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糖妻娇宠 第15章

作者:雪夜暗度 标签: 穿越重生

  只见帘笼放了下来,隔着纸窗,月色也变得淡了起来。纱帐放了下来,里面躺着他的心上人。

  他方才那焦躁的心,一见她的倩影,居然立刻便平复起来。他自轻手轻脚地洗漱,也不喊人,很快便收拾完毕。一撩帘子,钻了进来,他伸手便去搂苏雪遥。

  却听苏雪遥慢慢问:“夫君,妾身的钗找到了么?”

  谢衡月将她搂在怀中,镇定地回答道:“找到了,不过上面的珠子掉了一颗下来,我叫他们拿去修。修好了便给你送来。”

  只听怀里苏雪遥松了口气,安心地依偎上了他的肩膀,轻轻蹭了蹭,像一只猫一般。她的呼吸扑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她低声说:“那便好。”说着她便呼吸变得均匀起来,竟立刻睡着了。

  谢衡月知道她这一整日劳心劳力,又兼吐了血,现在夜静更深,自然十分困倦了。

  只是她那样轻轻松松地安眠,而谢衡月却不免思绪万千,难以入眠,脑内想了很多主意,又一一推翻,都觉得不太妥当。

  他在朦胧的月色下,端详着他怀中人的睡颜,忽然觉得他这般烦恼,她却跟没事人一样,心中涌上一阵不满。

  苏雪遥梦中似乎又看到了静慈师太,师太一脸慈悲地望着她说:“你这凡心万丈,何日能够割舍?”说着普善寺的那座高大的佛像忽然倒了下来,将她压在了下面。她一时惊悸便睁开了眼睛。

  只觉得身上十分沉重,不见佛像,却是谢衡月。

  他发觉了苏雪遥一身冷汗,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梦,现在见她睁开眼睛,他便欺身而上,拉着她的手臂环着自己的腰,低声说:“王妃日间说要向本王赔罪啊,要补偿本王啊。结果转头皆忘了,口惠而实不至,怎生是好?”

  苏雪遥还没清醒过来,便听谢衡月这样略带委屈地指责她。她不由呆了一呆,想想今日她为谢衡月添了不少麻烦,她的夫君一力维护她,心下也有点歉疚。

  她便微微一动,吻上了他的面颊。心中又觉得自己太过大胆,羞得转过了头。

  谢衡月在月光下看她的神色,羞得面露红霞,那般娇艳动人,他心中一喜,却依然做委屈状:“这般蜻蜓点水,可知王妃赔罪的心不诚。”

  苏雪遥微微睁开眼,月色撩人,只觉她的夫君俊美过人。她的心也不由跳了起来。她便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角,鼻尖,眉梢,脸颊,似乎在描摹着他的五官轮廓。

  她的吻每一下都很轻,软软的,落在他的脸上,好像羽毛一样轻盈,却勾得他心火上涌。

  然而他只忍着不动,任由她施为。苏雪遥发觉她已经如此这般了,可似乎还是没有打动郎君。

  她一面害羞,一面也觉得必然是自己笨拙,此中之道,竟不像看起来那般容易。她便偷偷睁开一线眼睛,观察着夫君。

  她见他的喉结滚动,此间与她生的不同,便好奇地吻了上去,低声问:“为何男子和女子这处不一样呢?是何道理?”

  她说话间,唇瓣颤动。谢衡月只觉喉头一阵温软,紧接着有一点轻轻湿意。

  谢衡月呼吸一重,终于忍不住了,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手脚皆用自己的手脚紧紧箍住,让她丝毫不能再作乱,然后迫她张嘴,深深地吻上了她。

  她被他困在怀里,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她一时又忘了呼吸,这一吻下来,差一点便晕了过去。还是谢衡月发现她不对,急忙停下来,给她度气,捏着她的鼻子,让她重新开始呼吸。

  苏雪遥只觉得身上又冷又热,她低吟着,恳求他:“妾身体弱,受不住了。”

  谢衡月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低哑着嗓子道:“是我一时情动,便又莽撞了。以后王妃不要纵着我,要提醒我。休息吧。我不闹你了。”

  苏雪遥躺在他怀里,这一下睡意全无,心中一时想着二娘和苏清婉,一时又想着越芙蓉。

  想到前世谢衡月看她总是跟越芙蓉过不去,也曾说,若她真个介意越芙蓉,他便将她遣出府去。

  然而那时候她却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冷笑道:“我为什么要介意她?你以为谁都像那歌女,没有眼界,看到个长得好一点的小白脸,就迈不开步子么?”

  那时候的谢衡月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既愤怒又绝望。并未像平常那样跟她斗嘴,而是抬起手来,又放下,竟说不出话来,被她气得脸色发白。他拂袖而去,半月不曾回府。

  想到此处,苏雪遥不由既伤心又后悔。

  那明明是前世他们最接近和好的一次。她当时若肯跟他坦白心事,而不是对他恶语相向,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那时候她已经隐隐绰绰觉得谢衡月无论她做什么,都对她一力包容,恐怕是对她有情。

  她不由悄悄搂紧了谢衡月,又一次告诉自己,一切都不同了。今生她要跟他白头偕老,好好过完这一生。

第26章 鬼神之说

  翌日清晨,苏雪遥并不敢贪睡,天蒙蒙亮便起身了。谢衡月要将她捞回被窝里多睡一会儿,都被她拒绝了。

  临行时候田氏哭得跟泪人一样,抱着她不撒手。她两个哥哥倒是一副你赶紧走,走了就别回来的模样。谢衡月叮嘱他两个大舅哥,隔日便来王府点卯,他们只在心中叫苦,并不敢说什么。

  回府的马车里,苏雪遥被谢衡月拥在怀里,她心中默默想着父亲刚才跟她私下说的话。

  父亲向她坦诚,皇后命这三个字,确实让他心中忐忑不安,为此他教养苏雪遥,也不免有些畏首畏尾,比平常更放纵了些。原以为她那骄纵的性子满城皆知,总能挡住些冲着“皇后命”三个字来的人。

  没想到那般利欲熏心的人,为了皇位早就红了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是为了讨个彩头,也不轻易放过她。

  苏雪遥默默地听着父亲的话,忍不住唇边露出一丝苦笑:“父亲,您是当代大儒,子不语怪力乱神。您居然会为这无稽的谶语烦恼。”

  苏皓不曾想他这个女儿出嫁之后,会有这般脱胎换骨的改变。

  苏皓压下心中烦乱的猜测:“遥儿,你母亲生你的时候,梦到小星入怀,光华灿烂。本以为是个男丁,没想到生出了女孩儿。当初给你算命的人,并不是为父请来的,却是突然穿墙过府出现在苏府。那人看着你丢下这几句话之后,便立时遁走。这桩事,实在太过诡异,为父也不能等闲视之啊。”

  苏雪遥不曾想父亲会向她吐露这个前世她都不曾知晓的秘密。

  然而她前世总是心心念念着她的皇后命,却在青灯古佛前过了四十年。

  在她心中,皇后命三个字,不过是个笑话而已。只是如今父亲苦口婆心地劝告她,让她不可锋芒毕露,要记得韬光养晦。她自然知道这是父亲的一片关爱之情,便一一应下了。

  苏皓见女儿说什么都应允,却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几分。他叹了口气:“你二娘犯下这样的大错,自然罪无可赦,可是她到底是清婉的娘……”

  苏雪遥抬起眼轻轻地说:“父亲,我不会要二娘的命。我那陪嫁田庄广大,正需要人手。二娘既犯了错,便到庄子上,晚间抄经,白日种田,这般赎罪便可。”

  苏皓不由松了口气,到底多年夫妻,他也不想让女儿辣手打杀小妾。“你姐姐脾气硬,原需要磨磨性子,你勿要天天与她争吵,让王爷为难才好。”

  苏雪遥十分惊讶,她是想带着苏清婉走,可是父亲若不吐口,她思来想去,也不愿意伤他的心。

  没有想到父亲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她要带苏清婉走,却不是为了报复,而是让她避祸。

  他们首辅府内院,本就没人整肃,现在夏氏事发,那里面的关系更是乱成了筛子一样。未免祸端,苏清婉还是跟她去比较好。

  想来父亲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苏雪遥向父亲敛衽一礼:“姐姐明年便要出阁,只是来我庄子住一阵子,绣嫁妆罢。明年她问名纳彩之时,阿遥必然送姐姐回家。”

  苏皓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这托小星而生的女儿,果然聪慧过人,生生就这样被他耽搁了。若她是个男孩便好了。如今却这般尴尬。

  马车里,谢衡月见怀中的苏雪遥眉目低垂,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看上去既沉默又安静,透着几分岑寂之意。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苏雪遥想的依然是她的父亲。前世她就已经原宥了父亲的无情。父亲不仅是她的父亲,还是苏家的掌舵人,肩负着上下宗族的重担。

  世事无常,大浪打来,能架着船儿江湖避世,亦是极好的结局了。

  而且前世父亲本也替她选定了好姻缘,只是她一味使气任性,将这姻缘,变成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而父亲亦从此一招错,步步错,最后他只能断尾求生,将她抛却。

  不曾想她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定得加倍珍惜才是。她抬眼望着夫君轻轻问:“夫君,我这皇后命,夫君如何看?”

  谢衡月发现了她平静面容下的紧张,伸臂搂紧了她,凑在她耳边悄悄说:“娘子既然问起,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高祖爷当初起兵的时候,什么万鸟朝觐,石龟显字等等祥瑞,都是高祖的皇后家搞得把戏。”

  苏雪遥惊异地睁大了眼睛,都有点结巴了:“夫君,这是真的么?”

  谢衡月弹弹她的脑门,呵呵一笑:“高祖皇后家是靠耍把戏走江湖发迹的,这你总知道吧?前朝末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有志之士揭竿而起。其实当时的十八路诸侯,都给自己搞了好多祥瑞征兆,只是事败了,便成了伪朝作孽的罪证了。世上有没有神仙,我不知道,跳出来说自己是神仙的,娘子尽可放心,都是拙劣的骗子罢了。如此这般,娘子可曾开怀一些?不再纠缠那些虚无缥缈之事了么?”

  苏雪遥不曾想谢衡月会对她说出这一番话来。

  她心内十分震惊,佛珠转动间,不由想,她用了四十年才看明白的事情,她的夫君居然开始就不曾迷惑。皇后命,原来真的这般可笑。

  她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也不怪她前生会过得那般糊涂,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也不看清他的心意,竟生生蹉跎了半生。

  她心下轻松了不少。坐在车上,透过轻纱车帘朝外看去,金秋时节的京畿大街,灿烂的银杏树叶金黄一片,往来商贩叫卖,十分热闹。

  这般红尘热闹景象,她多年未见,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谢衡月见小娇妻似乎打开了一个心结,有心情看街景了。

  谢衡月心里也有点开心,她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让他十分担忧,眼下这般,倒像个活泼的小姑娘了。

  谢衡月便说:“你若想逛街,我们便不忙回王府,我带你去朱雀坊玩。”

  苏雪遥望着他,听到朱雀坊三个字,只觉得有些熟悉,她摇摇头说:“不,夫君带我去我京郊的田庄吧。我想去田庄里走走。”

  谢衡月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不知道苏雪遥要将夏氏和姐姐都送到田庄上,他只记得那些跟谢清商勾结,她入门便打发了的陪嫁家人们,此时皆在她的庄子上。

  只是现在他看着她,只见苏雪遥眸子清澈,神态坦然,到底他还是不愿意违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苏雪遥微微一笑,车子却猛的一晃,谢衡月手疾眼快将她护在怀里,才没有让她的头撞在车壁上。

  他不由喝道:“怎么回事儿?”

  他王府的车夫,本是极妥当的老把式,今日不知这是怎么了。

  只听车外马蹄阵阵,一阵骏马的嘶鸣,风一般卷起了车子的轿帘,与王府马车擦肩而过,直奔皇城而去。

  展宇已经奔到了马车前,隔着帘子向谢衡月报告道:“方才是大皇子的人,差一点儿伤了路边路过的孩童。我们王府的侍卫出手救人,车夫为免与大皇子的奔马相撞,只得用力勒住了马匹,故而让王爷王妃受惊了。”

  “大哥的人?在御街上纵马伤人?”谢衡月哼了一声。

  展宇说:“马队中间护着的那人看上去风尘仆仆,身上背着文书匣子,看上去应该是来送加急军报的。”

  谢衡月眼神一黯,如今诸位皇子年岁渐长,皆开府领了差事。

  他大哥目下正在兵部行走,风头极盛。

  他的死对头四皇子谢清商,更是执掌户部,权倾朝野。

  只有他,号称风流王爷,身上只有翰林院修书的一个闲差。众人皆说他性子太过闲云野鹤,皇上不喜。他虽然生母是先皇后,是正经嫡子,出身高贵,当下已然无望问鼎大位了。

  众兄弟们对他也怀着十分轻蔑。即使想要拉拢他的兄弟,待他也十分漫不经心。

  首辅将女儿嫁给他,大家都颇为扼腕叹息。

  在别的兄弟那里,娶到苏雪遥,跟首辅苏皓搭上线,便等于搭上了士林。然而大家认为苏雪遥嫁给他,一步好棋,就变成了两个废物做了堆。他们心中亦恨首辅苏皓一个老滑头,不见兔子不撒鹰,到如今大家斗得不可开交,他宁把女儿嫁给不成器的六皇子,也不肯选边站。

  谢衡月脸上冷笑,道:“有军务,便可以当街纵马伤害百姓?那叛军还没有打进来,百姓们倒先要糟自己人的秧了?岂有此理!”

  却听车旁有人号一声:“阿弥陀佛,王爷宅心仁厚,体恤百姓,必有福报。”

  谢衡月不曾想他带着这么多护卫,居然还有人能够近前,他不由将苏雪遥护在身后,喝道:“何人?”

  苏雪遥听到这个声音,却微微一颤,她极力挣脱了谢衡月的怀抱,扑到了车窗前,撩开了纱帘。

  望着来人,她差一点要脱口而出喊出她的名字。

  展宇也不知道这尼姑什么时候到了跟前,他急忙说:“王爷,刚才侍卫们救下的人,正是这尼姑的弟子。是两个七八岁的小尼姑。想这老尼姑是来给王爷道谢的吧。”

  谢衡月不爱跟这些僧尼打交道,他便在车里说:“举手之劳,无需挂怀。我们走吧。”

  苏雪遥却回身握着他的手,略带急切地说:“王爷,可否请那位师太一叙?”

  谢衡月看着急切的娇妻,想起了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梦,虽然心中有点烦躁,但是还是温言道:“王妃若想礼佛,我回去便请京中大德高僧来为你诵经解惑。这萍水相逢的野尼,最是巧舌如簧,善于蛊惑人心,就不见了吧。等下我们多多布施于她,也算全了这段相逢的缘分。”

  苏雪遥一愣,他们成婚几日,谢衡月对她百依百顺,即使她看上去像是在胡闹,他也一句不问,一意维护她,几乎要让她忘却他们前生的所有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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