往就越来越少。

  只是两人后来又有了交集,是因为李承明。

  杜九思出仕东宫,贞观十八年,太子李承明被指谋反下狱,杜九思因不服禁军捉拿当场武力反抗,结果横死东宫。

  只是今世,两人倒提早相见了。

  杜九思笑道,“好久没看见你啦,真是出落得越□□亮了。”

  苏宓压下心底荒凉,面上笑道,“九思表兄还是依然爱开玩笑。”

  杜九思指着身边站着的郎君介绍道,“这是房三郎,便是今日的东家了。”

  苏宓展颜笑道,“原来是房仆射家的三郎,今日多谢款待。”

  房箫则见礼道,“有礼了。不知今日饭菜可合姑娘胃口?”

  “合,相当合,也不知道房家从哪里请来的厨子,我都忍不住多吃了好些,正好来玩玩投壶消消食。”

  杜九思适时邀请苏宓,“咱们在东边流水曲觞,要一起来吗?”

  “不了不了。”苏宓摆手道,“我伯母在叫我过去呢,怕是要归家了。”

  “可惜可惜。”杜九思一脸遗憾,“那下回我再叫你,咱们是表兄妹,应当多多亲近亲近。”

  “好。”苏宓笑眯眯道,告别了杜九思,便去找南康长公主。

  杜九思轻摇折扇,发带轻扬,轻轻摩擦过宽大的天青色衣袖,瞟一眼房三郎,“怎么样,要不要谢谢我?我这妹妹,貌美才情名动长安,可不要错过了。”

  “多事。”

  房三郎白他一眼,转身离开。

  ……

  马车上,南康长公主果然旁敲侧击问起苏宓今日可有中意的郎君。苏宓摆摆手挡住自己的面颊,“哎呀伯母您就别逼我啦,不是说就是来吃顿饭的吗?”

  南康长公主一脸无奈,掰开她的手,“你还真以为就吃饭这么简单啊?这房家的吃食得是有多好吃?要我们特地跑过去吃一顿,比咱们苏府的都强?”

  苏宓思索片刻,认真地点点头,“嗯!是真的好吃。”

  “你啊!”

  “哎呦!”苏宓抱住额头,撇撇嘴,眼泪汪汪,“疼。”

  “阿宓,这儿就剩你我,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跟伯母说,这婚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长广姐姐的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吧,还有苏家里比你小三个月的苏晴、还有小时候经常跟你一道玩的女郎们,差不多都在今年定了亲许了人家,你倒是一点儿不急,你跟伯母说说心里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宓抿了抿唇,小声道,“就是不想嫁嘛。”

  “不许胡闹,哪个到了十六岁的女郎还不许人家的?罚钱赋税这些都是小事,流言猛于虎,你知不知道世道会怎么看你?你又要顶住多大压力?”

  “那我去道观做姑子好了,反正姑子不用嫁人。”

  南康长公主扶额,她要被气死了。

  到了苏府,南康长公主拍掉了苏宓来搀扶的手,苏宓委屈巴巴,“伯母不要生我的气嘛。”

  南康长公主无法,叹了口气道,“阿宓啊,你从小就乖顺懂事,从不让长辈们操心,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这么执拗呢?”

  苏宓垂下眼睑,翅羽长睫遮住了面容,她淡声道,“伯母,我想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