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锦鲤就会死 第35章

作者:松花酿 标签: 穿越重生

  姜若把玩着马褂男的铜钱剑,目光带着冷冷的讥诮,她看向马褂男:“你在道协怕不是个小喽啰吧?”

  “你……你……”

  马褂男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姜若的话实在太扎心,感觉像被当众剥光了衣服受刑。

  姜若的猜测并没有错,他是在同门的帮衬下勉强挤入了道协,平时道协任何重要的事情都参与不了,属于最末流的那种,平时也就只能在普通人面前抖抖威风,跟片警似得处理一些玄学大师眼中猫猫狗狗的小事。

  因为在同行中实在没地位,所以马褂男特别享受被普通人尊捧的感觉。

  “我道协之中能者如云,那些神仙般的人物岂容你这种妖邪之辈惦记,不管我地位如何,斩妖除魔还天下一个太平,就是我正道之人行事准则,路遇不平之事,哪怕要我牺牲自己,我也义不容辞,妖道,任你再信口雌黄也没用!”

  姜若轻哼一声,也不等马褂男再说什么,她直接指向了地上趴着的农妇和杀马特男。

  “我问你,你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了?”

  马褂男不解地看向地上趴着的二人,不知道姜若这么一问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东西,于是恼羞成怒地道:“不过是两个被欺负的可怜人能有什么?”

  “连这个也看不出来你还要维持正义,我真是为正义心疼,不敢想象你学术不精害死了谁。”

  姜若不客气地‘啧’了一声,‘啧’的那马褂男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羞怒不堪嘴唇哆嗦:“你这个妖道怎么可以污蔑我为正义献身的精神,你休想动摇我的心智……”

  姜若深深地看了那马褂男一眼,挥手两道黑气打了过去。

  黑气过后审讯室的温度猛一凉,那是一种让人骨子里畏惧的冷,就连胖警官都惊疑不定地哆嗦着缩了起来。

  他做刑警多年,对危险比旁人更敏锐,这会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并不妨碍他想要拔腿逃跑。

  然而下一秒,审讯室的众人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只听农妇和杀马特男同时尖叫起来,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就见农妇脖子上骑着一个五孔流血的女童,嘻嘻嘻地把长舌头探进了农妇嘴里。

  而杀马特的身边依偎着一个白裙的女人,女人长发遮脸垂着眼,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然而她掐着杀马特脖子的手指甲却让人根本不会错辨她的身份,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

  更糟糕的是杀马特头上肩膀上还飘着婴孩,那些面容青紫的婴孩伸出手分别捂住了他的鼻子嘴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诡异恐怖。,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下文。

  本来今天是想写有个证多重要的,结果写啊写啊也没写到%>_明天就是三月一号了,我最后一天短更也结束了,呜呜呜,怀念可以短更的日子,从明天起就要日六千了,从头发丝到脚趾间都写满了拒绝。

  姜香香正奔赴在将要被鬼王小姐姐一根手指碾死的路上。

  我们欣赏了这么多花样蹦跶的人人鬼鬼,想一想要给香香安排个什么样明明白白的结局呢~

  香香的内心就是她动力的源泉,当然要了解一下啦

第44章

  “救……命……救命……”

  农妇和杀马特男脸上同时露出痛苦的表情,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马褂男身上。

  缠在农妇和杀马特男身上的鬼魂显然也意识到了变化。

  以前她们就算再恨这两人,无数次地掐着他们的脖子想让他们去死,可也只能徒劳无用从他们身上穿过去。

  然而不甘的怨气让她们无法放弃,就这样一次次地缠上去,一次次地失败却又紧追不舍。

  就在这些鬼魂以为自己只能不甘地等待农妇和杀马特男死亡,才能去找对方的灵魂寻仇时,她们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涌入,居然能实打实地接触到两人了。

  惊喜之下伴随着极致的怨恨,鬼魂们狂笑着奔向了自己的复仇盛宴。

  “这……这……”

  马褂男也被慑人的怨气所震,他惊惧地盯着眼前的一幕,脸上震惊与恐惧交织,而后变成了正气的愤恨,他瞪着姜若:“你竟然招来恶鬼噬人,果然报复心极重,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杀了我,杀了这里所有人就可以逃之夭夭了,我们道协的每一位弟子身上都有自己的铭牌,一旦我在这里出了事,道协中的前辈们就会立刻知晓,到时候天罗地网你根本逃不掉!”

  姜若:“……”

  姜若:“你是学渣吗,你授业师父还在吗,是不是被你气死了?”

  发自灵魂的三连拷问让马褂男一时间被打击的精神恍惚,他瞬间气急叫道:“你居然还人身攻击还诅咒我师父,你太过分了!”

  姜若也挺诧异,眼神奇怪地看着对方:“你师父没被气死真是奇迹。”

  说完她起身踱步走到了农妇和杀马特男面前:“若是有鬼恶意纠缠无辜活人就是恶鬼,然而有怨未平出于因果则是复仇的怨鬼,你二人愚昧贪婪自私恶毒,一个身上背负着亲生女儿的性命,一个则是蛮横耍狠毁坏无辜女孩儿,你们一家行事无度,身上迟早会落下报应,方旭会死是他作恶自受,你们会死也是天道轮回冥冥注定。”

  原本还一脸懵逼找不回状态的胖警官,敏锐地捕捉到了姜若话中的意思,顿时眼神锐利地看向了地上的农妇和杀马特男:“你是说他们两个杀过人身上有命案?”

  农妇和杀马特男闻言顿时涨红了脸挣扎了起来。

  姜若颌首示意两人身边的鬼魂松手,碍于姜若的威仪,缠着农妇和杀马特的小鬼们哪怕心有不甘,也诺诺地松了手,垂首飘在两人身旁。

  “她胡说她胡说,我根本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会杀我的亲生女儿,那我还是人吗,是她在栽赃嫁祸,好甩脱杀了我家小旭的罪名,这都是她的阴谋诡计,你们千万不要相信啊,大师,大师,你不是说你要主持正义吗,你不会也相信这个妖怪的话吧,那你还是个什么大师啊!”

  “我根本没有杀那个贱*,是那个贱*自己犯贱自杀的,关我屁事,他妈比的还给我戴绿帽子,我没剁死这骚*喂狗已经很仁慈大度了,她居然还有脸缠我!”

  农妇和杀马特男的话音刚落,两人身旁的女童和女人目光就变得愈发怨毒阴冷,如果不是姜若在场,只怕早已经生吞此二人血肉了。

  被农妇和杀马特男注视着的马褂男有些羞愧地垂下眼,此时此刻纵然是这二人再说什么,也无法遮掩鬼魂最直接的情绪反应了。

  农妇最先察觉到马褂男的变化,当下脸色猛一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嚎道:“大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大师,你不是斩妖除魔吗,我们现在被这个女人害的,那可是被鬼缠上了啊,人鬼殊途啊,你为什么不帮我们把这些鬼赶走啊,最好打的魂飞魄散,让她们不要再出来害人最好了。”

  随着农妇的嗷嗷,那鬼的怨气已经压不住了,鬼相愈发凶残,居然要进阶成厉鬼了。

  马褂男虽然学渣但再渣也是天师,还是感受到了鬼魂的异常,农妇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也有一定道理,马褂男还是抬起头看向姜若正色道:“人走人的阳关道,鬼走鬼的独木桥,既然死了就该老老实实去投胎,不管什么理由都不是他们滞留人间的原因,人有法律制裁鬼也该遵守阴间的规矩,这样随意缠上活人报复就是违背纲常。”

  “你虽然道术比我厉害,但是行事却没有半分规矩,怎么能随心所欲纵容鬼伤人,你若真是斩尽邪魔的正统天师,就该现在把这几个小鬼收走送他们投胎,若是不服就该直接魂飞魄散,才能震慑鬼道,让他们不敢仗着自己的力量肆意妄为。”

  “对,对对,大师说的对,就该这样的,鬼怎么能跟我们大活人相提并论啊,死了就死了就该走了,哪能搅和到我们活人的事中啊,要是都让这些恶鬼复仇,那我们人间还制定法律干什么,更何况我又没杀人,凭什么就让这小鬼缠着啊。”

  农妇一双眯眯眼左右摇摆,一副奸猾的样子配和着马褂男的话。

  农妇身边的女童被农妇的话刺激,尖叫一声直接化成了凶煞厉鬼。

  马褂男看到女童厉鬼相,惊恐地朝后面缩了缩,从兜里掏出几张黄符,看也不看地撒了过去。

  可是这个举动却愈发激怒了厉鬼,厉鬼女童直接将黄符撕成破纸,洋洋洒洒地跌落一地。

  眼见厉鬼张开血盆大口,马褂男惊恐地大叫道:“她……她都已经是厉鬼了,以后肯定会害死更多的人,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啊,你不是说比我厉害吗,赶紧用我的铜钱剑灭了她啊,那是凶残嗜血的厉鬼啊,快啊,快啊,别让她吞了自己的血亲,不然她阴气大涨,我们所有人都会死的,还是说你果真是邪道之流,纵容厉鬼害人啊!”

  姜若轻轻喟叹了一声,抚摸着马褂男的铜钱剑,带了点怜悯又含着冰冷地道:“道家正统的除魔道就是被你这种半瓶子乱撞的带歪了吧,你这样愚直的学渣多了,也难怪会搞的大家都紧张,好好说话不行吗?”

  随着姜若话音落下,她指甲轻轻一划手中铜钱剑,马褂男的铜钱剑直接断成了两截,姜若竟然是直接废了马褂男的玄术凭仗。

  马褂男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地指着姜若,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仿佛扔掉什么不入眼的垃圾一般,姜若把马褂男珍而重之的铜钱剑随手一抛,扔到了马褂男脚边。

  马褂男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大侠形象,憋了半天的痛嚎声终于奔腾而出,捧着手中的断剑大哭了起来:“我的宝贝,我的剑,我的剑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凭什么,凭什么断我的剑啊!”

  姜若冷淡地瞥了马褂男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果然是痛不在自己身上谁都会说大话。”

  “好了。”姜若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看了看胖警官又看向了农妇和杀马特身边的鬼:“既然你们说要有法律有规矩,没有人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活人该走阳关道,鬼魂应当独木桥,那我们就说一说这两个人犯了什么罪吧,警官同志,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告诉这两位鬼小姐,害死了她们的人能够得到什么惩罚,希望你的话能让鬼姑娘们满意,让这两位能享受到活人法律的制裁。”

  胖警官这会儿也情绪复杂,苦笑着点了点头。

  “说吧,让警官同志好好为你们的冤屈伸张正义,最好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害人的凶手哦。”

  胖警官只能苦笑,觉得姜若的话中满满地都是对他的反讽。

  听到姜若的话,原本要一口吞掉农妇脑袋的厉鬼女童也慢慢缩回了自己的嘴,她看了看姜若又看了看胖警官,最后哇地一声哭了。

  这一声哭震住了所有人,也让原本情绪紧张戒备的胖警官手足无措。

  因为厉鬼女童收敛了本相之后,看起来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女娃娃,女娃娃生前过的大概十分不如意,整个人干干瘦瘦的,一副畏缩沉默的受气样,如果不是鬼气加成,看上去就是那种十分好欺负的农村女孩子。

  “警……警察叔叔,你真的可以替我伸冤吗,如果……如果你可以……我愿意放弃复仇,让你们用人间的法律惩罚她。”

  女童不停地抽噎着,她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留下的眼泪也是血泪,虽然很恐怖,但是更让人觉得可怜。

  旁边的白裙女鬼飘了过来,轻轻搂住了女童:“丫丫别哭,那位好心的尊上既然说了愿意为我们平复冤仇,让警官同志给我们伸张正义,那就把你的遭遇好好说出来给他们听听,好让警察同志把咱们的仇人抓进去。”

  女童含着泪点了点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了胖警官:“真的吗?”

  胖警官舔了舔嘴唇,嗓子因为紧张干涩的厉害:“你先说。”

  女童擦干了血泪,站在胖警官对面,含恨地瞪了农妇一眼,干巴巴地说起了自己生前的经历:“那个女人是我妈妈,我是她的大女儿,但是两个弟弟应该对我都没有印象了,因为那个时候家里日子不好过,两个弟弟最大的才七岁,最小的四岁,几张嘴等着吃饭,她掂量了一下,就把我这个女孩子卖了,我被卖的时候是十二岁,死的时候也是十二岁……”

  女童的话像针似得扎中了胖警官的心,他哆嗦了一下刷地看向了农妇,目光中含着震惊和厌恶。

  农妇却嚷嚷了起来:“对啊,对啊,你们都听见了吧,我们家就是太穷了,我哪是卖了她,是太穷了没办法才把她送走的,我还不是想让她去个能吃饱饭的家里,是她自己年纪小不懂事记恨我,才觉得是我卖了她,这小贱蹄子真是白眼狼不知道感恩,居然恨起来我这个亲妈了,做了鬼居然还想要杀我这个当妈的,大师,你们自己听听啊,这种不知道孝顺感恩的贱蹄子是不是该直接打个魂飞魄散。”

  “你……”女童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恐怖,尖锐地指甲掐住了农妇:“你该死!”

  “丫丫冷静。”

  女童的骤然变化让胖警官和马褂男都紧张了起来,旁边的白裙女鬼却拍了拍女童的肩膀,让女童静下来。

  “别忘了,你想要让他们知道你的冤屈,让这些恶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在女鬼的安慰下,女童慢慢收起了鬼相,那农妇捂着脖子狼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喘过气,再也不敢挑衅女童了。

  女童面容扭曲地冷笑了起来,此时她阴森森的眉眼才让在场的人深刻意识到她是厉鬼:“她把我卖给了邻村一个驼背老头子,年纪可以当我爷爷,我被送进那老头的钻瓦房里,他逮着我就往床上按,我哭着求我妈把我带回家,说我愿意立刻出去打工赚钱养弟弟,可是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管我了,如果她愿意管我,早在我哭求了她的那一路,她就会心软了,所以我也就不哭了,骗那老头说我饿了,先给他做饭吃然后再好好伺候他,老头信了我,放我下来做饭,我仗着自己瘦弱灵活,从他家后院狗洞钻出去跑了……”

  “我跑了大半晚上,终于跑回了家,我又冷又饿,哭着跪在门口磕头,磕的满头满脸的血,求她放我进屋,她破口大骂,拿着扫帚劈头盖脸打了我一顿,骂我是赔钱贱货,骂我已经嫁人了还赖在娘家不走,说家里的东西都是弟弟的,只要她有一口气在,我这个泼出去的水就别想抢弟弟的饭吃。”

  “她打得我好惨呀,我受不住哭着跑了,半夜里身上疼又饿起了高烧,跑到村口野地就撑不住摔了,村里的野狗群追了上来,把我活生生撕碎吃了,然后我就死了……”

  “第二天,那个驼背老头过来要他的小媳妇,他们找遍了村子也没找着,然后就直接不找了,还在那里骂我,那个老头问她要给出的彩礼钱,她却骂老头自己没本事看不住媳妇,就把老头打走了。”

  “畜生!”

  胖警察听完就脸色铁青地瞪着农妇,这世上怎么有这种猪狗不如的人。

  农妇却嚷嚷了起来:“我做错了嘛,我哪做错了,她就是个丫头片子,早晚要嫁给别人的,早嫁晚嫁不都是一样伺候男人,那老头无儿无女又有钱,我把她行过去,她只要熬死那老头就是个年轻有钱的寡妇了,以后再找个壮汉子嫁了就是了,谁让她自己性子太烈脑子迂腐想不开的,死了怪谁?”

  然而这次根本没人搭理农妇了。

  女童更是直接看向胖警官:“警察叔叔,我不奢求她受我死前的罪,但是最起码也要让她在监狱里过下半生。”

  胖警官握紧了拳头,不敢与女童对视,他非常想要安慰小小女孩,可是他的职业让他说不出闭着眼睛的瞎话,他艰难地道:“二十多年了,证据……”

  可是实话他更说不出口,更何况农妇确实没有直接杀人,顶多算是没有尽了为人父母的义务,虽然她满身罪孽背负着一条人命。

  他突然理解了刚才姜若的言行举动,这小姑娘做事太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