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极人臣 第182章

作者:姽婳娘 标签: 女强 女扮男装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李越!江彬的头皮一紧,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个老东西虽不足惧,可他背后的李越,却是一尊大佛。他可硬顶不了。江彬思量片刻后,果断认怂:“好吧,既然马御史执意如此,末将也不敢多言。不过,我最多等你十日,十日之后要是还不见成效,就别怪末将上本弹劾了!”

  “你放心,不会牵连你。”马中锡即刻下令,“如捕获流民,勿要伤其性命,饥渴者予饮食,受伤者予医药。”

  这样一来,受到救助的流民才对朝廷慢慢产生了信任。马中锡再遣这些人去随同明军劝降,方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北有马中锡,南有王守仁,各地的义军土匪终于有了渐渐平复的趋势。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在负隅顽抗,这其中包括想趁乱而起的凶徒和骑虎难下的可怜人。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瓦解义军虽有效用,但毕竟见效缓慢,如能劝降叛军首领,才是快速平息战事的关键。

  于是,马中锡在思量再三后,最后决定到叛军首领刘六、刘七的大营中开诚慰谕。江彬等人闻言皆是大惊,一些人是极力劝阻他:“万万不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等是万死难赎其罪……”

  江彬一伙则是假意附和:“是啊,是啊,贼匪穷凶极恶,万一出了岔子,这教我等如何交代呐。”

  马中锡却道:“我意已决。如能为国捐躯,那亦我的福气。”

  此后,他真带了酒食,孤身到了叛军大帐中。他先言圣上的仁慈和功绩,又道民心所向:“陛下率军,深入鞑靼腹地,诛杀汗王,解决了数百年来的边患。这等功绩,堪称是旷古烁金……虽然给百姓增添了负担,但这绝非是陛下的本意,而是底下的贪官污吏,强征滥收。陛下得知真相之后,也大为痛心,即刻下达圣谕,一则裁汰昏官,为民主持公道,二则广施恩惠,给黎民安身之所。这样的圣明之君,实是百姓之福,如今圣恩当前,你们当感恩戴德才是,怎么反而还拒斥不纳呢?”

  之后,马中锡又讲了加恩的政策,言明有不少投降之人,都已经在回乡的路上,此后能够过上安定的生活。他苦口婆心道:“这年头,如能活命,谁又会起兵造反?老百姓是不想打的呀。你们既然声称是为民请命,也该听听底下人的心声才是。”

  刘六、刘七等人闻言万分感慨,只是他们虽然情绪激动,却仍未投降。刘六仰天长叹道:“马都堂有所不知,非是我等要负隅顽抗,而实在是骑虎难下……”

  马中锡不解道:“此话何解?”

  刘六、刘七等人道:“死在我们手下的官员、皇室,不计其数。朝廷要是能赦免我们,我们当然愿意降,只是这样的事,马都堂能否做主呢?”

  这一言,将马中锡问得哑口无言。他道:“本官自会向圣上上奏,对你们从轻处置,可你们也万不可一错再错啊。”

  可想而知,马中锡的上奏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因着他根本做不了主,这场劝降也激不起太大的水花,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义军仍然在四处讨伐,烧杀抢夺。中央的言官见平乱迟迟不见效,也生怀疑之心。弹劾马中锡和江彬的奏疏,如雪片一样,堆满了通政司。

  朱厚照因此下诏切责。江彬是惶恐不安,而马中锡却仍固执己见,认为无需大动干戈。朱厚照此时都已脱下厚重的冬衣,换上春衫了。他闻讯骂道:“真是石头脑袋,他还真打算全部劝降。是不是还得朕下一个特赦令,把所有的罪人全部赦免啊?!”

  月池没有作声,眼睁睁地看着他怒气冲冲地下令:“再调大同边军前往支援。告诉江彬,这事要是拖到五月还办不好,他也就不必再回来了!”

  江彬战战兢兢地接下口谕,又恨又悔,捶胸顿足。他骂道:“真不该听这个老王八蛋的屁话,不全面围剿,反而拖延时间到这会儿。这下可好了,皇爷等不及了。”他早该想到的,义军从去年秋天,闹到今年春天,搁谁谁受得了。

  同为边将出身的瘿永愁眉苦脸道:“可这只剩一个多月了啊。咱们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除不掉那么多人。”

  江彬咬牙道:“除不掉也得除!瞧瞧这事儿办的,本以为是锦上添花,谁知道是……”

  他一时语塞了,刘晖在一旁补充道:“落井下石……不对,是飞来横祸!”

  江彬呸道:“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快想想法子。”

  一直缄默的许泰想了想道:“江哥,小弟倒有个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江彬道:“先说来听听。”

  许泰的眼珠滴溜溜直转:“那伙贼寇,不是挺信任马中锡吗?”

  朝廷一再施压,马中锡也觉压力颇大。正在他苦思冥想时,江彬突然上门来。他一掀帘进来,就是气势汹汹:“马御史,这事可都是你闹的。如今朝廷怪罪下来,你说该怎么办吧!”

  马中锡道:“约莫有一半的流民选择投降……”

  江彬道:“可还有另一半呢?你打算怎么办!皇爷可是已经下了死令了,依我看,还是借车营来,全部轰死算了。这都这么久了,想来兵仗局的军火也该造出不少了。”

  “什么!”马中锡在大惊之下,忘记了明廷历来强干弱枝的国策,弹药再多,也不可能分给地方军多少。他想了想道,“再给老夫一次机会,老夫再去劝他们一次。”

  江彬心中狂喜,嘴上却道:“还要再去劝?你疯了吧。不能再耽搁了!”

  马中锡再三坚持,江彬才勉强同意。而马中锡前脚刚走,后脚江彬就开始调兵遣将。

  刘六刘七等人没想到,马中锡在这个节骨眼上,竟还敢再来。他们见了他的道:“前些日子,我等攻下故城,为报您的恩德,没有动您家的一砖一瓦,您可听说了?”

  马中锡心下感慨,并没有说明,他们的这番好意,反而成为了政敌攻击他的靶子。他思忖片刻,叹道:“这足以看出,你们并非是穷凶极恶之人,为何就是不肯降呢?”

  刘六刘七叹道:“我们不肯降,也是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马中锡反问道:“难道就这么和朝廷顽抗下去,就能保住家小的性命吗?你们只会害更多人家破人亡!我手下的士卒亦和你们一样,是穷苦的军户出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他的这番道理,还是没被叛军首领听进去。他们道:“马都堂是高尚人,死在您眼中都不是事。但我们都是些泥腿子,不懂什么大道理。我们只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打着还能留一条命。要是降了,就只能做砧板上的鱼了。俞家的那件案子,我们可都还记得。”只是杀一个亲王世子,就被诛了九族。那依他们犯得罪,即便有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马中锡闻言长叹一声,心中既惋惜又无奈。他还待再言时,忽听四周一阵急促的鼓响,紧随而来的就是震天的喊杀声。戍卒仓促来报:“不好了,官军趁着夜色杀进来了!”

  刘六刘七素信重马中锡,一是因他的胆识人品,二是因他的官位。他孤身到此,明军为了他的安危,也不可能动手才是,可没想到官军竟就这么不管不顾杀进来了。

  马中锡僵在原地,如化作了一棵干枯的老树。而义军首领等人在看到他的面色后,也由惊怒转为悲哀。他们苦笑道:“马都堂,这样的朝廷,您还要为他们卖命吗?”

  大同边军的支援,为明军注入了一剂强心剂。而突袭之下,义军应对不及,受到了重创,只得分批逃窜。江彬没有全歼敌人,虽然懊恼,但又想到,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下化整为零,力量分散,不就更好对付了吗?

  他当即派人去通知沿途的总兵,一定要在途中加设关卡,拦截他们。正当他摩拳擦掌,准备向朝廷请功时,底下的人突然急匆匆来报:“总兵,马都堂……”

  江彬起身,挤出了几滴鳄鱼眼泪:“找到了马都堂的尸首是吧,都堂为国捐躯,我一定会禀报圣上,为都堂……”

  他一语未尽,就见一身狼狈的马中锡掀帘进来。江彬一时大惊失色:“马中锡,你这……这怎么……难不成,你还真和叛军勾结了?”

  马中锡骂道:“怎么,看到老夫没死,你很失望?”

第300章 生死往来多少劫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马中锡太过耿直, 他为官这么多年,仍然没学会转弯。他这般大剌剌把事实戳穿,只会加速江彬杀人灭口的进度。不过, 以江彬的心性, 既然决定下手,就一定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所以, 他一见到马中锡,就一口咬死,他和叛军勾结。

  他起身道:“怪不得!那些人什么人家都敢抢,只独独不动你家!”

  马中锡呸道:“信口雌黄,江彬, 你这歹毒小人,老夫定要在圣上面前, 参你个杀害同僚之罪。”

  江彬丝毫不惧,他道:“圣上自有明断,岂会被你所污蔑。”

  马中锡最后拂袖而去,江彬望着他的背影,已然出了一身冷汗。刘晖问道:“江哥,怎么不干脆咔——”

  江彬骂道:“你脑子里装得是水啊!之前他死在叛军中,还能说是他自己与贼勾结, 反正死无对证。可如今,他居然还好端端活着。这是个正四品的大员, 这么多人看到他在这里,你以为咱们就没有仇人吗?”

  他们在朱厚照身边,也引起了不少嫉恨。特别是朱厚照亲征鞑靼之后, 他熟知的边军将领更多。而这些人在窥见他们在圣上身边的风光得意之后, 更是卯足了劲想往上爬。

  江彬心知肚明, 他早就成为了绊脚石,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那些人就不会放过,一定会将他扳倒。他喃喃道:“只有一个法子了。”

  马中锡在分配田产途中,毫不徇情,一点儿油水都不给别人留。这样的人,仇家想必也不少吧。

  人心的恶浊,在官场这个大熔炉中不断融合发酵。而在民间,各类乱象亦愈演愈烈。山西的一处村落中,村民拿着锄头和镰刀,围堵在地主的宅院之旁。他们脸上闪烁着兴奋的红光。一些人手中举着树干,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着院门,嘴里还大声呐喊着:“打开!打开!打开!”另一些人则点燃柴火,浓烟滚滚升腾而起。

  四合院的木门早就摇摇欲坠,很快就被人潮冲开,在地上任人践踏。地主和家中弟子从隐蔽处被人揪了过来。他们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众村民围了上去,拳打脚踢,商量着对他的处置办法:“把他捆起来吊在树上!”

  “把他也绑在旗杆上!”

  地主哀求不果,就开始威胁:“朝廷的人马马上就到了,到时候把那些反贼都杀光,你们就不怕被一起治罪吗!”

  一些人的确瑟缩了一下,可他们随即道:“不要听他威胁人,来又怎么样,就说他们是义军杀的,不就好了!”

  地主老爷听了这话,才知这些人是铁了心,在求生的欲望下,他开始死命挣扎,无意间踢到了其中一个半大小子。这个叫王六的年轻人哎哟一声叫出来,旁边的人忙关切地看着他。王六疼得呲牙咧嘴,又狠狠踢地主一脚。

  这时,突然有人道:“这个狗杂种都要死了,还闹成这样。我看,干脆由王家的宰了他算了!”

  这话一出,人人都赞同,欢呼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十六岁的王六,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何为善何为恶,只是在众人的催促下,拿起了刀,对着面前这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老爷,一刀砍下。

  可他毕竟是个生手,一刀没有毙命。地主像蛇一样在地上剧烈地翻滚,血像喷泉一样射出来。大家吓了一跳,就开始叫骂:“快去啊,你杀得什么人,连人都不会杀。”

  “真没用,真是孬种!”

  王六的脸涨得通红,他心中一股热血上涌。他扑上了上去,用身子将高高在上的老爷死死压在地上,他举起了镰刀,暴风骤雨一般砍下去。一股股血射了出来,地主老爷的身子像放了气的皮球,慢慢凹陷下去。这个年轻人看着鲜血淋漓的尸首,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好像他刚刚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逮住了一只蚂蚱。他轻快道:“这下好了吧!”

  大家伙果然又齐齐叫起好来。老爷既死,他的家眷也不能放过。那些妾室、女儿皆被拖了出来。她们的衣衫被撕烂,像羊羔一样无助地哭喊。一些人的眼睛发红,像看见肉的恶狼一样,扑了上去,拽着人钻进了树丛中。

  村里的妇女捂住了眼睛,叫道:“这是做啥,她们又没干坏事!这太……”

  男人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你懂个屁,你忘了老爷是怎么对我们村里的姑娘了?他怎么对我们的亲人,我们就怎么对她们!”

  妇女的不满叫嚷,老人的长吁短叹,小孩惊吓后的哭声、男人们的叫骂和乡绅家眷的哀嚎交织在了一处。

  风波过后,地主家整整齐齐的瓦房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而在废墟中还有十来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事情本该就这样过去,村民们只是讨回了一笔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几天的烟尘散去后,这里又会是淳朴宁静的村落。

  然而,世事却不尽如人意。随着藩王的援助,朝廷的军队有了军饷,声势大盛。而义军的绝大多数成员都只是农户出身,既没有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更是由于招降被逐步瓦解,渐渐落于下风。起先占下的几座城池,也一一丢失。消息传到村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村民们毕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们在群体心理的驱使下,做出种种疯狂的举动,却在事后害怕后悔。他们开始担心朝廷秋后算账。形形色色的流言在村里传开,恐怖的气氛在村中蔓延。

  “听说老爷的二哥就是外地当官的。”

  “那么多人死了,他一定会来查……”

  “完了,这可怎么办?”

  男人们愁眉苦脸,女人则怨天怨地:“我都说了,让你们不要干这种事。那家的小姐才十六岁……我都说了作孽是有报应的……”

  有的人心生不忿:“我们作孽就有报应,那他们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那么多年,怎么就没事呢?!”

  “呸,你也配和人家比,斋公说了,老爷们都是天上的星宿,害了星宿,阎王爷就要拿去打一百铁棍,发在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你们这些泥腿子算什么,就算死上一千个,也抵不上一尊星星呐。”

  王六的牙齿咔咔咔作响。他自听说义军败退之后,就病了。他蜷缩在被子中,浑身颤抖。他的爹娘成日长吁短叹:“都叫你做个老实的本分人,你就不听,这咋办?”“要知道生下你是这样,当时就该把你丢进尿盆淹死算了。”

  不过,骂归骂,王家父母还是心疼儿子,四处托人打听。有一天,在县城里贩货的大儿子兴高采烈地冲回来,一进屋就大呼小叫道:“我打听到了,原来是说要派差役来查的,结果就没人敢来。这个节骨眼,哪个衙役敢出城办差。衙门最后就干脆把这事归到义军头上了。”

  王家父母喜不自胜,全家人在庆幸自己逃出生天,抱头痛哭。半晌后,母亲才想起了自己还卧病在床的小儿子。她忙推门进去,摇了摇儿子道:“小六,你听见了吗,没事了……”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狂喜的母亲还未察觉到儿子的异状,她摇晃得更起劲了:“小六,这人,甭睡了,娘跟你说话呢!”

  她终于发觉了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王六早已浑身僵硬,两眼发直地死去了。这个十六岁的孩子,早已如惊弓之鸟,只要稍微一点大的声响,就能把他吓破胆。哥哥传来的喜讯,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而家里人看到他的死相之后,一面是伤心不已,另一面却是连连慨叹:“真是报应啊,我们这样的人,怎么敢去害老爷呢?”

  随着最后一支义军的覆灭,这场轰轰烈烈的起义,终在明廷的软硬兼施下消弭于无形。贼首刘六、刘七等人兵败后自杀,而被俘的二把手们,则被押往京师处决。谋逆依律当判处剐刑,需剐上整整三千六百刀。京都法场的地面,又一次被鲜血染得通红。在大雨的冲刷下,暗红色的血浆沁进了土壤里,将土都泡成了赭色。

  而此时的月池,却不在京中。她坐着马车连夜来到了一户小院前,车夫想要去敲门,她却制止,亲自上前去。

  动乱虽未侵袭到此地,亦让家家户户都生出警惕之心。她敲了许久,里间方有颤颤巍巍地应道:“谁啊。”

  月池温言道:“请问是陶万户家的后人吗?”

  里间的人一愣,缓缓打开一条门缝,磅礴大雨中君子如玉,仿佛从画中走来。

  陶家人对这位雨天来客极为客气,虽说是素未谋面,可素未谋面还能送上这样一份厚礼,更可证明这必定是一位贵人。月池端起了看着简单的瓷杯,里头的茶叶颜色黯淡,显然是陈茶。

  陶太公一面呵斥仆人叫他赶紧去重买,一面又对月池连连致歉:“贵客见谅,家道中衰,只能拿出这些东西来待客,实在是惭愧……”

  月池轻轻放下茶盏,她劝阻:“本就是晚辈突然上门叨扰,老伯何必客气。”

  陶太公看着还摆在前厅的礼物,更觉局促,他道:“敢问您高姓大名,不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有何贵干?”

  月池一笑:“小子姓李名池,正好途径此地,听说陶万户的后人在此地生活,这才慕名前来。”

  这是她第二次提到万户这个官职了。陶太公终于垂下头,苦笑道:“李相公,您怕是白来了,您看看这儿,哪里还像一个万户之家?”

  月池问道:“万户飞天,名垂青史,何至于如此呢?”

  谁会不知道万户呢?在大明还未建立时,有一个名叫陶成道的年轻人。他满腹诗书,却不愿去应试求取功名,而是一心投入到科学研究中。炼丹过程中的爆炸引发他研究火器的兴趣。他不断地试验,取得了杰出的成果,献给了当时还未登极的太祖爷。太祖爷对他极为欣赏,封他为“万户”。

  陶成道虽做了官,却仍不忘奇思妙想,他将大量的钱财精力都投入到了研究之中,到了晚年时,他甚至想要上天去。