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454章

作者:瑾瑜 标签: 穿越重生

段嬷嬷无奈,只得一直陪着她说话儿,一直到四更天,她实在要撑不住了时,终于见太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却是刚睡着不到一刻钟,便又被噩梦惊醒了,一醒来便满头大汗的叫着:“福宁一定出事了,哀家又梦见她、她……她浑身都是血啊,不行,哀家一定要去看她,一定要立时见到她!”

还挣扎要下地。

急得段嬷嬷只得忙忙着人去请了施清如来,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太后先冷静下来,好歹等到天亮后再说。

施清如能有什么法子,惟有无声摇头,心里却禁不住感叹,母亲与孩子之间,当真冥冥中自有关联与羁绊吗?

太后既这般怜爱自己的孩子,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对先太子一家仁慈些,为什么就不能教会福宁长公主,对别人的孩子也仁慈一些呢!

在段嬷嬷等人的劝说哀求下,太后好容易等到了天亮,便再也等不下去,要亲自出宫去瞧福宁长公主了,“她既病着,不能进宫来,那哀家出宫去瞧她,总可以了吧?”

喝命段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叫人备车辇去!”

段嬷嬷见实在劝她不住,只得答应着,着了人去备车辇。

自然,就惊动了隆庆帝,毕竟太后出宫搁任何时候都不是小事儿,也去任何地方、包括自己亲生女儿的府邸,都不是小事儿。

隆庆帝只得带着韩征,急匆匆赶来了仁寿殿。

决定实在不行了,就把实情告诉太后,让她知道了她宝贝女儿的荒淫无度后,她自然也就不会再念着她,而只会生气了!

太后却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想出宫一趟,便引得隆庆帝亲临了她的寝殿,心里那股不祥不安的预感就越发的强烈了,强撑着问隆庆帝,“皇帝这个时辰过来做什么,你不是政务繁忙,无暇分身吗?那只管忙你的去吧,哀家已经好多了,你只管放心便是。”

隆庆帝强忍下心里的恼怒与烦躁,笑道:“儿子公务再繁忙,也不能不来瞧母后啊,何况听说母后要出宫去,您大病初愈,如何经得起车马劳顿的颠簸,还是过些日子您再好些了,再出宫去也不迟啊。不然您若实在觉着这些日子闷坏了,儿子也可以陪您去御花园逛逛,未知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心里本就有了预感,人也因此加倍的敏感,这会儿又见隆庆帝张口就是阻拦自己出宫,都不问缘由,也不关心自己怎么忽然就好多了的,就更不安了。

索性直接道:“哀家不是觉着闷,才想出宫的,而是听说你皇姐病了,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想去瞧瞧她。你既闲着,若实在放心不下,那就陪哀家走一趟吧,你皇姐见到哀家与你一道去瞧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隆庆帝自然不可能同意,继续笑道:“朕自然很愿意陪母后去瞧皇姐,只是母后大病初愈,儿子实在放心不下,且听说皇姐也不是什么大病,想来要不了几日,便能大好复进宫来陪伴母后了,母后又何必急于这一日两日的呢?至多朕待会儿多打发几个太医去皇姐府上,争取能让皇姐早日康复,如此母后总能放心了吧?”

太后却仍十分的坚持,“哀家就非要走这一趟呢?哀家又不是要你答应旁的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过是想去看一看自己的女儿而已,难道这皇帝也要阻拦吗,那哀家这个太后与母亲当得还有什么意思?皇帝你若要陪哀家去就最好,不去也没关系,哀家自己一样去,段嬷嬷,扶哀家出去上辇!”

隆庆帝的太阳穴就隐隐作痛起来。

若不是母后素日对皇姐纵容太过,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目无法纪纲常,亦目无他这个皇帝,又怎么可能会有此番的丑事与祸事?

他实在不愿意与太后再多说,以免一气之下不知会说出什么来,遂看向了一旁的韩征。

韩征接收到隆庆帝的眼色,心情大好之下,倒是愿意替他劝劝太后,因呵腰笑道:“回太后娘娘,皇上不是不想陪您去看长公主,实在是御驾莅临哪里,都不是小事,势必得先处处都安排妥帖了,接驾的人家也必须色色都准备齐全,万无一失了,才能恭请御驾亲临。太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也是一样的,所以还请太后娘娘再等候几日吧,几日后长公主应当就能大好,进宫侍奉您左右了……”

话没说完,已被太后怒声喝断:“哀家与皇帝母子说话儿,几时轮到你插嘴就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仗着皇帝抬举你,就不知天高地厚,连哀家也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满心都是对女儿的担忧之下,太后自然再忍不下去韩征,再一想到若女儿真有个什么好歹,那势必与韩征脱不了干系,太后就更没法好言好语的对他了。

韩征就应了一句:“臣万万不敢。”

呵腰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太后已看向隆庆帝又喝骂道:“皇帝,你为什么非要阻拦哀家去看你皇姐,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哀家?她再不好了,也是你唯一的亲姐姐,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之一,更别提她早年……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宽容一些?还是你听信谗言,把她怎么样了,她才不能进宫来陪伴哀家左右的?那哀家更得去瞧她了,今日你是同意哀家要去,不同意哀家也一样要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隆庆帝无奈,自己的亲娘,又才大病初愈,说不得骂不得,还能怎么着?

只得让殿内服侍的人都退下了,只留了段嬷嬷服侍在太后跟前儿,他自己跟前儿,则只留了韩征与崔福祥。

这才看向太后,沉声道:“母后,朕本来是想瞒着您,怕您承受不住打击的,既然您说什么也坚持要亲去瞧皇姐,朕也只好据实以告了,还请母后千万撑着些。”

又命段嬷嬷,“你搀着点儿母后。”

段嬷嬷心里也早涌起了不祥的预感来,虽然对福宁长公主她从来不若对太后那般有忠心有感情,自太后生病以来,心里更是对她诸多不满,却总是她看了几十年的人,她爱屋及乌之下,也多少有几分感情。

何况以太后如今的身体状况,只是做了噩梦,便已吐血了,要是噩梦真变成了噩耗,后果会如何,段嬷嬷根本不敢去想。

只得哀求的看向了隆庆帝,“皇上,您别……”

想让隆庆帝别说了,至少也缓着点儿说。

太后却已断然道:“哀家撑得住,这辈子哀家什么噩耗没经历过,什么打击没承受过?你只管直说便是,哀家撑得住!”

隆庆帝见太后话虽说得硬气,脸上却早已一丝血色都没有,翕动了几次嘴唇,到底不忍心亲口说出噩耗,想到韩征才被太后骂了,让他再说只怕太后会更生气,遂看向了崔福祥:“你来说。”

崔福祥满脸的苦相,却又不能违抗隆庆帝的命令,只得小心翼翼开了口:“回太后娘娘,长公主不是病了,而是前儿夜里已经、已经薨逝了,您本就大病初愈,皇上怕您听闻噩梦后,会承受不住打击,病势又加重,这才会、才会一心瞒着您老人家的,求您……”

“怎么薨逝的?”话没说完,已被太后嘶哑着声音打断了,“哀家好好儿的女儿,前儿出宫时,都还好好儿的,怎么就会忽然薨逝了的?你给哀家把话说清楚了,一个字都不许隐瞒遗漏,否则哀家要了你的脑袋!”

崔福祥脸就越发的苦了,觑眼看向了隆庆帝,见隆庆帝只是沉着脸,什么都没说,腰便弯得更下去了,继续道:“回太后娘娘,长公主是、是不慎溺毙在了府里的汤泉池里,一同溺毙的,还、还有两名年轻男子,据说都是长公主新近的爱宠,且太医说,长公主与二人生前,都服食了五食散,并其他一些……那方面的东西,想来这才会出意外的,偏当时跟前儿服侍的人,都被长公主事先远远儿的打发了,这才会……还请太后娘娘千万节哀。”

太后早已是摇摇欲坠,枯瘦的手把段嬷嬷的手臂抓得生疼,片刻才艰难的挤出一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福宁她还那么年轻,哀家都还没死,她怎么可能就……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隆庆帝见母亲这副情状,又不忍心了,低声道:“母后,事情已经发生了,活着的人却还得活下去,您千万要保重身体,您也还有朕,朕以后定会加倍孝顺您,让您安度晚年的。”

太后却是尖声道:“哀家要怎么活下去,哀家就只福宁一个女儿,这辈子唯一的女儿,如今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哀家要怎么活下去!哀家这辈子承受的打击还不够多吗,先帝先帝早早去了,娘家娘家几乎全灭,如今又连唯一的女儿都失去了,你告诉哀家,哀家要怎么才能活下去!还你加倍孝顺哀家,让哀家安度晚年,你眼里心里早就没有哀家了,哀家如何指望得上你!”

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哀家就只这一个女儿啊,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哀家这么残忍?不,这绝不是天灾,没有那么巧的事,福宁一直都好好儿的在宫里陪伴哀家,偏那日忽然想着要出宫了,偏又那么巧,当夜就出了这样的事,可见绝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有人蓄意谋害!皇帝,你必须给哀家彻查此事,必须要把凶手给哀家找出来,为你姐姐报仇,不能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一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四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话时也一直死死的盯着韩征,若目光能杀人,韩征势必已满身都是血窟窿了。

这个该死的狗阉竖,一定是他杀了福宁,杀了她不算,还临死都要往她身上泼那样一盆脏水,她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为自己的女儿报仇雪恨!

韩征却是巍然不动,当没感受到太后杀人的目光一般。

倒是隆庆帝沉声开了口:“母后要朕怎么彻查?彻查她一个长公主,为何私下竟这般的荒淫无度,放浪形骸,还是彻查她府里为什么养着那么多年轻男子吗?朕丢不起那个脸,天家也丢不起那个脸!”

太后尖叫道:“那又如何,她堂堂大周的长公主,你唯一的胞姐,生来便最尊贵,难道不能养几个男宠,在自己府里,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你必须给哀家彻查此事,必须给哀家一个交代,不然哀家便自己查,哀家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隆庆帝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语气也越发不好了,“哪里不明不白了,她的死因还要怎样明白?分明就是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的,与人何尤,谁又闲得没事儿,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去谋害她一个长公主?朕知道母后乍然之间,难以接受噩耗,朕心里同样不好过,可再难以接受,也得接受,再不好过,也得继续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