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大户贵夫妻 第140章

作者:妙利 标签: 穿越重生

虽然看起来是个孩童启蒙的书籍,和之前拿出来的《千字文》《弟子规》没太大的区别,都是几个字一组方便记忆的小文章,可若是将它推广开来——不说别的,被点名的这些世家能不支持他?

“这样赤果果的示好,你觉得老爷是为了什么?”沈汀目光灼灼的看着小程氏:“别说他就是随手一写啊。”

小程氏也皱起了眉毛。她也想不通这里头有怎样的利益交换,又或者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要么是老爷要做大动作,希望世界不要阻拦;要么是世家有大动作,老爷这是为了避免咱们家被波及和针对。不管怎么说,太太既然让你做胎教,你就开始念吧,每天念一遍来听,看看能有个什么效果。”

沈汀自是应了,也不宣扬的每天在屋里给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一遍遍的念。而另一边,四位王爷也终于定下了日子,在京郊的马场里进行“友好”的切磋和比拼。

四位王爷抽签决定了各自的对手,蜀王对上了卫王,而燕王对上了韩王。安阳大长公主和武安公主也坐陪坐席间,和圣人皇后并一众嫔妃们一块儿看比赛。

蜀王是打算要压轴的,便让燕王和韩王先上场。,一身红色软甲的燕王穆崇率先骑着骏马冲了进来,他容颜俊美身材高大,因备受宠爱,神色中颇有些张扬。紧随其后的是韩王穆岚,这位陈贵妃所出的最年幼皇子如今也已经十五岁了,他的衣甲是亮丽的银白色,并秀气清隽的相貌,穆荇看着就忍不住笑了,测头与陈贵妃咬耳朵:“倒是很有几分你年轻时候的风采。”

陈贵妃笑的温婉,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圣人竟是还记得那些往事么?”

“你年少时酷爱着男装,被侍中大人带出来参加宴会,可把不少京中俊杰比下去了,朕如何能忘了呢?”穆荇的眼中满是怀念:“如今竟是儿子都这样大了,朕也老了,你却还是当年的模样,还是这么好看。”

“圣人取笑妾呢,”陈贵妃面上带出几分红晕:“您才是万岁万岁万万岁,是要长长久久的庇护着大燮国运的,妾不过是个女子,能伴您左右便是一辈子最大的荣幸了。”

穆荇听着她的话,脸色又缓和了几分。下头皇子并他们的伴当们一块儿行过礼,两方便各据一边严阵以待,随着哨声响起,球棍与皮球轻轻一触,一场大战在飞扬的沙尘和喧嚣的呼喊中爆发。

虽然马球比赛是两支球队的比拼,但圣人就坐在上头,伴当们哪能比自家王爷更出风头的?穆崇和穆岚自然是作为赛场上最突出的两人,看的他们的生母赵敬妃和陈贵妃惊呼连连。只燕王到底比韩王大了五六岁,在一番激烈拼抢后率先进球,之后更是越打越顺手,以大比分取得了胜利。

韩王虽然涵养不错,可年纪不大,养气功夫差了些,脸上明显的表现出了些许不虞。圣人便安慰道:“知耻而后勇,你能发现自己的弱点,在下次更加强大才是关键,莫要因为一次失败就灰心丧气。”

穆岚这才展了笑颜,穆崇心里便有些惴惴,直到看了赵敬妃的神色,这才安定下来。穆荇与穆岚说过话,亦转过头好生嘉奖了穆崇一番:“你干的不错,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咱们一块儿看看你最后的对手会是谁。”

穆崇大声应诺,去梳洗换衣服不提。只等他和穆岚赶过来,还没把屁股下的椅子给坐热了,就被赛场上发生的一幕给惊呆了——蜀王穆岳的坐骑突然发狂,将他从马背上甩了下来。而没刹住脚的卫王也被吓了一跳,虽然勉力拉扯缰绳调转马头,让穆岳免于被马蹄踏烂了脑子,可却没躲过被马儿一脚踢中了下身,忍不住在地上便哀嚎翻滚起来。

穆岑已经被吓傻了,便是看台上和赛场上的人都吓坏了,还是皇后最先喊出来:“快让人把蜀王救出来!快去招医博士!”

没有人再顾得上什么马球赛,整个场面乱成一锅粥。穆岳的生母刘妃已经哭泣着晕厥过去,穆岑直接跪倒在地,心中是说不出的慌张。这事儿不过半天功夫就传遍了京城,连林菁都有所耳闻:“蜀王这是废了?”

吃瓜小能手沈淞沈大郎低眉顺眼的坐在一旁:“是的,宫里没来得及封锁消息,医博士已经确诊了,蜀王殿下伤的太重,以后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这么一来,大姐姐所出的公子岂不就是蜀王唯一的儿子?”小程氏忍不住捂嘴:“这样一来可真是……”

真是什么呢?她没说明白,可大伙儿心里明白:“祸福相依吧,好在大丫头向来是个不争不抢的,希望她今后也能继续清醒着。”楚氏忍不住叹气,蜀王妃虽然不是个争风吃醋的,可要是沈清漪心大了要蹦跶,她那般有手段的世家女也分分钟能让一个侧妃消失的无声无息。

到了夜间,沈汀也回来了,给大家传达最新消息:“蜀王的坐骑被人下了药,但谁干的还不清楚。卫王如今还在乾元殿外头跪着呢,听说后宫里头马妃也去给刘妃跪了,不过刘妃一直没醒过来,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蜀王那边呢?真没救了?”林菁皱眉问。

“听说是真的,蜀王妃找了许多名医去了,出来一个个都在摇头。”沈汀说着也忍不住皱眉:“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醒大姐姐一声儿?让她好好抱住蜀王妃的大腿,千万别被人给撺掇了?”

“要不我去一趟?”孔氏迟疑道,只沈淞虽然是沈清漪的亲哥哥,但到底是被出继了,他们走的太近,怕是要招人的眼。

“回头让玫儿去一趟吧。”老太太拍板:“她好歹是当亲姑姑的,比你一个分宗分家的嫂子去更合适。”

这事儿自有楚氏去安排,大房乐得清闲,没想到隔两日沈玫就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听到话儿了,干脆我先来和你们说一句,免得回头风言风语的出来,你们更摸不着头脑。”她狠灌了两口茶水,捏了捏自己的额头:“沈湛那小子是真行,今儿一出英雄救美,彻底把自己挂在武安公主身上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沈湛怎么和公主给搭上关系了?”众人连忙问。沈玫便一边叹气,一边将今日在蜀王府里发生的事情给竹筒倒豆子的说了一遍。

第171章 沈湛尚主

原来沈玫得了楚氏的吩咐,便送了拜帖给蜀王府。蜀王妃自然不会阻拦, 见礼过后便打发人送她去见了沈清漪。她原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 没想到沈清漪通透的很:“我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呢,哪里会有那许多想法?不过是跟着王爷和王妃过日子罢。如今大家心里烦着呢,我何必讨不自在去?不如呆在屋子里吃斋念佛, 求诸天菩萨保佑王爷安康, 保佑孩子平安长大。”

沈玫听了便忍不住念佛:“难为你想的明白, 我们可就怕你被人拿来当枪使了。得了你这句话, 我也就安心了,你可有什么要往外头的交代的?我一并替你把口信送到。”

没料沈清漪微微一愣,才摇了摇头:“湛儿时常来看我呢,这些都是他与我分析的,不必再劳烦姑姑了。”

沈玫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不免有些犹豫:“湛儿毕竟是个外男,如今他年纪渐长,这般频繁的进王府后院是不是不好?”

沈清漪却是难得的笑了:“是王爷赏识他呢, 说他文章做的不错, 允了他进来看书。”蜀王府可是有不少孤本典籍的,“王妃亦是仁慈, 每回都让我到偏厅和湛儿聊一会子。他不必进后院,我们身边亦有下人伺候着,想来没什么大碍。”

沈家二房分出去之后便日渐败落,尤其是沈敬丢了国子监的官职之后,更是沦为普通平民之家, 沈湛想要得到好的进学机会自然就困难了许多。沈清漪给蜀王生了儿子,他爱屋及乌,对沈湛便多了几分关注。只一开始不过是面子请,可后头是真聊的投契了,穆崇便恨不得拿这便宜小舅子当个儿子养,沈湛在蜀王府里也越发自在起来。

沈玫与沈清漪几句话才说完,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湛少爷已经到偏厅了,王妃让侧妃去说说话儿。沈玫也不好多打扰,便起身告辞,没想到还没走过垂花拱门,便听到一阵喧哗之声。她本不是个好凑热闹的,心里也明白皇家的热闹不好凑,正要当做没听见的快两步出门,耳朵里却捕捉到了几个词,什么“救公主”,什么“湛少爷下去了”。

沈玫迈出去的脚步一下就收回来了,她用眼神示意带路的婢女,看她没阻拦的意思,便一手提了裙摆,直接循着叫声杀了过去。

“所以武安公主到蜀王府里探病,意外落水却被沈湛给救了?”小程氏睁大了眼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不是么?不说公主自己不是个小孩子,不会那么容易失足,便是她不小心落水了,难道身边没有丫环?偏要一个半大小子下去救人?”

“何止呢?”连沈玫都觉得啼笑皆非:“现在是深秋,今年也没下多少雨,那荷花池浅的不过到大腿弯。武安公主哪怕是一开始受了点儿惊吓,可也出不了人命呢,沈湛心急火燎的跳下去是为甚?”

“就是这样破绽百出的,武安公主还没把沈湛当登徒子打了,反而哭唧唧的要他负责?”林菁忍不住敲自己的额头:“是我发梦了还是这世道变化太快?”穆明泉什么时候变成个小白花了?

“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这是怕是小两只商量好的呢,不然哪来这样的巧合?”沈玫说着又忍不住吐槽了:“我只当他长大了,没想到却是把他亲妈那手小家子气的算计给学了个十成十。”

“随他们吧,都分家了,我也管不着。”楚氏也是头痛,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女儿嫁了王爷,儿子娶个公主,沈敬当自己多厉害呢,什么人什么事儿都敢算计吗?”

“我倒不觉得是二老爷算计的,只怕这是沈湛自己的主意。”林菁忍了忍,还是把之前二老爷“心情不畅虐待嫡子”的始末和沈安侯的推测给说了:“只怕如今那家里都不是二老爷做主呢,人人都当他是个孝顺孩子,可谁知道内里是怎么回事儿?”

“那不能吧!”沈玫也吓了一跳:“我二哥可怎么办?岂不是要被这蛇蝎母子给欺压死?”

“这你放心,范氏还需要他撑到沈湛成年呢,否则他们手里的家产也坐不稳拿不牢。”楚氏语气森冷:“二郎自己造孽,伤了范氏的容颜还毁了她一条胳膊,湛儿到底是范氏拉扯大的,替母亲报仇也没什么不对。”

哪怕是她的亲儿子,可沈敬是真做错了,也真是咎由自取。至于范氏和沈湛,楚氏也不想再管:“他们母子俩又能如何?一个已经彻底毁了,一个虽然钻营的厉害,但十多岁的孩子,便是尚主了又能怎样?武安公主可不是个好拿捏的,到时候指不定谁把谁当手掌心里的玩物呢。”

林菁也没想继续这个话题,如今他们家算是超然物外,没必要跟着二房搅和:“咱们本本分分就好,他们的事儿一概不知,也无权过问。”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半个月后,圣人还是经不住武安公主的“绝食”抗争,招了沈湛为驸马,待过几年与武安公主完婚。只他既然要尚主,身份就不能太难看,圣人捏着鼻子给了他一个翊羽亲卫的官职,却没放到乾元殿里,而是被派到宁心殿那头去了——那儿是祭祀和供佛的地方,平日里轻易不开门,说白了就是个冷板凳。

这回有眼睛的人也明白了,圣人虽然认下了这事儿,但心里是有怨气的。沈湛倒是沉得住气,每日里带着书本过来苦读,偶尔交接时遇到沈淞也并不纠缠。反而是沈淞少年看的有些难过:“他才十岁呢。”

“十岁能算计到这种程度,受了冷遇还能淡然处之,我看这才是最可怕的。”孔氏一针见血的戳穿:“要是他像个孩子一样苦恼诉苦做错事,我还得劝着你拿出当哥哥的样子来,可现在他这表现,你还是有多远就躲开多远吧。”

不就是故意表现出大气,又透出一些柔弱,让人放下心防之余忍不住心疼?这都是后院里争宠的惯用招数了,孔氏这些年在京中也慢慢有了自己的圈子,没少听类似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